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132章 第 132 章 向陛下求聖旨
向陛下求聖旨
大殿裡密密麻麻的聲音討論起來,
個個都說得有理,但話中聽不出一絲退卻。
正是大燕兵強馬壯的時候,他們不去打彆人已經是仁慈,
若是他國敢招惹,
豈能輕饒?
燕淩帝凝目,卻隻看著緩緩開啟的牛皮卷。
那牛皮卷外麵一層被人摸得發亮,內裡卻嶄新無比,還帶著剛取下來的特殊紋路。
中間貼著一卷畫紙,
紙張早已泛黃,
看著有些年頭了。
隻是那畫捲上,卻是畫得一粗布麻衣的男童拿著魚竿,站在水池邊往下看,
魚竿像是上魚了,他拉得高高的,明麗的側臉上笑容格外甜。
若換成彆人,
當然認不出來,
但燕淩帝卻知道,那畫中人,是陸瑾畫。
當初他們第一次見麵,
她就是穿著相似的麻布衣裳,
在冬日裡跪在地上,
凍得瑟瑟發抖,
臉色慘白。
此人不僅認識陸瑾畫,
還知道她如今在自己身邊。
燕淩帝唰地合上了牛皮卷,聽著下麵的人你一言我一語,沉沉開口:“姚愛卿所言極是。”
姚正興挑了挑眉,起身給燕淩帝行禮:“陛下聖明。”
陛下神通廣大,
多年前就有戰神之名,今又為九五至尊,正應該趁此機會好好打得回鶻落花流水,最好讓他們永遠不敢進犯,否則一到冬日無糧就來騷擾大燕,這誰受得了?
他坐下,見陸瑾畫看過來,端起酒杯衝她舉了舉。
陸瑾畫一愣,也衝他舉起杯子,剛要放下,便被燕淩帝拿了過去。
轉而一杯熱水放在麵前。
看著二人的互動,姚正興笑得眯起眼睛。
他就知道,隻要碰上陸瑾畫,陛下就得性格大變。
喝儘杯中酒,又見隗達闊步出來:“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臣毛遂自薦,願奔赴前線,安定邊疆,請陛下恩準!”
姚正興也連忙起身:“臣也請戰!”
隗清玉連忙上前,儘管被她娘一攔再攔,對上陸瑾畫的目光,她笑了笑:“陛下,請允臣女隨父出征。”
一時間,大殿裡全是請戰的人。
燕淩帝卻捏著牛皮卷,一言不發。
許久後,等大殿都安靜下來,他才沉聲開口:“朕要禦駕親征。”
事關陸瑾畫,他不能馬虎對待。
對方送來這張畫卷,明顯是手裡捏著她什麼東西,若是不去,後果或許會更嚴重。
但他不想讓奈奈離開自己身邊。
所以,最穩妥的方法,就是兩人一起去了。悄無聲息解決了這個麻煩,免得連累她的名聲。
燕淩帝當然得到了眾人的阻止,如今大燕已經沒有太子了,若是他此去出了什麼事,將國本飄搖。
但無論彆人怎麼勸,他做的決定,誰也阻止不了。
結束後,陸瑾畫跟著燕淩帝回了乾清宮。
“陛下,大燕不缺將帥之才,您為何要禦駕親征?”
燕淩帝拿出那張敵方下的戰書,放到她手上。
“奈奈請看。”
陸瑾畫開啟,看見那泛黃的畫卷,熟悉的人,熟悉的環境。
她的麵色漸漸變了,澄澈的眸子溢上一絲凝重。
燕淩帝道:“你隨朕一起去。”
陸瑾畫擡起頭,眼中湧現遲疑與掙紮:“可對方的目標是我……”
“嗯。”燕淩帝握住她的手,溫聲道:“不去才容易出問題。”
益州便是前車之鑒。
像小孩一樣用拙劣手段引起姑孃的注意,並為此沾沾自喜,殊不知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了怎樣的後果。
“奈奈還是好好想一想,對方到底是誰。”
陌生人會送這樣一幅畫來?在國家大事上開玩笑?
陌生人會想方設法提醒她,讓她想起自己?
遇到自己之前發生的事,燕淩帝雖說能調查一二,但也不能全部調查清楚,有的東西,隻有她自己知道。
回鶻天寒無糧,與大燕一戰是早晚的事,可屢屢提起陸瑾畫,也不知是什麼心思。
他擔心,對方以她的名頭提起戰爭,屆時,奈奈恐怕是要遺臭萬年。
如今那一位似乎還念著舊情,將這畫送來,就是為了警告他。
陸瑾畫心亂如麻,一遍遍看了畫卷,沒有絲毫頭緒。
送畫卷來的是回鶻,那對方鐵定也是異族人,可幼時在交趾為了生存,陸瑾畫沒少與異族人打交道。
異族人大多善戰貪戰,又在馬背上生活,陸瑾畫是醫士,忙的時候,一日不知道要見多少。
知道對方的目標是陸瑾畫,燕淩帝怎可能讓對方得逞。
臨行前,他召來了容逸臣。
原本準備年後便離開薊州的人,也在元宵節未到時便跟著大部隊前往商於。
陸瑾畫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中,還在看那幅畫。
見她神思不屬,燕淩帝放下前方戰報,將她抱入懷裡。
“奈奈不必擔心,朕不會讓你有事。”
陸瑾畫靜靜靠在他身上,聽著他的心跳聲。
燕淩帝有那樣的擔憂,她何嘗不怕?未知的前路是最可怕的,更何況對方的手段,實在卑鄙。
史書上寫著,為戰爭背了罪孽的女人都是什麼下場?就算在幾千年後,估計都會有人唾罵她。
她閉上眼睛,唇色有些蒼白:“以後怕是沒有好日子了。”
燕淩帝喉嚨一緊,將她抱緊了些。
“胡說。”
區區彈丸之地,早先益州之事後,燕淩帝便想著將它覆滅,可惜恰逢年關,不易興起戰事。
陸瑾畫問:“前方戰報如何?”
