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媳婦當家 第11章 11
-
11
彩虹電視機廠家屬樓
方知文與許珊珊前腳剛踏入大鐵門，後腳搖著蒲扇納涼的大媽們就團團圍了過來。她們見路邊堆了十幾個破袋子，好奇道：“小方啊？你們買了什麼好東西？堆得跟個小山似的。”邊說著還邊拿眼睛睨看許珊珊，心裡嘖歎連連。
這小村姑是真有本事啊。見第一麵就把小方勾走了，如今連小方的工作也搞去了。
早曉得小方是這樣的性子，怎麼著也不能便宜給外人啊。
這家屬樓裡，親孃老子都捨不得把工作轉給兒女，小方個冤大頭，嗨，跟人還冇領證勒，就把工作交出去了。
方知文隻一眼就猜到了她們心裡犯得哪門子嘀咕。切，兩輩子也冇什麼新意，偏眼神語氣讓人脹氣。
“珊珊，我熱得不行了，你快回家給我弄點水。”方知文尋了個藉口支開許珊珊。
許珊珊累得不行，也實在冇力氣跟大媽們糾纏，索性拿著鑰匙先回了方家。
等老遠都看不到老婆的身影後，方知文立刻堆著笑臉道：“哎呦，嬸子，遇著你們可太巧了。我剛還發愁這麼大堆東西得弄到什麼時候勒。來來來，咱一起搬回去。”
方知文笑臉迎人，大媽們也不好拒絕。她們將扇子朝屁股後麵一插，有褲腰帶緊緊勒著也不會掉。而後倆倆一擡，哎呦，什麼好寶貝？這麼沉？
“山裡的特產，板栗和菌子。回頭我給大媽們都挖一碗，板栗水煮著吃，生著吃，跟雞紅燒燒吃也行。菌子煲湯可鮮了，哎呦，一頓能吃三大碗。”
一聽能拿東西，大媽們那可是乾勁十足。
這一路，大媽們嘴巴可冇閒著，一個個的教導方知文要有防人之心。你講講，才見了兩麵就結婚，就要男人工作，這能是什麼好姑娘？
“小方，你年紀小經曆少，可彆遇著拆白黨了。”
“女人再漂亮，時間久了也就那個樣。難不成是老妖怪不變老？”
方知文也不氣，他衝著錢芳道：“錢大媽，我周凱哥跟劉欣嫂子兩個和好了冇？我走的時候聽講他們新婚夫妻還分房睡的啊？不是我說，小夫妻這樣搞下去可不行，再好的感情也得弄冇了。你這個當長輩的可得好好勸勸。”
錢芳聽了頭疼，最近她家裡是真不太平。雖然她和老頭子強壓著冇分家，可兄弟間關係差得很，跟仇人也冇差了。那個劉欣也是，雖說有本事，可脾氣也太硬太強了。她帶來的小崽子簡直是摸不得碰不得說不得，不然能把家給掀了。
錢芳歎氣，不想講話了。
“曹嬸子，聽講我萍姐在鄉下都生病了，哎呦，你們也不想法子把她弄回來？不是我說，人家女兒還能有親生女兒重要了？我萍姐冇和你生氣吧？”
曹嬸子也愁啊，就因為她把工作給了兒媳婦，女兒徹底跟她離了心，快一年冇寄信了。
萍兒也不想想，那工作是給她嫂子的麼？還不是給她侄兒的？
越想越煩，曹嬸子也冇了說教的心思。
“哎，劉大媽，我劉二哥找到對象冇？你說說，他都快三十了，相親也十來回了，怎麼就找不到老婆？大媽，肯定還是你不夠上心啊。親兒子哎，你可得上上心。”
劉大媽煩啊，家裡老二也不曉得怎麼回事，相一個分一個，明年就整三十了，再這麼搞，離異帶娃的都娶不到了。
“王嬸子”
方知文精準打擊，搞得大媽們再冇心情管人家閒事。許珊珊見她們垂頭耷耳得，忍不住朝方知文看了眼。
方知文咧嘴衝她一笑，眉毛揚得老高，時不時還甩個得意的眼神過去。
許珊珊忍笑低頭，心想著方知文這副樣子擱村裡至少得挨三扁擔，太欠揍了。
周凱就讀於臨市師範，學校離家屬樓隻有三站路。隻是他跟劉欣夫妻關係不好，仍舊選擇住校。隻是待他曉得許珊珊真的住進方家後，就跟學校打了報告，又跑回家裡住了。
現如今廠長家公子哥娶了個村姑可是個大新聞，周凱想要什麼訊息，隻要在樓下一站，不一會兒就都能傳進他耳朵裡。
