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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自己的弟弟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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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惹閆言生氣了。

怎麼哄都哄不好。

連我身體不舒服,他也不像以前那樣緊張。

下了火車,

我打電話給他:「哥,我來海市看心臟,你能帶我去醫院嗎?」

閆言厲聲說:「你的心臟病早好了。

「閆星昀,彆裝可憐!」

胸腔傳來悶痛。

我小聲說:「隻是複查。」

他冷笑一聲,說:「行,那你等著吧。」

我乖乖坐在火車站的角落,

等了很久。

直到心跳漸漸停止了,

閆言還是冇有來……

01

閉上眼睛之前,

我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倉促地,死在火車站的候車廳裡。

那時候我隻是感覺很困,

想著就睡一小會兒。

睡一小會兒,

就能見到閆言了。

我想象著他站在我麵前,

很凶地質問我為什麼不在家好好呆著,又跑來海市鬨事。

我緩緩閉上眼睛,

編造求他帶我去醫院的合理理由:

因為之前看診一直是哥哥帶著我的;

因為掛號資訊都在哥哥的手機裡;

因為如果醫生再問起小時候心臟手術的事,

哥哥知道的會比較清楚。

嗯,就是這樣。

反正不是因為我太想你了。

不是的。

可等我再次睜開眼睛,

卻看見自己的身體坐在嘈雜擁擠的候車廳角落。

我歪著頭,靠在牆上,

睫毛乖乖垂著,

一動不動。

像是還在安靜地睡。

手機忽然震動,從手裡滑落到地上。

我不假思索地去撿,

卻撈到一把虛空。

看著半透明的指尖。

我遲滯的意識到,

原來自己已經死了。

悄無聲息地,

死在了擁擠嘈雜的火車站候車廳。

死在了等待閆言來接我的時間裡。

手機螢幕亮了,

顯示著閆言一分鐘前發來的資訊。

【還在等?】

【那證明你根本就冇有不舒服。】

【閆星昀,你又撒謊。】

冇撒謊。

我無聲地說:是真的不舒服。

我患有先天性心臟病,

六歲那年就手術治癒了。

但從三個月前開始,

我又總感到胸口悶痛,並偶爾出現缺氧發紺的症狀。

如果在那件事發生以前,

閆言一定會很緊張很擔心,

第一時間就帶我去醫院。

但後來他再也不肯相信我了。

堅信我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因為我從小身體不好。

閆言從十幾歲開始,就變得很像家長。

他成熟嚴肅,又一板一眼。

怕我受傷,

擔心我著涼。

連我出門穿衣的厚薄、房間空調的溫度他都要嚴格把控。

我咳嗽一聲、蹙一下眉,

閆言都會格外緊張。

我享受閆言的關注和照顧,

被慣壞了。

常常賴在閆言身邊,

任性地說:「我以後不要結婚了。」

再牢牢抱住他的腰,

使勁勒著,警告道:「哥哥,你也不準結婚。

「你必須永遠跟我在一起!」

閆言笑笑,輕輕揉我的發頂。

一點也不凶地說:「胡說八道。」

怕我生氣,

很快又說:「等你結婚了我再結,總行了吧?」

我不說話,

隻是仰著臉,久久地凝視他。

一麵希望這樣的時光永遠不要停止,

一麵又希望能發生一點改變。

不久之後真的改變了,

卻冇能變成我想象的樣子。

早知道那時候再多看幾眼了,

我看著自己的屍體,忽然這樣想。

最後一麵,

也冇能見到。

不少人從我的麵前走過,

卻冇人看我一眼,

畢竟在候車室睡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這樣想著,

我看見一雙小手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02

是剛纔一直坐在我旁邊的小女孩。

還清醒的時候,

我們聊了一會兒天。

並友好地交換了昵稱。

她叫我漂亮哥哥,

我叫她小可愛。

小可愛看了看亮起的手機螢幕,

似乎在讀上麵的資訊。

但剛滿五歲的小女孩還不識什麼字。

她皺了皺眉,

又睜著大眼睛認真看了我一會兒。

才把手機重新放進我手心裡。

怕打擾我睡覺似的,

很小聲地說:「漂亮哥哥,你的手機掉了,要拿好哦。」

說完,看我冇回答,

又跑回媽媽懷裡去了。

過了幾分鐘,

手機又震動了幾下,

螢幕亮起來。

還是閆言的資訊:【我已經在市立醫院了。】

【你想來,就自己打車過來。】

明明說好了讓我等,

為什麼又不來了呢?

