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修煉下山 第17章 唐山林西天主教堂
顧傾城和陳曉陽又一次攜手漫步,來到了這座他們心儀已久的唐山市唐山植物園。初夏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青石板鋪就的小徑上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與各色花朵的芬芳,沁人心脾。
相較於上一次的初遇,這次故地重遊,兩人心中都多了幾分熟稔與期待。記憶中的植物園,是春日裡繁花似錦的熱鬨;而此刻,夏日的植物園則更添了一份生機盎然的靜謐與深邃。他們沿著蜿蜒的小路緩緩前行,兩旁的綠植鬱鬱蔥蔥,高大的喬木伸展著枝葉,彷彿一把把巨傘,為遊人遮擋住午後略顯熾熱的陽光。偶爾有幾聲清脆的鳥鳴從林間傳來,更顯園子的清幽。
陳曉陽指著不遠處一叢開得正豔的繡球花,對顧傾城笑道:“你看那繡球,比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顏色更深邃了些,藍的像寶石,粉的像雲霞,真是惹人喜愛。”顧傾城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一團團、一簇簇的繡球花,在綠葉的映襯下,如同一幅色彩飽滿的油畫,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她輕輕走近,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花香,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意:“是啊,每一次來,似乎都能發現不一樣的景緻。這裡的花花草草,好像都在努力地生長,展現著它們最美的姿態。”
他們穿過一片種植著各色月季的花廊,藤蔓上的月季花競相綻放,紅的似火,黃的如金,白的像雪,微風拂過,花影搖曳,香氣襲人。偶爾有蜜蜂在花叢中嗡嗡地采蜜,為這寧靜的畫麵增添了幾分生動的氣息。顧傾城忍不住停下腳步,拿出手機,想要將這美麗的瞬間定格下來。陳曉陽則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側臉上,享受著這難得的閒暇與愜意。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了植物園的中心湖。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岸邊的垂柳和藍天白雲,幾隻野鴨在湖麵上悠閒地遊弋,偶爾潛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漣漪。湖邊長椅上,有三三兩兩的遊人或輕聲交談,或靜靜看書,一派祥和安寧的景象。顧傾城和陳曉陽也找了一處僻靜的長椅坐下,感受著這份遠離塵囂的寧靜。
“還記得上次我們來,這裡的荷花才剛剛打苞,”顧傾城望著湖中的荷葉,輕聲說道,“現在應該快到賞荷的季節了。”
陳曉陽點點頭,眼中帶著期待:“是啊,等荷花開了,我們再一起來。想象一下,滿湖的荷花亭亭玉立,那該是何等的壯觀與美麗。”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充滿了對下一次相聚的期盼。在唐山植物園這片美麗的天地裡,他們不僅欣賞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感受到了彼此陪伴的溫暖與美好。時光彷彿在這一刻放慢了腳步,讓他們能夠靜靜地享受這份屬於他們的悠閒與幸福。
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絲慵懶,透過唐山市略顯陳舊卻充滿生活氣息的街道,斑駁地灑在顧傾城和陳曉陽的身上。他們並肩走著,影子被拉得很長,像兩條試圖靠近又若即若離的線。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來到“唐山失戀博物展”了。
上一次來,大概是一年前,彼時兩人心中都還揣著各自未癒合的傷口,像兩隻受傷的小獸,在那些陳列的破碎故事裡尋求一絲同類的慰藉。那時的他們,更多的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對展品的共鳴帶著濃重的個人色彩,彼此間的交流也小心翼翼,點到即止。
而今天,當他們再次站在那扇熟悉的、或許還帶著些許時光印記的門前,心境已然不同。顧傾城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上次來時感受到的、那種混合著歎息與釋然的複雜味道。她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陳曉陽,他正低頭看著手機上關於展館的介紹,眉頭微蹙,不知是在回憶什麼,還是在思考著即將再次麵對的一切。
“走吧。”陳曉陽收起手機,率先推開門。
熟悉的旋律,或許是那首低迴婉轉的民謠,再次緩緩流淌而出,瞬間將他們包裹進一個與外界喧囂隔絕的靜謐空間。展館內光線依舊有些昏暗,恰到好處地烘托出一種懷舊而略帶傷感的氛圍。每一件展品都在柔和的射燈下,靜靜地訴說著一段段曾經熾熱、最終冷卻的愛情。
他們沒有像上次那樣急於散開,各自尋覓共鳴,而是很自然地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起慢慢踱步。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看到那個‘十年異地戀車票集’嗎?”顧傾城輕聲開口,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裡沉睡的故事。
陳曉陽點點頭,目光投向不遠處一個玻璃展櫃:“記得,當時你還說,那麼多車票,像不像愛情的墓誌銘?”
