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筆錄 第23章 遭遇鼠群進攻與黑子飛撲抓鼠
希望被那個幽深的鼠洞徹底吞噬,絕望如同冰冷的山澗潮水,順著腳踝漫上來,先是包裹住膝蓋,最後沉甸甸地壓在胸口,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秦川癱坐在腐葉堆裡,臀部陷進鬆軟的落葉層,沾了滿褲腿的濕泥。他垂著頭,雙手還保持著插進頭發的姿勢,指縫間散落著幾根被扯斷的發絲。失去衛星電話的事實像一把鈍刀,反複切割著他的神經——那不僅是通訊工具,更是他們與外界文明唯一的連線,現在這根線斷了,他們徹底成了被困在原始地獄裡的孤魂。
“吱吱——”
“窸窸窣窣——”
起初是幾縷微弱的、如同春蠶啃食桑葉的聲響,從左側的灌木叢後、腳邊的落葉層下鑽出來。在這連風聲都近乎停滯的死寂裡,這點聲音卻像細針一樣紮進每個人的耳朵,格外刺耳。七月下意識地縮了縮腳,彷彿怕有東西從落葉下突然竄出來咬住她的腳踝,她的目光死死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瞳孔微微收縮。
李建國原本靠在石頭上閉目喘息,聽到這聲音時,猛地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球裡瞬間閃過一絲警惕的銳光,他撐著石頭邊緣,強忍著背部傷口的撕裂痛,一點點直起身。“不對勁……”他的聲音比剛才更加嘶啞,像是砂紙摩擦木頭,每一個字都帶著艱難,同時右手緊緊攥住了身側的砍刀,刀柄上的防滑紋路深深嵌進掌心,帶來一絲真實的觸感。
城城也立刻繃緊了神經,他將戰術手電的光柱調亮,手腕轉動,光柱如同探照燈般掃向四周。在慘白的光線裡,那些之前隻在鼠洞附近零星分佈的細小爪印,此刻竟像滴在宣紙上的墨點,正從四麵八方的落葉層下滲出來,朝著他們休憩的這塊小空地緩慢彙聚!爪印間還夾雜著細碎的落葉翻動痕跡,顯然有東西正在暗處快速移動。
“吱吱!吱吱吱!”
聲音驟然變得密集,從剛才的竊竊私語變成了尖銳的喧囂,像是無數根細針同時刺向耳膜。緊接著,第一隻“老鼠”從一叢枯萎的蕨類植物後鑽了出來——它的動作極其敏捷,身體貼著地麵滑行,如同一塊灰色的橡皮泥。
這東西體型比普通家鼠略大一圈,通體覆蓋著濕漉漉的暗灰色短毛,毛發黏連在一起,沾著泥土和不明黏液,看起來肮臟又惡心。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它的眼睛,不是正常老鼠的黑色,而是透著詭異紅光,在黑暗中像兩團燃燒的小火苗,死死盯著空地上的人。更令人不適的是它的尾巴,光禿禿的沒有一根毛,呈現出半透明的乳白色,像軟體動物的軀體般不斷扭曲甩動,尾尖還沾著一點亮晶晶的液體。它停頓了一瞬,後肢微微下蹲,竟像人一樣直立起上半身,血紅的眼睛掃過眾人,齜出的門牙泛著冷光——那牙齒尖銳細長,邊緣帶著鋸齒,完全不像齧齒動物,反倒更像食肉獸的獠牙。
而這,僅僅是開始。
第二隻從右側的樹根縫隙裡鑽出來,第三隻從前方的落葉堆下拱出……十隻,二十隻,上百隻!短短十幾秒內,如同從地獄裂縫中湧出的灰色潮水,密密麻麻的怪鼠從每一個角落、每一片落葉下鑽出來,瞬間在空地周圍形成了一圈蠕動的“圍牆”。它們的數量多到覆蓋了地麵,甚至有幾隻靈活地爬上週圍扭曲的樹乾,盤踞在樹枝上,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彙聚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紅色光點,將整個空地徹底包圍。
“是它們!就是它們偷走了電話!”七月的尖叫瞬間刺破空氣,她嚇得連連後退,後背“咚”地撞上了身後的樹乾,冰冷粗糙的樹皮貼著她的脊背,讓她瞬間意識到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她的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雙手緊緊抱在胸前,目光死死盯著那些不斷逼近的怪鼠,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因為過度恐懼而流不出來。
這些怪鼠並沒有立刻發動進攻,它們隻是圍著空地緩慢移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吱吱”聲,聲音裡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節奏。血紅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與饑餓,更可怕的是,它們的移動並非雜亂無章——外圍的老鼠保持著警戒姿態,內側的老鼠則不斷縮小包圍圈,顯然有著明確的分工,帶著一種遠超普通動物的組織性。它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像一支蓄勢待發的軍隊,隨時準備發動總攻。
