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絕戀:我與法老的深情羈絆 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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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報
那滾滾而來的煙塵,是死亡的預兆,也是戰爭的號角。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封來自南方的鷹隼急報,如同淬毒的利箭,驟然刺破了底比斯的寧靜。
信使的聲音因恐懼和疲憊而沙啞,帶來的訊息卻如晴天霹靂:叛軍首領阿努比斯聯合了嗜血的努比亞雇傭兵,趁著深夜的掩護,以雷霆之勢焚燬了尼羅河上至關重要的三座浮橋!
那是底比斯的生命線!
一旦被切斷,南方的糧食和物資將再也無法運抵都城。
恐慌比瘟疫蔓延得更快。
更致命的是,一個惡毒的謠言在城中悄然流傳,如同鬼魅般鑽進每個人的耳朵:“法老已被阿蒙神廟囚禁,神諭已改,埃及將易主!”
神權與王權的微妙平衡被瞬間打破。
民眾對神明的敬畏,在這一刻化為了對法老的猜忌和對未來的恐懼。
底比斯城內騷動驟起,市集之上,絕望的民眾開始瘋狂哄搶糧食,昔日繁華的街道陷入一片混亂與踩踏。
王宮內,氣氛凝重如鐵。
就在所有大臣都束手無策,隻知高呼“神明息怒”之時,丁薇卻異常冷靜。
她清冷的聲音穿透了所有的嘈雜與恐慌:“傳我的命令,立刻打開王室糧倉,就在卡納克神廟前,本宮要親自監放賑糧!”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王室糧倉是最後的儲備,是法老權力的象征,輕易動用,無異於飲鴆止渴。
但丁薇的眼神不容置喙。
她不僅要放糧,更要讓全城的人都看到,是法老,而非神廟,在拯救他們。
與此同時,她又下達了一道讓所有人費解的命令:“召集城中所有工匠,連夜趕製一百盞‘河燈’。”
她詳細描述著樣式:用堅韌的紙莎草裹上浸透油脂的亞麻布,燈內懸掛一枚小小的銅鈴。
“王後,這……這是要做什麼?”一位老臣顫聲問道,“此時我們需要的不是燈,是軍隊和糧食!”
丁薇望著窗外奔流不息的尼羅河,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誰說燈不能是軍隊?就讓尼羅河,替我們去傳一封信。”
三天後,拉美西斯親率主力大軍,沿著尼羅河西岸浩浩蕩蕩南下迎敵。
丁薇一反常態,堅決要求隨軍出征。
她站在戰車上,一身勁裝,目光銳利,與身旁偉岸的法老並肩而立,竟無半分遜色。
大軍行至尼羅河中遊一處險峻的峽穀,河道在此處驟然變窄,兩岸是陡峭的懸崖。
落日的餘暉將崖壁染成血色,氣氛詭異而壓抑。
突然,淒厲的破空聲劃破天際!
“有埋伏!”賽提的怒吼響徹雲霄。
話音未落,無數支包裹著焦油的火箭從兩岸懸崖上鋪天蓋地而來,如同一場致命的火雨,精準地射向擁擠在狹窄河道中的戰船。
火焰瞬間吞噬了船帆,灼熱的濃煙嗆得士兵睜不開眼。
前路被沉船堵死,後路被火矢封鎖,埃及最精銳的艦隊,竟被困成了甕中之鼈!
懸崖上,努比亞雇傭兵們發出野獸般的嚎叫,他們知道,今夜過後,法老的大軍將葬身火海。
“完了……我們被困死了!”一名年輕的士兵絕望地喊道。
“慌什麼!”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丁薇的聲音如冰泉般注入每個人的心底。
她冇有看天上的火雨,而是死死盯著湍急的河流。
“點燈!放燈!”她厲聲下令。
士兵們雖然不解,但出於對王後的信任,立刻執行命令。
一百盞早已備好的“河燈”被迅速點燃,那昏黃的火光在濃煙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把它們全部放入河中,讓它們順流而下!”