燕淩帝喉結上下滾動,說出的話卻叫人心驚。
“回鶻人驍勇善戰,而且他們無糧,都是拚了命在打,與大燕打得有來有回,有輸有贏。”
不打餓死,輸了戰死,隻有贏,纔有活下來的希望。
大燕兵強馬壯,精兵養了數年,本就是戰意高昂時。
這一戰必勝,隻是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打得有來有回。
燕淩帝輕輕拍著她的背,問道:“奈奈可有猜出送信來的是什麼人?”
陸瑾畫頓了頓,凝重道:“想起一個死人。”
那人心思狡詐、城府極深,若說狡兔三窟,他十個窟也不止。
思及此,陸瑾畫眼中瞬間清明,以他的陰狠手段,與他為敵,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養了許久傷的赤霞改道,一路從薊州離開,去往黔中郡。
在陸瑾畫給的地圖上,找到一處蒼涼的荒地。
地上有些燒焦的木頭,隱約還能看見倒塌的瓦片,其餘的東西,都被風雨洗涮掉了。
她在原地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塊青石板,敲了敲,確認下麵是空的。
費儘力氣開啟石板,露出黑黝黝的井口,那井常年無人使用,下麵竟然還有一股涓涓細流,隻是光線不好,看著有些瘮人。
赤霞飛身而下,到了井底,所幸這水不深,纔到小腿。
她俯身摸了片刻,找到一塊有些鬆動的石頭,將那石頭挪開,露出下麵的破布袋子。
水泡得太久,袋子已經快要風化成灰燼了。
她愣了愣,拿出早準備好的布,將那袋子提起,放進布中。
袋子一動,便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幸而赤霞眼疾手快,將差點掉出來的深深白骨接住了。
這一包東西可不輕,赤霞是死士,對這些東西很瞭解,手裡這一包,至少也得是三四個人的骨頭。
旋身而上離開枯井,又將石板搬回去掩上。
按照陸瑾畫的吩咐,在西邊山坡上找塊地埋了。
做完這些,她鬆了口氣,趕往商於。
主子憐惜她重傷初愈,給她派了這樣輕鬆的差事,赤霞心中感激,自然要將事情做得好。
緊趕慢趕到了黔中郡,將事情處理了,她才鬆了口氣。
等趕回商於時,燕淩帝的大部隊才剛到。
蕭采盈下了馬車,冷目看向前方,她早知道這次帶自己來是為了什麼。
這次她沒有死纏爛打,是容逸臣主動來找她的。
果然,下一秒,緋衣男人朝她走來,低聲道:“走。”
蕭采盈不動:“去哪?”
容逸臣一頓,冷戾的眸子看向她。
那天暈倒後,他睡了足足一天一夜才醒,再起來,堵在心裡十幾年的那口氣好像沒了,也懶得再與蕭采盈爭吵。
反正如何吵,陸瑾畫也不會因此多看他一眼。
蕭采盈抄起手,揚眉道:“知道我是有用的,以後就不能再趕我走了。”
說完,又頓了頓,“你先寫封保證書。”
容逸臣擰眉:“什麼保證書?”
他從未聽過。
蕭采盈笑道:“自然是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趕我走。”
容逸臣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往前走去。
蕭采盈連忙跟上去。
“你不寫就算了,等此事了了,我就請陛下下一道聖旨,讓我和你永遠……”
話沒說完,容逸臣噌地轉過身。
狹長鳳眸滿是戾氣,冷冷注視著她。
生氣了?
蕭采盈尷尬道:“我開玩笑的。”
容逸臣冷聲道:“我不喜歡跟你開玩笑,你也少和我說話。”
蕭采盈抿了抿唇,眼圈紅了許多。
這個樣子,還不如終日和她吵架呢。
是徹底死心,連吵也不想吵了麼?
行至燕淩帝麵前,並未瞧見陸瑾畫,二人一俯身。
對著商於駐紮的官員,燕淩帝溫和朝他們問好。
眾人都崇敬而感激地看向他,帝王禦駕親征,是對將士、對他們的信任,此戰必勝!
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蕭采盈身上,眼中有些好奇。
聽聞陛下得了一位商女,享椒房之寵,這一行隻有這一個女子,便是她了吧?
目光掃視了一圈,沒瞧見人,容逸臣收回目光。
交趾不比薊州,城內凹凸不平的路麵更多,一旁的小太監忽然腳下一撇,身子一偏,燕淩帝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容逸臣擡起眼,見那小太監受寵若驚,跪下謝恩,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瞧身形,卻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