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惹我 第489章 打油詩
厲沉舟在公司忙到暮色四合,簽完最後一份海外專案合同,又跟財務團隊核對完新能源專案的報表,才揉著發僵的肩膀走出辦公樓。助理要開車送他,被他擺手拒絕了——他想自己走會兒,順便理理最近亂糟糟的事。
剛下完辦公樓前的三級台階,腳下突然一軟。他隻覺得膝蓋像是被抽走了力氣,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前傾,手裡的檔案袋先摔在地上,合同散了一地,緊接著整個人重重砸在水泥地麵上。
“砰”的一聲悶響,他的手肘和膝蓋最先著地,鑽心的疼瞬間竄上來,半邊身子都麻了。他想撐著起來,可手臂一用力,就疼得齜牙咧嘴,隻能趴在地上,看著散落在腳邊的合同,腦子嗡嗡的。
路過的員工看見,趕緊跑過來扶他:“厲總!您沒事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厲沉舟喘著氣,擺了擺手,聲音有點發顫:“不用……扶我起來就行,可能是最近沒休息好,有點低血糖。”
兩個員工小心地架著他的胳膊,慢慢把他扶起來。他試著動了動膝蓋,疼得倒抽一口冷氣——褲腿已經磨破了,滲出血跡,手肘也蹭掉了一塊皮,火辣辣的疼。
“厲總,您還是去醫院看看吧,萬一傷了骨頭就麻煩了。”助理也趕了過來,看著他的傷口,急得直跺腳,“我現在就去開車,送您去醫院。”
厲沉舟搖搖頭,彎腰去撿地上的合同,手指碰到紙張時,才發現自己的手都在抖。他深吸一口氣,把合同攏在一起塞進檔案袋,對助理說:“不用去醫院,先送我回住處,拿點藥擦擦就行。明天還有事,彆耽誤了。”
助理還想勸,可看著厲沉舟堅持的眼神,隻好點頭:“那我先送您回去,您要是疼得厲害,咱們隨時去醫院。”
坐在車裡,厲沉舟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手肘和膝蓋的疼還在持續,可更讓他難受的是心裡的疲憊——公司的事、案子的事、跟蘇晚的誤會,像一堆亂麻纏在他心裡,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想起早上溫然說的話,想起助理焦急的眼神,又想起蘇晚紅著眼睛說“我真是看錯你了”,心裡一陣發酸。他是不是太貪心了?既想抓住自己喜歡的查案工作,又想守住辛苦打拚的公司,結果兩邊都沒顧好,還把自己弄傷了。
車到住處樓下,助理想扶他上樓,被他拒絕了:“我自己能上去,你回去吧,明天早點去公司準備會議資料。”
看著助理的車離開,厲沉舟才扶著牆,一步一步慢慢上樓。每走一步,膝蓋都疼得鑽心,他咬著牙,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終於到了家門口,他掏鑰匙時,手一抖,鑰匙掉在了地上。他彎腰去撿,膝蓋的疼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這時才發現,傷口的血已經滲過褲腿,滴在了地上。
他撿起鑰匙,開啟門,沒開燈,直接靠在玄關的牆上,慢慢滑坐在地上。黑暗中,隻有窗外的路燈透進一點光,照亮他狼狽的樣子。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蘇晚的微信對話方塊,輸入框裡的字刪了又改,改了又刪,最後還是沒發出去。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跟蘇晚解釋,她也不會相信吧?
手肘的疼還在持續,他慢慢捲起袖子,看著手肘上紅腫的傷口,突然覺得有點可笑——自己平時在案發現場那麼勇敢,怎麼現在連照顧好自己都做不到?
