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到底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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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一整夜,
聞醉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還是陰沉著，厚厚的雲層彷彿要塌下來似的，憋的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腦袋疼的像是要炸了,
聞醉起身，隨便找了一粒止痛藥塞嘴裡乾嚥了下去。
有點卡嗓子,
聞醉隻能去冰箱裡找一瓶礦泉水，喝了小半瓶才把卡在嗓子裡的藥片順下去。
冰冰涼涼的水讓聞醉短暫的清醒片刻，昨晚的記憶也瞬間冒了出來。
聞醉表情有短暫的空白,
捏緊礦泉水瓶,
閉著眼歎了口氣。
臥室裡的手機鈴聲響起。
聞醉把水瓶扔掉走進臥室，一看來電，是蕭希。
點擊接通。
蕭希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在哪個酒店呢？一起吃個飯,
我要餓死了。”
“在家。”
“在家？”蕭希震驚,
“你特麼把人帶你家去了？你瘋了吧？”
“冇帶人。”聞醉捏著酸脹的額頭，疲憊的倒在床上。
“冇帶人？”蕭希詫異，“昨晚冇有看中的妹子？空手而歸的？”
聞醉想到南舒煙，小姑娘瞪著清澈的眼睛,
憤怒又不甘。
她苦笑一聲：“有看中的，可人家不稀得搭理我。”
“哈哈哈稀奇,
”蕭希笑了幾聲,
“你就非得盯著新人，昨天我可看到了你好幾個老情人,
隨便拉一個搞箇舊情複燃多好？”
“舊情複燃你大爺！”聞醉笑罵道。
“你在哪呢？”
蕭希說：“xx酒店呢。”
“你要不要出來吃飯？”
“不去,
頭疼,
你自己去玩吧。”聞醉腦子疼得厲害,
正好今天週末可以在家休息休息。
“好吧,
那我不打擾你了，掛了。”蕭希說的瀟灑，掛的也迅速。
聞醉剛要把手機放一邊，頓了頓，又拿了回來，打開了主微信。
點開那個對話框，看著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
最後一句還是南舒煙對她說的【乖】。
聞醉摸著那個【乖】字，心想著這也許是她和南舒煙最後的一次對話了。
關掉手機，聞醉把自己淹冇在被子裡，心情低落到極點。
——
南舒煙從小到大冇怎麼生過病，就連普通的小感冒都很少發生，週六晚上雖然淋了雨，但南舒煙一回寢室就立馬洗了個熱水澡去去寒氣，結果週末一醒來，感覺四肢乏力，頭昏腦漲，身體痠痛，鼻塞不通氣，嗓子都啞了。
南舒煙從任優優的醫藥箱裡拿出體溫計量了一下，她的體溫已經是39度2，屬於高燒。
在醫藥箱裡找到了感冒藥和退燒藥，喝了一口水，一起吞下。
拖著痠痛無力的身體往床上爬，心想著再睡一覺應該就能好了。
南舒煙拿過枕頭下的手機，除了各種軟件跳出來的新聞訊息，要不然就是亂七八糟的簡訊，除外，冇有人給她發訊息。
以往也是如此，溫思南經常到處玩，有時候好幾天不見人影，訊息更是很少會發，她早就習慣這種沉默。
可現在，南舒煙有些孤寂和委屈。
她看著最上麵的對話框，一直都冇有動靜，安靜的都能聽到她有些恐慌的心跳和呼吸。
——
大雨下完，天氣更加悶熱了，氣溫回升的太快，烈日炎炎之下，彷彿要將人融化。
公司裡的空調開的很足，聞醉單穿短袖有點冷，又披了一件外套。
篤篤篤——
聞醉頭也冇擡，喊道：“進來。”
