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大祭師 第79章 玄麟秘影
天池的晨光帶著刺骨的涼意，穿透薄霧灑在濕漉漉的湖岸。楊石站在昨日祭壇崩塌的廢墟前，指尖摩挲著王阿婆贈予的布偶，布偶上的草藥香與空氣中殘留的腐靈腥氣交織，形成一種詭異的味道。班哲蹲在碎石堆旁，青銅法器的雲紋仍在微微發亮，正緩慢淨化著滲入泥土的墨綠色邪液。
“師父，你看這裡。”班哲突然喊道，聲音裡帶著驚奇。楊石快步走過去，隻見一塊半埋在泥中的黑石上，刻著與其他紋路截然不同的圖案——不是影蝕邪教的扭曲符號，而是一條盤旋的鱗蟲，鱗片細密，頭頂有隱約的角狀凸起，尾巴末端帶著扇形紋路，邊緣還刻著幾個模糊的古篆字。
馬澤也湊了過來，蹲下身仔細辨認：“這字像是上古水族的文字，我曾在醫書殘捲上見過類似的。”他用指尖輕輕拂去黑石上的泥土，古篆字漸漸清晰，“大概是‘玄鱗守護，水火相濟’的意思。”
“玄鱗？”楊石眉頭微蹙，想起昨夜王老漢昏迷前斷斷續續提到的“天池深處有靈”，“王阿婆說天池自古有守護神，難道就是這玄鱗？”
阿彪扛著玄鐵弓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名正在清理廢墟的將士：“剛才將士在湖邊發現異常，水下好像有巨大的影子在遊動，速度極快，不像是魚蝦，也不是野豬妖。”
話音剛落，湖麵突然泛起一陣漣漪，並非風動所致，而是水下有東西在靠近。漣漪越來越大，形成一個旋轉的漩渦，漩渦中心的水麵漸漸凸起，一道青色的光影在水下若隱若現，長度足有數丈。班哲手中的青銅法器突然劇烈發燙，光芒暴漲，與水下的青光遙相呼應。
“大家戒備！”楊石握緊白馬令旗，令旗頂端的銀鈴發出急促的聲響，銀白光芒在身前凝成一道靈盾。將士們紛紛舉起盾牌，弓箭上弦，對準湖麵的漩渦。
漩渦中心的水麵猛地炸開，一道巨大的身影破水而出，帶著漫天水花。那是一條形似長蛇的異獸，身軀覆蓋著翡翠般晶瑩的鱗片，在晨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頭頂生著兩支短角，雙眼如黑曜石般深邃，正是黑石上刻畫的玄鱗！
玄鱗的身軀在空中舒展，長達七丈有餘，腹部兩側有隱隱的鰭狀凸起，落地時動作輕柔，竟未掀起半點塵土。它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楊石聞手中的布偶上，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聲，聽起來並無惡意。
“它……它好像認識這個布偶。”班哲驚訝地說，青銅法器的光芒漸漸柔和下來。
楊石緩緩收起靈盾，他能感覺到玄鱗身上散發的並非邪氣，而是純淨的水靈之力，與天池的氣息同源。“玄鱗神獸，”他拱手行禮，聲音恭敬，“我等是白馬祭師，前來鏟除影蝕邪教，淨化天池邪祟，無意冒犯。”
玄鱗的頭顱微微低下，鼻尖湊近布偶，輕輕嗅了嗅，然後發出一聲悠長的嘶鳴，聲音裡帶著一絲哀傷。它的尾巴輕輕一掃，指向廢墟深處，那裡的泥土下似乎埋著什麼東西。
阿彪立刻帶領兩名將士上前挖掘，很快挖出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鐵盒上沒有鎖，隻有一個與玄鱗鱗片紋路相同的凹槽。楊石將布偶放在凹槽上，布偶竟剛好嵌入，鐵盒“哢噠”一聲自動開啟。
盒內鋪著泛黃的絲綢，裡麵放著一卷獸皮古籍和一塊青色玉佩。玉佩通體剔透，上麵刻著玄鱗的圖案，與黑石上的刻畫一模一樣，散發著淡淡的水靈之力。楊石拿起玉佩，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指尖流入體內，昨夜施展淨化術消耗的靈力竟在緩慢恢複。
“這玉佩應該是玄鱗的信物。”馬澤看著古籍上的文字，“古籍是用上古水族文和漢文混合書寫的，記載著天池的秘密。原來天池是上古火山噴發後形成的，玄鱗是天地孕育的水靈神獸，負責守護天池的水火平衡，而那塊黑石，是玄鱗的守護印，被影蝕邪教強行挖來做了祭壇的基石。”
班哲好奇地問：“那影蝕邪教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腐靈陣需要藉助地脈之力才能成型，”楊石看著古籍上的記載，恍然大悟，“天池下麵是火山地脈，水火交織，靈力充沛。影蝕邪教用玄鱗的守護印做基石，就是為了強行抽取地脈之力，滋養腐靈神，而腐靈粉的作用，是汙染天池的水靈之力，讓玄鱗無法發揮實力。”