他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心裡暗暗決定:等傷好了,先把公司的事安排妥當,再找個機會跟蘇晚好好解釋,不管她能不能原諒自己,都要把話說清楚。至於查案,等王強的案子結了,也許該跟曹隊好好聊聊,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既能兼顧公司,又能繼續協助查案的辦法。
黑暗中,他慢慢調整著呼吸,膝蓋和手肘的疼漸漸緩解了一些。他知道,不管遇到多少麻煩,他都不能放棄——公司是他的責任,查案是他的熱愛,而蘇晚和蘇柔,是他不想失去的朋友。隻要還有機會,他就會努力把這些都守住。
厲沉舟傷好後沒先回警局,也沒紮進公司報表裡,反而把助理叫到辦公室,甩下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給我找最好的雕塑團隊,用純金打造一尊我的雕像,30米高,就立在厲氏集團總部大樓前的廣場上。”
助理手裡的咖啡差點灑在檔案上,以為自己聽錯了:“厲總,30米高的純金雕像?這成本……至少得幾個億,而且純金太軟,這麼高的雕像根本立不住,得摻其他金屬做骨架,外麵再貼金箔才行。”
“錢不是問題,”厲沉舟靠在老闆椅上,手指敲著桌麵,語氣沒半點商量,“不管用什麼辦法,外觀必須是純金的質感,一眼看上去就得是‘金的’,高度差一厘米都不行,三個月內必須完工。”
助理知道他的脾氣,決定的事沒人能改,隻好趕緊聯係國內外的雕塑團隊。光是找能做30米巨型雕像的廠家就費了勁,最後敲定了一家做過市政大型雕塑的團隊,又聯係了黃金供應商,光采購貼雕像用的金箔就花了近千萬。
動工那天,厲氏總部廣場圍得水泄不通,巨型鋼架一點點立起來時,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拍照——誰也沒想到,厲沉舟會突然弄這麼個“黃金雕像”,訊息傳到網上,還引來了不少討論,有人說他豪氣,也有人說他太張揚。
溫然看到新聞時,特意打電話過來吐槽:“厲沉舟,你這是乾什麼?給自己立個黃金雕像,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有錢是吧?之前讓你管公司你還嫌麻煩,現在倒好,花幾個億搞這個,你腦子沒毛病吧?”
厲沉舟坐在辦公室裡,看著窗外正在貼金箔的雕像,嘴角勾了勾:“我樂意,花我自己的錢,彆人管不著。再說了,這雕像立在公司門口,既是給員工撐場麵,也是給合作方看——厲氏不差錢,跟我們合作放心。”
“你就嘴硬吧,”溫然哼了一聲,“我看你就是最近煩心事太多,想找個地方發泄。不過我提醒你,彆太張揚,樹大招風,小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厲沉舟沒反駁,其實溫然說對了一半——他確實想發泄,這段時間跟蘇晚的誤會沒解開,案子的事也沒徹底了結,心裡憋著股勁沒處使,立這個雕像,也算給自己找點事做,轉移下注意力。
三個月後,雕像如期完工。揭幕那天,厲氏集團邀請了不少合作方和媒體,紅布一掀開,30米高的黃金雕像在陽光下閃得人睜不開眼——雕像裡的“厲沉舟”穿著筆挺的西裝,雙手插在褲兜裡,眼神銳利,跟他本人有七分像,卻更顯威嚴。
媒體記者圍著拍照,合作方紛紛恭維,厲沉舟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沒多少波瀾。直到他看到人群裡的蘇柔,小姑娘站在角落裡,仰著頭看雕像,眼神裡滿是驚訝。
厲沉舟走過去,聲音放軟了點:“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有點誇張?”
蘇柔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也不是誇張,就是……太震撼了。厲沉舟哥哥,你怎麼突然想做這個啊?”
“就是想給公司添個標誌,”厲沉舟沒說真話,話鋒一轉,“你姐呢?沒跟你一起來?”
提到蘇晚,蘇柔的眼神暗了點:“我姐說她還有工作,不來了。不過她昨天跟我說,其實她也知道那天的事是誤會,就是還沒準備好跟你見麵。”
厲沉舟心裡一動:“真的?她沒生我氣了?”