“背靠背!圍成圈!”李建國厲聲吼道,劇烈的動作牽扯到背部的傷口,一陣劇痛如同電流般竄過全身,讓他眼前發黑,幾乎栽倒。但他死死咬住牙關,強行站穩身體,將砍刀舉到胸前,刀刃對著前方的鼠群。他知道,現在一旦倒下,所有人都會成為這些怪物的食物。
城城、秦川、七月立刻反應過來,三人迅速移動位置,將受傷的李建國護在圓圈中央,麵朝外站成三角形。他們手中緊緊握著僅存的“武器”——城城的登山杖在之前的逃亡中被壓彎了,此刻他雙手握住杖身,將彎曲的一端對著鼠群;秦川彎腰撿起一根碗口粗的枯樹枝,樹枝上還帶著尖銳的斷茬,他雙手攥著樹枝,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七月則慌亂地從揹包裡翻出之前用來挖掘的工兵鏟,雙手緊緊握著鏟柄,手臂因為緊張而不斷顫抖。
黑子伏低在李建國腳邊,麵對這鋪天蓋地的鼠潮,它沒有像往常遇到危險那樣狂吠,而是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種低沉、持續的低吼,如同悶雷在胸腔裡滾動。它的身體緊繃如拉滿的弓弦,每一根黑色的毛發都根根豎立,尾巴緊緊夾在兩腿之間,耳朵向後貼在頭頂,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鼠群,瞳孔收縮成細線,透著凶狠的光芒。
對峙隻持續了不到五秒。
鼠群中,一隻體型比其他怪鼠大出近一倍、毛色近乎純黑的怪鼠,突然從鼠群裡鑽了出來。它的眼睛比普通怪鼠更紅,幾乎要滴出血來,尾尖還沾著一縷銀白色的毛發——不知是誰的。它停頓了一瞬,猛地抬起頭,發出一聲格外尖銳的嘶鳴!
這聲嘶鳴如同進攻的號角,原本還在緩慢移動的鼠潮瞬間沸騰!前排的怪鼠後肢用力蹬地,身體騰空而起,如同射出去的灰色彈丸,朝著圓圈中的人猛撲過來!它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人,還有眾人隨身攜帶的揹包——那裡裝著壓縮餅乾、藥品,所有它們認為有價值的東西,揹包的帆布已經被幾隻衝在最前麵的老鼠咬出了細小的破洞。
“打!”城城怒吼一聲,聲音裡帶著破音,他雙手握著彎曲的登山杖,如同打棒球般狠狠掃出!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一隻淩空撲來的怪鼠正好撞在登山杖上,身體瞬間被打得變形,像一塊破布般飛了出去,“咚”地撞在樹乾上,落地後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彈,暗紅色的汙血從它的嘴角流出來,染紅了地麵的落葉。
秦川也瘋狂地揮舞著手中的粗樹枝,樹枝帶著風聲,狠狠擊打著試圖靠近的鼠群。“噗噗”的悶響不斷傳來,每一次擊打都能讓一隻怪鼠慘叫著倒地,但更多的怪鼠立刻補了上來,它們的爪子抓在樹枝上,發出“吱吱”的摩擦聲,試圖順著樹枝爬上來。
七月閉著眼睛,尖叫著胡亂揮舞工兵鏟,她根本不敢看那些撲過來的怪鼠,隻是憑著本能不斷揮動武器。幸運的是,混亂中,工兵鏟的鏟麵正好拍中了兩隻企圖爬到她腿上的老鼠,將它們拍得飛了出去,撞在旁邊的石頭上,瞬間沒了氣息。但她的褲子已經被老鼠的爪子勾出了幾道破口,小腿上傳來一陣刺痛,應該是被爪子劃傷了。
李建國忍著背部的劇痛,雙手緊握砍刀,每一次揮刀都精準地劈向撲來的怪鼠。砍刀鋒利的刀刃輕鬆切開怪鼠的身體,“嗤”的一聲,暗紅色的汙血濺在他的褲腿上,黏膩的觸感讓他一陣惡心,但他根本顧不上這些。他的動作明顯比之前遲緩,每揮一次刀都要喘一口氣,呼吸如同破舊的風箱般急促,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的落葉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然而,鼠群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像是無窮無儘,前麵的倒下,後麵的立刻補上,甚至有幾隻老鼠踩著同伴的屍體爬過來。它們利用數量優勢,從正麵、側麵,甚至從頭頂的樹枝上發動攻擊——幾隻爬在樹上的怪鼠猛地鬆開爪子,朝著圓圈中的人墜落下來,尖銳的牙齒對著眾人的肩膀咬去。城城眼疾手快,用登山杖狠狠向上一挑,將一隻墜落的老鼠挑飛,但另一隻老鼠已經落在了他的揹包上,爪子死死抓住揹包的帆布,牙齒“嗤嗤”地啃咬著,很快就咬出了一個大洞,裡麵的壓縮餅乾包裝袋露了出來。
一隻體型格外瘦小的怪鼠異常狡猾,它沒有直接撲向人,而是利用同伴的身體作為掩護,如同一條灰色的小蛇,在鼠群的縫隙中快速穿梭,猛地竄起,直撲七月握著工兵鏟的手腕!它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七月白皙的麵板,尖銳的門牙閃著寒光,距離七月的手腕隻有不到十厘米!
