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二婚家庭 第第五十一章 葫蘆娃 “要不少錢吧…
-
葫蘆娃
“要不少錢吧……
“要不少錢吧?”同桌的人看到那泛著金屬光澤、精緻厚重的打火機,
好奇地問。
施尚正淡淡道:“也就三四百塊。”
“阿喲喂!不得了不得了,這麼貴!一盒火柴兩分錢,也能點幾十根菸了,
幾百塊都可以買台黑白的電視機了,
你就買了這麼一個點火的東西,
阿正你可真是賺到大錢了!”
立刻有人跟著道:“阿正哥,
什麼時候也領著我們一塊發財?”
施正尚和他們打著哈哈,
江梨也有些好奇,
她店裡也會備著幾個打火機,
來店裡的客人做生意應酬請客居多,這些人講得的是‘體麵’,
如果跟她要個火,
比起遞過去一盒火柴,當然是打火機更能讓他們在請客對象麵前有麵子,
也顯得飯店的東西不一般。
就江梨瞭解,本地打火機用的比較多的,
主要有兩種,
一種是集市上和批發市場上在賣的,都是慎州家庭作坊生產的一次性打火機,
塑料外殼,
隻能點十次火就冇用了,有些質量有問題,用三次就得扔,
價格大概8毛到15元不等。
還有一種就是國營商店和供銷社裡賣的上海‘火炬’和天津
‘海河’打火機,
3元到6元左右,這種汽油打火機容易漏液,有時不是一次就能打著火,
要摩擦好幾次才能成功,火焰還不穩定,有時候一下子竄的很高,把人嚇一跳,有時來一點風就滅了。
打火機如果不是新出來的時髦東西,這些真不一定比火柴實惠好用。
當然還有‘水客’手上的打火機,因為價格較高,隻有少部份人在用。
“這種打火機真這麼貴?”
施尚正把打火機遞過去給她看,江梨接過拿在手上,打火機不大,卻有一定分量,黃銅機身經過精細打磨質感十足,觸感光滑細膩,開蓋時發出清脆悅耳的
“叮”
聲,藍色火焰瞬間冒了出來,明亮穩定,且絲毫冇有受這室外風影響。
她店裡的打火機完全不能比,就像小舢板和鋼鐵巨輪不能相提並論一樣,果然貴有貴的好。
“友誼商店和華僑商店纔有得賣,就得這麼多錢。”施尚正湊近後低聲道,“這個在香港那邊賣一百塊,到大陸後要交關稅,價格就翻了幾番,我這個是從深市朋友那裡拿的,友情價,收了150。”
如果隻要150,江梨都想買一個,現在她不抽菸,但她有抽菸的客戶。
施尚正又道:“現在出去找人談生意,手裡必須得有兩樣東西,一個是大哥大,能讓人看到你有錢,還有一個就是進口打火機,時髦有品味,有了這兩樣東西,身份就擺在那,比你說再多的話,吹再大的牛都管用。”
施尚正現在出門也是大哥大不離手,隻是今天來這裡送殯,他娘不許他帶身上,嫌大哥大太吵,要破壞喪禮莊重氣氛。
江梨點頭,她現在給店裡客人遞打火機,不遞火柴,也是差不多原因,打火機是新東西,有排麵。
江梨忽然升起了興趣,“阿正哥,你說這打火機,我們自己能不能仿製?”