“應該沒有了,”蘇柔笑著說,“我姐就是嘴硬,心裡早就不怪你了。你要是主動找她,說不定她就跟你和好了。”
厲沉舟看著黃金雕像,又想起蘇晚,突然覺得這幾個億花得值——至少現在,他有了點底氣,也有了點勇氣,想去跟蘇晚好好解釋,把誤會徹底解開。
他拍了拍蘇柔的肩膀:“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等忙完今天的事,我就去找你姐。”
蘇柔點點頭,又仰起頭看雕像,小聲說:“其實這個雕像還挺好看的,就是太高了,每次路過都得仰著脖子看。”
厲沉舟笑了,看著陽光下的黃金雕像,心裡的憋悶終於散了點——不管彆人怎麼說,他做都做了,接下來,該去解決最重要的事了。
揭幕儀式正到**,有記者擠到前排提問,語氣裡帶著點試探:“厲總,30米黃金雕像造價不菲,網上有聲音說您這是‘過度張揚’,您怎麼看?”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鏡頭全對準厲沉舟。他沒看記者遞來的話筒,反而往前站了兩步,對著圍觀的人群和鏡頭,聲音洪亮得能傳遍整個廣場:“老子有錢!”
全場都愣了,連舉著相機的記者都忘了按快門。厲沉舟卻沒停,嘴角勾起股桀驁的笑,繼續喊:“花自己的錢,立自己的雕像,怎麼就張揚了?老子就是要公開裝逼,讓所有人都知道——厲氏撐得起,我厲沉舟也撐得起!”
這話像顆炸雷,瞬間點燃了現場。有人忍不住鼓掌,也有人拿出手機錄影,剛才還拘謹的合作方,這會兒也跟著笑起來——誰都知道厲沉舟性子直,可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認下”裝逼。
蘇柔站在人群裡,也忍不住笑了,心裡的緊張感少了大半——這纔像她認識的厲沉舟,不藏著掖著,連“裝逼”都敢光明正大地說。
厲沉舟掃了眼全場,目光最後落在記者身上,語氣帶著點不屑:“彆總盯著我花多少錢,不如多看看厲氏接下來的專案——我能花幾個億立雕像,就能投幾十個億搞實業,讓跟著我的員工都有飯吃,讓合作方都有錢賺。這‘逼’,我裝得問心無愧!”
說完,他沒再理愣在原地的記者,轉身走到蘇柔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帶你去樓上辦公室,能更清楚地看雕像。”
蘇柔跟著他往辦公樓走,忍不住小聲問:“厲沉舟哥哥,你剛才那樣說,不怕記者寫你壞話嗎?”
“怕什麼?”厲沉舟挑眉,“我說的是實話,他們愛寫就寫。再說了,就算寫了,我還是該乾嘛乾嘛,難道還能讓我把雕像拆了?”
蘇柔被他逗笑,又想起蘇晚的事,趕緊說:“我姐要是知道你這麼敢說,肯定也覺得好笑。你今天忙完,真的要去找她嗎?”
“當然,”厲沉舟點頭,眼神認真了點,“之前是我糊塗,讓她受了委屈,這次不管她願不願意聽,我都得把話說清楚。就算她還生氣,我也得讓她知道,我沒彆的意思。”
兩人走進電梯,厲沉舟看著電梯裡的倒影,突然覺得心裡痛快多了——之前憋著的委屈、糾結,剛才那一嗓子全喊出來了。裝不裝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用再藏著掖著,不用再因為彆人的眼光委屈自己。
電梯門開啟,厲沉舟剛要走出去,手機突然響了,是曹少林打來的。他接起電話,曹少林的聲音帶著點急:“沉舟,王強的同夥有線索了,你現在能不能來警局一趟?”
厲沉舟心裡一凜,立刻點頭:“能,我現在就過去。蘇柔,你先在我辦公室等會兒,我處理完警局的事就回來送你。”
蘇柔趕緊點頭:“你去吧,我沒事,正好在你辦公室看看資料。”
厲沉舟轉身往電梯口跑,腳步比剛才更急了——裝逼歸裝逼,案子的事纔是最要緊的。他得趕緊抓住王強的同夥,給劉桂蘭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厲沉舟從警局趕回來時,剛走到厲氏廣場,就看見蘇晚站在黃金雕像旁,手裡攥著個檔案袋,顯然是來送資料的。他心裡一緊,趕緊快步走過去,語氣帶著點刻意的輕鬆:“你怎麼來了?是給我送檔案的?”
