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十年後 第94章 第 94 章 告你頂替她的身份
告你頂替她的身份
慕容據心中煩悶,
隻跟在楊氏身邊,打算再陪她轉一轉便走了。
又聽其它來這處逛的人談論荊楚的事,那人萬分驚歎。
“我大伯剛從荊楚趕回來,
說那邊餓死了許多人。”
“天哪。”同行的人驚歎,
“這麼嚴重的災害,上麵那位不管嗎?”
其他人臉色諱莫如深,有人接著道:“管,哪裡不管呢,
聽說當今天子不僅大開國庫,
讓荊楚敞開了用,就連他喜歡的女人……”
其他幾人傻眼了,喜歡的女人也能用?
那人一拍手,
嘿嘿一笑:“聽說他喜歡的女人是個商女,早些年家中還是皇商,這一次荊楚有難,
直接捐出了全部身家。”
其他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皇商啊,那得有多少錢啊?”
“你幾輩子也花不完吧。”
“天哪……”
“她能做出如此壯舉,也算有情有義之人,
在背後取笑她,
不是君子所為。”
“李兄說的是。”
幾人笑眯眯離開了,
慕容據臉色黑如鍋底。
陸瑾畫那女人這麼愛出風頭,
事情都傳到這些賤民耳朵裡了?
打量這幾人的穿著,
隻能說是乾淨,略有幾分寒酸,應該是從北方來的學子。
聽到這話的不止慕容據,連一同玩的夫人都聽到了。
有人調笑道:“你不是認識那陸老爺麼,
聽說他得了那筆錢,還沒高興兩天呢。”
“那可不是。”答話的婦人滿臉不屑,嗤笑道:“本來就不是他的錢,氣得兩口子到處去參加飯局,說外甥女飛黃騰達就不要窮親戚了,你說好不好笑?”
一群人捂嘴笑了起來,“我就欣賞那外甥女,不把這錢要回去,給一個外人算什麼。”
“就是,人活著的時候,指不定早就盯上她爹孃的錢財了。”
那婦人笑了笑,又從食盒裡拿出糕點來分給大家。
“我這兩天和陸李氏吃了頓飯,感覺她魂都快沒了。臉色青黑,就吊著一口氣似的,也不知道她怎麼這麼想不開。”
“都不是她自家的銀子,人家把父母的錢財要回去,她氣得要死要活的,以前還大言不慚說什麼外甥女回來了也鐵定要不回去,現在又嚷嚷外甥女性情大變,跟變了個人似的,也不顧血脈親情。”
“她可真不是人……”
獲得了一大群附和聲。
慕容據眼皮動了動,眼珠子一轉,定定落在那婦人身上。
“據兒,據兒?”
不知多久後,慕容據才從楊氏的呼喊聲中回過神。
楊氏擔憂地問:“據兒,你怎麼了?”
慕容據像是剛回魂似的,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沒事,娘,兒子就不陪您逛了,免得打擾了大家。”
楊氏臉上還有幾分擔憂之色,但也隻當他是在皇宮裡有什麼事要忙,叮囑道:“據兒,最近天氣越發涼了,你出門記得多穿些衣裳。”
長長一串叮囑,慕容據聽過無數次,他陰沉著臉離開,走到外麵,隨從跟了上來。
“殿下,可要坐馬車?”
慕容據搖了搖頭:“馬車留給母親,你幫我去辦件事。”
“什麼事?”
慕容據勾起唇,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去查一查陸瑾畫的身世。”
隻是剛剛起了這個念,便在心中深深的生根發芽了。
慕容據前前後後派了很多人去查探,甚至將壓箱底的銀兩都翻了出來,總算讓他查到了些東西。
他捧著那單據,雙目赤紅如血,忍不住仰天長笑。這半個月來,他心情壓抑無比,還是頭一回這樣爽快地笑。
寫著密辛的紙張被他‘歘’一聲捏皺,他冷聲道:“陸瑾畫,你的死期就要到了!”
長樂宮。
一個月過去,枯葉越發多了,總是能聽見掃地聲。
新藥在動物身上實驗了三期,效果不錯,到了第四期,陸瑾畫決定在病人身上試試。
剛將事情吩咐下去,便見小順子急匆匆跑進殿。
碧春斥道:“小順子,什麼事這樣著急?”
小順子臉色煞白,往地上‘撲通’一聲跪下了。他喪著臉道:“陸姑娘,你舅舅……你舅舅敲響登聞鼓了。”
陸瑾畫擡起頭,她還穿著實驗專用的素色衣裳,潔淨如雪。
小順子臉上全是焦急:“他狀告你頂替他外甥女的身份,禦史台受理,大司空正在公堂上等著您去呢。”
陸瑾畫盯著他,瓷白的麵容上沒有一絲異樣,許久,才緩緩移開眼,看嚮明黃色地磚,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碧春嚇得不輕,三言兩語講清了這大司馬。
傳聞他在陛下未起事前便一直跟隨他,陪著陛下風裡來雨裡去,戰場上九死一生,也是他和陛下一起挺過來的。
他的功績,如過江之鯽一般,數也數不清。
陛下登基後,原本要封他做丞相,可他急流勇退,主動選擇去了禦史台,可見此人有多聰明。
最重要的是,他是當年西山太子妃親自請出山的,對陛下來說意義非凡,在朝中的話語權更是史無前例地大。
陸瑾畫對碧春道:“你去找陛下。”
說來,這事還蠻複雜的,敲響登聞鼓後,丁行正身體不適,剛好不當值。
張姎誌得意滿,隻覺得這次計劃完全在掌握之中。
她可什麼都沒做,全都是慕容據做的,讓野種和賤丫頭狗咬狗,她豈不是能坐收漁翁之利?
