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隻一分 賦魅

    賦魅

“……”

節明樂垂下眼，又擡眸四下望瞭望。天仍舊黑著，周遭的空氣似乎都是凝固的，彷彿沒什麼能穿透這黑夜，看到他心底隱秘的角落。

在這樣看似安全的環境下，男孩的神情雖然沒什麼變化，指尖卻猶豫著動了動。良久之後，節明樂的指腹落在安群若臉上，若無其事的按了按。

而安群若安之若素。

見對方沒有反應，節明樂的指腹從輕微的觸碰轉變成摩挲。他的指甲刮蹭過那稚嫩的麵頰，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隻留下他自己心知肚明的觸感。

枕邊人麵上細微的茸毛被若有似無的撥弄，他似乎覺得有些癢，眼睫顫動著似要醒來，卻也隻是將側頰更用力地壓過去，在對方手心蹭動。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節明樂的手背上，像是某種細微的電流湧向全身，回過神來時，節明樂的整個手臂都麻了。

明明是手背被熱氣吹拂過，男生卻覺得，自己的整張臉都熱了。

——在小學時就被數不清的女生告白過，甚至還看過片的節大天纔可不是什麼純情的主。解鈴還須係鈴人，節明樂隻是眯了眯眼睛，就扯住安群若的手背，貼在自己臉上。

安群若的體溫本就偏涼，被空調風吹後一向是最好的降溫物。特彆是洗過澡之後，孩童的麵板還是太嫰滑，貼在臉上格外舒適不說，還能任人擺弄。

節明樂感受著自己麵上的熱意逐漸傳遞到對方的手背，身上的感受卻遲遲不見消退。他開始覺得有些疼了，而這種疼又讓他覺得清醒。

這種清醒很詭異，就像站在上帝的視角看著自己墮落沉淪一樣，明明內心是不屑一顧或者感覺無法理解的，可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一切不過如此。

隻要他什麼都不做，那麼這件事就和不存在一樣，隻有天知地知，他知夢知，還有這濃重的夜色知道。

何況。節明樂複又垂下眼，將空閒的那隻手用力壓在安群若的臉上。這樣安群若都不醒，他就是在這張床上對著天來一發，估計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而且，據他所知，一些“好兄弟”就是會一起做這種事，甚至進行某些無聊的比賽。節明樂不把這當做好事，卻也不會讓自己陷入“不能冒犯哥哥”的道德陷阱之中。

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安群若最多也隻是生氣而已。

或許會禁止他拉他一起洗澡？又或許會說一些利刃般的話。有時候節明樂真的很想堵住他的嘴。

他這樣想，也這樣做了。手指肆無忌憚地按上少年柔軟的唇。或許是照顧的好的緣故，安群若的唇瓣並不乾，但色澤淺淡，不夠豔麗。

節明樂按了按，直到把那淡色的唇按得靡豔了才頓住。

思緒在疼痛中冷靜下來，麵上的溫熱也逐漸有散去的趨勢。節明樂放鬆下來，他就知道，身體反應不過是一場春夢導致的一時混亂，隻要對夢裡的存在祛魅，他就不可能沉溺其中。

他一向是這樣，越是渴望的東西越要多的擁有，直到對它們失去興趣，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得不到就會賦魅，擁有自然祛魅。食物是如此，感情亦是如此，一時興起的**更是如此。

而這世上本來也沒有他求而不得的東西。

如是想著，節明樂將安群若的手重新放回涼被中蓋好。若是明天安群若生了什麼病，還要他費神照顧。

直到將安群若擺放成更為舒適的姿勢，節明樂纔回過神留意起自己的情況。他從醒來時就覺得身上不太對勁，有些地方濕濡著，極為不適，濕黏的感觸就像爛碎的紙一張張糊著麵板。這會冷靜下來了，節明樂心底泛起一陣說不上來的厭惡。

他將這份厭惡發泄在安群若的身上。畢竟不是這家夥，他也不必遭這份罪。安群若當然不無辜，節明樂懶得考慮這件事究竟誰責任更大，他肆無忌憚慣了，此刻乾脆抵住安群若的下頜不讓他亂動，擡手彈了三下安群若的腦門。

安群若皺起細眉，向下躲避時不知含住了什麼，一口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