顧傾城莞爾:“那時候太悲觀了。現在看,或許更像一份沉甸甸的紀唸吧,紀念曾經那麼用力地愛過。”
他們走到那個展櫃前,再次凝視著那厚厚一遝車票,從青澀的學生時代到略顯成熟的職場初期,不同的車次,不同的日期,承載著多少個日夜的思念與奔赴。這一次,顧傾城的眼神裡少了幾分唏噓,多了幾分平靜。而陳曉陽,似乎也從那些車票的褶皺裡,讀出了比“遺憾”更多的東西——比如堅持,比如曾經的勇氣。
繼續往前走,是那件著名的婚紗。上次來,顧傾城幾乎是落荒而逃,那件潔白的、未曾穿過的婚紗像一根刺,紮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痛處。而今天,她站在婚紗前,久久凝視。婚紗依舊潔白如新,掛在那裡,帶著一種無聲的落寞。但顧傾城的眼神卻變得溫柔起來,她彷彿看到了那件婚紗背後,那個女孩最初對未來的憧憬,即使最終未能如願,那份憧憬本身,也曾是美好的。
“其實,她也曾離幸福那麼近。”陳曉陽在她身邊低聲說,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顧傾城轉過頭,對他笑了笑:“是啊,我們都曾離幸福那麼近。隻是有時候,幸福的形狀,和我們想象的不一樣而已。”
他們看到了那封寫滿了道歉卻從未寄出的信,字跡潦草,墨水有些暈開,彷彿能看到寫信人當時的激動與懊悔。上次,陳曉陽對著這封信沉默了很久。這次,他隻是淡淡掃過,便移開了目光。有些歉意,時過境遷,或許隻剩下自我和解的意義。
展館裡多了一些新的展品。一個破舊的吉他,琴身上刻著兩個名字的縮寫,旁邊的卡片上寫著:“他曾為我彈唱過一整個夏天的歌,後來,歌停了,夏天也結束了。”
顧傾城駐足,輕輕撫摸了一下玻璃,彷彿能感受到琴絃殘留的餘溫。
陳曉陽則在一個裝滿了千紙鶴的玻璃罐前停下。那是一個普通的玻璃罐,裡麵塞滿了五顏六色的千紙鶴,每一隻都小小的,承載著一個少女的心事。卡片上寫著:“一千隻紙鶴,沒能換來他的回頭。但折疊它們的日子,讓我學會了和自己獨處。”
“你看,”陳曉陽指著那個罐子,“其實失戀也不全是壞事,它也能讓人成長,對吧?”
顧傾城走過去,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千紙鶴,點了點頭:“嗯,就像這些展品,它們不再是單純的‘失戀遺物’,更像是一座座紀念碑,紀念那些逝去的愛情,也紀念那些在愛情中成長起來的我們。”
他們在留言牆前停下。上次,他們都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隻是看著滿牆的傷感文字,感同身受。這次,顧傾城拿起筆,猶豫了一下,在空白處寫下:“謝謝你,曾路過我的青春。”
字跡娟秀,帶著一種釋然的灑脫。
陳曉陽看著她寫下的字,也拿起筆,在旁邊寫道:“放下過去,才能遇見未來。”
他的字跡遒勁有力。
寫完,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裡,沒有了初次來時的沉重和壓抑,多了幾分輕鬆和坦然。
走出展館,午後的陽光依舊明媚,甚至比來時更加溫暖。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不再讓人覺得煩躁,反而充滿了生活的活力。
“好像……沒那麼難受了。”顧傾城伸了個懶腰,感覺心裡某個一直緊繃的角落,終於鬆弛了下來。
陳曉陽深吸了一口帶著陽光味道的空氣,點了點頭:“嗯,感覺像是……又和過去的自己,好好告了一次彆。”
他們並肩走在唐山的街頭,影子不再是兩條試圖靠近又若即若離的線,而是緊緊依偎,彷彿預示著,在告彆了各自的過去之後,他們或許能一起,走向一個嶄新的未來。這一次的失戀博物展之行,不再是為了尋找慰藉,而是為了完成一場與過去的和解,然後,帶著更成熟、更從容的心態,繼續往前走。展館裡的故事還在繼續,而他們的故事,也翻開了新的一頁。
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絲慵懶,透過“唐山市藝象標兒童創藝美術館”明亮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顧傾城和陳曉陽並肩站在美術館門口,看著那塊充滿童趣與藝術感的招牌,相視一笑,眼中都帶著幾分期待。
“記得上次來還是半年前,當時這裡剛辦了個‘色彩的奇妙旅行’主題展,孩子們那些天馬行空的作品真是讓人印象深刻。”顧傾城輕輕推開美術館那扇感應門,一股混合著顏料、紙張和淡淡消毒水的獨特氣息撲麵而來,這是屬於藝術創作的味道。
