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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候時 第269章 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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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援車的黃燈在雨幕裡漸漸駛來。

白恩月站在高架橋下,濕透的襯衫貼在身上,像一層冰冷的麵板。

額角那道血痕已經凝成細線,被雨水反複衝刷,隱隱作痛。

但她臉上並還沒有太多表情,隻是不停地看著手錶。

“女士,必須去醫院。”

年輕的急救醫生撐著傘追上來,白大褂下擺濺滿泥點,“撞擊後頭暈、胸痛、表皮出血,不排除腦震蕩或內出血。”

白恩月搖頭,聲音被雨泡得發啞:“我沒事,不用浪費資源。”

“這是流程。”醫生擋在她麵前,語氣堅定,“您得對自己負責。”

“我很清楚自己。”

她抬眼,雨水順著睫毛滾進眼眶,酸得發疼,“我還有人在家等。”

醫生一噎,目光落在她攥得發白的手機——螢幕碎成蛛網,卻仍亮著,屏保是小秋抱著雪團的合照。

他沉默兩秒,退半步:“那至少做基礎檢查。”

白恩月想拒絕,卻被他不由分說拉進救援車廂。

簡易血壓計、聽診器、行動式心電圖機排成一排。

醫生動作利落,袖口滴著水,卻一絲不苟。

“血壓90\\/60,心率110,前額皮裂1.5厘米,無活動性出血。”

他報完資料,眉頭仍擰著,“建議頭顱ct、胸部x光——”

“夠了。”白恩月扯下心電圖電極,指尖在止血棉上按了按,“謝謝。”

醫生張了張嘴,最終隻能歎氣:“簽字吧,拒絕進一步檢查,後果自負。”

筆尖在免責單上劃過,白恩月寫下名字。

她推門下車,遠處一輛亮著綠燈的網約車正好停在應急帶旁。

“尾號3701?”司機探頭。

她點頭,拉開車門,濕透的鞋底在踏墊上留下深色水痕。

“小姐,你身上有血,要不要——”

“回家。”白恩月係上安全帶,聲音輕卻篤定,“快一點。”

車門合攏,隔絕了雨聲與警笛。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額角傳來一跳一跳的刺痛,像倒計時。

“弄濕了你的座椅實在不好意思,等會賠償和車費一起支付。”

年邁的司機笑得和藹,“沒事,我等會擦乾淨就行了。”

說完,他又找了條乾淨的毛巾遞給白恩月,“擦一擦吧,彆感冒了。”

“謝謝。”

在白恩月接過毛巾的同時,司機已經將車內空調的溫度調高了。

“下雨天路滑,小心點,萬一出了啥事,家人會心疼的......”

也許是司機語氣中帶著獨屬於長者那樣的關心,白恩月並不覺得反感,反倒覺得格外溫暖。

手機震動,碎屏上跳出一條新語音——

鹿鳴川沙啞的呼吸貼著聽筒:“恩月……你在哪兒?”

她低頭,用拇指輕輕摩挲那道裂縫,像摩挲一道即將癒合的傷口。

“在回家的路上。”她輕聲答,雨水順著發梢滴在碎屏上,碎成更細的星,“等我。”

網約車駛入雨幕,尾燈在濕滑的路麵上拖出一道細長的紅線,像把生與死之間的薄紗,輕輕縫合。

雨刷有節奏地擺動。

網約車滑出高架匝道,車速剛穩,暖氣便混著檸檬香薰一起湧向後座。

“小姑娘,男朋友發的訊息啊?”

司機從後視鏡裡覷了一眼——後座的女孩正低頭按手機,碎屏上跳出一條語音,她聽完,眼神中多了幾分情緒。

“不是男朋友。”白恩月把額角貼著的止血棉撥正,聲音帶著被雨水淋濕後的啞,“是我丈夫。”

“咳——”老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方向盤都歪了兩厘米。

他趕緊回正,又瞄一眼後視鏡——那張臉被車頂燈映得素淨蒼白,說大學生也有人信。

“閨女,你今年纔多大?我看著跟我家丫頭一個樣!”

白恩月失笑,把擦過半濕頭發的毛巾疊好,“虛歲25。”

“哎喲,真沒想到!”老李一拍方向盤,喇叭“滴”地短促一聲,像是替他表達震驚,“真是沒看出來啊,你看著和我閨女像一個年齡的。”

“我閨女要是敢畢業就嫁人,我得先哭三天。”

“可能每個人想法不一樣吧。”

白恩月回答得很客氣。

“哈哈,理解理解!”司機爽朗地笑了兩聲,順手把空調溫度再調高兩度,“我女兒現在整天就知道忙自己的工作,感覺完全還沒這方麵的想法。”

看著司機眼尾的那份驕傲,白恩月突然替司機口中的那個女孩感到幸福,“年輕人上進是好事,說不定是為你將來好好孝順你。”

“哈哈哈,謝謝你。”

“那你先生可真有福氣,娶個這麼年輕漂亮的老婆,還這麼——”

他頓了頓,從後視鏡裡瞥見白恩月袖口沾著的泥點與血跡,把“疼人”兩個字咽回去,改口,“——這麼顧家。”

白恩月垂眼,指尖在碎屏上輕輕摩挲那條語音,鹿鳴川沙啞的呼吸聲彷彿還在耳邊。

她聲音低下去,卻帶著溫軟的篤定:“他值得。”

老李“嘖”了一聲,油門不自覺踩深了些,“行嘞!那大叔今天也當回護花使者,保證十分鐘把你送到家!回頭跟你先生報個平安,省得他再擔心。”

車子拐進輔路,雨勢漸歇。

天邊扯出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彩虹。

“小姑娘——”老李笑著勸解,“以後吵架彆往外跑,看這額頭磕的,留疤多叫人心疼。小兩口有啥事,坐下來吃碗熱湯麵就解決了。”

白恩月摸了摸額角的止血棉,並沒有辯解,隻是輕聲應:“好,聽您的。”

網約車駛進小區崗亭,欄杆抬起的一瞬,司機不禁感慨:“這小區真高檔,離我女兒工作的地方也近。”

聽到這話,白恩月多問了一嘴,“你女兒在哪兒工作?”

司機瞬間多了幾分驕傲:“鹿氏你知道吧?我女兒就在慧瞳工作。”

聽到這兒,白恩月微微一愣,她正要開口,司機忽然想起什麼,從置物格裡摸出一顆糖,回身遞給她,“前幾日朋友的喜糖,今天沾喜氣,祝你跟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白恩月愣了愣,雙手接過,糖紙是喜慶的大紅,印著燙金“囍”字。

她攥在手心,朝司機鄭重地點頭:“謝謝您。”

車門合攏,老李降下車窗衝她擺擺手,“快上去吧,有人等呢!”

白恩月轉身,她低頭剝開那顆糖,甜味在舌尖炸開——

是草莓味的,帶著一點雨後清新的酸。

她把糖紙攥進掌心,抬步跑進燈光裡。

“鳴川!”

白恩月推門而入,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走進臥室——可床上卻空蕩蕩的,不見鹿鳴川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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