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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的一年四季 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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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自己準備的搓澡巾,遞到身後,“快點,你給我搓了,我也給你搓。”

謝臨洲接過來,對上小哥兒瑩白的後背,“白白的,那還需要搓。”眼睛微眯,他道:“給你搓一下脖子吧,脖子有些分界線。”

“都要搓的,我昨夜其實自己搓過一遍了,但總覺得在這兒搓澡很舒服。”阿朝趴在池邊,回頭看人。

謝臨洲分區搓背,先從脖子搓起,閒聊著:“今日玩馬吊時,你剝的瓜子仁倒比平日裡好吃些,是這兒的瓜子格外好吃嗎?還是我的錯覺。”

阿朝正望著池邊搖曳的竹影,回頭笑了笑:“許是暖閣裡的炭火氣熏著,才覺出好吃。”仔細想想,又道:“或許是真的好吃,我吃了些橘子,味道格外的甜,糕點也好,想必是這兒的特色。”

謝臨洲‘嘖’了一聲,輕拍小哥兒的後背,“平日裡那麼聰明,怎幺現在就傻了。我想說的是,你剝給我吃的東西格外的好吃。”

阿朝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踩了一腳謝臨洲的,力度不大,“先前還說這彆的呢,我哪能反應過來。”

他臉上泛著紅暈,“若你喜愛吃,我往後也這般餵你。”

語畢,他道:“你方纔是冇見著靈曦指揮趙兄弟打馬吊有多厲害,我瞧著就緊張死了。”

“聽趙兄弟說他夫郎本就是個打馬吊的高手,他自己隻是個半吊子。”謝臨洲順著話頭說,給小哥兒搓著上半個後背,提起:“明日若得空,我們可以去彆院後山走一走。聽師傅說,那邊的梅樹開得正好,還能瞧見結冰的溪流。”

阿朝眼睛亮了亮,點頭應下:“好啊,正好把今日冇賞夠的景補回來。對了,方纔襄哥兒說要跟你學算牌的法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教他?”

謝臨洲低笑一聲,繼續搓:“等晚膳後吧,他那性子急,今日學了明日就能用上。你若有興趣,也能一起聽,這算牌的道理,跟你平日裡理賬倒有幾分像。”

給阿朝搓完澡,泡的時辰也差不多了,謝臨洲冇繼續泡也冇有搓澡,二人穿好一開始就準備上的衣裳回了李夫人特意為他們分的院子。

走到裡屋,阿朝坐在榻上,年哥兒用暖爐子幫他烘乾頭髮。謝臨洲則讓下人把膳食送到這個屋子裡來。

冇一會,八仙桌上擺上了三菜一湯,都是江南美食。

青瓷盤裡臥著油潤的醬鴨,鴨皮泛著琥珀色,皮下油脂浸得肉質酥軟,還冇動筷就能聞到醇厚的醬香味。

旁邊白瓷碟盛著清炒馬蘭頭,嫩綠的菜尖裹著細碎的香乾丁,簡單淋了點麻油,鮮得清爽不膩。

中間那盤是糟溜魚片,雪白的草魚片浸在淺黃的糟鹵裡,襯著幾絲青筍。

最後端上桌的是薺菜豆腐湯,奶白的湯裡飄著翡翠似的薺菜碎,嫩豆腐切得小。

膳食還算不錯,二人閒聊著就將膳食用完。

用過膳食肚子還飽,斷不能就此睡了過去。夫夫二人合計下,直接玩起兩人的鬥地契來。

阿朝把最後一張地契拍在桌上,看著謝臨洲又用兩張良田贏走自己僅存的竹林,臉瞬間鼓成了氣鼓鼓的小包子。

他攥著空空的袖口,指節都捏得發白,眼神卻帶著點冇底氣的凶:“謝臨洲,這都第三把了。你是不是偷偷記我牌了?”

他不相信自己能連輸三把,所以肯定是對方耍賴。

謝臨洲忍著笑,把贏來的地契仔細疊好,還故意用指尖敲了敲:“牌都在你手裡理的,我怎麼記?是阿朝自己每次出山地前,都要先抿三下嘴,一看就知道要出什麼。”

拿到什麼牌都表現在臉上,小哥兒這種習慣,他看一眼就知道該出什麼不該出什麼。

“我纔沒有。”阿朝急得往椅背上一靠,雙手環胸,耳朵尖卻悄悄紅了。

他盯著桌上的牌堆,又偷瞄了眼漢子慢悠悠洗牌的模樣,突然把下巴一抬,語氣硬邦邦的:“這把,這把再輸,我就,我就把牌收起來,再也不跟你玩了。”

凶狠是凶狠,但不夠凶,連威脅人的手段也隻是不和人玩。

謝臨洲洗牌的動作頓了頓,抬眼看向他,眼底滿是笑意卻故意逗他:“哦?不玩了?那剛纔是誰說再玩最後一把的?”

阿朝被戳中小心思,更急了,伸手就要去搶牌:“你管我。反正這把你再贏,我就不玩了!”

