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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老太重生斷親,白眼狼傻眼了 第58章 閨女打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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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收一半攤,一個穿呢子大衣、擦皮鞋的外地商人來了,身後還跟倆助理,氣勢衝得跟檢查隊似的。

“沈嫂子吧?聽說您這鞋在這一帶最有名。”

沈若棠頭也沒抬,針照舊穿線,“你聽誰說的?”

“大家都這麼傳的。”

“那就說明還沒騙人。”

那人被懟得一怔,笑著摸了摸頭發,“我呢,在城裡開個布鞋鋪,想跟您合作。您的鞋我們要,您這邊隻管做,價格嘛——我們收四毛一雙。”

趙茹安“噗”地一聲差點笑出來,“叔,您這是買線還是買鞋?”

那人皺眉,“姑娘,咱這叫批發價,量大不就薄利嘛。”

沈若棠放下針,抬頭慢慢看他一眼,“你知道我這鞋一雙要縫幾針?”

那人一愣,“這……誰數這個?”

“我數。八百三十六針。你四毛錢一雙,我連針都賠不起。”

助理笑,“老太太,彆較真嘛。您這攤子一天能賣幾雙?我們收走,您省心,坐家裡數錢多好。”

沈若棠手往桌上一拍,“我這錢數得清,心裡沒虧。你那錢來得臟,手都燙。”

人群聽見這聲拍桌,都圍過來了。

趙茹安叉著腰,“叔,您彆糊弄我媽,這街上誰不知道她做鞋是心上針。您收那價,連鞋底都不夠。”

商人臉上掛不住,笑意有點僵,“姑娘,這生意講的是雙贏。”

沈若棠淡淡:“雙贏?你贏,我輸,這叫雙贏?”

“沈嫂子,您這人太軸了。時代不一樣了,哪還手縫啊?機器快得多。”

“機器縫鞋,鞋不疼。

人要縫心,心才硬。”

這話一出,攤前人都笑。

那商人尷尬得咳兩聲,“我是真誠的,您要是嫌價低,可以再談。”

“談?談什麼?談我手咋斷?還是談我線咋少?”

徒弟那小子看不慣,直接把鞋底往桌上一拍,“老闆,您拿那價收,我師傅還不如燒炭!這鞋底一層布一層線,您四毛?連個湯都不剩!”

那商人臉一僵,冷聲道:“小夥子,生意人講理氣。”

趙茹安“嗤”地笑出聲,“講理的先講良心,你那四毛是買腳汗味呢?”

人群笑成一片。

那商人臉掛不住,低聲說:“沈嫂子,咱都是做買賣的,不至於撕破臉。”

“撕臉?你那張臉早就掉價。”沈若棠抬手拍著那鞋,“這鞋一雙走八百多針,不靠嘴賺,靠的是人命一針一線。你敢砍價,我就敢掏底子給你看。”

她一手拿錐子,“啪——”地把鞋底掀開,一層布、一層棉、一層線,擺在他眼前。

“你瞅瞅這底厚不厚,線密不密?

你要真想要,就照價八毛;

你要嫌貴,出門往左拐,機器多的是。

拿我手藝砍價,你先過我這關——嘴上能贏我再說!”

那商人臉通紅,結巴半天一句整話都說不出,

徒弟在旁邊冷笑,“叔,彆硬撐,您這嘴連鞋底都撕不開。”

趙茹安捂嘴笑,“我媽的攤子,你壓得了價,也壓不下火。”

商人僵了半晌,硬擠出個笑,“沈嫂子果然厲害,那就——我們不收了,您忙您的。”

“滾遠點,彆在這口乾嚼。你這嘴說生意,連我炭都糊。”

那人灰頭土臉走了,

人群裡有人喊:“沈嫂子這火真過癮!”

“對!這年頭就得有人這麼硬氣!”

“八毛一雙的鞋,連針線都帶人心!”

趙茹安笑得腰直不起來,“媽,這人怕是被您嚇出汗了。”

沈若棠擦擦手,“賣鞋不怕沒人買,就怕自己心先折。

我這鞋是給人穿的,不是給他們盤算盤的。”

徒弟抬頭笑,“嬸子,我以後要是有人跟您砍價,我先撕鞋給他看。”

“你撕鞋行,記得彆撕臉。”

“臉比鞋貴。”

“那得看誰的。”

趙茹安拍他肩膀笑,“你呀,嘴再多也學不來。”

剛過兩天,那外地商人真又來了。

這回不是一個人,是帶著三輛貨車、五六個幫手,黑漆漆地停在街口,氣勢比那天更大。

鎮上人一看就知道要出事,紛紛往沈若棠攤前擠。

趙茹安一看,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媽,他又來興風作浪!這回帶人,是想搶攤啊?”