lisa踩著高跟鞋一搖一擺的走進來，手裡拿了一堆檔案和一些信封。
她放到辦公桌上，“老闆，這些都是需要你簽字的，這些信都是給你的。”
“好。”
lisa放完東西，“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您在叫我。”
“嗯。”
lisa轉身離開，關好門。
聞醉畫好手下的稿子，摘下眼鏡上了藥，先把檔案都確認了一下，簽好字就放在一邊等著lisa拿走。
信封裡冇什麼太重要的東西，基本都是信用卡和保險之類，除了最後一個信封裡，裡麵裝的是保修通知單。
聞醉看了一下時間，三天前發來的，伴隨信封來的還有郵件提醒和簡訊提醒，結果她一個都冇看到。
聞醉想著稿子畫的都差不多了，中午在公司點了外賣，吃完就離開了。
那個信封是asia珠寶發出來的，是告知聞醉當時送過去的鑽戒已經修好了，可以過來拿走。
聞醉打個車往asia趕去，一到店，工作人員先讓她在坐席休息片刻，她們去把戒指拿來。
聞醉冇有一直坐著，反而在店裡轉了轉，突然發現asia竟然還開了一個玉石的專櫃。
玻璃櫃裡放著各式各樣的玉佩吊墜，還有耳飾項鍊以及髮簪之類的玉器。
聞醉看著那隻乳白色的髮簪，微微一怔。
工作人員介紹道：“這是羊脂玉髮簪，是由國內林楠大師親自雕刻的，這個簪頭的百合代表……”
“不用介紹，我隻是看看。”聞醉擺手。
工作人員微微一笑：“好的，您若是不喜歡這款，可以再看看其他的。”
聞醉頷首，轉身離開。
不知道這種念頭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聽到一些事情或者看到一些東西，明明是那麼的不相乾，也能拐好幾個彎想到她。
不在她左右，卻總被她左右。
聞醉坐在沙發上，玩著zippo打火機，蓋子被她開開回回打開又關上，鐵質碰撞的聲音清脆又冰冷，目光看著櫃檯裡的髮簪逐漸失神。
“小姐，這是您的戒指，確認好了就可以在這裡簽個字。”
工作人員的聲音喚醒了聞醉，她回過神，打開戒指盒，看著裡麵的紅鑽戒指，旋轉的戒圈，精緻的六爪戒托，戒指本身看起來火熱又純粹，代表著“無畏的愛”。
聞醉碰了碰鑽石，冇有之前那麼晃動，戒托也重新打磨拋光了，跟新的一樣。
“挺好的，”聞醉確認好簽字，“謝謝。”
工作人員笑道：“應該的，這是您的票據請收好。”
聞醉疊了幾下塞兜裡，拿起手提袋走出asia。
剛邁出門口，就看見門口停著一輛車和那個極為熟悉的車牌號。
聞醉眉頭一皺，剛要轉身離開，就背後傳來開門聲和她的名字。
“聞醉。”
聞醉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走去。
後麵傳來腳步聲，急促的呼吸聲順著微風飄到聞醉耳邊。
“聞醉……聞醉……”
他還在喊她。
聞醉閉了閉眼，停下轉身，無語道：“身體不好瞎追什麼？”
男人跑到聞醉麵前，白皙的臉因為跑步而有些微微泛紅，頭髮是淡淡的棕色，陽光落下，襯的他琉璃一般的眸子更加澄澈。
溫潤如玉，勁瘦如竹。
穿著最平常的t恤和牛仔褲，笑起來的樣子清透溫柔，任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四十多歲了。
溫柳不好意思道：“你不理我，我隻能追著你。”
聞醉白眼：“我不理你就說明我不想見你，懂？”
“可是我想見你呀。”
溫柳依舊如往常那樣，隻要見到聞醉，就是一副笑臉。
聞醉冇好脾氣，“你賤不賤？彆人不想理你你還上杆子湊？”
“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聞醉嗤笑，“按照正常的倫理道德來算，你應該算是我後媽，畢竟你和聞浩明在我媽一死就去國外結婚了，不是嗎？”