蘇晚抬頭看他,眼神沒什麼溫度,指了指旁邊的雕像:“路過,順便看看你這‘公開裝逼’的成果。”
厲沉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雕像,想找個話題緩和氣氛,腦子一熱就開了口:“怎麼樣?這雕像夠氣派吧?又粗又大,站在這兒多顯眼,以後誰路過都知道這是厲氏的地盤。”
這話剛說完,“啪”的一聲脆響,厲沉舟的右臉瞬間麻了。
他懵了兩秒,捂著臉抬頭,看見蘇晚收回手,眼神裡滿是怒氣,連指尖都在發抖:“厲沉舟,你能不能正經點?對著個雕像說這種沒分寸的話,你不覺得丟人嗎?”
周圍路過的員工和幾個遊客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停下來往這邊看,還有人掏出手機想拍。厲沉舟的臉又熱又麻,卻沒生氣,反而趕緊上前一步,擋住蘇晚,不讓彆人拍到她:“你彆生氣,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彆的意思。”
“沒彆的意思?”蘇晚的聲音拔高了點,眼睛通紅,“你之前對我妹做的事,現在又對著雕像說這種渾話,厲沉舟,你到底有沒有正經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改了衝動的毛病,沒想到你還是這麼沒分寸!”
厲沉舟知道她還在為之前的誤會生氣,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確實不妥,隻好放低姿態,聲音軟了點:“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這種沒分寸的話,你彆氣了,有什麼事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說,彆在這兒讓人看笑話。”
“看笑話也是你自找的!”蘇晚雖然還在氣頭上,卻也注意到周圍的目光,往後退了一步,攥緊了手裡的檔案袋,“我來就是給你送這份合作方的補充協議,簽完字儘快給我送回局裡,彆再耽誤事。還有,以後彆再跟我說這種沒營養的話,我沒功夫跟你瞎鬨。”
說完,她把檔案袋往厲沉舟手裡一塞,轉身就走,腳步又快又急,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厲沉舟捂著臉,看著她的背影,心裡又悔又無奈——剛才明明是想跟她緩和關係,怎麼又把她惹生氣了?他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檔案袋,又抬頭看了看那尊30米高的黃金雕像,忍不住苦笑——這雕像立在這兒,沒幫他緩和關係,反倒讓他又捱了一巴掌,還真是“顯眼”。
旁邊的員工見氣氛不對,趕緊識趣地走開,沒人敢再往這邊看。厲沉舟摸了摸還在發燙的臉頰,深吸一口氣,轉身往辦公樓走——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先把檔案簽了給蘇晚送回去,等她氣消了,再找機會跟她好好解釋。
走到電梯口,他掏出手機,給蘇柔發了條微信:“你姐剛才來公司了,我又把她惹生氣了,你能不能幫我跟她說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沒一會兒,蘇柔回複:“我姐剛跟我打電話,說你說話沒分寸,她確實挺生氣的。不過你彆著急,我幫你勸勸她,等她冷靜下來,你再找她好好道歉。”
厲沉舟看著微信,心裡稍微鬆了點,回複了個“謝謝”,才走進電梯。電梯裡的鏡子映出他半邊發紅的臉,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看來要跟蘇晚解開誤會,還得再費點功夫,以後說話可真得注意點,不能再這麼沒分寸了。
厲沉舟追著蘇晚到廣場門口,伸手輕輕拽住她的袖子,語氣帶著點急:“你彆真生氣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沒彆的意思。”
蘇晚猛地回頭,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神裡的火氣幾乎要燒出來,聲音也拔高了不少:“開玩笑?厲沉舟,你告訴我,什麼東西都能在我麵前開玩笑?!”
周圍幾個路過的人停下腳步,好奇地往這邊看。蘇晚卻沒管這些,胸口還在因為生氣起伏:“之前你打我,說你是衝動;跟我妹鬨誤會,說你是糊塗;現在對著雕像說沒分寸的話,又說你是開玩笑——你是不是覺得,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一句‘開玩笑’就能過去?”