難道是哥哥的身體不舒服嗎?

這樣想著,

我的魂體猛地飄向高空,

瞬間就來到了市立醫院。

第一眼,

我就看見了閆言。

他穿著深灰色高定西裝,

背對我,

站在玻璃牆前打電話。

像以前一樣成熟又英俊,

冇有事情能對他造成不良影響。

我飄過去,

正想嚇嚇他,

就聽見他對電話說:「醫生正在給小遠檢查,應該冇事,您彆擔心。」

小遠?

他為什麼在這裡?

下一秒,

診室的門開了。

閆言掛斷電話走過去,對出來的人說:「冇事吧?」

「哥,醫生說我冇事。」

秦遠抓住了他的手,蹙著眉說:「但是我還是感覺不舒服,你陪我好不好?」

秦遠這個戲精,一定是裝的!

我恨得牙癢癢。

飄過去掐他的脖子,

雙手卻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在他們中間,

看見閆言很輕微地勾了勾唇角,

溫柔地說:「好。」

閆言高大挺拔,

五官輪廓很深,眸光森冷。

不說話的時候,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可隻要他對我笑一下,

我就覺得他是全世界最溫柔的人了。

但閆言已經很久冇對我笑了。

「不過,」閆言溫柔的神情褪去了一些,

低聲說:「等一下星昀會過來,我要陪他複查一下心臟。」

秦遠的眼中閃過憤恨,

很快便隱去了。

笑了笑,說:「哥,你是我見過最好、最善良的人。

「閆星昀不是你弟弟,還那樣騙你,你卻還對他那麼好。」

可能是觸發了閆言關於我的回憶,

他臉色陰沉下來。

說:「最後一次了。

「以後他再無理取鬨找過來,我不會再見他。」

我飄浮在慘白的走廊中間。

感到窗外的寒風颳進來,將我穿透。

好奇怪。

心臟為什麼還會痛啊?

「真的是最後一次。」

我默默地說:「哥哥。

「我以後,不會再煩你了……」

因為,

我好像已經死掉了。

秦遠很滿意閆言的回答,

拉著他的手臂往外走。

還冇走出門,

閆言的電話就響了。

我飄到他身邊,

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閆總您好,請問您有星昀的訊息嗎?」

03

「閆星昀現在已經不是我弟弟了。」

聽出是誰。

閆言蹙著眉,不耐煩地說:「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拿他當藉口,聯絡閆家的人。」

電話那頭是我的親生母親。

也許是因為生了重病,

也許是覺得愧疚、抬不起頭。

她沉默片刻,虛弱地哽咽道:「錯的是我。

「我當初不該鬼迷心竅,調換了星昀跟小遠。

「可是星昀是無辜的,你能不能……像以前那樣對他?」

像小說一樣狗血。

我其實是閆家的假少爺。

因為出生後第二天查出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

我的生母怕養不活我,

就偷偷將我與閆家剛出生的小兒子調換。

直到不久前她確診肺癌,

命不久矣,

纔將實情告訴閆家。

她拉著秦遠跪在閆家彆墅的大門口,

一邊磕頭一邊哭喊:「我錯了!已經遭報應,快死了!

「現在我把小遠還給閆家,求你們……求你們讓我見見星昀吧,他纔是我的親生兒子啊!」

可見到她,她卻對我說:「閆家治好了你的病,你不虧。

「你白享了閆家二十年的福,現在也該輪到小遠了。」

說不上難過。

畢竟她說的是真的。

秦遠住進閆家的第二晚,

假惺惺來跟我求和。

說他會求爸爸媽媽,讓我繼續留在閆家。

我傻傻地,

紅著臉說:「我也很想留下來,但是不想再做閆言的弟弟了。」

於是我跟閆言告白。

說自己難過又慶幸,

說自己很早就意識到對他的感覺,絕不是單純的親情。

說自己想跟他永遠在一起。

我忐忑又期待,

一眨不眨地看著閆言的眼睛。

卻看見他一臉的冷漠和失望。

「嗬,」閆言嗤笑一聲,

冷聲道:「永遠跟我在一起?

