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臟的我們出身泥濘 第7章 是的,她要出彩 是龍套又怎樣?…
是的,她要出彩
是龍套又怎樣?……
——如果世界上有一個和你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你會願意和對方交朋友麼?或者你們有可能成為朋友麼?
——假如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說要替代我的生活
——聽說如果遇到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就會死?
……
縱有穀手指上下滑動,瀏覽著一條條推送。
自從她搜了一次,平台就不斷給她推送相關內容,不過每次類似內容出現在首頁,她依舊會點進去看兩眼。
——假如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說要替代我的生活
明明已經重新整理掉了,縱有穀又從曆史瀏覽中找到了這條推文。
她偏偏要點進去看看這文章在說什麼,說不準有些借鑒意義呢?
帶著期待點進去,卻發現這是篇藥品廣告。
縱有穀撇撇嘴,有些生氣地把手機扔遠了。
不過如果問她,有一個一模一樣的人說要替代我的生活是什麼感受的話,縱有穀的回答是沒什麼特彆的,甚至有點享受。
距離上次縱斂穀殺雞儆猴威脅她已經過去了兩個禮拜有餘,在這之後,縱斂穀再沒有什麼大的情緒波動,隻是無視她。
縱有穀也很識趣地沒有再招惹縱斂穀,現在有大把時間留給她去發呆,她也樂得開心。
畢竟一睜眼不用照鏡子就能看到這麼完美的自己,畢竟有人無條件幫她工作,畢竟……
儘管有些提心吊膽,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縱有穀的視線落到了一旁的縱斂穀身上。她正閉目養神,濃密的睫毛耷拉著,從側麵看,微微翹起的睫毛是高聳鼻梁的引言。
她越看越滿意,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她們正坐在商務艙內趕往下一個片場,沒辦法,她這種小演員本就是沒有什麼自主選擇的權力,本來就是有什麼拍什麼。
加之廖青禾的原因,她現在大抵是分不到什麼好劇本了。
接連送到她麵前的都是一些龍套炮灰角色。
那能怎麼辦,隻好去唄。
好在,現在也不需要她來工作,辛苦的也不是她。
她看著緊閉著眼睛的縱斂穀,露出一點壞笑。
“嘖,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睡覺的時候盯著我,有視線的話我就休息不好。”縱斂穀扭頭,皺著眉對她說。
“彆唬我了,你後腦勺長眼睛?”縱有穀反駁。
縱斂穀也沒和她計較,她隻是向空乘要了一條毯子,蒙著頭繼續休息了。
“現在就是報應啊,你說你這麼利落和廖青禾分手乾什麼,就繼續談著唄,反正你又不討人喜歡,等到她看清你的真麵目,肯定很快她會主動提分手的。
你看看現在,彆人怎麼看都是你甩了她,你甩了她。她很體麵地不踩你兩腳,肯定有彆人想要踩你兩下去討好她。”
縱斂穀睜眼:“人渣。”
落下這麼一句話,她又閉上眼睛了。
“你罵我做什麼,對你很厲害,你隨便一掐就能殺了我,我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不得不承認在為人處世方麵你也沒有多厲害。
這幾天我跟著你飛來飛去的累死了,結果演的就是一些小角色。前天你被推下懸崖然後殺青了,昨天你被一巴掌扇死了,今天呢?今天你花那麼久時間趕到那邊,就為了被一槍打死?”
縱有穀的嘮叨讓縱斂穀有些煩了,她一把扯下蓋在頭上的毛毯並把她蒙到縱有穀頭上。
縱有穀小聲嚷嚷:“我還戴著口罩呢,你要悶死我?我哪句說的不是實話,戳到你傷心事了?有些人還說著什麼野心,結果連最簡單的忍受都做不到。”
縱斂穀掀開毛毯,她低聲問:“你捫心自問,如果我沒有出現,你會怎麼做?”
縱有穀抿著嘴,在縱斂穀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燙。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謊言能瞞過縱斂穀,於是隻好悻悻開口:“分手。”
縱斂穀譏笑:“如果你真想和她繼續下去,你絕對不會這麼放心地把我推出去。所以現在,你給我閉嘴。”
縱有穀眨眨眼無話可說。
其實她也並不是有意挖苦縱斂穀的,她隻是習慣性地後悔,她總是在後悔自己的每一個決定,現在縱斂穀代替了她,她就開始給縱斂穀的選擇挑刺。
多虧了縱斂穀,讓她以另一種視角審視著自己。
要不是縱斂穀,她都沒發現自己有那麼矛盾。
一邊是瘋狂的自傲、一邊又會陷入極度的自卑。
她吐出一口氣。
“手機還回來吧。”
她的手機被縱斂穀抽走了。
“彆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一開啟手機一點有營養的都沒有了。”縱斂穀抱怨。
縱有穀攤開雙手,一臉無辜道:“和我沒關係,是手機自己要推的。”
飛機慢慢傾斜,耳朵開始難受。
窗外是不斷向上的雲層。
她們快落地了。
胡迎花比她們早一天到了那裡,現在她在機場門口等著她們。
“有穀姐,我在北麵出口等你,最好快一點,這裡不讓停私家車。”
“嗯。”縱斂穀利落地結束通話電話。
“哪邊是北——”
沒等縱有穀問完,縱斂穀就邁著大步穿了過人群。
縱有穀快步跟上。
走了一段,縱斂穀終於回頭,她仔細檢查著縱有穀的著裝。
她不斷調整著對方臉上的口罩和頭上的帽子,直到帽簷和寬大的口罩把整張臉都覆蓋住才滿意。
她繼續往前走,縱有穀卻扯了扯她的袖口。
她回頭。
“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怎麼可能?”