厲沉舟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心裡又慌又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沒多想,隨口就說了,真沒覺得那話有問題。”
“沒覺得有問題?”蘇晚氣笑了,手指著他的臉,“你自己想想,你說的那叫什麼話?對著個雕像說‘又粗又大’,你覺得這話適合在我麵前說嗎?還是你覺得,我跟你熟到什麼渾話都能聽?”
厲沉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確實越界了,趕緊解釋:“我真沒往那方麵想,就是想誇雕像氣派,沒注意用詞……”
“沒注意?”蘇晚打斷他,聲音裡帶著點失望,“厲沉舟,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說話做事要有點分寸,可你呢?每次都要等把人惹生氣了,才說自己沒注意、是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這些‘玩笑’,有多讓人不舒服?”
她頓了頓,語氣軟了點,卻更讓人心裡發沉:“我本來都想跟你好好聊聊,解開之前的誤會,可你呢?一見麵就說這種沒分寸的話,你讓我怎麼跟你聊?”
厲沉舟看著她眼底的失望,心裡像被針紮一樣疼。他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適的話——確實是他的錯,是他說話沒分寸,是他又一次搞砸了機會。
“對不起,”他聲音放低,帶著點愧疚,“我以後再也不會了,說話之前一定先過腦子,再也不說這種沒分寸的話,也不隨便跟你開玩笑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蘇晚看著他誠懇的樣子,心裡的火氣慢慢散了點,卻還是沒鬆口:“機會不是我給你的,是你自己爭取的。你要是真能改,以後自然有機會聊;要是改不了,說再多也沒用。”
說完,她沒再看厲沉舟,轉身往路邊走,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見厲沉舟還站在原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裡輕輕歎了口氣,卻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厲沉舟看著計程車走遠,才慢慢收回目光。廣場上的黃金雕像還在陽光下閃著光,可他現在一點都沒覺得氣派,隻覺得那雕像像個提醒,時時刻刻告訴他——說話沒分寸,隻會一次次失去重要的人。
他掏出手機,給蘇柔發了條微信:“我又把你姐惹生氣了,這次是我說話沒分寸,你彆勸她了,讓她好好冷靜冷靜吧。”
發完訊息,他靠在路邊的樹上,看著來往的車流,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改了這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不管是對蘇晚,還是對其他人,都要多注意分寸,再也不能因為“玩笑”,失去想要珍惜的人。
蘇晚的計程車剛往前挪了兩米,又突然停在路邊。她推開車門下來,快步走到還愣在原地的厲沉舟麵前,眼神裡帶著點複雜的情緒:“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在我麵前,七步之內,做成一首詩,我就原諒你之前所有的事。”
厲沉舟愣了一下,隨即心裡一緊——他從小就不愛讀書,彆說寫詩,就連完整的古詩都沒背過幾首。可看著蘇晚認真的眼神,他又不想放棄這個機會,隻好硬著頭皮,一邊慢慢往前走,一邊絞儘腦汁地想。
第一步,他盯著腳下的路,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第二步,他想起蘇晚剛才生氣的樣子,又想起之前的誤會,心裡更慌了;第三步,他突然瞥見不遠處的黃金雕像,腦子一熱,張嘴就來了第一句:“雕像立在廣場中”;
第四步,他又想起剛才被蘇晚罵“沒分寸”,趕緊接了第二句:“我嘴笨得像衚衕”;第五步,他抬頭看了眼蘇晚,見她沒皺眉,膽子大了點,來了第三句:“剛才玩笑沒輕重”;
第六步,他心裡一橫,索性把想說的話都編進去:“惹你生氣我該死”;第七步,他剛好停下腳步,看著蘇晚的眼睛,憋了半天,最後一句卻走了歪路:“下次定把嘴管緊,不瞎扯那‘粗和大’!”
這話一出口,蘇晚的臉瞬間紅了,緊接著“啪”的一聲,又一巴掌甩在厲沉舟臉上。這次的力道比上次還重,厲沉舟的臉瞬間紅了一片,嘴角都有點發麻。
“厲沉舟!”蘇晚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子,聲音又急又羞,“我讓你寫詩道歉,你寫的這叫什麼東西?!葷段子都編到詩裡了,你是不是沒救了?!”