一盞、十盞、百盞……浸透了油脂的河燈在水麵上燃燒得異常旺盛,它們被湍急的河水裹挾著,帶著清脆的鈴聲,浩浩蕩蕩地向下遊漂去。
從下遊叛軍的視角看去,那連綿不絕的火光在黑暗的河麵上拉成了一條長長的火龍,叮噹作響的鈴聲被水流與峽穀放大,聽起來竟像是千軍萬馬正在渡河的喧囂!
“是援軍!是埃及的援軍主力!”下遊負責殿後的叛軍陣腳大亂。
他們本以為這隻是一場完美的圍殲,卻冇想到自己反而陷入了被包夾的境地。
“穩住!那隻是燈!”叛軍將領聲嘶力竭地嘶吼,但恐懼已經蔓延,陣型出現了致命的混亂。
“就是現在!”
拉美西斯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賽提!帶你的人,給本法老奪下那片高地!”
賽提早已蓄勢待發,他率領著最精銳的王室衛隊,趁著敵軍混亂之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強行登陸,沿著一條隱秘的小道向崖頂的敵軍發起了決死衝鋒。
一場原本的圍殲戰,硬生生被丁薇用一百盞燈,扭轉成了中心開花的反攻!
戰後,清冷的月光灑在遍佈狼藉的戰場上。
拉美西斯走回主船,一把攥住丁薇的手,那隻剛剛還指揮著千軍萬馬的手,此刻卻有些微涼。
他的聲音低沉而震撼:“他們說卡疊石的英雄是刀劍,但我現在知道,你,比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劍還要致命。”
與此同時,遠在底比斯的王宮深處,另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伊西斯王後遵從丁薇的囑托,清點神廟送來的文書,試圖找出其中的破綻。
在一個用於盛放祭祀羊皮卷的沉重金箱夾層裡,她發現了一卷被蠟封得嚴嚴實實的密函。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藉著燭光看清上麵的內容時,瞬間如墜冰窟。
那竟是阿蒙神廟大祭司阿蒙霍特普寫給南方叛軍首領阿努比斯的親筆信!
信中詳細記載了他如何篡改先王遺詔,如何偽造神諭,意圖在拉美西斯死後,扶持一個血統存疑的傀儡,將整個埃及徹底變成神廟的私產!
伊西斯渾身冰冷,她本能地想將這封信立刻呈報給前線的法老。
然而,當她剛剛走出密室,兩名身著神廟武士服飾的壯漢便如鬼影般堵住了她的去路,眼神凶狠,殺意畢露。
“王後殿下,夜深了,您要去哪?”為首的武士聲音沙啞,腰間的彎刀在燭火下閃著寒光。
伊西斯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暴露了。
危急時刻,她瞥見了旁邊祭壇上燃燒的巨大香爐。
電光石火間,她猛地用儘全身力氣,將沉重的青銅香爐狠狠砸向掛滿易燃麻布的牆壁!
火星四濺,烈焰轟然升起!
趁著兩名武士被突如其來的大火驚得後退的瞬間,伊西斯提著裙襬,瘋了一般衝出神殿。
她不敢走大路,隻能憑藉著對王宮的熟悉,在混亂中穿行。
她知道,這封信絕不能落在任何人手裡。
情急之下,她將密函塞進了路過一座小神龕時,一個即將被送往哈索爾神廟祈福的花籃深處。
當象征著愛與守護的哈索爾女祭司長拆開那封意外的“信件”時,她雍容華貴的臉上血色儘褪。
她冇有絲毫猶豫,立刻派出最忠誠的護衛,帶著伊西斯,向著南方前線疾馳而去。
當這封凝聚著鮮血與火焰的密函送到丁薇手中時,南下的戰局已經初步穩定。
她看完信,遞給身旁的拉美西斯。
法老的臉色瞬間變得比尼羅河的寒冰還要冷,他身上迸發出的殺氣,讓整個營帳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阿蒙霍特普……我要把他五馬分屍!”拉美西斯的聲音裡充滿了暴戾的怒火。
“不行。”丁薇卻按住了他握住劍柄的手,冷靜地搖頭。
“現在清算神廟,隻會讓埃及陷入信仰的內戰,那正是阿蒙霍特普想看到的。他敢這麼做,就說明神廟的勢力已經滲透到了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步。”
“那我們該怎麼辦?任由這個竊國者在背後操縱一切?”
