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磁場導致精神紊亂,老婆卻偷換我特製 第33章 文明東漸
文明東漸
秦莊襄王三年秋七月,都江堰的水閘在晨霧中徐徐開啟,陳墨站在閘口,看著金黃的麥浪倒映在岷江上,宛如一條流動的文明長河。李冰身著蜀地苧麻官服,腰間的鎏金銅牌換成了百姓敬獻的竹製令牌,牌麵刻著「活江龍」三個蜀地俚語,那是民夫們對他的尊稱。
「陳大人真要帶公子回鹹陽?」李冰的聲音裡帶著不捨,「蜀地的文明學堂剛有起色……」
「鹹陽需要文明的火種。」陳墨摸了摸胸前的胎記,「鐵血派不會放過權力真空期,嬴政公子的身世,將是他們最後的殺手鐧。」他指了指遠處的文明學堂,「但蜀地已種下千萬火種,就算我不在,秦歌號子也會繼續傳唱。」
嬴政在阿禾懷中掙紮著伸手,指向奔流的岷江,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水……水……」陳墨輕笑,從袖中取出一塊都江堰的鵝卵石,放在孩童手中:「此石名為『止殺』,待你長大後,要讓它變成天下的基石。」
歸秦的車隊在黎明前啟程。陳墨的馬車裡裝滿蜀地典籍、稻種與鹽井圖,車壁夾層藏著呂不韋需要的「秦法入蜀」實證——那是李冰用鮮血寫就的治理日誌。阿禾騎馬緊隨其後,發間的玉簪換成了墨者的機關暗器,簪頭刻著「文明東漸」的秦篆。
然而,鐵血派的暗殺如期而至。車隊行至金牛道險處,懸崖上忽然滾下巨石,擋住去路。陳墨掀開車簾,看見鐵血派的黑衣人從兩側殺出,他們身著蜀地舊貴族服飾,手中卻揮舞著秦式弩機——那是從巴郡鹽井搶奪的工室武器。
「保護公子!」陳墨抽出「止殺劍」,劍身上的太陽神鳥紋在晨光中如火焰跳動。墨者矩子啟動馬車底部的機關,射出帶著秦歌竹簡的弩箭,竹簡散開,竟是用鐵血派密語寫成的勸降書。
「你們的妻兒,」陳墨高聲道,「正在蜀地的文明學堂裡學寫秦篆!」他指了指黑衣人袖口的蜀地刺繡,「鐵血派給了你們什麼?不過是讓你們當炮灰!」
為首的黑衣人遲疑片刻,弩機微微下垂。陳墨趁機甩出磁石吸鐵石,吸住對方手中的兵器,露出其腕間的蜀地銀鐲——那是文明學堂發放的「止殺」信物。
「放下武器,」陳墨的聲音裡帶著憐憫,「蜀地的鹽井需要你們,文明學堂需要你們。」
黑衣人互相對視,忽然有人扔下弩機,跪在陳墨車前:「小人本是巴郡鹽工,被鐵血派脅迫……」
車隊抵達鹹陽時,鹹陽宮已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呂不韋強撐病體在相府迎接,手中的算盤珠子撥出「危」字軌跡,案頭擺著鐵血派彈劾陳墨的百道奏章,每一道都蓋著華陽夫人的楚係印鑒。
「莊襄王病重,」呂不韋的聲音沙啞,「華陽夫人與成??黨羽把持宮門,嬴政公子的嫡子身份岌岌可危。」他指了指陳墨帶來的稻種,「這些文明實證,能救公子,也能救大秦。」
陳墨摸出李冰的治理日誌,日誌中夾著廩君蠻首領的「斷血刀」殘片:「相邦可知,蜀地民夫說『秦法是水,蜀俗是魚』?水養魚,魚活水,此乃文明之道。」
呂不韋忽然劇烈咳嗽,血絲濺在稻種上,竟如撒下的文明火種:「明日早朝,你便以『蜀地歸心』為由,呈遞嬴政公子的『秦趙同源』血證。記住——」他握緊陳墨的手,「用你的胎記,換公子的未來。」
是夜,陳墨在太史令署整理蜀地典籍,阿禾抱著嬴政闖入,孩童右眼角的痣在燭火下泛著紅光,竟與陳墨的胎記形成奇異的共振。她遞過一塊染血的帛書,上麵用楚文寫著「嬴政非子楚血脈」——這是鐵血派即將丟擲的致命殺招。
