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25章 是的,她們很善良 “兩位是新來的義工…
是的,她們很善良
“兩位是新來的義工……
“兩位是新來的義工對吧?”
縱有穀點點頭,
把誌願者工作牌遞了過去。
院長對著照片,仔細比對著麵前兩位的臉。
“我們這裡偏,一年到頭也不會有多少誌願者,
我看到申請的時候還挺驚訝的。”院長笑了。
縱斂穀笑著應和,她語氣歡快:“院長,
我們能在哪裡幫上忙,您儘管安排。”
院長也笑了,她的眼角拖出深深的皺紋,像木雕上的紋路。
“如果願意的話,你們今天就幫忙備餐和打掃衛生吧。我們這裡的孩子敏感,大多都沒有什麼安全感。
現在你們突然出現,我擔心孩子們會不適應,所以隻能辛苦你們做一些後勤工作了。”
“不辛苦,
我們本來就是來做義工的。”
縱有穀和縱斂穀不約而同地擺了擺手,
她們跟著院長進了福利院後廚。
時隔八年,
她們再次回到了這片地方。
她們變了很多,福利院也變了很多。
設施齊全了不少,照顧孩子們的老師也多了不少。
這一任院長上了年紀卻依舊精神矍鑠。
縱有穀和縱斂穀都能感受到她對孩子們的愛與關懷。
縱有穀和縱斂穀的手指都無意識地揉搓著發尾,修長的手指在烏黑的頭發間穿梭。
“雙胞胎就是不一樣呢,
連習慣都這麼像。”院長笑著說。
她一邊笑著一邊從拉開了後廚大門。
說是後廚,其實更像是一個更大的家庭廚房。
“孩子們在午睡,我準備過個一刻鐘去叫醒她們。你們能不能幫我給孩子們衝些麥片呀?”
不知道是不是和孩子們相處久了的原因,聽她的語氣,
她好像把縱斂穀和縱有穀也當成了孩子。
縱有穀的聲音甜甜的,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院長重新回到了孩子們的臥室,看守著孩子們。
廚房裡隻剩下了她們兩個。
斜斜的陽光從視窗灑落,在地上落下一條明亮的暖黃色光帶。
縱有穀從一旁櫃子上把杯子拿了下來,
每個杯子上都寫著名字,她數了一下,總共有十九個杯子。
縱斂穀拿來了麥片,淺黃色的麥片穀物鋪滿杯底,重複十九次,縱斂穀完成了她的任務。
“我覺得我們來這邊是做無用功。”縱斂穀的語氣很平靜。
縱有穀笑了,她沒有看對方,隻是認真地往杯子裡倒上牛奶:“是嗎?那要不現在我們拍拍屁股就走?”
“你太沒有責任心了。”縱斂穀如是點評。
“你當殺手也需要責任心嗎?”縱有穀有些好奇。
縱斂穀有些奇怪地看了縱有穀一眼,用眼神回了一句那不然呢。
“我和你說了我以前的事情,你還從來沒有和我說過。”縱有穀突然開口。
“基本和你一模一樣的,沒有什麼好說的……”
縱斂穀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故地重遊的原因,往日的記憶也勾了上來,湧在喉嚨口不上不下。
她歎了一口氣,緩緩張嘴。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她知道縱有穀一定能聽清楚。
“我和你一樣,有記憶起就在這裡了。”
縱斂穀環視四周,她從筷籠裡抽出一根筷子,叮叮當當地攪拌起來。
陽光照在她的左半邊臉上,暖呼呼的。
她伸手,牽起縱有穀的手緊貼在右臉上,現在她的右臉也是同樣的暖。
“嗯……我和你一樣,我也經常偷偷溜出去,生意好的時候去擺攤,生意不好的時候就做一些小偷小摸。
我很擅長觀察,我的行動也算靈巧,又加之運氣很好,我經常得手。
不過我的運氣也沒有比你好多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有一次我失手了,我被她打了一頓。
那人心眼特彆壞,專門挑顯眼的地方打。結果我臉上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頂著傷我也不好回去,隻好跟在她後麵。
現在想想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和臉,反正那時候沒臉沒皮,我就一直跟著。
可能看中了我膽量,看中我是個孤兒,於是我就被她收養了。後來才知道,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她比小偷可壞多了,她是殺手。
於是自然而然的,十四歲,我也成了殺手。”
縱斂穀沒有什麼起伏的聲音傳到了縱有穀的耳朵裡。她離奇的一生被她說出來竟然平淡地像流水賬。
縱斂穀做了這麼久的殺手,除了平時比常人警惕一些之外,她身上幾乎沒有留下任何職業病。
她沒有染上一點肅殺氣,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甚至有些懶洋洋的柔軟來。
縱有穀笑了:“運氣、命運讓我們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啊。但是也說不準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更幸運一些。”
“反正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縱斂穀嘟囔著。
廚房的門被開啟,院長推門進來。她拿下了掛在牆上的折疊小車,小車被展開,應該正好能放下那十九個杯子。
“放這裡就好了呀,謝謝啦。”院長還是用哄孩子的語氣和她們說話。
“好的。”
縱有穀和縱斂穀轉身,將桌上泡好的麥片放到小推車上。