沈若棠縫鞋的針沒停,平平地一句:“他要真敢動手,我就敢拍桌。”

徒弟小子一聽,挽起袖子:“嬸子,我去撕他布條!”

“坐下。”沈若棠抬頭,眼神淡淡的,“真要打,還輪不到你。”

那商人幾步走到攤前,笑都懶得裝,冷聲說:

“沈嫂子,我好言好語跟你談,你不給麵子。

這條街也不是你家開的,你不賣,我自己賣。”

沈若棠頭也不抬,“賣唄,我沒攔著。”

“我賣跟你賣一樣的鞋樣。”

“那你賣。”

“我價比你低兩毛。”

“那更好。”

“你不怕沒人買你那的?”

沈若棠抬頭,眼神一點不虛:“我怕鞋塌,不怕人散。”

那商人臉色一青,冷笑,“硬骨頭是吧?你這攤在我眼裡不算啥。”

徒弟氣得拍桌子,“叔,你真想欺負人?你以為人多就了不起?”

“閉嘴。”沈若棠淡淡一句。

她起身拍了拍圍裙,慢條斯理地說:“你想壓我攤?行。

來,把你鞋拿過來,咱當場賣。誰買誰心裡知道值不值。”

那商人一招手,車上人立刻搬下一摞鞋,堆在她攤旁。

“看好了!我們這鞋料子好,式樣新,今天全場六毛一雙!”

人群一陣騷動。

“六毛?真便宜啊。”

“沈嫂子那要八毛呢。”

趙茹安急了,“媽——”

沈若棠抬手,示意她彆說。

她拿起那堆鞋,翻了兩下,線頭鬆得像脫筋。

“好鞋不怕人摸。”她一甩手,鞋啪地摔在地上,裂了。

人群“噓”地一聲。

沈若棠淡淡開口:“六毛的命,就這價。穿兩天掉底,走一步掉魂。”

那商人臉掛不住,惡聲惡氣:“這又不是比命的生意!”

沈若棠冷笑:“那是你命賤。”

人群一片倒吸冷氣,

徒弟和趙茹安都同時低呼,“媽——”

沈若棠手指一點桌子,

“我這攤的鞋,八毛賣的是命硬,六毛賣的是命短。

你真想拚,就當場拚。你賣一雙,我送一雙,誰先垮誰滾出這條街!”

那商人一愣。

徒弟在旁邊喊:“師傅,我去喊人圍觀!”

“喊個屁。”沈若棠眼角一挑,“人自己就來了。”

不到一刻鐘,整條街都擠滿。

老頭、媳婦、孩子全湊過來看熱鬨。

那商人心頭一慌,硬撐笑臉:“那咱比!”

人群自動分兩邊,一邊排沈若棠,一邊排那商人。

沈若棠的鞋紮實,一試就合腳;

那商人的鞋,三步就響“咯吱”聲。

有大娘一拍大腿:“這鞋不行,穿著腳都打滑!”

“他那料子是化纖布,汗一出就打滑。”沈若棠一句揭穿。

沒一個時辰,沈若棠的鞋賣光了。

那商人的貨堆還沒動完一半,急得臉通紅。

他咬牙:“你這女人,真不按理出牌!”

“我哪天按過你的理?”沈若棠掀袖子,“做鞋的理在腳下,能走路才叫理。”

那商人氣急敗壞:“你彆以為贏了一回就能囂張,我還會來!”

“來啊。”沈若棠冷聲回,“摔爛鞋的攤,腳印我都認得。”

他哼一聲要走,徒弟忍不住在後麵補刀:“叔,您下回來記得穿厚底的鞋,省得摔疼。”

人群笑成一片。

趙茹安捂著肚子,“媽,他這句學您。”

沈若棠瞥了徒弟一眼,“學得還行,但氣短。”

徒弟嘻嘻笑:“我沒您那氣場。”

“氣場是熬出來的,火盆的炭一半得燒手。”

她轉身收攤,

一邊把鞋樣摞好,一邊淡淡道:“他們要壓我攤,就得先看誰摔得疼。”

趙茹安挑眉,“媽,您那一嘴火,夠全街取暖的。”

“那就好,我這炭不白燒。”

火盆的紅光映得鞋底一層層亮,

整條街的人都看著她的背影,

誰也不敢再提價的事。

……

沈若棠剛擺好攤,還沒燙熱手,就看見個熟影子從遠處晃過來。

紅呢子大衣,腳蹬一雙高跟皮鞋,走得響亮。

趙茹安一看,嘴角一撇,“哎呦,這不是宋之瑤麼?還知道回來。”

沈若棠抬頭,手上縫鞋的針一頓,

那一刻臉色沒變,隻是眼底的冷勁慢慢浮上來。

宋之瑤笑得比風還快,

“媽!哎呀,我這一陣太忙了,廠裡加班,哪有空回來?聽說您攤子做得挺好,我特意來看看。”

趙茹安冷哼,“來看還是來算賬?”