“啊!”七月嚇得魂飛魄散,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鬆開了手中的工兵鏟,“哐當”一聲,工兵鏟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的手腕還保持著握鏟的姿勢,身體因為恐懼而僵硬,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怪鼠撲過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嗚嗷!”
一道黑色的閃電從李建國腳邊暴起!是黑子!
它沒有去管那些攻擊下盤的鼠群,也沒有理會落在城城揹包上的老鼠,它的目標極其明確——那隻即將咬到七月手腕的怪鼠!隻見它後腿猛地蹬地,身體如同離弦的箭般飛撲出去,速度快得隻剩下一道模糊的黑影,黑色的毛發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殘影。
在那隻怪鼠的牙齒即將觸碰到七月麵板的瞬間,黑子的前爪如同兩把鋒利的鐵鉗,精準地按住了怪鼠的身體!“吱——”怪鼠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劇烈掙紮,試圖掙脫黑子的爪子,但黑子的爪子已經深深嵌進了它的皮肉裡,暗紅色的血液從爪縫中滲出。緊接著,黑子的狗頭猛地一甩,張開的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住了怪鼠的脖頸!
“哢嚓!”
令人心悸的骨裂聲在寂靜的林間格外清晰,那是怪鼠頸椎被生生咬斷的聲音。
黑子落地時,順勢用力甩了甩頭,將那隻還在抽搐的怪鼠屍體狠狠砸向鼠群最密集的地方。“咚”的一聲,鼠屍撞在幾隻怪鼠身上,將它們砸倒在地,暫時清空了一小片區域。黑子穩穩地落在七月身前,轉過身,擋在她和鼠群之間。它的嘴角沾著暗紅色的鼠血,幾縷血絲掛在它的胡須上,顯得格外凶悍。它齜著帶血的獠牙,對著洶湧的鼠潮發出更加暴戾的低吼,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殺氣,竟一時鎮得周圍的鼠群攻勢微微一滯,沒有一隻老鼠敢輕易上前。
但這停頓隻持續了一瞬。
那隻指揮鼠群的黑色巨鼠再次發出尖銳的嘶鳴,聲音裡帶著憤怒和催促。原本停滯的鼠潮瞬間再次沸騰,更多的怪鼠從四麵八方湧來,它們甚至開始互相踩踏,隻為了能更快地撲到人類麵前。
黑子毫不畏懼,它左撲右咬,動作快如鬼魅。它的每一次撲擊都精準無比,要麼咬住怪鼠的脖頸,要麼咬斷它們的脊柱,被它咬中的怪鼠幾乎沒有活下來的可能。它用自己的身體構築了一道移動的、血肉模糊的防線,死死護住身後的七月和其他三人。但鼠群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即使黑子再勇猛,也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一隻怪鼠趁機從它的側後方撲來,狠狠咬住了它的後腿,尖銳的牙齒穿透了它的皮肉,鮮血瞬間流了出來,染紅了它黑色的毛發。黑子痛得“嗷”叫一聲,猛地轉過身,一口咬住那隻怪鼠的身體,將它狠狠甩了出去,但它的後腿已經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每動一下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圓圈中的眾人也漸漸體力不支。城城的手臂已經開始發酸,揮舞登山杖的速度越來越慢,他的肩膀被一隻老鼠抓傷,鮮血順著手臂流下來,染紅了他的袖口。秦川手中的粗樹枝已經被老鼠咬得坑坑窪窪,好幾處都斷了茬,他的小腿被一隻老鼠咬了一口,雖然隔著褲子,但依舊傳來一陣刺痛,讓他忍不住倒吸涼氣。七月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工兵鏟,繼續揮舞著,但她的力氣越來越小,動作也越來越遲鈍,臉上滿是淚水和汗水,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就在這危急關頭,城城的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揹包殘骸,突然想起了什麼。他一邊奮力揮舞登山杖,將一隻撲過來的老鼠打飛,一邊對著秦川大喊:“火!秦川!我們還有能生火的東西嗎?!”
