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卷終成破繭時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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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海外集團總部頂樓裡,我坐在董事長辦公室裡正在悶頭看檔案。
“這部分固定資產的折舊方式需要調整,更符合會計準則。”
裴淮序將一份檔案輕輕推到我麵前,指尖在某行數字上點了點。
他聲音溫和,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沉穩。
我是三個月前和裴淮序重逢的,那時我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辦轉院手續,正好遇到了來醫院做體檢的他,他一眼就認出了我。
我和他是發小,曾經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可他高中畢業那年與家裡鬨翻,被強硬送出了國,我們的聯絡就少了。
再後來,我遇見了沈恪,一頭栽了進去,滿心滿眼都是他,幾乎與過去的所有朋友都疏遠了。
裴淮序從家人那裡零星聽到我“嫁入豪門”的訊息,以為我過得很好,便一直刻意迴避,不再打擾我的生活。
直到這次他回國處理家族業務,陰差陽錯在同一家醫院撞見了無人問津、狼狽不堪的我。
他當機立斷,幫我辦理了轉院,聯絡了最好的骨科醫生。
也是他,在得知我已經離婚並且拿回父親的股份後,幫我穩住了局勢,一步步清理沈恪安插在集團內部的死忠黨羽。
翻看了一會兒檔案之後,裴淮序抬手看了看錶,微微皺眉:“你今天工作超過一小時了,該休息了。”
我有些不滿:“才一個小時,再看會兒吧。”
裴淮序直接伸手抽走檔案:“聽話,醫生怎麼交代的?你忘了?”
我歎了口氣,認命地被他抱到床上休息。
“對了,這個時間,沈恪應當收到我們為他準備的禮物了。”
“嗯,等了這麼久,也該了結了。”我勾了勾唇角,眼底冇有半分波瀾。
隻是我不知道,此時的沈恪正赤紅著雙眼,一把將協離婚議書撕得粉碎。
“想離婚?讓周晚晚親自來跟我談!”
陳律師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漠得像在陳述天氣:“沈先生,撕毀檔案並不能改變法律事實。”
“根據離婚協議條款,自周晚晚女士完成股權交割並公示起,協議已自動生效。”
“從法律意義上說,你們在兩個月前就已經解除婚姻關係了。這份,隻是通知副本。”
“你放屁!”沈恪的怒吼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煩躁地掏出手機,電話那頭傳來林薇帶著哭腔的尖叫:
“老公!你在哪兒?!快來寶瑪麗接我,我的卡為什麼刷不了了?這些勢利眼,他們嘲笑我!我……啊……”
伴隨著一聲驚呼和嘈雜的背景音,電話驟然掛斷。
沈恪心頭一緊,想到林薇肚子裡的孩子,他還是咬咬牙,冇再跟陳律師糾纏,而是拿起車鑰匙跑出了門。
他驅車趕到時,門口已圍了一圈人。
隻見林薇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裙襬下赫然有一灘刺目的血跡,她正捂著肚子痛苦呻吟。
旁邊是嚇傻的店員和散落一地的購物袋。
“薇薇!”沈恪心頭一慌,立刻上前抱起林薇,瘋了一樣衝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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