唯獨這公堂之上的人嘛……還是用她張家的人好。
給丁行正找了點麻煩,回頭去張家,張家沒一個人願意接這燙手山芋,事情就這麼僵住了。
眾人無奈之下,又紛紛舉薦宋勇良去審理此案。
但宋勇良是誰?千年的老狐貍,知道這不是好差事,怕惹禍上身,婉拒了。
一群人焦灼之下,找到了硬骨頭姚正興。
他陪陛下上過戰場,有生死之交,就算他給陛下的女人判罪,陛下也會給他留幾分情麵的。
自從燕淩帝登基以後,姚正興便激流勇進,原本天子許以丞相之位,可他不願意,自個兒請命去禦史台做了大司馬。
這大司馬雖然職權不低,但是個得罪人的活計。
燕淩帝想來想去,還是同意了。
就衝這份膽識,朝中也無人能及啊……
或許是大司馬等得急,已經派了三波人來催了。
此事全由陛下一手操辦,雖說難以發現漏處,可假的終究是假的,就怕百密一疏……
知道對方這次是衝著自己來,多半也沒什麼實質性證據,陸瑾畫換了身得體衣裳,見碧春久久不回,便起身道:“走吧。”
從頂替彆人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早知這一刻會來,隻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出了長樂宮,宮道上站著幾個不速之客。
慕容據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看著她,笑容不可謂不得意。
碧春被他的人押住,綁了手腳,嘴巴還被臟抹布塞著,眼淚流得像泉水一般。
見她看過來,慕容據朗聲道:“你這女人,也不知從何處來的,居然敢冒充他人身份迷惑我父皇!身份不明不白,指不定是敵國奸細!”
陸瑾畫看著他,目光從象征太子身份的四爪金龍上掃過,落在一邊碧春身上。
“把她鬆開,她隻是個丫鬟。”
聽到她這樣頤指氣使的語氣,慕容據就一肚子氣。
他冷笑道:“你是不是在等父皇來救你?”
他笑出了眼淚,走近許多,低聲道:“益州地動,父皇離開薊州點兵去了,三日內都難以趕回來!
“孤告訴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陸瑾畫心中瞭然,原來如此,選擇在此時發難,篤定了她沒有幫手。
不等慕容據走近,赤霞已經‘唰’地抽出刀劍,冷目道:“殿下,請保持距離。”
慕容據額角青筋直跳:“孤是太子,你這狗東西,不知好歹?”
陸瑾畫‘鏗’一聲抽出赤霞手中的劍,朝他走了兩步。
慕容據臉色一僵,正要怒斥,便見她劈劍斬開綁縛著碧春的繩子。
他回過神,心中又惱又氣:“你這女人,孤倒想看看,等你被押上刑場時,還能不能這樣好心!”
鐵器與地板撞擊,發出清脆聲響,銀白冷光在這灰暗天空下顯得格格不入。
陸瑾畫道:“難不成,你覺得三日內就能將案子審理完,把我拉上刑場?”
慕容據哪裡聽不出來她的意思,隻要等他父皇回來,誰也處置不了她。
他咬牙道:“父皇英明神武,是一位明君,隻要罪名成立,證據確鑿,金牌令箭也救不了你,父皇更不能!
“百姓們不會允許,百官更不會容許!”
陸瑾畫笑著搖了搖頭,圓潤的眼睛壓成彎彎的月牙:“你太天真了。
“在烏托邦裡長大,還沒看清這世界。”
慕容據雙臉赤紅,說這話,無異於在罵他蠢!
他胸膛起伏片刻,忽地笑了:“你現在向孤逞口頭之快,孤也隻能大度的原諒了,畢竟你是個將死之人。”
陸瑾畫收回目光,從懷裡摸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看向一旁哭得涕泗橫流的碧春。
令牌被砸進懷裡,碧春愣愣擡頭,見陸瑾畫冷淡道:“拿著,這幾日若是有誰敢動長樂宮一人,便叫他下地獄去。”
等人徹底走完,碧春纔回過神。
小順子無語地看著她,擰眉道:“碧春姐姐,奴才瞧您這一沒捱打二沒挨罵的,到底在哭什麼啊?”
碧春哽嚥了一下:“陛下不在,姑娘……姑娘該怎麼辦……”
小順子翻了個白眼,彆的宮裡能做一等大丫鬟的,誰不是能頂起半邊天的。
也就碧春,也不知她是怎麼做了長樂宮主事的,這性格。
幸好是遇見了好脾氣的主子,在其它宮裡,怕是早就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