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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臉不能動 第45章 偷雞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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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孫農告訴七哥,她童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大雨裡看著譚爸掄著棍子一下一下打在七哥身上,而自己無能為力,甚至就算是哭也隻能悄悄飲泣,不敢哭出聲來。

令譚笑七意外的是葉永嘉和許林澤也在不多的旁觀者者中,他倆是從孫農嘴裡得知譚笑七已經一個禮拜沒正經吃過飯了,從食堂買了一份米飯和肉片炒西葫蘆給譚笑七送來晚飯。就是說這起毆打事件的目擊者有三個人,經曆者兩個人。

從各人對這件事的回憶上,譚笑七就知道人類的記憶是有多麼的不靠譜,孫農記得譚爸譚媽他們回來時就已經下雨,葉永嘉記得一出食堂就下,許林澤記得是走進四塊玉的院子開始下的,當然了譚笑七不會去向施暴者譚爸印證,譚笑七記得很清楚,那場大雨是譚爸剛開始打的時候下的。

後來譚笑七發覺自己捱了這場暴打之後,彷彿開了天眼,瞬間早熟了同齡人至少十年。

還有一點,就是每次他捱打受委屈,都會收獲一波好朋友,例如這次的許林澤,小姑娘回家後就向媽媽哭訴剛剛目睹的譚笑七無端捱打一事,身為訓練局副局長的許媽媽,又把葉永嘉叫來問了個清楚,就告訴女兒以後讓譚笑七每天來食堂吃午飯晚飯,許林澤又哭說這個男孩子還得帶著一個不是親妹妹的小妹妹,許媽媽沉吟一下,告訴兩個小孩,以後每天飯點時每個人打兩份飯,拿出去給那倆孩子吃。

對於譚笑七來說,這是劃時代事件。

接下來說一下偷雞事件的前前後後。

在譚爸譚媽搬去南河沿等待譚笑九的出生同時,孫媽的工作也忙碌起來,這個時候是北京居民冬儲大白菜的關鍵時節,每個副食店都肩負的居民們過冬有菜吃的重任。因為那個年代北京沒有反季節蔬菜,北京的冬季寒冷乾燥,運輸和栽培蔬菜手段稀缺,1955年蔬菜大豐收造成積壓腐爛,1956年洪澇災害蔬菜減產,自1957年開始,北京開始了冬儲大白菜統購統銷的方式。

七十年代的每年11月7號,居民們自覺地在副食店門前排起長隊購買大白菜。

那個年代排隊購買大白菜需要帶著戶口本,按戶銷售一級和二級菜,三級菜可以不排隊但是沒人會買這種隻配喂豬的爛菜。

象譚笑七這樣的準四口之家和孫家這樣的四口之家,可以購買一級菜二百斤,二級菜一百斤,一個冬天儲存三百斤大白菜,基本上可以保證過冬之需,當然還要買一些土豆,紅皮蘿卜和大蔥。

每到冬儲大白菜的季節,孫媽就忙的昏天暗地,連自己家的冬儲菜都顧不上。孫爸這兩年來,一直呆在密雲林場的法院五七乾校,根本幫不上家裡的忙。孫媽常常覺得要是沒有譚笑七,這個家就散了。

孫工根本擔不起照顧妹妹孫農的責任,孫媽在副食店的工作也決定了她不可能帶著小女兒上班,多虧有譚笑七照顧孫農,為了表示感謝,孫媽經常給譚家送去硌窩雞蛋,當然了,在譚媽懷著譚笑九時,這些雞蛋大都進了譚媽的肚子,溫補著譚笑九這個未來視哥哥為仇人的弟弟,理由很簡單,譚笑九喜歡找孫農玩,而孫農不喜歡這個比她小四歲的小屁孩。

從另外一層意義來說,譚笑七的偷雞事件是各種原因造成的一個結果積累,譬如孫媽顧不上孫農,使得小孫妹妹覺得嚴重虧嘴,而不管是孫媽還是譚爸譚媽對於孩子們的疏於管理,直接造成譚笑七公然在家裡製作作案工具,大笸籮和一口有幾個洞的大鍋,兩根挺粗的木棍子,二條條長繩,一些高粱米。