施尚正道:“你和我深市的那個朋友想到一塊去了,他也是看到這裡麵的商機,想弄幾個拆開,自己找人把東西做出來。
他還從日本人那裡弄到了一台二手的防風罩衝壓模,結果找了幾個人問了以後,知道想仿這個東西,冇這麼簡單,光有一台衝壓模有什麼用,好多工序要仿製,都要靠人手工打出來,不僅產量低,質量也不穩定,就說關鍵的點火裝置也有講究,這技術隻有日本人有。後來他也不想乾了,仿製出來質量太差,價格就賣不高,也冇什麼賺頭。”
江梨看著手裡精緻高檔的打火機,確實不可能像文胸那樣,找個小作坊就能加工出來,想想並有些失望。
施尚正看著她的表情笑道:“這些小商品賺不了什麼錢的,在深市那邊隨便接幾個工程,抵得上你賣幾年商品了。”
隻不過想接到工程,也不是那麼容易,施尚正想到這,把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了碾,拿起麵前的一杯酒喝下去。
他每次回來都是風光體麵,親戚朋友都高看他一眼,遇到什麼事情,都要找他商量,也有很多人來求著他帶契同鄉一起發財。
可是出去到了外麵,他就得裝孫子,不僅要點頭哈腰求人辦事,人家給個巴掌,也得笑著說打得好。
那些人用他,就是讓他負責結帳的,完全就是把人當冤大頭了,可這種當冤大頭的機會,是他們這些要接工程的人搶破腦袋才得來的。
施尚正對江梨道:“我打算把兩個小子都帶出去,給他們找一間學校,讓他們在那邊上學。”
江梨之前冇有聽說,她有些驚訝:“那嫂子也和你一起出去?”
“她當然得去,不然誰照顧孩子。”施尚正道,“我先出去找找學校,聯絡好了就讓他們過來。我和你說,這錢賺得再多冇有用,出去還是被人看不起,還是得做官,不僅體麵還受人尊重。
所以啊,我得讓他們好好學,考一個大學出來,分配到大單位,好好混著,以後也當大領導。臨水鎮教育水平和那邊冇法比人,孩子在這裡學五年,不如出去學一年。”
他的話,讓江梨也勾起心事,她也覺得要提早為江曉曉打算起來,像月月有一對知識份子外祖父母,去了一趟省城回來,會彈鋼琴,會用英文講小故事,她說想去少年宮學跳舞,但蒼平縣這個小地方,哪有什麼少年宮,就連江梨自己,對少年宮裡到底有什麼,也不是很清楚。
她現在是真的慎重考慮,要不要去省城發展了。
唯一的顧慮,就是放不下手裡的生意,在老家這裡,她做買賣如魚得水,這裡的政策和環境也比較寬鬆,一旦到了省城,風氣肯定和這邊大不一樣。她都想過,去省城還不如去廣州,都是大城市,但那邊商業氛圍就濃一點。但她覺得,林川柏肯定還是想去省城的。
“曉曉是不是也要上小學了?是在你們縣裡的小學讀書?”施尚正想起來問道。
“對,下半年就要上學了,還什麼都不懂,說起來就愁死人。”江梨歎道。
讓她發愁的江曉曉,此時正帶著剛認識的小朋友在她媽媽的房間裡玩。
這個她剛交的小朋友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和她同歲,紮兩條辮子,性格活潑,家
裡是街口開錄像廳的。
小姑孃的名字叫蔣瀟瀟,本地這些年出生的孩子,百分之八十都是取雙名。
白石街上百戶人家,一條街上小朋友也是分派彆的,住的近的自成一撥,她們兩個本來不認識也不玩在一起,今天兩對人馬玩遊戲碰到搶地盤問題,雙方掐了起來。
江曉曉被派出去和一個個頭差不多的男孩子比試‘頂牛’。
兩人雙腿分開站穩,身體微微前傾,低下頭,把額頭對準對方的額頭,眼神瞪著對方,嘴裡還喊著,“來啊,誰怕誰!”
如果要顯得‘有種’,還會把雙手背在後麵,江曉曉就這麼乾了,對麵那個男孩子本來也是把雙手放到背後,開始發力後,他發現有些不妙,連忙伸出手抓住江曉曉胳膊,以維持平衡。
“哈哈哈,王超是冇用的孬種,連女孩子也頂不過。”
“江曉曉,加油,江曉曉加油!”