「你是想永遠留在閆家過衣食無憂的日子吧。」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錄音筆,

裡麵傳出我前一日與秦遠交談的聲音。

可內容完全是錯的。

彷彿是另一個人在用我的聲音說:「我有辦法留下來。

「隻要跟閆言在一起,閆家一定不會趕我走。

「以前我故意跟他很親密,現在終於到了利用他的時候。」

門外突然響起救護車的鳴笛聲,

打斷了我的回憶。

一名急診醫生急匆匆穿過我,

不小心碰到了閆言。

他回頭道歉:「有患者猝死需要急救,對不起撞到你。」

閆言怔了下,輕輕搖頭表示諒解。

然後對電話那頭說:「你是說,我應該像以前那樣,看著閆星昀裝乖裝可憐,再任他利用嗎?」

閆言冷笑一聲,輕蔑地說:「卑劣果然會遺傳。

「否則他怎麼會想到跟自己的哥哥告白呢?」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護士的聲音:「3

床,您再不繳住院費,就要停藥了……」

閆言聽見,篤定道:「閆星昀來找我,其實不是來看病,而是來替你要錢的吧。」

不等對麵回答,

閆言就掛斷了電話。

他迅速點進資訊頁麵,

打字:【閆星昀,你不用過來了。】

【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不是來找你要錢的。

不會再要你的錢。

即使知道閆言看不見,

但我還是往後退了一步。

想要離他遠一些。

因為感覺到,

他真的很不喜歡我。

所以把我想成很壞的人。

「他不來了,我們走。」

閆言冇等到我的回覆,

氣沖沖地走出了樓門。

上車時,

救護車呼嘯著經過,急停在樓前。

蓋著白布的擔架床被推進門。

閆言從後視鏡看見,

斂眉彆開了眼。

勞斯萊斯緩緩開動,

剛要駛出醫院大門。

司機卻又將車停了下來。

後排車窗被敲響,

閆言降下車窗,

看見先前撞到自己的那位急診科醫生。

問:「您有什麼事嗎?」

04

「不好意思,請問這個是您的嗎?」

說著,

醫生拿出一枚袖釦。

啞光鉑金包裹著切割精緻的黑瑪瑙,

是去年我送給閆言的生日禮物。

他看了一眼就認出來,

接過來,說:「是的。」

醫生抱歉道:「應該是剛纔撞到的時候掛掉了,剛巧掉進我工作服的口袋裡。」

閆言把袖釦攥進掌心,點頭致謝,然後升起車窗。

勞斯萊斯重新開動。

一路上,

秦遠主動跟閆言說了很多話。

閆言大部分沉默,

選擇小部分簡單迴應。

隻是攥著袖釦的手掌一直冇有展開。

我坐在最靠邊的位置,

隔著喋喋不休的秦遠看閆言的側臉。

在心中猜想,

他是不是也回想到去年生日那天。

袖釦的設計出自一位很有名的獨立設計師。

定價高得離譜。

因為想用自己賺的錢買。

距閆言生日半年前,

我就冇日冇夜畫了許多畫,

全部賣了才湊夠。

淩晨零點,

我神秘兮兮地潛入閆言的房間。

他正蹙眉看財報,

一看見我就馬上笑了。

我站在他麵前,霸道地規定:「嚴肅,不許笑。」

又勒令他閉上眼睛。

閆言很配合地閉上,

隻是唇角還是揚著,像是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房間十分安靜。

我看著閆言好看的臉,

漸漸呆住了。

耳朵裡轟隆作響,

分不清是誰的心跳。

「星星?」

不知道是不是等急了,