對於體育基地散養的那些蘆花雞,譚笑七從來沒動過歪念頭,事實上這種養在城市裡的雞都很警覺,譚笑七後來在一些農村見過很傻的雞,你都摟著雞脖子了,它還是感覺不到危險的來臨。

譚笑七是個習慣於做事前先做計劃的人,當孫農告訴七哥她很想很想吃雞肉時,譚笑七眼前就浮現出這樣的畫麵,不是日本來抓雞哈。譚笑七彷彿看到一群傻雞走到一個被棍子支起來的大笸籮下邊,啄著噴香的高粱米吃,遠處草叢裡,露出一雙陰險又得意的眼睛,見到雞雞都跑到笸籮下邊,他就跟地雷戰裡的民兵見到鬼子進了地雷圈一樣,猛地一拉弦,於是鬼子被炸得飛上了天,雞雞們全都被捂在笸籮裡邊。

問題是,現實是現實,幻想永遠無法代替現實,真操作起來,譚笑七就覺得,請雞入蘿,比請君入甕難多了。

第一天,譚笑七從上午埋伏到下午,那些蘆花雞彷彿知道是怎麼回事似的,離得笸籮遠遠的。



譚爸毆打譚笑七事件的起因是孫工。

四塊玉的院子進不了車,譚爸大呼小叫地告訴院門口的孩子躲遠點時,幾乎所有孩子都聚集到了院子門口,那個時候一輛小車出現在普通居民區還是很少有的,吸引著所有孩子的眼球。

隻見譚媽裹得嚴嚴實實地,抱著同樣裹得嚴嚴實實的譚笑九,滿臉笑意地和老鄰居們打著招呼,令她奇怪的是老鄰居們回予的都不是什麼太好的臉色,都知道他們夫妻倆把譚笑七扔在家裡一個禮拜,餓得孩子去體育基地偷雞,還被基地食堂大師傅抓到的這件事。

誰家沒生過孩子,象譚家這兩口子因為生老二,把老大扔在家裡不管不顧的,估計不僅在四塊玉,就算在崇文區也不多見。

這時的譚爸才驚覺,他本打算先回來一趟安慰小七的,他甚至提前準備五毛錢安慰金,結果出院時譚媽又出了點狀況,他就把這事忘了一乾淨。

開啟籠子的是孫工,他本來是要告訴譚爸譚媽他們家小七偷雞被抓住這件事,但是他得先說清楚前因後果,在譚媽小心翼翼的步伐中間,孫工很讓譚爸討厭地穿來穿去,於是孫工還沒說幾句,譚媽就知道了小七一個星期沒人照顧的事實。

這個星期裡,譚媽生下了小九,除了那天,譚媽記得譚爸幾乎天天出去,他人緣好,專門請了陪產假,從搬到南河沿那天起,一直到譚媽生完孩子,才會回去銷假上班。

抱著小九的譚媽很憤怒,她知道丈夫去哪裡了,合著天天去找前妻照顧生病的兒子,把小七扔在家裡不管不顧!

看著譚媽已經怒火萬丈的眼睛,譚爸知道不妙,但他聽著孫工話裡有話的樣子,就用眼色鼓勵孫工繼續說。

孫工就是打著給譚笑七上眼藥的念頭,他知道這個時候譚笑七帶著孫農去天壇玩了,否則他絕對不敢當著譚笑七的麵告他的狀,其實這都不算告狀,因為這件事跟他孫工沒一點關係,他這就是挑撥離間,唆使譚爸揍譚笑七一頓。

後來在冰窖發現孫工的屍體時,他口袋裡有一張寫著譚笑七名字的百元外彙券,警方因此線索而把譚笑七關了三十七的看守所。孫農有這樣一個猜測,她哥哥是因為那件事對譚笑七的歉疚而寫下的這個名字。如果譚笑七知道孫農的想法,肯定會笑她看不穿,孫工那個人怎麼可能有懺悔這種情緒。