一陣陣加油聲,把蔣瀟瀟引出來了,她起先還以為叫自己名字,她看著江曉曉把王超頂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然後得意的舉著雙手跳起來歡呼,完全不在意額頭被頂得紅了一片。
最後江曉曉這派的孩子占了遊戲地方。
有孩子問江曉曉:“你小姑姑怎麼不來找我們玩遊戲了?”
他們都記掛著林麥冬發的糖果獎勵呢,雖然說林麥冬要求多多,玩遊戲還要讓他們算算術,有時候算不出來就不想玩了,但每次總能被引著再參加。
“不知道哇,姑姑要考大學,很忙的。”江曉曉道。
“你叫江曉曉?”蔣瀟瀟上前問她。
江曉曉點點頭。
蔣瀟瀟道,“他們說你家裡有大彩電,我家裡也有,還有錄像機,你家有嗎?”
江曉曉搖頭,“冇有,錄像機乾什麼用啊?”
“可以看錄像啊,你冇看過錄像嗎,可好看了。”
“可以看葫蘆娃嗎?”上半年電視上剛放了這部動畫片,後來一條街上,多了一群噴水的孩子。
大家回家裡灌了滿滿一口水,含在嘴裡不吞下,然後跑到街上互噴攻擊,江曉曉曾經連著幾天衣服上都是濕的,上麵有她自己不小心冇含住吐出來的水,還有彆的孩子噴到她身上的。
江梨起先不知道,以為她是玩水弄濕的,後來看到一個孩子嘴巴裡一口水直接吐到她身上,江曉曉還迎上去,也朝他臉上噴了一口,江梨終於知道,為什麼她衣服上是濕粘粘的,原來一半是口水!
她想到自己還摸了半天,氣起來又想拉江曉曉打一頓。
除了噴水,他們自主結成葫蘆七兄弟,江曉曉要成為一名葫蘆兄弟時,曾被拒絕過,說他不是男孩子,不能做葫蘆娃。
江曉曉說,葫蘆娃不是男孩子,都是女孩子,因為他們頭上都有紮小揪揪。
為了葫蘆娃是男是女問題,又引起一番大討論和爭吵,最後江曉曉還是成功加入進去了,大家讓她做七娃,她不肯,隻認準五娃,因為五娃會噴水。
比起什麼隱身術、千裡眼、銅頭鐵臂這些冇辦法施展的本領,噴水是實實在在能用出來的。
最後在她的推薦下,也把星星給安插進去了,做了最小的七娃。
那一段時間,他們葫蘆兄弟走在街上,還一定要站成整齊一排,直接把路給堵死了,有人騎車、挑擔經過,都要罵一聲,“乾什麼?乾什麼?會不會走路,小孩子彆擋道!”
這些葫蘆兄弟們會手拉著手,一起喊:“壞蛋,我們葫蘆兄弟會團結起來,勢不可擋!”
“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變!”
這部動畫片,電視台三個月裡重播了好幾次,每次播出時,江曉曉都要守在電視機前麵,百看不膩。
這兩個月冇有再播了,葫蘆兄弟也就解散了。
江曉曉還想再看呢。
蔣瀟瀟道:“葫蘆娃都看過了,冇什麼意思了,我家裡現在在放《楚留香》,會飛來飛去很厲害的。”
她又問:“你想跟我交朋友嗎?如果和我做朋友,就可以去我們家看錄像了。”
她在他們那一撥孩子裡麵地位超然,就是因為她可以偷偷領著他們回去瞄一眼錄像,街上這幫孩子對這個神秘的錄像廳還是很嚮往的,如果冇被蔣瀟瀟的家人趕出來,他們就可以站在後麵,跟著一幫掏了1角錢來看三集《楚留香傳奇》的青年一起看完錄像。
江曉曉對朋友的態度是來者不拒,她立刻說好,“拉勾,我們是好朋友了。”
兩人做了朋友,蔣瀟瀟就帶著她回家,蔣家人不讓她們在前屋放錄像的地方待,她們就跑到裡麵的房間玩過家家遊戲。
蔣瀟瀟還找了兩個人一起玩。
她說,“誰要做爸爸媽媽?”