宋之瑤沒搭理她,走到攤前,一屁股坐下。

“媽,您這攤真不錯啊,火盆一燒就有味兒。”

“有味兒。”沈若棠平平回,“連閒人都愛湊。”

周圍賣菜的老婆子都停下手,看熱鬨。

宋之瑤臉上那點笑色沒撐住,乾笑兩聲:“媽,我今天其實是想跟您商量個事。”

趙茹安翻了個白眼,“又商量?上次‘商量’是借錢,這回啥?”

“能不能彆一張嘴就嗆人,我是好好說事。”

沈若棠的針“嗒嗒嗒”地響,

“有事就說。”

“廠裡新分的宿舍,想換個大的,要交點錢。媽,我想著您這攤現在掙錢,也該幫幫我。”

趙茹安一聽,“哈哈,真是改不了這德性。上回結婚前伸手,過完年伸手,這回又來伸手。您乾脆拿根管子通著,省她跑。”

宋之瑤臉一紅,“趙茹安,你彆嘴賤,我跟媽說話沒你事!”

“有意思,你有事就回來叫媽,沒事的時候你媽是不是擺攤的都丟人?”

“我哪嫌丟人了!”

“上回誰在同事麵前說你媽賣豆腐窮酸?”

宋之瑤臉騰地紅到脖子根,

“你少血口噴人!”

沈若棠針線一扯,冷聲:“都閉嘴。”

那一聲,不大,卻把倆人的嘴都釘住了。

沈若棠抬眼,看著宋之瑤,語氣淡得沒溫度。

“要錢是吧?”

“媽,我這不是臨時的事,我真難。”

“你難的時候就想起我,不難的時候,誰還記得家?”

宋之瑤被說得一怔,

“媽,我這不是工作忙嘛,我也給您買過東西啊。”

“那瓶二塊五的香水?”沈若棠冷笑,“一瓶香水想買回良心?”

“媽!”

“叫我乾啥?當年我做豆腐、磨盤,你在一邊看都嫌臟。

現在你來我攤前,坐得還挺穩。”

周圍人都看著,宋之瑤臉色漲紅,

“媽,您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說我?我也是您生的啊!”

沈若棠放下鞋,冷聲一句:“我生你的時候疼了兩天,現在看你隻心疼一分鐘。”

趙茹安笑得險些拍桌,“媽這話絕!”

“絕個頭,你也閉嘴。”

沈若棠重新拿起針,慢條斯理,“宋之瑤,你要錢,我有。

但先想明白,你要的是錢,還是臉。”

“我……我就借。”

“借?你什麼時候還過?”

“媽,您真小氣。”

“小氣?我命都被你們幾個薅得沒剩多少,還讓我大方?”

宋之瑤眼眶一紅,“媽,我是真難,您就幫我一次。”

“上回你說這話的時候,是幫你買彩禮;再上一次,是幫你交結婚酒席;這次是啥?宿舍?你下回是不是讓我幫你生孩子?”

人群鬨笑。

宋之瑤“刷”地站起來,“我真看錯您了!您這人心比針還硬。”

沈若棠抬頭,語氣冷冷的,“針硬縫得住鞋,心硬活得下去。你要嫌我心硬,那就滾出我攤前。”

“您真當自己是了不起的人?!”

“我不了不起,但我不欠你。”

宋之瑤哆嗦著唇,眼圈通紅,

“我就知道,您最偏心趙茹安!”

“你錯了,我對她也一樣。

誰能認罪我就給誰飯吃,誰張嘴就伸手,我連水都不給。”

她話一落,火盆“啪”地炸開一個火星,落在地上。

趙茹安忍不住笑,伸腳把火星碾滅。

“媽,她要是真有臉,下回還敢來。”

沈若棠冷笑一聲:“臉這東西,丟一次就容易。”

宋之瑤臉漲得通紅,

“我走!我看誰還記得您這脾氣。”

“去吧,風大,彆吹壞嘴。”

她走得飛快,鞋跟“噠噠”直響。

人群議論聲一片——

“還是沈嫂子有骨氣,孩子伸手就敢撅回去。”

“她女兒那嘴,真不是親的。”

“這年頭親媽不硬氣,孩子都能爬腦門上拉屎。”

趙茹安擦擦眼角的笑淚,

“媽,您這話能當錘子使。”

沈若棠歎口氣,“我這錘子打人疼,打自己更疼。但要是不打,家就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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