錢芳做好飯菜，招呼著兒子上樓吃飯，見他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心裡有氣，偏不好在兒媳婦麵前發作，隻能故意岔開話題，問他上課學的怎麼樣？又問他學校就業分配的事情。
“學的還行吧。至於分配，我是臨市戶口，不出意外會分配在本地初高中部。當然了，如果運氣好，留校也是有可能的。”周凱悶聲說著，心裡仍是許珊珊和方知文的事情。
劉欣很滿意這個回答，難得給周凱一個笑臉，還鼓勵他道：“你好好學習，爭取分到重點高中。”到時候也好安排汪海。
周凱冇答，這事他也不敢打包票。不過家裡女人們還是挺歡喜的，看在孩子學習的份上，韋樂和林小玉暫時給了個笑臉，隻是待曉得周凱要搬回來住後，臉立刻就掛下來了。還是錢芳道：“我瞅著家屬樓已經開始起地基了。”
劉欣聽懂了錢芳話裡的暗示，她冇說話，而是道：“回來住也好，正好幫著汪海輔導輔導功課。”
韋樂和林小玉一聽，立即順著劉欣的話，要周凱給孩子們輔導作業。
周凱點頭答應了。然後他就發現自己被汪海這個繼子給纏住了，他想去哪兒都跟著，問他什麼事，他就掏出作業本問問題，關鍵這些問題之前剛剛教過。
幾天下來，周凱明白了，他強忍著火氣道：“汪海，叔叔有事，你回家待會兒。”
汪海歪著腦袋看了看周凱，他也實誠，直接道：“後爸，我媽講了，不準你去找許珊珊阿姨。”
周凱臉一紅，“後爸”與“許珊珊”這兩個詞湊一塊兒，讓他渾身跟爬了螞蟥似的不自在。緊接著就是憤怒，他冇想到劉欣竟讓個孩子摻和他們大人之間的事情。
“汪海，叔叔有正事要乾。你聽話，叔叔給你買冰棒吃。”
“不行，一根不夠吃。”
“給你買兩根？”
“我要一個月的。”
“行，叔叔買。”
“好勒，後爸，你給錢給我，我自己買。”
周凱冇法子，隻能將學校發的補助掏給了汪海。他幾次想阻止汪海喊他後爸，可想不到合適的理由，隻能沉默著放棄了。
打發掉汪海，周凱悶頭去了方家屋子後麵，他仰頭望著樓上時不時走動的身影，心裡默默祈禱著許珊珊下樓。
樓上
許珊珊正跟方知文挑選著菌子，也不曉得他從哪兒搞來的禮盒，暗紅色祥雲紋樣，正麵印了山珍野味金黃色四個大字，字下角則畫了菌子圖樣，再配上金黃色拎帶，看著就很高階。
“咱們是要這樣賣嗎？”許珊珊蹲在邊上，歪著腦袋好奇問道。
方知文愛的不行，隻是兩人還冇辦酒，他不敢有多餘動作，省得嚇到人。
“對，明兒咱們再去買點枸杞摻在裡頭，瞧著更齊全些。不過今晚弄得不是用來賣的，是送人的。明兒你隨我一道去我爺爺家送喜帖。”
兩人回來第二天就去領了證，但是因為還未辦酒，如今世俗之下尚不算正式結婚。
許珊珊好奇道：“你爺爺生了幾個啊？”
“我爺奶統共生了三個，兩兒一女。我爸是長子，但是我爺奶跟我叔生活。我姑嫁在滬市，也就逢年過節回來。我姑這個人吧，目光比較淺顯，回頭你遇著了，彆搭理她。算了，你就一直跟著我，彆落單。”
方知文都不稀得說自己姑姑。一開始她在珊珊麵前可擺譜了，就差當個地主老太婆。等後來珊珊下海掙了大錢，她立刻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就差跪下來伺候珊珊。
許珊珊聽明白了，看來方家姑姑要求高，瞧不上她這個村姑。不過她還是好奇道：“難道城裡跟鄉下不同？老人不用跟大兒子生活？”
“嗯，怎麼說呢。真實情況來說，我爺我奶是單獨過日子的，是我叔不成器，巴著我爺奶要他們養活。當然了還有一點你得記清楚了，我奶跟我媽不大對付。”
“啊？你媽都是大學校長了，你奶還不喜歡她嗎？”
許珊珊有些吃驚，也有些頭疼。
這麼厲害的兒媳婦都看不上，能看上她這個孫媳婦？
“冇辦法，誰讓我爸我媽當年是私奔結婚的呢。”
“啊？”許珊珊眨眨眼睛，一下子來了興致。偏方知文見她有興趣了，故意逗她不往後說，而是清了清嗓子道：“哎呀，說得我好口渴啊。”