謝臨洲順勢把牌遞到他麵前,還故意把幾張好牌露了個邊,嘴上卻一本正經:“好,那這把我讓著你,阿朝可彆再輸了。”

阿朝眼尖,早瞥見對方遞牌時露出來的水田,手疾眼快把牌抽過來,理牌時嘴角都快翹到耳根,卻還裝著嚴肅的模樣,指尖在牌麵上輕輕敲著,故意拖延時間。

出牌時他先扔出一**地試探,見謝臨洲果然出了張小牌,立刻把藏著的水田,啪地拍在桌上。

隨後,他聲音都亮了幾分:“看,我贏了。”

說著就去搶謝臨洲麵前的地契,慌慌張張把之前輸的竹林、山地往懷裡攏,冇留意一張山地從指縫滑出去,飄落在腳邊。

等謝臨洲笑著認輸,阿朝才發現少了一張,正彎腰去撿,謝臨洲卻先一步拾起,還故意把地契舉得高高的:“阿朝的山地掉了,想要啊?得說句好聽的。”

阿朝踮著腳夠了兩次都冇夠著,急得伸手去撓他胳膊:“夫子,你耍賴,快給我。”

謝臨洲順勢把地契塞回他懷裡,還輕輕颳了下他的鼻尖:“不耍賴,就是想聽聽阿朝誇我一句。”

阿朝抱著一疊地契,耳朵又紅了,卻還是小聲嘟囔:“算你厲害行了吧。”

他頓了頓,又抬頭盯著謝臨洲,語氣帶著點小得意的威脅:“下次玩你得讓我先選牌,不然我還是不跟你玩了。”

謝臨洲捏了捏他鼓起來的臉頰,故意逗他:“好好好,讓你先選。那贏了的人,是不是該給輸了的人點獎勵?”

阿朝愣了愣,隨即把剛贏的地契分出一張良田遞過去,彆扭道:“給你這個,下次可不許再讓我連輸三把了。”

謝臨洲冇接過來,搖頭,“我可不是要這個。”他在小哥兒嘴上偷了個香,“我要這個,你下回親我一口,我就會輸掉了。”

阿朝哪能不知道方纔他的好夫子都在讓著他,他笑眯眯的背過身去,“那我阿朝就大發慈悲親你一口吧。”

第62章

午睡過後,溫泉小院裡還浸著暖融融的水汽。

廂房內地龍燒得暖,阿朝呈現一個大字型睡的天昏地暗,迷迷糊糊間聽見寫聲響,半睜開雙眼,看過去。

隻見謝臨洲被年哥兒服侍著,披上玄色大氅,理好發冠,正準備往外麵走去。

阿朝艱難的將自己撐起來,睡眼惺忪,“夫子,你這是要去哪兒?”

謝臨洲快走幾步過來,捧著小哥兒的臉頰,眉眼柔和,“方纔師傅派人過來,問我醒了冇有。說後院那幾株硃砂梅開得正好,約我去瞧瞧。”

當時,他已經醒來,小哥兒又要抱著他的手臂睡覺,他隻能躺在床上,想事情。

“那你去吧,我待會洗把臉也去找襄哥兒他們玩。”阿朝腦子呈現迷迷糊糊的狀態,甕聲甕氣。

讓年哥兒照顧好人,謝臨洲出門,接過青硯遞來的油紙傘,傘麵是素雅的竹青色。

方纔風裡已夾了些細碎的雪,若是不撐傘,待會雪化在身上,難免要喝一頓薑湯。

他握著傘柄邁步,青硯亦步亦趨跟在身側,兩人踏著濕潤的青磚往後院走,清新的雪花混著泥土與梅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才轉過溫泉池的轉角,便見先前零星飄落的梅瓣此刻鋪了薄薄一層在青石路上,透過竹林的縫隙望去,前方的梅花林已漸入眼底。

硃砂梅本就生得高大,此刻滿枝滿椏綴著花苞與綻放的花朵,雪花中更顯朦朧雅緻,花瓣被雪水打濕後,紅得愈發濃烈,順著枝乾往下滴著細碎的水珠,落在池邊的青苔上,暈開淺淺的濕痕。

青硯指著隱約可見的梅林,笑道:“公子,這處的梅林美不勝收,若傳出去被那些個文人雅士知曉,不免要爭先恐後而來,賞花作對。”

謝臨洲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附和:“是一處美景。”他一頓,又想:“若是藍家人有那個心思,做一處梅林給文人學士,那賺的可就說了。”

說罷,又覺得是自己俗了。

走幾步,又見幾枝青綠色的花萼從紅梅間探出來,花瓣是淡淡的乳白,沾著雪水更顯瑩潤,與旁邊熱烈的硃砂梅相映,倒生出幾分清雅別緻。

“先前隻聞梅香,倒不知雪中賞梅更有韻味。”謝臨洲的腳步冇有停,目光掠過整片梅花林。

不遠處,薛大人身著藏青錦袍配著藏青色大氅,手裡還牽著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此少年乃是他的小兒子薛承晏。

一旁的李祭酒則坐在涼亭中,賞著麵前的一片梅林。

雪花中,梅枝的虯曲姿態愈發清晰,有的像龍爪般伸向天空,有的則低垂著,似在飲水,枝頭上的花苞或含苞待放,或全然舒展,每一朵都透著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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