縱有穀伸手,指著指示牌。
沿著手指方向望去,能看見一個指示牌,上麵明晃晃地寫著“南出口2”。
縱有穀在對方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無措和尷尬,她憋不住笑。
她環顧四周,隔著玻璃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伸手戳了戳縱斂穀的後背,她忍著笑說:“找到小花了,她就在那邊。”
縱斂穀麵無表情地向門口走去。
“有穀姐!我在這裡!”胡迎花從車窗探出頭,她的聲音很大,引的不少來往的人側目駐足。
縱斂穀皺著眉毛,聲音中帶著不悅:“你不是說在北門口嗎?為什麼在這裡?”
胡迎花很驕傲地拍拍胸口:“有穀姐,我還不知道你的方向感嗎?每次說東你必往西,指著北邊你硬說是南。你看,隻要我反著說,你就能很快找到我。”
“閉嘴吧。”縱斂穀打斷胡迎花的洋洋自得。
“誒,這是哪位?”
胡迎花終於注意到了跟在縱斂穀身後的縱有穀。
“生活助理。”
“什麼?助理!”胡迎花大叫,“有穀姐,我說過我會一直跟著你的,也許現在你很低穀,但是我想一直跟著你,為什麼要找彆的助理?”
縱斂穀揉揉耳朵,她語氣鄭重:“我覺得你很有才略,總不能老是委屈你做一些端茶倒水的小事吧。”
“有穀姐,不麻煩的、不麻煩的,這就是我的分內工作啊。”
“彆說了,再說真換了你,你回家攤雞蛋餅去。”縱有穀出身打斷。
“你是誰啊,我和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誒,不對,你為什麼遮著臉?”
“她過敏了,你專心開車。你的工作很穩定,不會讓你去攤煎餅的,不要想七想八。”
胡迎花終於不說話了,縱斂穀從口袋裡拿出劇本。
至於為什麼不是從包裡拿出來……
因為她的戲份實在太少了,又不是什麼和劇情緊密相連的角色,隻是一個為了襯托主角而誕生的炮灰反派,於是她的劇本就隻有薄薄一張,甚至一張a4紙都沒列印滿。
她這次的拍攝任務很簡單。
被主角追逐,慌不擇路地逃進死衚衕,接著垂死掙紮,最終被主角一槍斃掉。
“有穀姐,我們到了。要不你們現在車上坐一會,我去片場盯著,有什麼事我就來喊你。”
後座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縱斂穀整個人倚靠在靠背上,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彷彿被很多雙眼睛盯著,四下環顧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先天的天賦加之以後天訓練,她對視線很敏銳,她不會錯判的。
“周圍是不是有很多人?”縱斂穀問。
“那當然了。”縱有穀微微仰頭露出眼睛,“不知道多少人扛著長槍短炮對著這裡呢,呃……長槍短炮是相機的意思。應該有彆人的粉絲,有代拍,有狗仔,盯著這裡的人可多了。”
“她們拍圖做什麼?”
“這還要問?像粉絲的話就會拍一些花絮路透之類的,代拍的話有可能是接了單過來的,不過更多情況是先拍著然後回去賣圖包。至於狗仔嘛……就是什麼都拍了,醜照、高光都有可能。”
縱斂穀沉思,她再次低頭看著劇本。
追逐,死衚衕,中槍。
她仔細思考著,腦子活絡起來。
“不過彆想著你好好表現就能出神圖,這種幾率很小的。而且如果是對家粉絲拍到肯定不會發,狗仔拍到也不一定會發出來,正麵內容沒有多少話題度的。不被抓到醜圖就是謝天謝地了。”
縱有穀伸手,拇指撫摸著縱斂穀的眉毛,拇指打著圈往下,輕輕捏著對方的眼皮。
縱斂穀眼皮輕顫,她一把抓住縱有穀的手腕,她咧嘴笑了:“對你來說確實很難,但是我說過,我會讓‘縱有穀’變得完美。”
縱有穀輕蔑地抽出手腕,她眼皮翻動,很不屑地看著她:“算我沒說。”
胡迎花從遠處一路小跑,她拍打兩下車窗。
“有穀姐,您現在可以準備去化妝了。”
縱斂穀點點頭,她拉開車門。
陽光儘數傾灑在她的身上,全身傳來一陣溫暖。
她又想起第一次倉促成為演員的經曆,不得不承認,她貪戀著一切的光亮,她享受著那種被聚光燈圍繞的時刻。
她的腦中不斷回想這劇本,她繼續思索著。
過了半晌,她燦爛地笑了,步步生風地走進休息室。
她不會浪費一點機會,隻要給她一點陽光,她就要出彩。
誰說炮灰不能出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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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有人就要問了
斂穀斂穀,你方向感這麼差怎麼當殺手呀。
嗯嗯呃呃呀呀呀,其實斂穀和有穀方向感都不差的,她們隻是難以把具體的方向和東南西北聯係在一起。
很高興遇到你們[讓我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