“不!”丁薇的眼中閃爍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智慧光芒。
“我們不和他打仗,我們和他玩一個遊戲。一個……讓神明來裁決的遊戲。”
她提出了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舉辦一場史無前例的“神諭重審大典”,邀請全埃及最富盛名的七大神廟大祭司,共同來到前線軍營,在萬軍之前,見證真相。
“怎麼見證?”拉美西斯問道。
“用火。”
丁薇的聲音平靜卻充滿力量。
“我親自設計儀式,以法老之名,引來聖火。我們將阿蒙霍特普偽造的那份神諭卷軸,和真正屬於你的那一份,同時置於聖火之上。若是真神所授,神蹟必現,字跡不滅;若是凡人偽作,自然會化為灰燼。”
此計一出,既是給了所有信徒一個交代,用他們最信服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又是一個為阿蒙霍特普量身定做的陷阱。
他若不來,就是心虛;若來了,麵對著熊熊烈火和萬千雙眼睛,他偽造的羊皮卷,焉有不毀之理?
拉美西斯凝視著她,良久,才緩緩開口,語氣複雜難明:“丁薇,你不是在打仗,你是在重塑這個國家的規則。”
然而,陰謀的毒牙,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刻噬咬而來。
就在大典籌備的前一夜,夜半軍帳,拉美西斯在睡夢中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他猛地坐起,隻覺胸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隨即一口烏黑的血液噴湧而出,染紅了身前的床榻。
隨軍禦醫趕來,診斷之後,臉色慘白地跪倒在地:“法老……法老是中了‘蛇毒侵心’之症!這毒……像是混在您近日飲用的尼羅河聖水之中!”
丁薇徹夜不眠,守在他的床邊,用她所知的知識,命人取來大量的醋與蜂蜜,調和後一點點為他灌下,試圖中和毒性。
同時,她下令封鎖整個營地,嚴密追查水源。
最終,在一個負責為法老送水的奴仆身上,他們搜出了一小包殘留的白色藥粉。
經過辨認,那正是神廟秘不外傳的劇毒——“冥河之淚”,一種隻有最高階的祭司才能接觸到的致命之物。
證據,已經確鑿無疑。
拉美西斯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費力地擡起手,緊緊抓住丁薇的手腕,眼中滿是痛苦與不甘:“丁薇……若我……若我今夜死去,你能否……護住這個國家?”
丁薇俯下身,滾燙的淚水第一次滑落,但她的聲音卻異常堅定,一字一句地在他耳邊低語:“你不準死。因為你說過,我是你唯一認定的王。”
帳外,東方的天際剛剛泛起一絲魚肚白,晨光微露,驅散了些許夜的寒意。
然而,也正是在這片初生的光芒中,北方,那片他們來時路的儘頭,一片更為龐大、更為急促的煙塵正遮天蔽日地朝主營席捲而來。
那是阿努比斯最後的底牌,他親率麾下最精銳的三萬叛軍,放棄了所有迂迴和計謀,如同一支離弦的箭,直撲法老虛弱不堪的主營!
內有致命劇毒,外有大軍壓境。
死亡的陰影,從四麵八方籠罩而來,密不透風。
丁薇緩緩站直身體,擦去臉上的淚痕,那雙原本充滿溫情的眼眸,在望向帳外那片滾滾煙塵時,瞬間被一種冰冷的、決絕的鋒芒所取代。
她轉過身,對著帳口的親衛,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調,吐出了簡短而清晰的命令。
“傳賽提,立刻來見我。”
那雙冷靜的眼眸深處,卻已燃起了一場更為瘋狂的風暴。
決戰,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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