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41章 翻身
三月的風剛暖,鎮上的雪徹底化了。
街口那棵槐樹冒了新芽,陽光落下來,照得整條巷子都亮。
沈若棠把曬乾的豆腐一塊塊切好,擺上木架。
她一邊擦手,一邊吩咐:“茹安,把那鍋雞湯熱著,中午吃。”
這陣子,她的豆腐生意越做越穩。鎮裡的人都知道:
沈嫂子的豆腐香、乾淨、分量足。
最重要的是,人也變了。
不苦臉,不嘮叨,走哪都挺直腰。
這天上午,幾個鎮上愛嚼舌根的女人湊在一起,正叨叨:
“還記得不?沈嫂子以前那個慘樣,一家子都騎她頭上。現在倒好,風水輪流轉。”
“聽說她乾女兒一個月給她送兩回肉,老孃倆好得跟親的。”
“親閨女呢?那仨現在各忙各的,連個問候都沒有。”
“活該,她那仨就是命裡帶貪的,得她這媽收拾!”
人群裡混著兩個熟臉——
以前看沈若棠笑話看得最起勁的,一個是二姑,一個是鄰居孫嬸。
孫嬸冷笑:“哼,運氣好罷了。誰知道那豆腐是不是偷著加了什麼料。”
二姑接著酸溜溜:“是啊,當年要不是我們幫襯,她哪有今天?她還裝清高。”
這話剛出口,沈若棠拎著竹筐從巷口走回來。
她頭發盤得整齊,袖子挽得乾淨利落,眉眼帶笑。
“你們說啥呢?這麼熱鬨。”
眾人一愣,臉色各異。
沈若棠笑著走近,把豆腐一塊塊擺上攤子,聲音不緊不慢:
“二姑,我加料的事你也彆擔心。真要加料啊,那也是加了點骨氣。”
一句話,穩、準、狠。
人群“噗”地笑出聲。
二姑臉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地哼了聲:“你這嘴倒利索。”
沈若棠沒理,又抬頭看向孫嬸,語氣淡淡:“我記得你家前兩天豆腐餿了吧?要不我教教你怎麼做?”
孫嬸臉一紅,訕訕擺手:“不用不用,我那豆腐……我那是天太潮。”
沈若棠“哦”了一聲,笑容淺淺:“天潮不潮無所謂,心要是不乾淨,再好豆腐也發酸。”
這一句,像刀子一樣插進心裡。
孫嬸啞了,二姑氣得直抖。
旁邊的人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中午,趙茹安端出那鍋雞湯,香氣四溢。
沈若棠把碗一放,笑著對圍觀的幾個街坊道:“來,喝一碗熱的。吃飽了纔有力氣活。”
有人忍不住感歎:“沈嫂子,這才叫有福氣。”
沈若棠淡淡一笑:“福氣不是天掉的,是命硬撐出來的。
命要是不硬,連口湯都得被人喝了去。”
周圍的人一陣寂靜。
片刻後,爆出一陣“說得好!”
下午,鎮口傳開訊息:
沈嫂子的豆腐攤,賣光了。
街坊們一邊笑,一邊感歎:
“人家沈嫂子,越活越有本事,臉上那股精氣神,看著都舒坦。”
而那幾個曾經看她笑話的親戚,隻敢在背地裡咬牙。
沈若棠關攤回家,沿街走,陽光斜照在她肩上,照亮了那雙舊藍鞋。
“老天真公平啊。我把心換硬了,它就把命給我鬆了口氣。”
屋裡,趙茹安忙著收拾。
“媽,今天全賣完啦?”
“嗯,一塊不剩。”沈若棠捲起袖子洗手。
“這日子啊,越乾越順。”
趙茹安笑:“大家都說您福氣回來了。”
沈若棠笑著搖頭:“哪有什麼福氣。福氣不是回來的,是老孃自己搶回來的。”
樹枝冒出嫩芽,曬豆腐的竹架子一排排立著,雪沒了,人多了,連空氣都帶點甜。
沈若棠的豆腐攤已經出了名。
鎮頭鎮尾都有人打聽:“沈嫂子那攤在哪?她的豆腐香、嫩、乾淨。”
有早起的女人排隊買,有路過的男人也要嘗一塊。
一到晌午,她的攤子前一空,豆腐全賣光。
她笑著收攤,一手提筐,一手抹汗,步子穩穩。
鎮上人都說:沈嫂子這回是翻了身,命硬的人,才撐得起這樣的日子。
這訊息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飄到了三個孩子耳朵裡。
宋之瑤先聽到的。
她那天在宿舍裡洗衣服,隔壁兩個姑娘正湊在一起嚼舌根。
“你聽說沒?沈嫂子的豆腐攤火得不行!據說她現在天天穿乾淨新衣,逢集都能賣光。”
“真的假的?她那仨孩子呢?沒一個露麵的。”
“誰知道,她現在可不靠他們。人家靠自己過得紅紅火火。”
宋之瑤的手一抖,盆裡的水濺出來。
她低頭,浸濕的袖口貼在胳膊上,涼得她心裡一陣發空。
那一瞬,她的臉紅又白,喉嚨乾得發疼。
“媽……現在這麼風光了嗎?”
她嘴上沒說,可心裡翻江倒海。
全鎮人都誇“沈嫂子勤快”“會過日子”,
沒人記得她是沈家的閨女。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眼淚憋著不敢掉,最後一狠心,
抓著那塊皺巴巴的裙布,氣得直扯。
宋之垣聽訊息是在廠裡。
工友一邊抽煙一邊笑:“哎,老宋家的老太太可真行,聽說她現在做豆腐掙大錢,你這兒子也算有福氣啊!”
宋之垣表情一僵,煙灰掉在地上。
“我那媽啊?就那老脾氣,她能紅火?”
工友哈哈笑:“你不信?她現在出名得很。聽說鎮上還請她去教人做豆腐。你這兒子可真孝順,媽有出息都不去看看。”
宋之垣臉色黑成鍋底。
“有出息?”
他冷笑,“她那是嘴硬裝的。等她老了還得靠我。”
可心底那股酸氣怎麼都壓不住。
宋之敘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從小賣部老闆口裡聽來的。
“沈嫂子那攤啊?嘖,賺大發了!她那手藝,一天掙得比你在廠裡半個月還多。”
“人活明白了啊,不靠兒子靠自己,這才叫有本事。”
宋之敘那一刻,臉色徹底變了。
他嘴角一抽,勉強笑:“是嗎?那還真行。”
轉身出門的時候,手卻在抖。
他喉嚨發緊,嚥下的氣全是苦的。
“媽……您真捨得啊。”
同一個傍晚,三處不同的天光。
宋之瑤哭紅了眼,宋之垣滿臉陰氣,宋之敘喝醉了酒。
而鎮子的另一頭,沈若棠正擦桌子,收攤。
趙茹安笑著過來:“媽,今天比昨天還多賣了兩斤。”
“嗯。”沈若棠點點頭,語氣平淡卻穩得很。
“明天早點去,春天的豆子水分大,磨得細點。”
趙茹安點頭,正要收筐。
沈若棠忽然看著她,淡淡一笑:“茹安,人有手,就有命。命越硬,福氣就越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