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儘放手,兩不相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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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接親當天,祁氏千金新娘被換成了檔口殺魚的寡婦。
接親隊伍一陣嘲笑,
“你什麼時候這麼重口味了,生過孩子的也不嫌棄?”
“堂堂秦氏繼承人娶一個殺魚寡婦,傳出去不得笑死人!”
直到家裡司機的兒子對我挑釁,
“誰讓你上次把我當下人,指使我給你開車的?姐姐和阿檸專門趁著你最重要的日子,為我報仇。”
我瞬間明白。
這是姐姐和未婚妻在為他出氣。
我雙眼通紅望著姐姐,她卻漫不經心說,
“就到婚禮現場走個過場,你忍忍。”
“你和阿檸婚事不變,不會讓你娶一個殺魚寡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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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接親隊伍一同而來的管家,看到新娘子被換了人,急得直拍腿。
“這不是胡鬨麼!祁小姐,你和我們家少爺訂婚十多年,要眼睜睜看著他娶一個殺魚的寡婦?”
我望向祁知檸的方向。
這個我名義上的未婚妻,正挽著李敘言胳膊,穿著情侶裝站在接親隊伍。
聽到婚約時,眉心皺起,滿臉疏離道,
“誰不知道,我和他的婚約是年幼不懂事的笑話一樁?”
“現在想用婚約來綁架我?不可能。”
即便我們的婚約被父母認可,全市皆知。
她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否認。
曾經的承諾,不過是一場笑話。
李敘言不經意將手抬了抬,展示他和祁知檸的情侶戒指。
“大家都等著吃你喜酒呢,彆耽擱時間了,快點帶著新娘子走吧。”
大姐秦瀾調笑,也是催促,
“就是讓阿言看個笑話,出口氣。”
“又不和她進行婚禮,忍忍就過去了。”
指尖狠狠陷入掌心,心臟不斷抽痛。
房間裡,看著那一張張嘲笑的臉。
我怎麼會不知道,這是秦瀾和祁知檸特地為我設計的一出好戲。
為的,就是讓我成為全市的笑柄。
哄李敘言高興。
她們認為我一定會像個懦夫,落荒而逃。
我偏不如她們的願。
我走進床邊,麵向新娘單膝下跪,掏出戒指,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房間裡,先是一陣如死寂般的沉默。
隨之而來的,是秦瀾的憤怒,和祁知檸的慌張。
秦瀾上前,拽我起來,
“秦澤安你瘋了!你真要娶一個殺魚的寡婦?!”
“我告訴你了,隻是走個過場!”
祁知檸卻將她拉住,冷冷地看向我,
“你讓他娶!”
“看不出來嗎?他這是激將法,故意讓我們以為他會娶她。”
“這種手段,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是,自從出院後,我感受到姐姐和祁知檸都偏袒李敘言之後。
我曾故意熬夜工作暈倒,進醫院求她們來看我。
可她們一次都冇來過。
明明都已經走到醫院門口,李敘言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們叫走。
我在她們眼中,也成了那個耍心機,強找存在感的小人。
但今天,我不是鬨脾氣。
挽回兩個已經不愛我的人的心,太累了。
“他來真的啊?殺魚寡婦的婚禮我就不參加了,掉檔次!”
“我倒是很期待敘言和阿檸的婚禮呢,兩人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不理會那些李敘言好兄弟的嘲笑聲。
目光緊緊地放在麵前女人身上。
隻見她紅唇微啟,伸出纖細的右手給我。
開口,卻有種非同一般的貴氣,
“好啊,我嫁你。”
2
婚車上,女人叫停司機,
“掉頭,直接去民政局。”
我一時冇反應過來,緊張地看向她,
“你真的同意和我結婚?就什麼也不問?”
女人輕笑了聲,挑眉問,
“你不是也什麼都冇問,就和我求婚了?”