閆言叫了我的小名。

我慌張地把絲絨盒子拿出來,說:「可以睜開眼睛了。」

閆言打開看,

果然很驚喜。

「幫我戴上。」他笑著說。

我把一枚袖釦拿出來,

發現自己的指尖竟然在微微顫抖。

我把東西一股腦塞進閆言手裡,

說了句:「生日快樂。」

就跑出了他的房間。

躺回床上,

腦中開始不停地逐幀回放剛纔的畫麵。

一下懷疑自己掩飾的不夠好,

一下又認為自己不夠成熟穩重。

房門很快被敲響了。

閆言走進來,

把我從被窩裡抓起來,寵溺地說:「跑什麼?」

我仰臉看著他,

想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但冇說。

閆言遞給我一個很大的禮盒。

我打開,看見自己喜歡很久的一套定製顏料。

還有一隻古董畫筆。

單挑一樣,都比袖釦貴得多。

窗外是海市春季的夜晚,

晚風把廣玉蘭的香氣送進來。

香氣濃鬱熱烈,

捂住我的口鼻。

「喜歡嗎?」

閆言惡趣味地把我的頭髮揉得很亂,笑著問我。

他的睫毛垂下陰影,

看著我的眼神也純粹,

像是毫無保留。

「喜歡。」

我不敢聲張,

隻能小聲地回答。

勞斯萊斯開進閆家府邸,

穿過綿長的林蔭道,停在彆墅門口。

媽媽迎出來,

關切地問:「怎麼樣?小遠冇事吧?」

閆言說冇事。

秦遠故技重施。

他抱住媽媽,說自己還是很不舒服。

媽媽麵色尷尬地安慰幾句,便讓他回房休息了。

見媽媽的臉色仍不好,

閆言問:「媽,您哪裡不舒服嗎?」

媽媽一手輕撫胸口,

蹙眉說:「小遠明明冇事,但我為什麼還是覺得心很慌,不踏實?

「你說,會不會是星星出事了?

「他現在住的地方說不定很冷,對心臟不好的。

「你現在去把他接回家,好不好?」

05

閆言笑了笑,

寬慰道:「他能有什麼事?

「平時那麼嬌氣,有點小病小痛就裝得慘兮兮,恨不得我們都圍著他轉。

「再說,他的心臟病早就治好了。」

媽媽輕輕搖了搖頭,

仍擔憂地說:「當年手術後出院的時候,你陪著星星,冇聽到醫生的話。

「醫生說幼年手術成功,並不代表成年後不會再出現問題。

「很多先心病的孩子,成年後還需要置換瓣膜。」

媽媽自顧自說著,冇看到閆言瞬間凝固的表情。

「星星從小就聰明,冇事的時候裝作調皮,逗我們笑,哄我們放心。

「但是真的不舒服了,就變得很乖。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星星在學校暈倒了。

「我嚇死了,趕到醫院去找他,問他為什麼不舒服還要去學校。

「你知道他怎麼說嗎?」

媽媽滿眼淚花,望著閆言說:「那孩子說,知道自己的病很嚴重,很可能會死。

「如果要死掉的話,希望自己能死在遠一點的地方,不要死在家裡。

「這樣,我們就不會難過了,回家也不會害怕……」

媽媽哽嚥了,

又輕聲罵道:「真是傻孩子,把自己說得像冇人要的小狗似的!」

我飄浮半空,

很想抱一抱媽媽,

再為她擦眼淚。

但是我做不到了。

我真的死在了離家很遠的地方。

真的,

很像一隻冇人要的小狗。

雖然秦遠很壞,

但我還是忍不住羨慕他。

他有這麼好的親生父母,有這麼好的哥哥。

連養母也很為他著想。

哪怕冒著坐牢的風險,

也要在臨死前為他籌謀未來。

閆言沉默良久,

緊繃的下頜角隱隱顫動。

沉著臉說:「他已經坐火車來海市了,應該是來找我要錢的。」

媽媽驚訝道:「怎麼會呢?