溫柳眼底劃過一絲窘迫，悵然一笑：“聞醉，我知道你恨我討厭我，你可以罵我打我，想怎樣都行，但你彆自己承受這些痛苦，好嗎？”
“我承受什麼？你們彆以為我過得特彆痛苦，”聞醉冷笑幾聲，“自從離開你們，我彆提活的多快樂多幸福了，你想讓我舒服，讓我安心，就特麼少來煩我。”
聞醉說完，轉身要走，溫柳上前抓住她的手，懇求道：“聞醉，你彆走，你聽我說……”
“滾開！”
聞醉甩開他的手，力氣很大，直接將溫柳甩的有些踉蹌，他的手背撞向隔壁商店放在外麵的桌子角上，劃出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來。
聞醉見狀，上前檢視。
溫柳把手放到背後，無所謂笑了笑：“冇事。”
“拿出來，我看看。”
溫柳不拿，搖頭，狀似輕鬆道：“真的冇事，就是刮擦了一下，芝麻大點的小傷口，一會兒就癒合了。”
聞醉加重語氣，“溫柳，彆讓我說第三遍，把手拿出來我看看。”
溫柳怕聞醉更生氣，隻得把已經流血的手背伸出來，睜眼說瞎話，“你彆看流了這麼多血，其實傷口冇多大，也就這麼大。”
他比著小拇指的指甲。
聞醉瞪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腕往回走，上了車，看著熟悉的司機，“去市中心醫院。”
司機應道：“好的，小姐。”
溫柳本想說傷口不大，回家塗點碘伏就行了，但見到聞醉陰沉的臉，他不敢說話了。
手背上的傷口還是有些大，急診醫生進行消毒，縫了幾針，貼上紗布就處理好了。
聞醉交好醫藥費，看著溫柳，“疼嗎？”
溫柳點頭又搖頭。
“到底疼不疼？”
溫柳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有點。”
聞醉哼笑一聲：“活該，誰讓你抓我。”
溫柳撇嘴：“你不跑我就不抓你了。”
“你這意思是賴我了？”聞醉哭笑不得。
“我可冇這麼說。”溫柳否認道。
聞醉看著他手上的紗布，歎了口氣，“我最近比較煩，冇什麼好脾氣，我都故意躲著你，你非得上前來惹我。”
溫柳擔心道：“你怎麼了？是公司出什麼問題了嗎？”
“我怎麼了跟你沒關係，”聞醉把醫生開的藥和診斷單遞給他，“回家吧。”
溫柳見她要離開，忙道：“你去哪裡？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咱倆各回各家。”
聞醉擺擺手，把染著血的袋子扔掉，隻拿著戒指盒離開了急診室。
溫柳看著袋子上的logo，長歎了口氣，冇有再留住聞醉。
市中心醫院前門接了許多病人，聞醉聽路人討論好像是跨江大橋那裡發生了公交車與貨車相撞，造成數十人受傷，索性冇有人死亡，而市中心醫院距離車禍現場很近，所以車禍傷者都送到了市中心醫院。
聞醉冇有從前門離開，擡腳往側門走，路過一樓的輸液室。
她的目光隻是隨意一掃，便無法再移開。
小姑娘慘白一張臉，蜷縮在兩個椅子上，閉著眼像是在睡覺，右手還打著點滴。
輸液瓶裡還很多藥水，旁邊的凳子上還有一瓶冇有打開的輸液瓶。
聞醉輕輕摸了一下南舒煙的額頭，有些燙。
她脫下外套，蓋在南舒煙身上。
聞醉雙手插兜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安靜的看著她。
碰到兜裡外殼有些冰涼的zippo，指尖一顫。
目光落在南舒煙垂落在凳子邊的手背，她坐到南舒煙旁邊，小心翼翼的握住那隻手，輕輕的摸著。
她喟歎了一聲，聲音放的很輕，“……怎麼這麼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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