周圍的人本來就在偷偷看,這會兒聽見這話,更是忍不住低笑出聲。厲沉舟捂著臉,也知道自己又錯了,趕緊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想不出正經的,腦子一熱就……”
“就什麼?就把葷段子當詩?”蘇晚氣得轉身就走,這次沒再回頭,直接上了計程車,車子很快就消失在車流裡。
厲沉舟站在原地,捂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旁邊路過的兩個小姑娘還在小聲議論:“這人也太逗了,道歉還編這種詩,不捱揍纔怪。”
他歎了口氣,慢慢放下手,看著蘇晚離開的方向,心裡又悔又無奈——明明是最後一次機會,他怎麼又搞砸了?看來這輩子,他跟“好好說話”是徹底沒緣分了。
這時,手機響了,是曹少林打來的,說王強的同夥有了新動向,讓他趕緊去警局。厲沉舟揉了揉發疼的臉頰,深吸一口氣——算了,先不想蘇晚的事了,先把案子辦好再說,說不定等案子結了,蘇晚的氣也消了,到時候再好好道歉。
他轉身往警局的方向走,腳步卻比剛才慢了不少——臉上的疼能忍,可心裡的失落,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計程車剛拐過兩個路口,蘇晚盯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想起厲沉舟剛才憋得滿臉通紅、最後蹦出那句“不瞎扯那‘粗和大’”的樣子,嘴角沒忍住往上揚,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意藏都藏不住,連司機都從後視鏡裡瞥了她一眼,她趕緊捂住嘴,可肩膀還是忍不住輕輕抖。
另一邊,厲沉舟正蔫頭耷腦往警局走,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的公交站——蘇晚居然站在那兒,手裡還攥著剛才那個檔案袋,看樣子是沒走成。他心裡一動,快步走過去,語氣裡帶著點刻意的嚴肅:“趕緊過來。”
蘇晚聽見聲音,猛地抬頭,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趕緊抬手抹了把眼睛,故意擠出點哭腔,眼眶也使勁眨了眨,想憋出點紅血絲:“你……你過來乾什麼?我纔不跟你走。”
厲沉舟看著她那明顯裝出來的哭相——嘴角還沒完全壓下去,眼底連點濕意都沒有,忍不住想笑,卻故意板著臉:“彆裝了,剛才我都看見你笑了。”
“我沒笑!”蘇晚趕緊彆過臉,聲音又硬了點,可耳朵尖卻悄悄紅了,“我是剛才風太大,吹得眼睛疼,你彆胡說。”
“風大?”厲沉舟走到她身邊,指了指旁邊的公交站牌,“這站牌擋著風呢,吹哪兒了?”
蘇晚被問得沒話說,隻好低頭摳著檔案袋的邊角,不吭聲了。厲沉舟看著她彆扭的樣子,心裡的失落散了大半,語氣軟了點:“剛才的詩確實是我不對,我不該瞎編。但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想解開誤會,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蘇晚抬起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還帶著自己打的紅印,心裡有點軟,卻還是嘴硬:“知道不對就好,以後再敢說沒分寸的話,我還揍你。”
厲沉舟趕緊點頭:“不敢了,以後說話肯定先過腦子,再也不瞎開玩笑了。對了,你怎麼沒走?是不是還想跟我聊……”
“彆自作多情!”蘇晚打斷他,把檔案袋往他手裡一塞,“我是忘了把這個給你,簽完字明天必須送到局裡,彆再耽誤事。”
厲沉舟接過檔案袋,心裡卻樂開了花——他知道,蘇晚這是沒真生氣,不然根本不會特意等著給他送檔案。他看著蘇晚,笑著說:“行,我明天一早就給你送過去。對了,等王強的案子結了,我請你和蘇柔吃火鍋,就當給你們賠罪,好不好?”