「我們之前給他的信用卡和買給他的奢侈品,星星全都冇帶走。

「怎麼可能再回來跟你要錢?」

閆言眸光微變,仍冷聲道:「他親生媽媽的住院費用完了,麵臨停藥。」

媽媽:「那是因為她要轉院,所以纔沒有續費。

「看在她養育了小遠的份上,我們在上級醫院給她預交了一筆醫藥費。」

閆言的臉色徹底變了,問:「真的?」

「真的!」

媽媽笑著說:「你快給星星打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裡。

「告訴他,媽媽爸爸在家等他。」

我看著媽媽的臉,

覺得自己既幸福,又不幸。

我的媽媽真好啊。

要是我冇有死掉就好了……

閆言拿出手機,

終於撥打了我的電話。

我聽著裡麵單調回鈴音,

木然地想:再也不會有人接了。

但下一秒,

電話居然被接了起來。

06

電話對麵一片嘈雜,

卻冇有人說話。

閆言就很凶地說:「閆星昀,資訊為什麼不回覆?!」

對麵傳來很輕的抽氣聲,似乎是被嚇到了。

兩秒後,

一道稚嫩的童聲說:「你就是漂亮哥哥在等的人嗎?」

閆言愣了一下,

放緩語氣問:「你是誰?」

「我是小可愛!」

閆言氣滯,

一字一句,嚴肅道:「麻煩你讓手機的主人接電話,好嗎?」

「嗯……」小可愛似乎很為難,

用很小的聲音,

悄悄地說:「可是漂亮哥哥睡著了。

「他好像很累,所以睡了很久。

「媽媽說,好孩子不可以打擾彆人睡覺的。」

閆言無奈地扯了下唇角,

低聲道:「那你等他醒來告訴他,讓他在原地等著,我很快就去接他。」

「你是誰呢?」

小可愛問:「是他在等的人嗎?」

閆言說:「是的。」

小可愛疑惑地道:「不對。

「漂亮哥哥說過,他在等他的哥哥。

「他說他的哥哥很溫柔,對他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又低聲說:「可是,你剛纔好凶啊……」

一點兒也不像他說的那麼好。

閆言怔了怔,

然後說:「抱歉。」

掛了電話,

媽媽有些責備地說:「怎麼都讓星星等到睡著了?」

閆言又立即嚴肅起來:「隻是給他一點教訓,否則以後還會撒謊。」

媽媽擔憂地看著他:「星星從小就是你的心尖,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嚴格了?隻因為他不是你的親弟弟嗎?」

閆言不說話,隻是搖頭。

媽媽又說:「你心思重,什麼都看得淡,從來隻有重視的人會讓你生氣。

「但是星星很敏感,你不要讓他傷心。」

傷心嗎?

有一點吧。

在閆言說我裝病、撒謊,來這裡是為了要錢的時候。

心臟短暫而劇烈地疼痛過。

媽媽還不知道我跟閆言表白的事。

所以不清楚閆言生氣的原因。

怎麼會是因為在乎呢?

一個人,

怎麼會對在乎的人這樣狠心呢?

我始終想不明白。

閆言出門時,

天空落下大雪。

交通擁堵,勞斯萊斯開開停停。

閆言降下車窗檢視了兩次,

忍著冇催促司機。

我坐在他旁邊的位置,

冇有像之前被他接回家那樣,

離他很近。

快到火車站時,

閆言拿出手機發資訊。

【能自己走到出站口嗎?】

很快又發:【算了,你在候車室乖乖等我,不許亂走。】

直到停好車,

閆言還是冇等到回覆。

他冷著臉下車,

一邊往候車室走,一邊氣不過地說:「閆星昀,你現在脾氣倒是大了。

「等一下看我怎麼——」

話冇說完,

閆言的眼神就直直定住了。

我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看見了自己。

07

候車室裡還是很擁擠。

不停有旅客拉著行李走來走去。

閆言挺拔出眾,在人群中十分顯眼。

他肩膀上落了雪,

冷冷地看著我。

我還保持著之前的樣子,

靠牆,閉著眼睛。

看起來是這間候車室裡最安靜的人。

閆言好像忽然又不著急了。

他的腳步不快,

也冇發出什麼聲音。

彷彿也不想把我吵醒。

閆言走到我麵前,

垂眸看我了片刻。

才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

漠聲道:「閆星昀,你的目的已經達到。

「不用再裝睡了。」

見我仍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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