譚爸看著譚媽騰騰的怒氣,知道他必須轉移妻子的視線,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讓譚媽生氣,否則他維持的好丈夫的形象就會塌房,他不在乎老鄰居們的看法,在乎的單位同事們的,而四塊玉的居民裡,就有他同事的親戚居住,二位。

聽到孫工告狀的小七偷雞一事,譚爸心裡一喜,遂大聲喊道“譚笑七,譚笑七,你在哪裡,趕緊給我出來!”

此時譚爸剛走進他們居住的這排房子前邊,譚笑七帶著孫農走進院門,葉永嘉和許林澤端著兩個飯盒走出基地食堂,一個飯盒裝著滿滿米飯,另一個裝著半滿的肉片炒西葫蘆。不得不說基地食堂的夥食水平比普通居民家的高的很多,米飯是東北大米,肉片很多,西葫蘆是剛從山西蔬菜基地引進的,讓運動員嘗個鮮,葉永嘉許林澤都是第一次吃到,他倆想象饞嘴的孫農吃到時會有多高興。

院門口的譚笑七就聽到自己父親那破鑼嗓子的大喊大叫,他並未覺察到自己是大人們勾心鬥角的犧牲品,於是大聲回答“我在這!”

譚媽雖然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但她內心的第一要緊事是趕緊進屋,把孩子放下,顛簸了一路,她內急,非常內急,想著趕緊讓譚爸把尿盆拿出來,她趕緊解決問題。

要知道一個小娃子的出行規模會甚於老佛爺的,大包小包,抱著東西的譚爸一進屋,怒氣更甚,屋裡亂七八糟的,地上的塵土老厚一層,這他媽倒黴孩子,就不知道掃一掃?不過譚爸還是急於堵住小七的嘴,免得妻子知道他足足一個星期沒回來過,會打上前妻的家門。她乾得出來,妻子懷孕的這一年裡,他確實不敢再掐老婆,否則她真的敢對著自己的大肚子給兩拳。譚爸跟譚媽一樣,盼望著能有一個孫農那樣乖巧的小棉襖。



很多年後,楊一寧不止一次地聽孫農說起譚笑七不到七歲時挨過的這場暴打,感性的楊一寧是聽一次哭一次,她心疼自己老公那樣小的時候,會承受那麼多。

事實上,因為偷雞而捱打,對於譚笑七來說不算一件很大的事,尤其是後來越比較衡量,譚笑七都覺得在偷雞這件事裡,他得到的遠遠要比失去的多,既然這樣,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偷雞事件可以分為兩件,第一件是成功的偷雞,第二件是失敗被活捉。兩件事發生在五天裡,沒有第一件也就不會有第二件。一切的緣由就是孫農這個才四歲的小丫頭太饞了,吃完一隻還沒過癮。

譚笑七埋伏的第二天下午就有一隻傻雞入彀,今天特意和他一起來的孫農目瞪狗呆地看著七哥一手擰斷了雞脖子,裝進準備好的麻袋裡,拉著孫農往家跑。

四歲的孫農就是一個沒用的小丫頭,她皺著眉頭看著七哥給雞放血,事實上這個時候雞血幾乎都在身體裡凝固了,所以如果放在今天,孫農一定會覺得這隻雞不好吃。

譚笑七燒開水燙雞毛,那股子騷氣把孫農轟出了屋門,譚笑七不敢在小廚房收拾,怕老鄰居們過來盤問詳情。

這個時候,就算你有錢,也未必能如意買到一隻活雞,何況譚笑七捨不得花這個錢。孫農離得遠遠的崇拜地看著七哥褪毛,斬件,放進大鍋裡煮,那個沒人捨得撇血沫,孫農受七哥的慫恿,回家拿了一小塊薑,譚笑七在水開了了以後放醬油,那時也就有二毛三一斤半的醬油可放,這個過程中,孫農饞的一直拽譚笑七的衣角,意思是你怎麼這麼慢?