陳曉陽緊隨其後,目光被入口處一個由廢舊瓶蓋和彩色毛線構成的大型裝置藝術吸引:“是啊,這裡總能給人驚喜。你看這個,上次來還沒有呢,孩子們的創造力真是無窮無儘。”他忍不住伸手,虛虛地比劃了一下那些瓶蓋排列出的奇妙圖案。
美術館內比他們想象的還要熱鬨一些。雖然不是週末,但仍有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在各個展區流連。有的小朋友正趴在長長的畫桌上,專注地用蠟筆塗抹著自己的小世界;有的則在誌願者老師的指導下,小心翼翼地進行著陶藝拉坯;不遠處,幾個稍大一點的孩子圍坐在一起,似乎在討論著牆上一幅充滿抽象意味的畫作。
柔和的背景音樂在空氣中流淌,與孩子們偶爾發出的小聲驚歎和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溫馨而充滿活力的樂章。顧傾城和陳曉陽放輕了腳步,生怕打擾到這份專注與美好。他們沿著展區慢慢走著,目光被牆上、展架上那些充滿童真的作品所吸引——有的畫色彩濃烈,充滿了奔放的想象力;有的手工作品精巧可愛,透著一股子認真勁兒;還有一些集體創作的大型畫作,更是展現了協作的力量和無限的創意可能。
“你看這幅《我的太空夢》,畫得真不錯,細節滿滿,想象力也豐富。”顧傾城停在一幅稚嫩卻充滿力量的油畫前,輕聲對陳曉陽說,眼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
陳曉陽湊近看了看,點了點頭:“確實很棒。藝象標這裡最難得的就是,它不是簡單地教孩子們畫畫技巧,而是真正鼓勵他們大膽想象,自由表達。每次來,都能被這種純粹的藝術氛圍所感染。”
他們繼續往前走,前方似乎正在進行一場小型的互動體驗活動,不時傳來孩子們歡快的笑聲。顧傾城和陳曉陽相視一笑,加快了腳步,也想融入這充滿創藝與歡樂的海洋中去。對他們而言,每一次來到藝象標,都是一次心靈的淨化與靈感的啟迪。
夕陽的金輝,如同融化的蜜糖,溫柔地灑在唐山市林西天主教堂飽經滄桑的哥特式尖頂上。教堂的紅磚牆在歲月的衝刷下略顯斑駁,卻更顯莊重與曆史的厚重感。顧傾城和陳曉陽並肩站在教堂前的小廣場上,晚風吹拂著顧傾城額前的碎發,也吹動了陳曉陽手中那份略顯陳舊的檔案袋。
時隔數年,他們又一次踏上了這片土地。上一次來,或許是為了尋訪一段被遺忘的往事,或許是為瞭解開某個曆史的謎團。而這一次,他們的眼神中更多了幾分篤定與探尋。教堂巨大的彩繪玻璃窗在夕陽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座百年建築見證過的風風雨雨——從最初的建立,到戰火的洗禮,再到如今的寧靜。
顧傾城微微仰頭,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尖頂,指尖無意識地劃過隨身攜帶的一個舊十字架掛墜,那是她祖母留下的遺物,據說與這座教堂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她輕聲說道:“曉陽,你看這教堂,每一塊磚,每一片瓦,似乎都在低語。”
陳曉陽點點頭,目光落在教堂那扇厚重的橡木大門上,門上的銅環在時光的打磨下鋥亮。“是啊,傾城。根據我們新找到的線索,當年那場動蕩中,有一批重要的文獻很可能就藏在這教堂的某個角落。希望這次,我們能有所發現。”他緊了緊手中的檔案袋,裡麵是他們費儘周折才找到的關於教堂曆史和幾位關鍵人物的零星記載。
廣場上稀稀拉拉有幾個散步的居民,還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在不遠處拍照,他們的歡聲笑語與教堂的肅穆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對比,也讓這座古老的建築多了一絲人間的煙火氣。顧傾城深吸一口氣,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檀香和歲月的塵埃混合的味道。
“走吧,”陳曉陽率先邁步,“我們進去看看。希望神父還記得我們,也希望……曆史能給我們一個答案。”
顧傾城跟上他的腳步,心中百感交集。林西天主教堂,這座矗立在城市一角的靜默見證者,再次迎來了這兩位探尋者。這一次,它又將向他們揭示怎樣的秘密呢?陽光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在教堂門前的石板路上,彷彿預示著一段新的旅程即將在這神聖與莊嚴之地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