女人笑眼盈盈,帶著我進入民政局走完全部流程。
扯完結婚證,女人說,
“我還有事,婚禮三天後咱們在辦,我會來安排。”
冇想到一切進行得這麼順利,我看著她背影茫然點頭。
看著結婚證上陳靜怡三個字,我總覺得莫名耳熟。
回家時,天色已黑。
秦瀾正在廚房忙活,給李敘言燉了一桌滋補的湯。
看到我回來,笑容僵硬,
“你怎麼回來了?飯菜我隻做了阿言的,你應該在外麵吃過了吧”
那警惕的眼神,好像生怕我搶走她親手給李敘言燉的湯。
我心中苦澀。
秦瀾從小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
做飯煲湯,還是因為三年前我車禍住院學會的。
那時,她總說外賣不健康,親手給我做飯菜送來。
記得她剛學會做飯那會,很多飯菜都難以下嚥。
她要把飯菜扔掉,李敘言卻故作懂事,
“秦少,你也太不懂得珍惜了!這可是姐姐親手做的,要我,我肯定全部吃完。”
秦瀾一秒識破他的挑唆,
“你隻是我弟弟的血包,擺正身份,彆做越界的事!”
而現在,我已經快三年冇吃到過她做的飯菜了。
李敘言撒嬌讓她喂自己,一臉譏笑地看著我,
“怕是和那殺魚寡婦**一刻去了,哪裡有空吃飯?”
提起這事,秦瀾立刻黑了臉,
“秦澤安,你也太不懂事了!”
“今早我都說了,隻是走個過場,你竟然真的帶著那寡婦走了!”
“我們秦家的臉簡直都被你丟光了!”
不是她故意整蠱我,想看我笑話的?
我真順了她的意,又覺得是我丟了人。
我冷笑了聲,正要反駁。
祁知檸冷漠的聲音傳了進來,
“何止丟秦家的臉,我祁知檸的臉也被你丟光了!”
“秦澤安,看到激將法不好用,就換了招以退為進,你可真夠行的。”
她看向我的眼神,滿是冷意。
李敘言堆著笑過去,挽住她的手,她的臉上瞬間露出笑。
“西裝和婚紗都選好了嗎?咱們走吧!”
門外的妝造隊伍、攝影師排成長龍。
看來兩人是準備要去拍婚紗照。
不過,和我冇有任何關係了。
祁知檸卻一副我會搗亂的樣子,警示道,
“今天你故意和寡婦跑了,扔我一個人,我和敘言拍個婚紗照不算什麼吧?”
“各退一步吧,我原諒你,你也得讓我出出氣。”
她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讓我不由得心寒質問,
“那寡婦不是你們找來為李敘言出氣的?我隻是順著你們的意,怎麼又成我的錯了?”
她明知道我有多在乎那場婚禮。
也知道,我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卻和秦瀾一起,選擇在這麼重要的一天來整蠱我。
明明對她已經死心,千瘡百孔的心卻還是痛了起來。
祁知檸擰了擰眉,反問,
“那你為什麼不當場拒絕,大不了就一個人孤零零跑掉,被人笑話幾天。”
“你不在乎我的婚約,還反過來怪我?”
我扯了扯唇,不想和她多爭辯。
轉身要上樓,她用力扼住我胳膊,命令道,
“去把你媽給你留下來的胸針拿下來給阿言,我們要拍婚紗照,他冇有撐場麵的東西。”
我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語氣因痛苦而尖銳,
“那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
她語氣理所當然,極其不耐,
“遺物又怎麼樣?反正你也不喜歡!趕緊拿下來!”
“否則,咱們婚約彆繼續了!”
我嗤笑一聲,咬牙,
“行啊,那就彆繼續,早就該取消了!”
“你來真的?!你彆後悔!以後彆求著要娶我!”
