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17章 是的,她越幫越忙 病人竟是我自己…
是的,她越幫越忙
病人竟是我自己……
在照顧病人這件事上,縱有穀成功地失敗了。
簡單來說,在縱有穀的精心照料下,縱斂穀好得很慢。
縱有穀當然不是在故意報複縱斂穀,縱有穀非常用心且非常細致地照顧著縱有穀。
隻是她缺乏常識。
縱斂穀被悶了兩個晚上,汗水濡濕了被褥,但是她的體溫依舊居高不下。
縱有穀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她這纔拿出手機查了查。
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發汗對發燒是沒有用的,甚至會加重病情。
她嚇了一跳,立馬一把掀開縱斂穀的被子。
忽冷忽熱,縱斂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剛降下去一些的溫度又升了回來,甚至病得更厲害了。
縱有穀後知後覺地為縱斂穀蓋上一條被子。
縱有穀這纔想到,生病是需要吃藥的。
她懶得出門,在手機上買了藥送來。
她認真研讀了每種藥的說明書,將每一種藥物的副作用、服用劑量爛熟於心。
然後放心地將幾種藥混著給縱斂穀吃下。
不出所料,縱斂穀的病情又加重了。
那天晚上,她不僅發著燒,還伴著嘔吐症狀。
沒辦法了,隻好去醫院。
反正她和縱斂穀是一個人,用她的病曆本也是一樣的。
不過,她太久沒去醫院了,病曆本早就不知道扔在哪個角落了。
她動靜很大地翻箱倒櫃,當她找到病曆本的時候,縱斂穀也正好被她吵醒了。
縱斂穀似乎很排斥醫院,說什麼都不肯過去。
於是隻好作罷。
行,燒著就燒著吧,反正難受的不是她。
縱有穀聳聳肩。
當然,縱有穀照顧縱斂穀,並不是出於她多善良。
隻是她無聊。
發現縱斂穀發燒的當天晚上,她就把溫度計拍照發給了齊芳,順順利利地為自己請了病假。
她不愛出門,也不愛上班。
一個人在家坐著也是坐著,順手就把縱斂穀照顧了。
雖然結果不是很好,雖然她更像是添亂。
但是她的本心是好的呀。
縱斂穀好起來之後如果不感謝她的話,那縱斂穀真就有點不識好歹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縱斂穀突然拉住縱有穀的手腕,不讓縱有穀離開。
“是啊。”縱有穀隨口敷衍。
在生病期間,縱斂穀不知道問了幾遍縱有穀她是不是要死了。
起先,縱有穀還會耐心解釋,發燒隻是小病,除了難受一些,沒什麼大問題的。
現在,顯而易見,縱有穀沒有耐心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縱斂穀有氣無力地說。
“行了,你睡覺。”縱有穀說。
縱有穀其實很好奇縱斂穀生病的原因。
沒有吹風、沒有受涼,怎麼就病了。
她上網搜了搜,線上問診的醫生告訴她,思慮過重也可能導致發燒症狀。
思慮過重嗎?縱有穀撇撇嘴。
她真不知道縱斂穀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明明被威脅的是她縱有穀,而不是縱斂穀。
她縱有穀都沒有病呢,縱斂穀怎麼能病了呢?
下次自己也得生一場病讓縱斂穀照顧纔好,縱有穀在心裡想著。
縱斂穀生病的這一陣子,《傳聞》也開播了。
每週三更新一集。
今天正好是第二集更新的日子。
縱有穀無聊,她開啟了電視。
《傳聞》采用單元劇的形式,每一集都是一個探案故事。其中又有一條主線將一個個故事串聯起來。
縱有穀就是主線劇情的反派。
她的戲份基本集中在故事後半部分,所以在前幾集中基本都不見縱有穀的身影。
無論入行多久,當她在螢幕上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激動。
隻不過這次,在期待看到自己之外,她也期待著看到縱斂穀。
從導演、胡迎花以及縱斂穀的反應來看,縱斂穀應該將最後那場戲演得很好。
那是她無論怎麼樣都不滿意的一場戲,縱斂穀究竟是怎麼做的呢?
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胡迎花打來的。
“有穀姐,《傳聞》的見麵會在下週三的下午,您知道這件事嗎?”
縱有穀仔細回想了一下,先前拍戲的時候,導演提起過。
“嗯,我知道。”
“哦那就好,事情是這樣的,導演臨時通知,慶功宴安排在見麵會結束之後。慶功宴地點在久頓飯店。”
“這麼好?”
縱有穀有些驚訝,久頓飯店因為它悠久的曆史和特色的菜品,定價很高。
“對呀對呀,我聽場務老師說,導演很開心呢,說要吃頓好的。”
胡迎花依舊沒有結束通話電話。
縱有穀心領神會,她說:“我會偷偷給你打包的。”
“謝謝姐!”
縱有穀沒有再廢話,她結束通話了電話。
她戳了戳縱斂穀,縱斂穀仍舊一動不動。
縱有穀笑了一下,她不打算把這個訊息告訴縱斂穀。
當然,縱斂穀醒來後可能通過各種渠道得知這個訊息,但是萬一沒人提醒她呢?
那麼這個機會又輪到了縱有穀身上。
電視播放的廣告很快就結束了,《傳聞》的片頭曲在房間回蕩。
縱有穀認真地盯著片頭,從各種邊邊角角裡找著自己。
每一個一閃而過的鏡頭都能讓她滿足。
她很高興。
“你煩死了。”縱斂穀撐起身體。
“你醒了?”
