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大祭師 第2章 鷹嘴崖設伏
鷹嘴崖位於文州以北三十裡,是渾部進攻文州的必經之路。這裡兩麵是陡峭的懸崖,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山道,山道旁的灌木叢裡長滿了帶刺的野薔薇,正是設伏的好地方。
楊石讓馬澤帶著祭司們在懸崖上佈置“地脈陣”——這是白馬人世代相傳的陣法,用羊骨杖在地上畫出圖騰,再將柏樹枝插在陣眼,灑上青稞酒,據說能擾亂敵人的心神。而阿莫則帶著一百名射手埋伏在懸崖上的山洞裡,每個射手身邊都放著十支火箭,箭頭上裹著浸了鬆油的麻布。
“大祭師,崔使君的援軍什麼時候到?”班哲牽著馬,站在楊石身邊問道。他看著遠處的山道,心裡有些緊張——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雖然跟著阿莫練了三年射箭,但真要麵對凶神惡煞的渾部騎兵,還是有些發怵。
楊石摸了摸他的頭,羊皮襖上的羊毛蹭得班哲臉頰發癢:“崔使君的大軍會在明天清晨趕到,我們要做的,是在黎明前擋住渾部的先頭部隊,讓他們不能靠近文州城。”他指了指山道旁的一塊巨石,“你和阿莫帶著兩百騎兵,埋伏在那裡,等渾部的先頭部隊過去一半,就從側麵衝出去,切斷他們的退路。”
班哲用力點頭,轉身去找阿彪。阿彪正在給馬喂草料,見班哲過來,笑著遞給他一塊青稞餅:“吃點吧,明天要打仗,得有力氣。”
“你說,咱們能打贏嗎?”班哲咬了一口青稞餅,含糊地問道。
阿彪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有大祭師在,還有魯班祖師爺保佑。你忘了,咱們住的土牆榻板房,連暴風雨都吹不倒,這點渾部騎兵算什麼?”
第二天淩晨,天還沒亮,山道上就傳來了馬蹄聲。楊石站在懸崖上,借著微弱的星光,看到一隊騎兵正沿著山道緩緩走來,大約有五千人,每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手裡拿著彎刀,身上的盔甲在星光下泛著冷光。
“來了。”楊石低聲說道,從懷裡掏出一個銅哨,吹了一聲長音。懸崖上的祭司們立刻搖起銅鈴,“叮鈴叮鈴”的聲音在山穀裡回蕩,聽起來既詭異又刺耳。
渾部的騎兵聽到鈴聲,頓時放慢了速度。為首的將領勒住馬,警惕地看著四周的懸崖,大聲喊道:“什麼人在裝神弄鬼?出來!”
沒有人回應,隻有銅鈴的聲音越來越響。突然,懸崖上的山洞裡射出一百支火箭,箭頭上的麻布燃燒著火焰,像一百顆流星一樣落在渾部騎兵的隊伍裡。頓時,馬匹受驚,嘶鳴著四處亂竄,隊伍瞬間亂成一團。
“放箭!”阿莫大喊一聲,又射出一支火箭。懸崖上的射手們紛紛放箭,箭雨像蝗蟲一樣落在渾部騎兵的頭上。渾部騎兵雖然凶悍,但在狹窄的山道上無法展開陣型,隻能被動捱打,不少人被箭射中,從馬背上摔下來。
就在這時,班哲和阿彪帶著兩百騎兵從巨石後麵衝了出來,彎刀揮舞著,砍向渾部騎兵的馬腿。渾部騎兵沒想到側麵會有埋伏,頓時慌了神,不少人從馬背上摔下來,被馬蹄踩成了肉泥。
“殺!”楊石拔出腰間的彎刀,帶著祭司們衝下懸崖。這些祭司雖然不如少年騎兵勇猛,但手裡的羊骨杖也不是吃素的,杖首的白馬圖騰能發出微弱的白光,隻要碰到渾部騎兵的盔甲,就能讓他們渾身發麻,失去力氣。
渾部的將領見情況不妙,想要下令撤退,卻被月澤用銅鈴纏住了。馬澤一邊搖著銅鈴,一邊念著咒語,將領的馬突然受驚,揚起前蹄,將他摔在地上。阿莫趁機射出一支箭,正中將領的咽喉,將領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斷了氣。
失去將領的渾部騎兵更加混亂,紛紛調轉馬頭,想要逃離鷹嘴崖。但山道已經被班哲和阿彪的騎兵堵住,後麵又有楊石和祭司們追殺,隻能被困在山道裡,任人宰割。
黎明時分,崔彥正帶著大軍趕到時,戰鬥已經結束了。山道上到處都是渾部騎兵的屍體和馬匹,鮮血染紅了地麵,順著山道流進白馬河,將河水染成了暗紅色。楊石站在山道中央,手裡的羊骨杖上沾著血,氈帽上的雞毛翎子也斷了一根,但眼神依舊堅定。
“大祭師,辛苦了!”崔彥正走上前,拱手說道。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心裡充滿了敬佩——白馬人隻用三千兵力,就擋住了渾部五千先頭部隊,還斬殺了對方的將領,這簡直是奇跡。
楊石搖了搖頭,指著山道旁的懸崖:“崔使君,這隻是開始。渾部還有兩萬多騎兵,很快就會趕到這裡。我們得趕緊迴文州城,加固城牆,準備迎接下一場戰鬥。”
崔彥正點了點頭,立刻下令讓士兵們清理山道,同時派人迴文州城報信,讓城裡的百姓做好防禦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