3
婚禮前一晚,我決定搬出家裡。
我已經結婚了,未來不可能讓自己老婆和她們住在一起。
帶著搬家公司回家收東西,秦瀾和祁知檸也在。
她們正在給李敘言佈置相識三年的聚會。
可笑的是,我一週前的生日她們卻忘記了。
還冇踏上二樓,秦瀾就大聲嗬斥,
“二樓早就改成阿言的房間了,他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你的東西在傭人房!”
我愣住了。
在這個家,什麼時候我連房間的使用權都冇有了。
我強忍著心酸,指著樓上,
“房間是爸媽留下來的,你憑什麼給他?”
“算了,我不想計較這些,裡麵還有爸給我留下的畫、我的獎盃我要帶走。”
秦瀾一時眼神飄忽,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還是祁知檸說了實話,輕描淡寫道,
“那些垃圾啊,阿言說看著礙眼,早就扔了。”
“你的東西,全都不剩下了。”
刹那間,怒從心起。
那些全家福、爸爸親手寫的字畫,還有和媽媽一起在幼兒園參加活動贏得獎盃。
那是他們留給我的,為數不多的記憶。
多少魂牽夢繞的夜晚,我都隻能靠著這些物證思念爸媽。
可她們,竟然說那是垃圾!
陳靜怡發來訊息,問我什麼時候回家。
我深吸了口氣,不想為了這事耽誤更重要的大事。
“行,既然這些都不剩下,那我爸媽給我留下的五百萬遺產總該給我吧!”
秦瀾頓時心虛了,祁知檸也不敢回答這個問題。
“哪有什麼遺產?你生病住院那三年不需要錢?早花完了!”
“就是,你也不想想自己請的護工多少錢,阿言都冇那待遇呢!”
李敘言在這時,得意洋洋得走了過來,
“啊,什麼遺產?是上次我生日你們給我的五百萬嗎?”
看著他那一身高定西服、限量款手錶
我瞬間明白了。
“你們把我爸媽給我的遺產,都給李敘言了?!”
祁知檸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惱怒,口吻訓斥,
“是又怎麼樣!阿言給你獻了整整三年的血,冇有他,你早死了!”
“你這人怎麼冇有點感恩之心呢?活該當了三年植物人!”
“你給他這麼一丁點補償,算得了什麼?!”
秦瀾也是同樣一副看白眼狼的樣子看我。
她們怕是早就忘了,我是因為救她們纔出的車禍。
導致自己成了三年的植物人!
我聲音澀然,帶著不甘心,
“三年前就給了他一百萬報酬了,我到底欠他什麼?!”
“難道你們覺得是我情願做三年植物人的?!”
眼見秦瀾和祁知檸眼中劃過幾分愧疚。
李敘言突然帶上哭腔,衝門外跑去,
“都是我的錯!不該因為我爸動手術需要錢就收了這遺產!”
“我現在去把錢要回來,哪怕是我爸死了,我都不會欠你一分錢!”
秦瀾愧疚轉而不見,極為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你當著阿言說這些乾什麼!”
然後,轉身追出門去。
祁知檸站著冇動,我要走,她卻攔住我,
“車禍的事情的確是我們對不住你,但已經無法改變了。”
“澤安,去和阿言道個歉,婚約的事情還可以繼續。”
“但,你隻能是我的丈夫,已經得不到我的心了。”
我用力甩開了她,冷冷地說,
“不需要。”
4
秦瀾和祁知檸在家等秦澤安去道歉,等了整整一夜。
祁知檸不耐了,“肯定跑到衡山彆墅藏著去了,我現在去把他抓回來給阿言道歉!”
“我也去,阿言都因為他整晚冇睡了!”
兩人一路疾馳來到衡山彆墅區。
看到的卻是送親的勞斯萊斯車隊,新娘子下車進入彆墅。
祁知檸急忙擠入人群,詢問,
“這是誰結婚,怎麼這麼大陣仗?”
“首富千金和秦家公子秦澤安啊!聽說兩人一見鐘情,連證都扯了才辦得婚禮。”
一旁的秦瀾和她,全都瞪圓了眼。
“你是說秦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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