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候時 第216章 用愛解釋
在白恩月耐心柔和的安慰下,小秋漸漸控製住了情緒。
她怯生生抬起頭來,哭過的眼睛雖然有些紅腫,但是卻更加透亮。
孩子臉頰帶著幾分羞恥,不好意思揉了揉眼睛。
白恩月從包裡拿出紙巾,仔仔細細地替小秋擦掉手心以及臉頰的淚痕。
“謝謝姐姐。”
白恩月將用過的紙巾用包裝袋裝好,又重新收回了包裡。
她抬起手掌,輕輕放在孩子的後腦勺,揉了揉,“好啦,給爸爸媽媽好好做個告彆吧。”
小秋轉過身去,忽然一陣涼風刮過。
等孩子拿開擋在眼前的手臂時,赫然發現胸口不知道何時停了兩隻彩色蝴蝶。
小秋又驚又喜,她用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儘量將聲音壓到最低,“姐姐你看......”
還不等白恩月開口,小秋卻向兩隻蝴蝶問道:“爸爸媽媽是你們嗎?”
然而原本兩隻安靜的蝴蝶,像是聽懂了小秋的提問一般,像是回答似地扇了扇翅膀。
一時間,孩子的眼睛又紅了。
鹿琳攙扶著老太太,由衷感慨道:“真是神奇啊。”
老太太附和似地點點頭,眼神卻不捨得從那兩隻彩碟上離開。
而要說最驚訝的,還是白恩月。
在她的記憶之中,這種彩蝶是不會生活在這片區域的。
作為科學工作者的她,也很難去解釋這一現象——但她心想,如果用任何科學都無法解釋的話,就將其歸於愛吧。
小秋怕驚擾到胸前的蝴蝶,她緩緩彎下腰,把額頭抵在碑前那朵杏花浮雕上,輕輕磕了三下。
此刻,她的聲音多了幾分鑒定:“爸爸媽媽,我們下次再來看你們。”
白恩月站在她身後半步,替她拂去發梢的一粒白菊花瓣,低聲補了一句:“以後我有時間,我會經常帶她來看你們的。”
“我也會替你們照顧好她。”
老太太鬆開的鹿琳的手,走上前去,拍了拍白恩月的薄背。
“有這話,我相信他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夠放心了。”
說著,她將小秋扶起,又伸手摸了摸碑頂,像替誰理了理鬢角。
“走吧,回家吧。”
霎時間,孩子胸前的彩蝶,瞬間就撲著翅膀飛遠。
幾人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它們,直到它們消失在林子深處,幾人才邁開回程的步子——
回程的石板路被雨水衝得發亮,踩上去能映出五個人的倒影。
雨後一片蛙聲此起彼伏,形成一場奇妙的合奏。
鹿琳扶著老太太走在最前,“媽,您慢點,腳下滑。”
白恩月攥著小秋的小手,緊緊跟在其後。
“前兩天,我看到你思琪姐姐了。”
“我們約好了,等這段時間忙完,就帶你去海邊好不好?”
一聽到海,孩子眼神變得激動,“好。”
“那我們下次是不是就可以去撿真正的海螺?”
“嗯嗯。”
“下次我們再來,就可以帶著真正的海螺來了。”
白恩月牽著小秋,指尖被孩子攥得微微發潮。
看到幾人下山來,司機提前就替她們將車門開啟。
老太太腳步一頓,擺了擺手,“下過雨的空氣好,我們多走走。”
說完,她纔想起身後幾人,“陪我這個老太太走走沒問題吧?”
白恩月笑了笑,“奶奶當然好啦。”
走在最後鹿雨菲雖然隻覺得無聊,但還是答應了下來,順便還好心提醒鹿琳:“三姑,你可要把祖母看緊了,彆讓她摔著。”
一時間,鹿琳變得有些緊張。
她放慢腳步,扶著老太太的手也更加用力。
老太太拍了拍鹿琳的手背,笑嗬嗬地說道:“彆看我年紀大,我手腳還是很靈活的。”
鹿琳卻絲毫不敢怠慢,反倒是白恩月和小秋對視一眼,臉上都多了幾分笑容。
雨後的天空澄淨透亮,大自然的能量潛移默化地治療著每個人心靈上的傷口。
拐過一排矮柏,草叢裡忽然傳來極輕的嗚咽。
白恩月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直到小秋驚喜地說道:“姐姐,你聽!”
說完,她又摒棄凝神,仔細辨認著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隨著又一聲嗚咽響起,小秋將玩偶交給白恩月,“姐姐你幫我拿一下。”
玩偶剛交到白恩月的手中,她就先一步蹲下去,裙擺掃過濕漉漉的草葉。
“小心點,”白恩月在身後囑咐。
小秋輕輕撥開灌木,草叢裡蜷著一團灰雪,濕漉漉的耳朵貼在腦袋上,黑鼻子一抽一抽,正怯怯地望過來。
是一隻很小的白狗。
臟得幾乎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後腿卻乾淨得突兀——像是剛被人洗過,又被雨水衝開了泥。
它看見人影,下意識往後縮,卻撞上一塊石頭,疼得“嗷”了一聲。
聽到動靜的眾人圍了過來。
鹿雨菲試探性地往草叢裡瞥一眼,隨後下意識皺眉:“墓園怎麼跑進來野狗——”
老太太沒有說話,像是在等待著小秋下一步的動作。
“小狗乖。”
小秋張開短短的手臂,像一張小小柔和的網。
“彆怕呀。”
她聲音軟得像融化的,指尖一點點往前探,“你是不是也找不到家了?”
小狗猶豫了兩秒,濕漉漉的尾巴在草裡掃了掃,終於顫顫巍巍地邁出一步。
鼻尖先碰了碰小秋的指尖,然後是整隻腦袋——像把最後的信任也一並遞過去。
突然,鹿雨菲一聲尖叫。
“彆讓她碰這麼臟的東西!”
“要是感染細菌傳染給我們怎麼辦?”
小狗不知道是聽懂了鹿雨菲語氣中的嫌棄,還是單純被她的尖叫聲嚇到,它一下又縮回了石頭下。
小秋回過頭來,盯著鹿雨菲,眼神中多了一絲怨恨。
可鹿雨菲卻像是沒看見一般,仍舊自說自話:“白恩月,你還愣著乾嘛?”
“快點讓她回來。”
“就算你不為我們著想,你也該為祖母著想吧?”
“要是......”
鹿雨菲還沒說完,小秋就從草叢裡走了出來。
她抬眼看向白恩月,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沒事的,姐姐,我就看看而已。”
那被打濕的裙子,映出一塊塊突兀的斑塊,像是在替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