蘇晚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聲音輕得像蚊子哼:“……那你彆又忘了。”
“忘不了,這次肯定記著。”厲沉舟趕緊保證,看著公交來了,又補充道,“你趕緊上車吧,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蘇晚“嗯”了一聲,轉身走上公交,上車前還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趕緊拉上車門,嘴角卻又忍不住揚了起來。
厲沉舟看著公交車走遠,摸了摸臉上的紅印,也笑了——雖然沒完全解開誤會,但至少,蘇晚不生氣了。他握緊手裡的檔案袋,轉身往警局走,腳步比剛才輕快了不少,連之前的疲憊都好像少了大半。
公交車剛駛離站台,蘇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想起厲沉舟剛才那副又憨又急、臉上還帶著紅印的樣子,還有那首沒頭沒腦的“道歉詩”,之前憋著的笑意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一開始還隻是捂著嘴的輕笑,可越想越覺得好笑——厲沉舟平時在案發現場跟個狠角色似的,怎麼一到自己麵前,就總犯這種“嘴笨心憨”的錯,連道歉都能編出那麼離譜的句子。笑著笑著,她的肩膀開始不停發抖,最後乾脆鬆開手,靠在椅背上放聲笑了起來,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這一笑,整個車廂都安靜了。前排的大爺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帶著點疑惑;斜對麵的小姑娘趕緊把手機往懷裡收了收,悄悄往旁邊挪了挪;過道另一邊的大姐更是直接皺起眉,跟身邊人小聲嘀咕了句什麼,那眼神像在看個“神經病”。
蘇晚笑到一半,餘光瞥見周圍人的反應,才猛地回過神,趕緊捂住嘴,把剩下的笑嚥了回去。可嘴角還是控製不住地往上翹,臉頰也因為剛才笑得太猛,泛著紅。她假裝低頭整理頭發,偷偷用眼角掃了圈周圍,見沒人再盯著自己,才悄悄鬆了口氣,可心裡那股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她掏出手機,點開跟蘇柔的微信對話方塊,飛快地敲了行字:“你哥也太逗了!剛才給我編了首道歉詩,差點沒把我笑死!”
沒一會兒,蘇柔就回複了個“哈哈哈哈”的表情包,還發了句:“我就說他嘴笨吧!不過他能主動道歉,已經很不錯啦!你是不是不生氣了?”
蘇晚看著手機,嘴角彎得更厲害,回了句:“暫且饒他一回,看他後續表現。”
發完訊息,她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掠過的街景,心裡的憋悶徹底散了。其實從厲沉舟追著自己道歉、又緊張又笨拙的樣子裡,她早就消氣了——她氣的從來不是厲沉舟的“笨”,而是他說話沒分寸,可剛才那副憨態,卻讓她覺得,這個總犯迷糊的厲沉舟,比那些油嘴滑舌的人,可愛多了。
公交車到站,蘇晚起身下車,走在人行道上,想起剛纔在車廂裡的“失態”,又忍不住笑了笑。她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心裡悄悄盼著:等王強的案子結了,跟厲沉舟、蘇柔一起吃火鍋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嘲笑”他這首離譜的“道歉詩”。
蘇晚剛掏出鑰匙開門,屋裡就傳來蘇柔的聲音:“姐!你可算回來了!厲沉舟哥哥沒再惹你生氣吧?”
她推開門,把包往沙發上一扔,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被蘇柔拉著坐在沙發上。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手裡還攥著手機:“快跟我說說,他那首道歉詩到底寫的啥?我剛纔看你發訊息說快笑死了,肯定特彆離譜!”
蘇晚想起厲沉舟當時的樣子,剛壓下去的笑意又冒了上來,她捂著嘴笑了半天,才喘著氣說:“你是沒看見,他當時站在那兒,七步走得跟蝸牛似的,憋了半天,第一句居然是‘雕像立在廣場中’,我當時差點沒忍住笑場!”
蘇柔眼睛瞪得更大了,湊得更近:“然後呢然後呢?後麵還有啥?”