江曉曉和另外兩個人連忙舉手。
蔣瀟瀟給新朋友優待,讓江曉曉作了媽媽。
她自己是奶奶,負責安排大家事情,讓爸爸裝作下班回來,然後媽媽要上前接過他手裡的包,對他說辛苦了,然後要親親。
江曉曉瞪著麵前這個人中上有兩條鼻涕流過後留著黑汙的‘爸爸’,嚇得後退,連忙搖頭,“我不親親,不要不要!”
那個男孩伸出手背,搓了一把又流下來的鼻涕,不樂意道:“我不玩了,跟女孩子親嘴,要被人笑死。”
蔣瀟瀟說,“錄像裡都要親嘴的。”
‘爸爸媽媽’都不乾,最後也冇親成,兩個男孩子跑了,蔣瀟瀟拉著江曉曉繼續玩,說她要當新娘子,讓江曉曉當伴娘。
“新娘子都要擦口紅的。”她想起來,朝牆邊走去,搬了張凳子站上去,把牆上貼著的褪色紅紙撕了一塊下來,伸出舌頭舔了舔,把紅紙打濕,然後放嘴唇上抿著。
貼了幾年的紅紙早就褪色,抿了一會兒嘴唇也不怎麼紅,倒是紅紙貼在嘴唇上弄不下來,她‘呸’了幾下才揭掉。
江曉曉看著她一通操作,忍不住道:“我媽媽有口紅。”
蔣瀟瀟好奇道:“我知道你媽媽,她每天都穿新衣服,長得很漂亮,大家都說她是後媽,後媽都是很壞的,你媽媽對你好嗎?”
江曉曉生氣道:“我媽媽是好媽媽,不是壞媽媽!”
“我也冇有說她是壞人啊,是彆人說後媽都不好。”蔣瀟瀟道,“你不要生氣了,你能帶我去你家,借你媽媽的口紅塗一點點嗎?”
她還冇有塗過真正的口紅。
江曉曉同意了,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回家。
江曉曉不僅給她找出口紅,還給她找了眉筆,粉餅,蔣瀟瀟驚歎道:“好多哇,我今天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
江曉曉見她往自己臉上拍粉撲,拍得兩個臉頰慘白,又嘟著小嘴給自己畫上口紅,又給腮幫子也畫上兩坨紅圈圈。
蔣瀟瀟看著梳妝鏡裡自己的樣子,還捂著小嘴,害羞的笑了,“真漂亮!”
江曉曉眨了眨眼睛,想誇朋友兩句,最後還是冇誇出口。
她想起媽媽經常往臉上塗麪粉,一直挺好奇,今天見蔣瀟瀟化妝,她也想試試往臉上敷麪粉是不是很好玩。
她找到媽媽平時放麪粉的地方,用手抓出一把,看著麪粉從手裡散落下去,她又跑到外麵接了一點水,把麪粉打濕,回來站在蔣瀟瀟旁邊,對著鏡子往臉上塗麵泥。
蔣瀟瀟好奇道:“你為什麼把這個抹在臉上?”
江曉曉說:“可以變得更漂亮!”
她之前問媽媽的時候,媽媽就是這麼說的。
兩個人一個化妝,一個敷麪粉,又去打開衣櫃,翻出江梨的衣服,挑選出她們喜歡的往身上套,接著又跳到床上蹦躂起來,江曉曉還把床單抽出來往身上披,嘴裡怪叫:“看我七十二變,呔!”
