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候時 第270章 冰冷的心又暖和起來
“鳴川?”
白恩月連鞋都沒換,濕漉漉的鞋底在地板上踩出一串急促的腳印。
她一把推開臥室門——床單還留著凹陷,枕邊的耳溫槍沒關,閃著幽綠的“36.8”,可人不見了。
“鳴川!”
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撞出迴音,回答她的隻有中央空調低低的嗡鳴。
她轉身衝進客衛、書房、露台,甚至拉開衣櫃——裡麵還掛著她洗好的襯衫,還殘留著清香。
沒有,哪裡都沒有。
手機卻好端端躺在床頭,上麵停著她發給他的最後一條語音:——“等我回家。”
白恩月指尖一瞬冰涼。
“他出去找我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心臟像被鐵絲勒住——外麵剛下過雨,地麵濕滑,他高燒才退,連站都站不穩,能去哪兒?
她撲到玄關,指紋鎖的記錄停在14:47——正是她出車禍的時間。
“該死!”她低罵一聲,撥通物業座機,聲音抖得不成調,“我是A6-2901白恩月,我丈夫不見了,請立刻幫我查監控!”
值班的小李聽出她語氣裡的裂口,連安慰都省了:“白小姐您彆急,我這就調車庫和園區畫麵,五分鐘回電!”
電話結束通話,白恩月才發現自己掌心全是汗。
她攥著鹿鳴川的手機,像攥著最後一根浮木,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窗外,雨後的夕陽詭異地掛在天邊,把整座城市染成血色。
五分鐘漫長得像五個世紀。
鈴聲響起的瞬間她差點握不住手機。
“白小姐,”小李語速飛快,“健康顯示鹿先生倒在家門口,被另一位女士帶走了。”
“……是沈小姐——”
物業值班的話還沒說完,白恩月就猛地按下了結束通話鍵。
沈時安——這三個字像燒紅的針,紮進耳膜,燙得她眼前一黑。
她連門都顧不上關,就衝出門,濕漉漉的鞋底在樓道裡踩出一串淩亂的水印。
電梯門合攏的瞬間,她才發現自己額頭又開始流血。
三十層A戶。
她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砰砰砰!”
拳頭砸在門板上,聲音在密閉的過道裡炸開,像要把整棟樓都震醒。
“沈時安——開門!”
她喊得嘶啞,尾音抖得不成調。
門鎖“哢噠”一聲,隻開了半掌寬的一條縫。
看到沈時安清涼的打扮,白恩月瞬間紅了眼。
“你乾了什麼?”
她下意識想要推門而入,但由於安全鎖鏈的緣故,門一下又彈了回來。
沈時安站在背光裡,臉上帶著一絲從容。
她抬手抵住門框,聲音壓得低而冷:“他剛睡著,你彆吵。”
白恩月伸手就去推門,指尖被門板夾得發紅也顧不上疼:“把他還給我!”
沈時安紋絲不動,眼尾掃過白恩月沾滿泥點的褲腳和額角那道止血棉,語氣更涼:“病人高燒才退,你就把他一個人扔在家裡——現在來要人?”
“我沒有——”
“物業監控看得清清楚楚,整整幾個小時不見蹤影,還說沒有拋下他?”
沈時安打斷她,每一個字都像冰錐,“要不是我下樓送藥,他昏倒在門口都沒人知道!”
白恩月喉嚨一哽,雨水混著冷汗滑進衣領,她卻隻覺得滾燙:“謝謝你把他扶進來,可現在我接他回家。”
“回家?”沈時安輕笑一聲,那笑意裡帶著久違的鋒利,“有個家的樣子嗎?”
一句話,把白恩月釘在原地。
她攥緊的手心滲出冷汗,卻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字眼。
沈時安趁機把門又合上兩寸,隻露出半張臉,聲音低下去,像最後的警告:“讓他睡。六個小時後,如果你還想接——再來敲門。”
“沈時安!”
白恩月猛地伸手,一把扣住門邊,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青,“他是我的丈夫,你沒有資格——”
“資格?”沈時安垂眼,目光落在她血痕未乾的指尖,聲音忽然軟下來,卻更刺人,“就憑你拋下他一個人這一點,你就沒有要回他的資格!”
“我沒有拋下他!”
白恩月吼得破了音,身心俱疲的她,眼淚差點滾下來,“我隻是……隻是出了車禍。”
沈時安明顯怔了一下,抵在門框上的手勁微鬆。
可下一秒,她又重新壓緊門縫,聲音低得近乎耳語:“藉口罷了。”
門“哢噠”一聲,徹底合上。
“沈時安,如果你再不開門,我隻能使用強行手段了!”
她抬手想再敲,卻在指尖離門板一寸的地方停住——屋裡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像有人赤腳踩在地毯,一步一步,朝著門口走來。
那是鹿鳴川的腳步。
“鳴川哥,你得好好休息......”
隔著門,白恩月聽到了沈時安的挽。
白恩月擦了擦眼淚,“鳴川,我來接你回家了。”
“哢噠”一聲。門從裡麵開啟了。
此刻鹿鳴川的臉一片慘白,白恩月心臟揪作一團。
“鳴川......”
鹿鳴川的手扣在她背上,指節仍在發抖,卻像抓住最後一根浮木似的,一寸也不肯鬆開。
白恩月被勒得生疼,卻顧不上疼,隻輕輕拍他的後背,聲音低而軟:“沒事了,我們回家。”
他點頭,下巴擱在她肩窩,呼吸滾燙又淩亂。
下一瞬間,他不顧白恩月渾身濕透,緊密相擁在一起——緊到沒有第三個人的位置。
沈時安站在門邊,指尖還維持著半伸的姿勢,像想挽留,又像被抽走了力氣,最終隻低聲道:“藥在茶幾上,用法寫好了。”
白恩月沒回頭,隻“嗯”了一聲,算是謝過,也不算是原諒。
她一手環著鹿鳴川的腰,一手把門帶上——“哢噠”輕響,隔絕了所有窺視與議論。
走廊燈光冷白,落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身上,像一條被雨水泡皺的毯子,卻足夠取暖。
進電梯時,鹿鳴川的膝蓋忽然發軟,整個人往前栽;白恩月用肩頂住他,順勢把電梯按鈕按到29。
“再堅持兩分鐘,”她貼在他耳邊,“到家裡就安全了。”
鹿鳴川艱難抬起頭,看著白恩月額頭的傷口,微微一陣,有氣無力地問道:“怎麼了?”
白恩月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小心摔了一跤。”
有鹿鳴川在身邊,她那顆冰冷的心又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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