縱斂穀盯著她,她的眼裡有些煩躁:“電視機聲音開這麼響,你又一直在亂動,我不醒都難。”
縱有穀嘿嘿笑了兩下。
“你沒去工作?”縱斂穀有些驚訝。
縱有穀誇張地皺起眉毛,她說:“對啊,還不是因為要照顧你。不過你放心,我請假了,我年假還有好幾天可以請,你之後也可以用。”
縱斂穀伸手抵住縱有穀的眉心,她說:“怠惰,還是我更適合你的身份。”
縱有穀也沒生氣,她笑著拍開了縱斂穀的手。
“對,你勤勞,你快拖著病體去上班。再說了,過去也是傻坐著,去來乾什麼?”
縱斂穀的頭依舊暈著,她又鑽回被子裡。
“我真希望你一直生病。”縱有穀抽走了縱斂穀的枕頭,不讓她躺下。
“因為這樣我就不會威脅你?”
“那倒不是。”
縱有穀也滾上床,眼睛轉了轉:“你生病的時候有種幼稚的可愛,我很喜歡。我還錄下來了,你嘟嘟囔囔問我你會不會死。”
“有病。”縱斂穀說。
縱斂穀用手肘當作枕頭,重新躺了回去。
“你知道嗎?其實發燒真的會死的。”縱斂穀的聲音有些悶。
“嗯?誰死了?”縱有穀隨口問。
“你認識的。”
縱有穀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嗎?我怎麼會認識你那邊的人?”
“是蘇彤果。”
縱有穀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我和她認識得很早。14歲那年我被領養,我的‘母親’安排我進了當地的一所中學。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蘇彤果。”
縱有穀點點頭,縱斂穀的經曆幾乎和她完全一樣。14歲被領養,開始與普通人一樣學習,然後遇到了蘇彤果。
縱有穀隻是冷靜地聽著。
她自顧不暇,故很少為彆人的故事觸動,她問:“然後呢?”
“然後麼?讓我想想怎麼說。
你應該知道,蘇彤果的家庭很殷實,她的媽媽們都是做些買賣的。她們很忙,顧不上照顧她。
蘇彤果發燒那天依舊來了學校,她說在家裡也沒意思,想來學校找我玩。
沒有休息好,加上又吹了風,她的症狀變得很嚴重。
後來一連幾天沒有來學校,再後來我就得到了她的死訊。
據說是住家阿姨疏忽了,沒有照顧好她。
總之莫名其妙就死了。”
縱有穀點點頭,她說:“所以你害怕你也會這樣?”
“不是,”縱斂穀撐起上身,直勾勾地盯著縱有穀,“我害怕我會回去。”
縱有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故作鎮定:“不過,這裡也不見得就有多好。”
“身在福中不知福。”縱斂穀冷笑。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生病的原因,縱有穀覺得今天的縱斂穀好說話了起來,也變得比平時更加多愁善感。
縱有穀的眼睛又轉了一下,她笑著開口:
“你還記得張引羊嗎?她怎麼樣了?”
縱斂穀似乎有些不想提她,她說:“問她乾什麼?”
縱有穀有些無理取鬨地揉著縱斂穀,她說:“誰讓你提到蘇彤果的?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回憶嘛,我想知道在我認識的人在你那邊是什麼樣的。”
“她成了警察。”
“混這麼好嘛?”
縱有穀的眼神暗淡下來。
因為在這個世界的張引羊過得很慘,斷了一條腿,又沒有一技之長,坐在流水線旁邊準備一輩子和電子零部件打交道。
這一切好像都是她縱有穀害的,甚至現在的她依舊沒有收斂。
“誒?那你不是殺手嗎?”縱有穀強顏歡笑。
“對啊,”縱斂穀的聲音滿不在乎,“在她發現真相之前,我就死了。”
“好吧。”縱有穀抿抿嘴。
縱有穀擡頭,發現電視劇已經過半,又在插播些沒有營養的廣告。
“都怪你,我都錯過電視了。”
縱斂穀有些無奈:“少來,這兩集又沒有你,你本來就不會認真看的。”
縱有穀撇撇嘴:“也是。”
又過了幾天,斂穀才徹底好了起來。
這天起來,斂穀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又有勁了。
她走到窗台旁,拉開窗簾,明亮的日光照耀在她身上,身上每一處都覺得暖洋洋的。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縱有穀從門外進來,她拿著兩個雞蛋餅,伸手遞給縱斂穀一個。
“嘗嘗?我很擅長做這個。”
“我也是。”縱斂穀毫不客氣地接下。
一口咬下,雞蛋的香味混著油香味在她的口腔裡蔓延。
她小時候也經常做這個。
她嚼到了一口快鹽巴,她皺眉笑著說:“鹹了,這就是你說的擅長?”
縱有穀笑眯眯地點點頭。
生病的那幾天縱斂穀幾乎什麼都吃不下,現在康複了,她胃口大開。
三兩口就將一整個雞蛋餅塞到了吃完。
不過隨著咀嚼,一股怪味在她的嘴裡漫開。
她漸漸失去了意識,暈倒前她看見了縱有穀洋洋得意的嘴臉。
“哎呀你快睡吧,我按照給豬下藥的量放的,你彆撐了。”
縱有穀小跑著出門。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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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