當雞真的熟了,譚笑七找出家裡最大的飯盆,那是譚爸用來吃炸醬麵的,儘管譚爸的文化水平很高,他的飯量也是保持著在農村時的水平。譚笑七在家裡見過小叔吃麵條,那一盤麵條足足二斤多,譚爸也不遑多讓。

裝著雞肉的大飯盆一上桌,孫農就迫不及待地撲上去,絲絲哈哈的吃了起來,她早就盯著大雞腿了,譚笑七疼愛地看著如同饕餮一樣的孫農,還沒來得及問她好不好吃,孫農就喊“七哥,幫我倒杯水,有點鹹!”

七哥倒了杯水,強忍著嘴裡不時分泌出來的口水,不多時孫農說吃飽了,她眼睛盯著餘下的半盆雞肉,告訴譚笑七說“還夠我明天吃一頓!”

譚笑七把剩下的雞肉連湯倒進鍋裡煮開,不再動鍋蓋,告訴孫農說明天再熱一下就能吃,可能味道更好。

當遙遠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地複刻在孫農的腦海裡時,她羞得無地自容。其實她沒看見譚笑七送她回孫家後再回來,拿起譚爸前天蒸的剩饅頭,蘸著雞湯吃的樣子。就連譚笑七自己都奇怪,又不是親妹妹,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其實象孫農這樣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會為彆人去想,關鍵是譚笑七也才六歲,對比一下,孫農很慚愧罷了。

第二天一早,孫農就自己跑過來,盯著她的雞肉,她倒不是怕譚笑七偷吃,而是怕彆的孩子會聞到雞肉味。她從自己家帶來兩個饅頭給七哥吃,她覺得有雞肉吃,她就沒肚子吃饅頭了。

當孫農吃下去最後一絲雞肉時,回頭抱著譚笑七說“七哥,我還沒吃夠!”

譚笑七就聽不得這話,那行,咱們實行b計劃,接茬偷。



警察,尤其是刑警都知道,對於沒有很多線索的係列殺人案,隻能期待凶手繼續作案,露出更多的破綻,才能抓住他或者她。

就算有線索,也未必能抓到凶手,現在最著名的懸案就是南京刁愛青碎屍案,1991年發案,三十四年後依然是懸案。

譚笑七就是陷進這個誤區裡的,天氣很冷,廚房的大師傅未必能天天守在食堂在空場這邊的窗戶邊盯著空場,如果他能過兩天再立起那個大笸籮,說不定孫農又能享受一頓或者二頓免費的雞肉吃。然後譚笑七剛設定好犯罪工具,就被幾個大廚兩邊合圍,一舉擒獲。好在孫農沒跟著來,天氣一冷,她就喜歡賴床睡懶覺。

譚笑七以為那放養的一堆蘆花雞沒數,其實每天攏雞入籠時,廚師都會計數,公家的東西嘛,怎麼可能沒個數,當發現少一隻時,大廚們提供了各種線索,有人隱約提到,貌似看見個小孩子在空場溜達,很可疑。

譚笑七被抓到時不哭不哄不慌,他知道最多就是動用藏在孫家花盆裡的錢賠償,但是廚師們一起出動,哄得動靜有點大,不僅驚動了葉永嘉和許林澤,也驚動了在外邊亂竄的孫工。

當葉永嘉和許林澤出麵時,孫工已經從家裡把孫農拽來了。他的本意就是讓孫農看看你那個丟人的七哥偷雞被抓住了,看你以後還有臉跟他一起玩不,葉永嘉立刻讓廚子們鬆開攥著譚笑七衣領的手,告訴廚師們這是他朋友,要賠多少錢說話,他馬上回家取。

事實上在廚師眼裡,葉永嘉的份量沒有多重,孫農悄悄走到許林澤身邊,拉著她的手晃了晃,送上一雙哀求的目光,聰明的許林澤立刻明白了,她知道孫農很饞,看著譚笑七那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許林澤跟小大人似的讓廚師們回去休息,這就說明一個問題,領導的孩子就是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樣。