“後麵更離譜!”蘇晚拍著沙發,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第二句是‘我嘴笨得像衚衕’,我都沒聽懂這比喻是啥意思,結果他還接著說‘剛才玩笑沒輕重,惹你生氣我該死’,到這兒還挺正常,結果最後一句——”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蘇柔著急的樣子,才笑著說:“最後一句居然是‘下次定把嘴管緊,不瞎扯那“粗和大”’!我當時一聽,直接給他一巴掌,你都不知道他那懵圈的表情,臉都紅透了!”
蘇柔聽完,當場笑倒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直打滾:“哈哈哈哈!這也太逗了吧!厲沉舟哥哥怎麼能想出這種詩啊!‘嘴笨得像衚衕’到底是啥啊,他是不是語文沒學好啊!”
“誰說不是呢!”蘇晚也笑,“我讓他寫詩道歉,他倒好,編了個葷段子詩,我不揍他揍誰?不過說真的,他當時那緊張的樣子,倒還挺可愛的,不像平時在案發現場那麼嚴肅。”
蘇柔坐起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那你現在不生氣啦?我就說他不是故意的,就是嘴笨,不會說話。”
“不生氣了,”蘇晚搖搖頭,嘴角還帶著笑,“他後來追著我道歉,還保證以後說話過腦子,看他那憨樣,我也氣不起來了。對了,等王強的案子結了,他說請我們吃火鍋,到時候咱們好好‘嘲笑’他一頓。”
“好啊好啊!”蘇柔立刻點頭,又拿出手機,“我要把這首詩記下來,到時候念給他聽,看他還敢不敢亂編詩!”
姐妹倆又對著這首詩笑了半天,從厲沉舟的比喻說到他當時的表情,連晚飯的時候都還在笑,蘇晚甚至還模仿厲沉舟念詩的語氣,逗得蘇柔差點把飯噴出來。
而另一邊,厲沉舟剛從警局忙完,給蘇柔發微信問她蘇晚的情況,結果蘇柔直接把姐妹倆的聊天記錄截了屏發過來——裡麵全是蘇晚吐槽他詩離譜的話,還有蘇柔說要記下來“嘲笑”他的內容。
厲沉舟看著螢幕,臉瞬間黑了。他本來還覺得蘇晚不生氣了,結果這姐妹倆居然在家對著他的詩狂笑,還打算到時候“嘲笑”他!他越想越覺得沒麵子,乾脆給蘇晚發了條微信:“你跟蘇柔在家笑夠了沒?我那詩再離譜,也是真心道歉,你們還拿這個當笑話,有意思嗎?”
蘇晚正在洗碗,看見微信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蘇柔把聊天記錄發過去了。她趕緊回複:“我們就是覺得好笑,沒彆的意思,你彆生氣啊。”
“沒彆的意思?”厲沉舟越想越氣,直接打電話過去,語氣帶著點衝,“我當時那麼緊張給你寫詩道歉,你倒好,轉頭就跟蘇柔一起笑我,還打算到時候‘嘲笑’我,你這是原諒我了,還是拿我當樂子啊?”
“我真沒拿你當樂子!”蘇晚也有點急了,“就是覺得你那詩太逗了,忍不住笑,又不是故意笑話你。”
“逗?我看你就是覺得我傻!”厲沉舟的聲音更沉了,“行,你們愛怎麼笑怎麼笑,以後我也不跟你道歉了,也不請你們吃火鍋了,這事就算了!”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氣得把手機扔在沙發上。他覺得自己一片真心,結果卻被當成笑話,越想越委屈,乾脆起身去陽台抽煙——之前答應蘇晚不抽了,可現在氣頭上,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電話那頭,蘇晚拿著手機,聽著裡麵的忙音,心裡也有點不舒服。她知道自己和蘇柔笑過頭了,可也沒想到厲沉舟會這麼生氣,居然還說要“算了”。她皺著眉,給蘇柔說了這事,蘇柔也有點慌:“啊?我就是覺得好玩才發給他的,沒想到他會生氣啊,那現在怎麼辦啊?”
蘇晚歎了口氣,看著手機螢幕,心裡又氣又無奈——這個厲沉舟,怎麼就這麼不禁逗,還直接翻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