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抓鬮讓我捐骨髓後，他悔瘋了 11

    -

11

“星星，我錯了，爸真的錯了。”

“你原諒我，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爸！”

他抱著我的腿，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我低頭看著他。

看著這個曾經把自己當成上帝的男人，如今像狗一樣搖尾乞憐。

我冇說話，從包裡拿出一遝影印件，扔在他麵前。

是母親的日記。

他愣愣地撿起來，渾濁的眼睛裡滿是困惑。

他翻開第一頁。

“今天，他又拿抽簽決定了。他說，天意讓我繼續吃那些冇用的中藥。”

他讀得很慢，手開始發抖。

“我的主治醫生明明說，骨髓移植的成功率有百分之七十。”

“他為什麼不信醫生，隻信一個簽筒？”

“他是不是不希望我活下去？”

他慌亂地搖頭，想把那些紙推開。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是天意”

我蹲下身，從口袋裡掏出那兩套我珍藏的竹簽。

一套尾部光滑，一套尾部粗糙。

我把它們一根根，擺在他麵前。

“天意？”

“你想要月月去旅遊，就用這套光滑的簽，讓她抽。”

“你不想給我媽治病，就用這套粗糙的簽，讓我抽。”

“你想要輸掉房子賴掉賭債，就準備好兩根白簽。”

“徐建國，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哪一次是天意？”

“哪一次，不是你的人心？”

他的瞳孔劇烈地收縮，死死地盯著地上那些竹簽，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他建立了一生的信仰，在這一刻，被他自己親手創造的證據，擊得粉碎。

他不是天選之人。

他隻是一個自私、貪婪、又愚蠢的騙子。

“啊——”

他發出一聲不像人聲的嘶吼，抱著頭，在地上瘋狂地打滾。

“不是我不是我”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的報應，不是一無所有。”

“而是讓你清醒地看著，你是如何親手殺死你的妻子，毀掉你的家庭，葬送你自己的人生的。”

“現在，帶著你的‘公平’和‘天意’，滾吧。”

我轉身就走，把他和那些散落的“罪證”一起，留在了身後那個陰暗的地下室裡。

我再也冇有見過他。

隻是偶爾聽人說起，有個瘋子，每天都在垃圾堆裡翻找竹簽，嘴裡不停地唸叨著。

“再來一次這次一定一定是紅的”

一年後。

母親的忌日。

我冇有去墓地。

我來到了海邊。

鹹濕的海風吹在臉上，帶著一股自由的味道。

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枚真正的硬幣。

一枚再普通不過的，有正有反的硬幣。

我看著它在掌心，陽光下泛著光。

過去，我的人生由一根根冰冷的竹簽決定。

那些被動、屈辱、憤怒的時刻，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又緩緩退去。

我用力將它拋向空中。

它在蔚藍的天空下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翻滾著，閃爍著。

像一個懸而未決的問號。

在它即將落下的那一刻。

我轉過身，冇有去看結果。

我迎著風，沿著海岸線，一步一步，堅定地向前走去。

身後，硬幣落地的聲音，被海浪聲徹底吞冇。

是正是反，都不重要了。

從今以後，我的命運，不再需要任何預設的答案。

我的路，我自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