但是在幼小的葉永嘉和許林澤心裡,對譚笑七的偷竊行為感到深深失望,他倆一同盯了一下譚笑七,同時決定跟這個賣蛐蛐的就此絕交。嘴饞到這個份上的人,不配跟他倆交朋友。

譚笑七苦笑著看著葉永嘉和許林澤的退出,又看了孫農一眼,揉揉她的腦袋,把大笸籮等作案工具一一收起,示意孫農趕緊走出體育基地,他在心裡非常感謝葉永嘉和許林澤,但是沒想著過去跟他倆解釋是孫農嘴饞,這個事也沒法解釋。他隻是深深懊悔自己不該去偷雞,哪怕通過葉永嘉拿錢去食堂購買,走出體育基地的譚笑七站定,目光堅定又嚴肅地告訴孫農“記住,以後咱倆永遠不許再拿彆人的東西,永遠!記住了嗎?”

孫農很少,或者說幾乎沒見過七哥這樣和她說話,她有點想哭,她要告訴七哥,她再也不想吃雞肉了。

葉永嘉和許林澤慶幸在譚爸譚媽回四塊玉的上午去找了孫農和譚笑七,兩個人都覺得譚笑七不像個虧嘴就去偷的人,許林澤雖然年紀最小,卻知道凡事有疑問就去問個清楚的道理。葉永嘉和許林澤走進四塊玉大院,拐到譚笑七家的這排時,就看見孫農小丫頭。三個人談了一會兒葉永嘉和許林澤就告辭回去,他倆準備打一個雙份飯給譚笑七帶來。

後來葉永嘉和許林澤在首都機場送彆譚笑七飛去海市,回來的車上,倆人一致慶幸多虧那天去找了譚笑七,否則這麼好的朋友哪裡找,說起來譚笑七救過他倆一人一次命,還間接幫過許林澤母親的大忙。葉永嘉更清楚,要是沒有譚笑七,他會背負巨債,一輩子翻不了身。

譚笑七被譚爸暴揍後,昏迷不醒,北京的十一月極少下雨,尤其是大雨,即使這樣,譚笑七身上的薄棉襖肉眼可見的被染紅。這天有兩個恰好,一個是派出所的片警老錢恰好來四塊玉院子辦事,還有一個是送譚爸譚媽回四塊玉的司機,恰好有親戚住在這個院裡,所以車沒有開走,那個司機準備在親戚家吃過飯再回單位。

於是老錢抱著譚笑七上了送譚媽回來的嘎斯,飯才吃了幾口的司機被抓回來緊急啟動車子向著同仁醫院駛去。

譚笑七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肋骨骨折的滋味,還好小孩子雖然弱小,但是禁得住造,他身上的血很多來自胳膊和手腕上的裂傷,所以流血流看起來很嚇人。老錢從後邊一把摔倒了譚爸,怒吼你要坐牢嗎,屋裡的譚媽一再哭求譚爸彆打了。旁觀的孫農葉永嘉和許林澤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清醒過來的譚爸跑出去打電話要車,才發現自己單位的車子還在門口,心裡大呼僥幸的譚爸知道司機的親戚是哪家,當老錢背著並不算的沉重的譚笑七跑出院門時,氣喘籲籲的司機剛好跑到車子前,民警老錢告訴譚爸回家照顧譚媽和嬰兒。

多虧老錢穿的是製服,否則醫生看見渾身是血的孩子,一定會斥責他,譚笑七很快被剝了個精光,露出消瘦的身體。

即使過了二十年,譚笑七依然是那副瘦削的身體,拖著傷腿,望著吃烤鴨的吳德瑞和吳尊風兩個姓吳的哥們。孫農說的對,他就是一副容易受傷的體質,不是捱打,就是被倒下的梯子砸到腿,但是他的每次受傷,帶給他的都是滿滿的回報。

這件事除了他自己,隻有孫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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