老鼠怕火,這是刻在動物本能裡的恐懼!隻要能燃起火焰,或許就能逼退這些怪鼠!
秦川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眼睛瞬間亮了一下。他一邊用樹枝擋住身前的老鼠,一邊手忙腳亂地在已經被老鼠咬破的揹包裡摸索——揹包的帆布已經被撕得不成樣子,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他的手指在雜亂的物品中快速翻動,終於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有!還有一個備用的小酒精塊和打火機!”他驚喜地喊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扔給我!”城城吼道,他奮力將身前的幾隻老鼠逼退,騰出一隻手,準備接住秦川扔過來的東西。
秦川緊緊攥著那個用錫紙包裹的酒精塊和打火機,深吸一口氣,趁著鼠群暫時被黑子擋住的間隙,猛地將手中的東西朝著城城扔了過去!酒精塊和打火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朝著城城飛去。
城城冒險彎腰,身體幾乎貼近地麵,在一隻老鼠撲過來的瞬間,一把抄住了酒精塊和打火機。他迅速直起身,用胳膊肘將那隻老鼠撞開,然後立刻撕開酒精塊外麵的錫紙——錫紙被撕開時發出“刺啦”的聲響,裡麵的酒精塊散發著淡淡的酒精味。他顫抖著按下打火機的開關,“哢噠”一聲,藍色的火苗瞬間升騰起來,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
他沒有將酒精塊立刻扔出去,而是快速掃視四周,將周圍一些乾燥的落葉和細小的枯枝聚攏過來,堆在酒精塊旁邊。藍色的火苗很快引燃了落葉和枯枝,“劈啪”聲響起,橙色的火焰漸漸變大,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火堆。
火焰,再次燃起!雖然微弱,卻像一道屏障,擋在了眾人和鼠群之間。
那些之前還悍不畏死的怪鼠,在看到跳躍的火焰時,血紅的眼睛裡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恐懼!它們發出尖銳的尖叫,如同潮水般向後退去,紛紛遠離火焰燃燒的範圍,即使是最靠近火堆的幾隻老鼠,也隻是在原地打轉,不敢再向前一步。
就連那隻指揮鼠群的黑色巨鼠,也停止了嘶鳴,它站在鼠群後麵,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火堆,身體微微顫抖,顯然也對火焰充滿了恐懼。它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空地上的眾人,又看了看燃燒的火焰,最終還是發出一聲不甘的嘶鳴,轉身率先鑽回了黑暗的灌木叢中。
如同來時一樣迅速,灰色的鼠潮在幾秒鐘內退得乾乾淨淨,隻留下滿地狼藉的鼠屍、被踩碎的落葉,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味和皮毛燒焦的糊臭味。火堆還在燃燒,火焰跳動著,照亮了眾人蒼白的臉龐。
眾人脫力般地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幾乎連手指都不想動彈。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深入骨髓的疲憊交織在一起,讓每個人都暫時失去了說話的力氣。七月靠在樹乾上,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一邊哭,一邊大口喘著氣,身體還在微微顫抖。秦川坐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麵,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激戰中緩過神來。李建國靠在石頭上,臉色蒼白如紙,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背部的傷口傳來陣陣劇痛,讓他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黑子拖著受傷的後腿,一瘸一拐地走到城城身邊,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腿,發出微弱的嗚咽聲。然後它趴在城城腳邊,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著自己後腿的傷口,每舔一下,都會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
城城低頭看著黑子受傷的後腿,心裡一陣愧疚。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黑子的頭頂,動作溫柔而小心,生怕碰到它的傷口。他抬起頭,望向那片吞噬了衛星電話、又湧出恐怖鼠群的黑暗森林,森林裡依舊寂靜,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以及遠處隱約傳來的地底“嗡嗡”聲。他的聲音沙啞而沉重,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透著堅定:
“這裡的東西……好像越來越多了。我們必須在天亮前,找到那個弓箭手說的地方。”
火堆的火焰漸漸變小,即將熄滅,黑暗再次開始向他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