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候時 第314章 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沈時安看著那一幕,唇角笑意終於崩裂。
她忽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白首席,發布會之後,董事會改選,您也該忙起來了?”
白恩月站起身,鞋跟敲地,清脆一聲,像回應。
她看向沈時安,目光平靜:“現在不是工作時間,不必如此費心。”
而這時,鹿鳴川的手機響起,他輕拍白恩月的背,“公司的電話。”
鹿鳴川握著手機,朝沈時安母女微微頷首,語聲低沉:“失陪。”
隨即邁步走出玻璃門,背影很快被街景與斜陽一並吞沒。
店內,雪鬆混著皮革的香氣驟然變冷。
沈時安仍立在原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紙袋提繩,目光像被釘在鹿鳴川離開的方向。
徐夢蘭卻上前半步,高跟鞋敲出清脆一聲,將沈時安半擋在身後——動作看似保護,更像拉開進攻的弓。
“白小姐。”她開口,嗓音溫婉得像摻了蜜,字句卻淬著冰,“聽聞了你的成績,整個圈子都在傳——鹿家少爺有了位能乾的賢內助。”
賢內助三個字被拖得極長,像柔軟的綢帶勒人喉嚨。
她目光下滑,掠過白恩月頸側那枚水滴鑽石,笑意愈發深,“項鏈很美。限量款吧?可惜再貴的石頭,也襯不出真正的出身。”
話音落地,玻璃門外的風鈴恰好碰撞,叮當作響,似為這場挑釁配上清脆的伴奏。
看著如此劍拔弩張的場麵,櫃姐識趣地退到角落,連呼吸都放輕。
白恩月抬眼,眸底一片澄澈的涼。
她沒有立刻反擊,隻抬手理了理耳側碎發,鑽石耳釘在燈下閃出細碎的冷光——像先亮出的刃。
“徐阿姨說得對,出身確實重要。”
她聲音不高,卻足夠讓每一寸空氣都聽得清楚。
“有人出生在羅馬,有人出生就是騾馬——可最終決定站在哪條起跑線上的,是腦子,不是戶口本。”
徐夢蘭唇角弧度一僵,指節在紙袋提手收緊,泛出青白。
沈時安下意識伸手去拉母親袖口,卻被輕輕甩開。
“牙尖嘴利。”
徐夢蘭輕笑,目光轉向仍留在展示台上的銀灰緞麵高跟鞋,“鞋也挑得不錯。可惜再合腳的鞋,若走錯了路,照樣會摔得很難看——之後的路,可不像現在這樣平坦。”
她頓了頓,微微傾身,聲音壓得極低,“鹿家的大門,也不是光憑一張漂亮履曆就能進的。老爺子什麼風浪沒見過?他最講究門當戶對。白小姐,你掂量過自己的分量嗎?”
白恩月神色未變,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那笑意卻像刀背擦過玻璃,留下令人牙酸的冷意。
“分量?”她輕聲重複,指尖在鞋盒邊緣輕敲,發出清脆的“篤篤”,“我的分量,是eveos
3.2在0.00001秒內完成熔斷的程式碼,是讓慧瞳市值一夜飆升二十七億的財報——徐阿姨若覺得這些還不夠,那我隨時可以再加一段:讓鹿氏醫療ai準入標準,從此掛上我白恩月的名字。”
她抬眸,目光筆直刺向對方,“至於鹿家的大門——”
白恩月餘光瞥見遠處鹿鳴川的背影,聲音卻未停,反而微微拔高——
“那道門,是我和他並肩走進去的,不是被誰抬進去的。徐阿姨若擔心我走不穩——”
她輕輕提起鞋盒,鑽石光芒與眼底鋒芒一同劃過,“不如先擔心自己,彆在門檻上絆了腳。”
徐夢蘭麵色終於沉下,唇線抿得筆直。
可白恩月並沒打算就這樣輕易放過兩人,她目光掠過對方手裡紙袋——品牌男士領帶,logo與鹿忠顯常用那條如出一轍。
“領帶不錯,”她語氣輕緩,“隻是公公向來隻戴我媽手選的,徐阿姨真是費心了。”
一句話,像把軟刀,精準挑開徐夢蘭最不願示人的那點心思。
徐夢蘭的笑僵在嘴角。
沈時安上前一步,臉上早已掛不住,“白恩月,不管怎麼說,我媽都是你的長輩!”
白恩月抿嘴輕笑,“時安多虧你提醒我,不然我還真沒看出你媽哪有長輩的樣子。”
沈時安還想上前一步,卻被其母親抬手止住。
“恩月。”
徐夢蘭的臉上忽然多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但是你好像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吧?”
看著對方突然恢複從容的模樣,白恩月微微一愣。
徐夢蘭卻自顧自地說道:“對忠顯來說,他並不在意這領帶是誰買的......誰能站到他身邊,他看向誰的目光就會多一些......”
白恩月臉上染上一層溫色,她沒想到,徐夢蘭仗著鹿鳴川沒在麵前,竟然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來。
忽然,她拍了拍自己手腕的最新款托特包。
“這次雖然說是忠顯的生日,但是......”
不知為何,徐夢蘭嘴角的笑意又弄了幾分,“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希望我晚上送給你的時候,喜歡你能夠喜歡。”
白恩月張了張嘴,恰好這時鹿鳴川回來了。
看著三人之間的奇妙氛圍,鹿鳴川低頭在白恩月耳邊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嗎?”
白恩月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目光卻仍舊鎖在徐夢蘭的臉上,試圖去解密她那個笑容背後的含義。
鹿鳴川走到白恩月身側,掌心自然貼上她後腰,溫度透過大衣滲進去,帶著無聲的撐腰。
他看向徐夢蘭,語氣平靜得像一潭深水:“阿姨,禮物挑好了?父親還在等您回去慶生,彆誤了時辰。”
徐夢蘭深吸一口氣,重新揚起笑,卻不再看白恩月,隻挽住沈時安:“走吧,時安——”
她聲音不輕不重,恰好落在眾人耳裡,“鳴川,今晚你一定要出席喲。”
高跟鞋與皮鞋先後踏出玻璃門,風鈴一陣亂響,像為這場交鋒落下最後的休止符。
櫃姐這才長舒一口氣,小心探出頭來:“鹿先生,鞋還試嗎?”
“試。”鹿鳴川接過鞋盒,低頭問白恩月,“腳累不累?”
“不累。”白恩月抬眼,眸底鋒芒已收,隻剩澄澈的亮,“走吧,我們也還有禮物沒有挑選。”
門外,秋陽正好。
街角銀杏葉被風捲起,打著旋兒掠過沈時安母女並肩的背影。
白恩月忽然捂著胸口的位置,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