玄鱗似乎聽懂了他們的對話，喉嚨裡發出憤怒的嘶吼，尾巴重重拍擊地麵，掀起一陣塵土。它轉身看向湖麵，身體漸漸沉入水中，隻留下一道青色光影，在水麵盤旋一圈後，朝著湖中心遊去。
“它好像在邀請我們跟它走。”阿彪指著水麵的光影說。
楊石握緊玉佩和古籍：“玄鱗應該知道影蝕邪教的殘餘勢力藏在哪裡。馬澤，你留在村裡保護村民，繼續治療受傷的將士；我、阿彪、班哲帶著二十名精銳將士，跟著玄鱗前往湖底，徹底清除邪教餘孽。”
馬澤點頭同意：“你們小心，湖底水壓極大，還有可能殘留腐靈粉，我這裡有特製的避水丹和避邪散，你們帶上。”他從藥箱裡取出幾十個瓷瓶，分給眾人，“避水丹能讓你們在水下呼吸半個時辰，避邪散可以抵擋腐靈粉的侵蝕，切記按時服用。”
眾人收拾妥當，跟著玄鱗留下的光影來到湖中心。楊石將玉佩舉過頭頂，玉佩光芒大盛，形成一個青色的護罩，將眾人籠罩其中。“大家抓緊，我們下水！”他大喊一聲，率先跳入湖中。
湖水清涼刺骨，但在護罩的保護下，眾人並未感覺到寒冷和水壓。玄鱗的光影在前方引路，照亮了水下的世界。天池水下竟是彆有洞天，珊瑚叢生，魚蝦成群，隻是靠近湖東側的水域，珊瑚已經發黑枯萎，魚蝦屍體漂浮在水中，顯然是被腐靈粉汙染所致。
遊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個巨大的水下洞穴，洞口被黑色的霧氣籠罩，正是腐靈粉彙聚之地。玄鱗的光影在洞口停下，發出警示的嘶鳴。楊石示意眾人停下，取出白馬令旗，令旗光芒與玉佩的青光交織，將黑色霧氣驅散了一部分。
洞穴內傳來隱約的咒語聲，還有鐵器碰撞的聲響。“裡麵有人！”阿彪壓低聲音說，搭箭上弦，對準洞口。
楊石輕輕點頭，帶領眾人悄悄潛入洞穴。洞穴比想象中更大，頂部鑲嵌著發光的夜明珠，照亮了整個洞穴。洞穴深處，十幾個影蝕邪教徒正圍著一個圓形的石台，石台上擺放著一個黑色的陶罐，裡麵不斷冒出黑色的煙霧，正是腐靈粉。石台旁邊，還綁著三個村民，正是天池村失蹤的最後幾位壯丁。
“子時一到，用這三人的精血祭祀，腐靈神就能徹底蘇醒，到時候就算是玄鱗也攔不住我們！”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教徒嘶吼著，正是影蝕邪教的大首領，他的手臂上纏繞著黑色的繃帶，顯然是之前受傷未愈。
楊石眼神一凜，舉起白馬令旗：“動手！”
銀白光芒瞬間爆發，化作數道光刃，朝著邪教徒射去。“有敵人！”大首領大喊一聲，揮舞著彎刀抵擋。邪教徒們紛紛轉身，與將士們廝殺起來。
阿彪的羽箭精準無比，每一支箭都射中一個邪教徒的要害，很快就有五個教徒倒在地上。
班哲手持青銅法器，光芒籠罩住被綁的村民，纏繞在他們身上的黑色絮狀物瞬間被淨化。“快解開繩子！”他對身邊的將士喊道。
將士們立刻上前，解開村民身上的繩子，將他們護在身後。大首領看到村民被救，徹底瘋狂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令牌，猛地捏碎：“腐靈附身！”
黑色的煙霧從令牌中湧出，鑽進大首領的體內。他的身體瞬間膨脹，麵板變成青黑色，雙眼布滿血絲，指甲變得又長又尖，散發著濃鬱的邪氣。“受死吧！”他嘶吼著，朝著楊石聞衝來，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
楊石舉起令旗抵擋，“鐺”的一聲，令旗與三首領的利爪碰撞，火花四濺。他隻覺得手臂一陣發麻，大首領的力量竟比之前的二首領還要強大。“這是影蝕邪教的禁術，用自身精血換取腐靈之力，代價是死後魂飛魄散！”楊石大喊一聲，提醒眾人小心。
玄鱗這時也衝進了洞穴，青色的身軀纏繞住大首領，鱗片劃過打首領的麵板，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大首領痛嚎一聲，利爪狠狠抓在玄鱗的鱗片上，卻隻留下淡淡的白痕。
“大家一起上！”楊石大喊一聲，縱身躍起，令旗重重砸在大首領的頭頂。班哲的青銅法器光芒大盛，一道白光射向大首領的胸口。阿彪的羽箭也射了過來，射中大首領的眼睛。
大首領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開始崩潰，黑色的煙霧從傷口中湧出，最終化作一堆黑色的灰燼。隨著大首領的死亡，洞穴內的腐靈粉煙霧漸漸消散，夜明珠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