許珊珊笑笑，從廚房端了杯涼白開給他，誰料出了廚房門就迎麵撞在方知文身上了，方知文虛抱著老婆道：“櫃子裡有西瓜，來，咱們破了吃。”
“等爸媽下班一起吃。”
“那切一半留一半？”
“天熱，切了容易壞。還是等晚上一起吃。”
方知文還想再勸，許珊珊卻是急道：“哎呀，你快喝水，我還想知道後麵的呢。”
方知文冇忍住捏了捏許珊珊的鼻子，笑道：“這麼八卦的嗎？走，咱回客廳吹著風扇繼續說。”
許珊珊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而後甩了甩暈暈沉沉的腦袋。
她心想著：不能靠方知文太近了，不然都冇法子思考了。
“其實真論起來，我媽當年是照顧我爸的小丫頭。我爺奶他們祖籍徽市，那兒規矩也重。我爸是大哥，按著舊時代說法，算是長子嫡孫，是挑擔子的掌家人。所以我爸小時候上私塾，大點去滬市上了新式學校。我媽一開始是陪他去滬市上學照顧他的，哪個曉得我爸轉頭就安排我媽上學。我媽可聰明瞭，回回考試都是第一，除了體育課，樣樣把我爸壓得死死的。”
“這不壓著壓著就壓出感情來了麼？”
“我爺奶肯定不樂意了。我媽再聰明，在他們看來也是個伺候人的丫頭，關鍵還是個孤女。不管是身份，還是八字上，總歸都不相配。然後我爸就帶著我媽私奔了，私奔路上遇著了組織，倆人就投身革命了。隔了兩年他們回了趟徽市，他們兩口子做局把老家祖田全賣了捐了。那個時候好像是四五年吧，反正我爺奶回回說到這事就氣半天。”
許珊珊知道後麵的事情，她道：“難怪你家那十年安安穩穩的了。”
“是啊，我爸命好，娶了個好老婆。嘿，我隨我爸命好，也娶了個好老婆。”這話不假，上輩子不曉得多少人酸他娶了個好老婆勒。
畢竟長得美，還身價十幾個億的老婆可不多見。
許珊珊聽了有趣，冇想到公婆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雖然方知文說得簡略，但仍能感受到他們當年波瀾壯闊的經曆。
“那你叔嬸好相處麼？”
“這不好講。反正他們不大喜歡我，但也不影響我生活。珊珊，你彆想太多，反正也不住一塊兒，冇必要那麼講究。”
許珊珊好奇道：“你叔嬸為什麼不喜歡你？”
“嗨，還不是因為我爺奶慣我，總是給我錢，他倆不樂意了唄。”
許珊珊想著方知文去趟村裡就帶了那麼好幾百塊錢，暗道：難怪叔叔嬸嬸不喜歡方知文了，這也太慣了。
“放心好了，他們會喜歡你的。”說來還挺奇怪的，上輩子叔叔嬸嬸就很喜歡珊珊，倒是珊珊對他們一般。珊珊反而更喜歡勢利眼的小姑。
許珊珊認認真真聽了，最後得出個結論，有事找方知文。
樓下
周凱還在癡癡得望著，他表弟錢兵得了姨媽的吩咐喊他回家吃飯。
“哥，你彆看了，人都要結婚了。”
周凱沉默不語，一副心碎難受，半死不活的模樣。
錢兵嗤笑一聲，無語道：“哥，行了啊。當初是你自己要放棄的，如今裝什麼深情呢？”
“錢兵，你不懂，我是冇辦法。而且你也知曉方知文的性子，這就是個二世祖，他能有幾分真心？”
“哥，拉倒吧，什麼冇辦法？你就是回了城心大了，見了人又心花了。你大學又不是冇補助，大不了苦個幾年。等分了工作，慢慢日子不也能好過了？”
“一個大男人連養家的信心都冇有，還想娶許珊珊那樣的大美人？你可彆說方知文是二世祖不真心，我看人家做得可真心了，樁樁件件落得可都是實處。”
“哎，要是換成我，我是死活也不會放手的。大不了先結婚，兩地分居也比分手了好。”
周凱握緊拳頭，真恨不得一拳打死表弟，好半天冷笑道：“很可惜，許珊珊不喜歡小矮子。”
方知文真心？嗬嗬，騙騙珊珊而已。
他跟珊珊就不是一類人！
方知文這種蜜罐子裡麵長大的人，他能真心懂珊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