院長仔細檢查了每一杯麥片,她說:“你們做得真不錯,每一杯的量都是一樣的。孩子們心思細膩,我就怕她們多想。”
縱有穀笑了:“是啊,她們多想,卻又不說出來,孩子們都早熟得過分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院長歎了一口氣,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哀慼。
“接下來應該暫時沒有什麼事了,你們的休息室就在小滑梯對麵。晚上可能要麻煩你們幫忙洗一下碗了。”
“好的。”
院長穩穩當當地推著小車走出廚房。
趁著孩子們還沒醒,縱有穀和縱斂穀來到了她們的休息室。
水泥地吸收了大部分的熱,一進去就能感受到陰涼。
休息室裡放了兩張小床,兩張床之間隻有一個床頭櫃的寬窄。
陽光從一旁的小窗灑落,在地上投下一條明黃色光帶。
輕柔的起床鈴從廣播中響起。
外麵逐漸有了些悉悉索索的動靜,孩子們在起床了。
再漸漸的有了些說話聲,安靜的福利院終於有了些熱鬨的感覺。
縱斂穀站在窗邊,她的眼裡映著陽光和窗外的一切,臉上反射出黃色的光亮。
縱有穀總是抓緊一切機會和縱斂穀擁抱,此時此刻也不例外。
她從背後擁抱著縱斂穀,雙臂環著對方的脖子,睫毛在縱斂穀的脖頸上掃動。
不過這次,縱斂穀沒有排斥縱有穀的親近。
相反地,她的手握住了縱有穀蕩在她胸前的手。
她們看見院長在給孩子們分麥片。孩子們不爭不搶,按照次序老實地等待著。
“我們以前也是這樣嗎?”縱有穀突然問。
“是的吧,但是以前條件沒有那麼好,院長媽媽分的是稀粥。”
縱有穀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是的,稀粥,像白開水那樣,還沒有張引羊感冒時候的鼻涕稠。”
“你惡心死了。”
縱斂穀一下子掙開對方的雙手,用力一推,縱有穀就像鼻涕一樣被甩在小床上。
站在窗前的隻剩下了抱臂的縱斂穀。
拿了麥片後,有些孩子依舊在寢室裡呆著,有些孩子走到了太陽下,蹲在台階上小口吃著。
不過,似乎有一個特立獨行的孩子。
她趁著院長不注意,走到了牆角,在太陽照耀不到的角落,將麥片悉數倒掉。她並沒有立馬走掉,而是算著時間,等到彆的孩子都差不多吃完,她重新悄無聲息地回到了人群。
她把空杯放到了推車上,院長慈祥地摸了摸她的頭。
“浪費糧食。”
縱有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從床上起來了,她悄悄站在縱斂穀身後。
於是,院長沒有看到的一切,都儘收縱有穀與縱斂穀的眼底。
“站著說話不腰疼。”縱斂穀笑了,“我不信你小時候沒有這麼做過。”
縱有穀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沒有任何目的地,也許隻是為了好玩,她把稀粥倒進了下水道。
米白色的粥一進去和汙水沒有任何區彆。
縱有穀哼了一聲,她突然問:“你說,做事一定要有個動機嗎?”
唰的一聲,窗簾被拉上。
陽光被淺黃色的窗簾阻擋,整間房間充斥著陰暗的黃。
“我的意思是,林嶺晚做的一切需要動機嗎?”
縱斂穀皺眉。
依照目前拿到的資料來看,並沒有明顯的事件造就了林嶺晚的性格。
她家庭幸福,學習優秀,從小到大平凡地成長著,按部就班地升學。
沒有遇到過挫折與大的變故。
她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陰鬱?
用腳碾死搬家的螞蟻,用刻薄的語言一次次中傷於雨來。
縱斂穀直視著縱有穀,她看到對方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這次故地重遊並非毫無收獲,讓我想起了很多……
比如那碗被我倒掉的粥,理智來看,我需要它來果腹。但是我卻把它倒掉了,這是為什麼呢?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這麼做了。
如果要現在的我去解讀的話,我會認為是我對周圍愚蠢的孩子們厭倦了,我不想和她們一樣。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厭棄著這樣貧窮的生活。
但是當時的我一定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隻是想這麼做了,沒有任何理由的。”
“你的意思是,林嶺晚也是這樣?
她也許是在厭倦這樣的生活,聰明的她也許在潛意識裡暗自輕蔑地嘲諷所有人。但在意識到這些之前,她的身體就有所反應了。”
縱有穀的眼神變得灼熱,她有些興奮地看著縱斂穀:“這是我們理解這個角色的著力點呀,隻有理解,才能演好。
我們一定要得到這個角色,我們一定可以做到的。
對,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麼能阻擋我們。”
縱有穀突然笑了起來,她變得格外自大,彷彿試鏡成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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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下一章就會是她們兩個試鏡海選了。
誒呀,好喜歡這兩個寶寶t-t
很高興遇到你呀[熊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