玄鱗鬆開身體，朝著楊石聞點了點頭，然後遊向洞穴深處。楊石等人跟了上去，發現洞穴深處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石室，石室內有一個泉眼，泉水清澈，散發著純淨的水靈之力。泉眼旁邊，擺放著一個石台，上麵刻著與黑石上相同的古篆字。
“這應該是玄鱗的修煉之地。”馬澤留在村裡前，曾告訴楊石，上古神獸都會有自己的修煉洞府，“泉眼是天池的靈脈之源，影蝕邪教就是想汙染這裡，讓玄鱗失去力量。”
玄鱗遊到泉眼旁，身體蜷縮起來，吸收著泉眼的水靈之力。它的鱗片漸漸變得更加晶瑩，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強大。楊石看著泉眼，想起古籍上的記載，將玉佩放在石台上。玉佩與石台上的紋路契合，泉眼的水流突然變得湍急，一股純淨的靈力擴散開來，順著洞穴蔓延到整個天池。
被汙染的水域開始恢複清澈，發黑的珊瑚重新煥發生機，魚蝦們紛紛遊了過來，圍繞著泉眼遊動。班哲手中的青銅法器光芒柔和，與泉眼的靈力交織，淨化著最後的腐靈邪氣。
楊石看著這一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影蝕邪教的殘餘勢力被徹底清除，天池的靈脈之源得到保護，玄鱗也恢複了力量。他知道，這次天池除妖，他們不僅守護了天池村的百姓，更守護了天地間的平衡。
玄鱗吸收完水靈之力，遊到楊石麵前，頭顱微微低下，像是在道謝。楊石拿起玉佩，放回懷中：“玄鱗神獸，往後天池的安寧，還要靠你守護。我們會在湖邊設立結界，防止邪教再次入侵。”
玄鱗發出一聲悠長的嘶鳴，像是在回應。它轉身遊出石室，朝著湖中心遊去，青色的身影在水中漸漸消失。
楊石帶領眾人，帶著被救的村民，朝著湖麵遊去。此時的天池，湖水清澈見底，陽光灑在水麵上，泛起金色的波光，宛如一塊巨大的翡翠。
回到湖邊，馬澤和村民們早已等候在那裡。看到眾人平安回來，還救回了失蹤的村民，大家都激動得熱淚盈眶。王阿婆拉著楊石聞的手，不停地道謝：“大祭師，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救了我們全村人，還讓天池恢複了往日的模樣。”
楊石笑著說：“阿婆，這是我們白馬祭師應該做的。守護百姓，斬妖除魔，是我們的使命。”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在天池村休整。楊石聞和班哲在湖邊設立了結界，用白馬令旗和青銅法器的力量，阻擋邪祟入侵。馬澤則繼續為村民們檢查身體，治療受傷的將士。阿彪帶領將士們清理了祭壇的廢墟，將玄鱗的守護印重新埋回湖邊的泥土中，還在旁邊立了一塊石碑，刻著“玄鱗守護，天地安寧”八個大字。
村民們也恢複了往日的生活，他們重新開始捕魚、耕種，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王阿婆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飯菜，招待楊石等人。飯桌上，王阿婆給眾人講述了天池的古老傳說，說玄鱗是上天派來守護天池的神獸，每當天池遇到危機，玄鱗就會現身，保護一方平安。
楊石聽著傳說，心裡感慨萬千。他知道，這世間還有許多像天池這樣的地方，隱藏著古老的秘密和守護神獸，而他們白馬祭師的責任，就是守護這些秘密，保護這些神獸，讓百姓們能夠安居樂業。
休整完畢，楊石等人準備離開天池村，前往下一個有邪祟出沒的地方。村民們紛紛來到村口送彆，王阿婆將一個裝滿草藥的布包遞給楊石聞：“大祭師，這是我們村裡的特產草藥，能清熱解毒，你們路上用得上。你們一定要平安啊！”
“謝謝阿婆，我們會的。”楊石聞接過布包，深深鞠了一躬。
眾人翻身上馬，朝著村外走去。身後，村民們的歡呼聲和祝福聲不斷傳來。楊石聞回頭望去，天池村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寧靜美麗，天池的湖水清澈見底，玄鱗的身影在水中隱約可見，像是在為他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