江梨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房間亂成一片,床上地上都丟著她的衣服,梳妝檯上化妝品蓋子都打開了,散成一堆,鏡子上還有用口紅寫的歪七扭八的123,床上還站著兩個驚慌失措的小人,一個臉上畫的像紙人娃娃,另一個臉上沾著一小團一小團的麪粉,麪糰冇粘住,還不停往下掉,她們身上套著自己的連衣裙,江曉曉還披著床單,被子都被她們踹到地上了。
江梨太陽xue青筋抽動,看著那個臉生的女孩子,她不好發作出來。
蔣瀟瀟嚇得一邊脫衣服,一邊跳下床,找鞋子穿,然後怯生生的和江曉曉搖搖手:“江曉曉,我回家了,明天找你玩。”
說完,頂著一張大花臉,一溜煙就跑走了。
江曉曉還愣愣的看著江梨,看著媽媽臉色變化,她十分有經驗往離媽媽最遠的床角躲去,縮在那裡不出來。
江梨都能被她氣死,單膝跪在床上,趴上去把她給拉出來。
江曉曉先乾嚎出來,“媽媽不打!”
“你也知道媽媽要打人了?媽媽有冇有和你說過,口紅不能玩,還有這些衣服,全被你弄臟了。”江梨氣得抽了她屁股兩下,江曉曉爬下床想逃走,正好碰到林川柏回來。
“怎麼了,在外麵就聽到曉曉在哭了?”
等他看到房間一片狼籍,就知道江曉曉為什麼哭了。
江梨整理床鋪,重新換上新床單,林川柏拿著掃把掃地上的麪粉,幫她一塊收拾。
“今天我們醫院送來了一個孕婦,難產,挺危險的。”林川柏道,“胡主任外出學習去了,隻有盧醫生在,她讓人請我過去幫忙看看,產婦的家人不讓我進產房,盧醫生協調無果,後來隻能開刀手術,孩子是安全生下來了,產婦的子宮也被摘除,冇能保住。”
江梨皺著眉道:“產婦的家裡人也太不講道理了吧,醫生進去是幫忙救人,他們還要阻擋,那產婦子宮摘除了,身體冇什麼影響吧?”
林川柏道:“肯定會有影響,而且產婦之前失血過多,估計也要很久才能重新調養回來。其實那家人,你也認識。”
江梨擡頭朝他看去,腦中閃過一個孕婦的身影,“是鄭偉那一家人?”
林川柏點點頭。
他想起下午醫院的一幕。
盧醫生派人請他,他一聽到病人情況危急,一刻也不敢耽誤,直接起身就過去了。
護士領著他正要往產房進去,忽然一個身影攔在他的麵前,“這裡麵在生孩子,你一個大男人,冇長眼睛啊,怎麼就要往裡闖?”
林川柏低頭一看,就認出她來,這個婦人去年還來找過他,是曉曉的——奶奶。
帶林川柏過來的產科護士連忙解釋:“這是林醫師,他是我們盧醫師專門請來幫忙會診的,產婦現在大出血,情況很危急,我們想請林醫師幫忙商量止血方案。”
鄭母嘴角一撇,“彆以為我好騙,這個是中醫吧,現在女人生孩子,他進去有什麼用!”
護士急道:“林醫師止血方麵很厲害的,之前也有產婦大出血差點冇保住孩子,也是林醫生出手救回來。你再擋在這裡,耽誤了搶救機會,產婦和孩子都有危險。”
鄭父也在,本來他夾著一個公文包站在一旁等,這時也忍不過來勸鄭母:“你攔著醫生乾什麼,就讓他進去看看,我們家大孫子可不能出事。”
鄭偉一臉焦急,他伸手要拉鄭母:“娘,小霞和孩子不能耽誤,你彆鬨了。”
鄭母見他們都不幫自己說話,氣得指著兒子道,“女人生孩子,叫個陌生男人看光了,你一點不在乎?再說了,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林川柏朝旁邊的鄭偉看了一眼,他還是第一次見江梨的前夫,他長得白淨,長圓臉,似乎還帶著點孩子氣,五官和江曉曉有點像。
鄭偉聽了鄭母這話,也擡頭看了眼前的醫生一眼,個子很高,他在男人裡算高的了,這個醫生比他還要再高一些,氣質清朗沉靜,他確定自己不認識。
鄭母道:“這就是姓江的後嫁的那個男人!你想讓他進去,把你媳婦看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