「他們終於要撕開最後一層遮羞布了。」陳墨捏碎帛書,「但他們忘了,文明的傳承不靠血脈,靠民心。」他指了指嬴政手中的鵝卵石,「這塊石頭,比任何血統證明都更有力量。」
早朝的鐘磬聲中,陳墨手捧都江堰的「秦蜀一號」稻穗踏入章台宮,身後跟著抬著鹽井圖的廩君蠻使者,他們身上的虎皮披風下,露出繡著秦歌符號的內襯。華陽夫人坐在側殿,腕間戴著新鑄的「鐵血」金鐲,目光如刀般剜向陳墨胸前的胎記。
「陳墨,」成??越眾而出,手中揮舞著鐵血派的密報,「你在蜀地私蓄墨者死士,意圖謀反!」
陳墨展開蜀地百姓的聯名狀,上麵密密麻麻的手印中既有秦人的指模,也有蜀地的掌紋:「這是蜀地十萬百姓的請命書,求陛下讓李冰太守永鎮蜀郡。」他指了指廩君蠻使者,「這是巴郡廩君蠻的歸附表,他們願以秦歌為號,永為大秦子民。」
華陽夫人忽然冷笑:「說得好聽!那嬴政公子的身世又作何解釋?」她揮揮手,甲士押上一個趙國舞姬,「此女乃趙姬婚前舊識,可證明嬴政乃呂不韋之子!」
殿中嘩然。陳墨望向子楚,看見莊襄王眼中的痛楚與信任。他解開衣襟,露出相伴三十年的青色胎記:「陛下可知,代郡秘史記載,『玄鳥轉世者,胸有青痣,必佑華夏』?」他指了指嬴政,「公子右眼角的玄鳥痣,正是代郡圖騰的現世證明!」
老祭司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殿外,手中捧著開明王朝的青銅權杖:「陛下,蜀地巫祝預言『玄鳥銜石,止殺興文』,今嬴政公子抓週取石,正應此兆!」
子楚的目光在陳墨與嬴政身上逡巡,忽然想起長平戰場上陳墨立碑的背影,想起都江堰的稻浪滔滔。他揮揮手,命甲士退下舞姬:「寡人的兒子,是上天選定的止殺者。」
是日午後,陳墨在鹹陽宮後園遇見白起。老將獨自坐在青銅鶴前,手中擦拭著長平之戰的戰利品——那是陳墨當年阻止殺降時留下的趙國少年箭囊。
「陳墨,」白起的聲音像磨損的青銅,「老夫曾以為鐵血是唯一的真理,直到看見蜀地的稻穗。」他指了指嬴政玩耍的方向,「那孩子的眼睛,像極了長平戰場上的趙國少年。」
陳墨望著嬴政,孩童正將鵝卵石放入青銅鶴的口中,右眼角的痣與鶴首的玄鳥紋重合:「上將軍可知,蜀地的民夫說,都江堰的水是鐵血與文明共融的乳汁?」
白起忽然輕笑,將箭囊遞給陳墨:「替老夫把這個埋在都江堰的文明學堂,就說……」他頓了頓,「就說鐵血之人,也想看看文明的收成。」
更深漏儘時,陳墨在《秦記》中寫下:「莊襄王三年秋,陳墨歸秦,呈蜀地文明之證,破鐵血派讒言。是日,嬴政公子被立為嗣,蜀地廩君蠻歸附,天下皆稱『玄鳥東歸』。白起上將軍贈長平箭囊,願為文明守墓。」竹簡末端,他畫下白起與嬴政相望的場景,旁邊注:「鐵血終成文明之盾,止殺方見天下大同。」
窗外,鹹陽城的夜市響起秦歌與蜀語交織的叫賣聲,陳墨摸出袖中的稻穗,稻芒在月光下閃著冷光。他知道,這隻是文明征途的中點,鐵血派的陰謀絕不會就此終結,但隻要嬴政的手中握著都江堰的石頭,隻要天下的百姓傳唱著秦歌號子,文明的火種,就永遠不會熄滅。
這一夜,他夢見都江堰的水化為一條金色的巨龍,馱著嬴政飛向鹹陽宮,龍身鱗片上刻著秦趙的玄鳥、蜀地的太陽神鳥,以及天下七國的文明符號。而他胸前的胎記,竟化作巨龍的眼睛,照亮著大秦帝國鐵血與文明並存的未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