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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臉不能動 第46章 善意與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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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在譚笑七和孫農共同的成長經曆中,孫工扮演著一個既可笑又不可或缺的角色,比方說當譚笑七結束了第一個夏天的蛐蛐商業生涯時,孫工就神秘兮兮又幸災樂禍地跑來找譚笑七,他知道這個時候孫媽帶著感冒的孫農去了培新街的崇文區兒童醫院看病去了。

孫工告訴譚笑七,他去捉蛐蛐的第一天,是孫農主動挑釁那個小男孩才挨的打,他在旁邊觀看了全程,孫工覺得既然妹妹是主動討打,他就沒有出手阻止小男孩。

孫媽帶著孫農從醫院回來時,看見孫工又是鼻青臉腫。那個時候四塊玉大院的爹媽們三觀很正,從不護短,就象孫工說的打孫農的小男孩,他爸爸就是單純地認為男孩不該打女孩,因為他也有女兒。孫媽甚至知道如果孫工挨十次打,至少八次是譚笑七乾的,基本都是因為孫農。孫工的確沒有個哥哥樣,孫媽知道要是沒有小七,孫農不定會被彆人欺負成什麼樣。

這次譚笑七毆打孫工的原因有二,第一是,就算是你妹妹主動挑釁彆人兒捱打,你這個當哥哥應該無條件護佑自己的妹妹,第二是你這個訊息說的太晚了,那次帶著孫農上門說理後沒幾天,譚笑七就私下去找了那個小男孩,知道了孫農討打的真相,送給小男孩一隻戰鬥力很強的蛐蛐。後來還送給過小男孩兩隻撈咪子。

對於購買撈咪子的小孩,譚笑七持有兩個態度,第一是一毛至一毛五分錢一隻,絕不降價,第二是告誡自己和孫農離這種人陰損小人遠遠的,忒陰險。

對於孫農主動討打,譚笑七知道她就是想跟自己去架鬆想的歪主意而已,小女孩嘛有點小心思很正常也很好,後來七哥告訴孫農,要達到目的,首選最好不是犧牲自己的,哪怕是受一點傷也不好,其實你當個小坐地炮哭兩聲,七哥我就肯定扛不住。

再有,譚笑七很嚴肅得告訴孫農,不要輕易得罪彆人,犯不上,除非對方欺負你或者嚴重地擋你的路。這個時候譚笑七才六歲。

在兩個人共同成長的道路上,譚笑七扳正了孫農的一些不好的習慣,譬如吧唧嘴,孫農吃東西一高興就會不自覺的使勁吧唧嘴,譚笑七就用筷子敲孫農的手,足足敲了半年,孫農吃飯時才學會閉上嘴。

在百慕大飛往法蘭克福的飛機頭等艙,孫農優雅地進食空姐供應的飛機餐,在這方麵漢莎航空有著與其他航司不同的考慮,例如孫農可以有八種選擇,包括嚴格素食餐和含有乳製品的素食餐。不過對於素食,孫農唯恐避之不及,她吃肉,她隻吃肉!她是肉食動物。

在肉類選擇上,孫農是有原則的,那就是牛,羊,豬,雞鴨的順序,有牛扒絕不要其他的,她覺得全世界最好吃的肉就是和牛,然後和七哥一樣是涮羊肉,最後纔是烤乳豬等肉食一類。像白切雞烤鴨什麼的,隻不過屬於調味一類。後來孫農去了烏斯懷亞,才發現有時候羊肉要比牛肉好吃。

孫農要了牛排和rieslg白葡萄酒,她很不耐煩西餐那種主菜,配菜,甜點和飲品搭配,要不是怕被七哥罵,她一定會拿著筷子吃牛排,多爽氣。

當孫農將牛排用刀子鋸成小塊再送進嘴裡時,想起當初為了扳正孫兵吧唧嘴的毛病,她連打帶罵十八般兵器全上陣,和七哥扳正自己一樣,足足用了一年時間。這才知道七哥當初對自己是多麼耐心,還是那句話,要是沒有譚笑七,今天的孫農不過是個三流大學的畢業生,在一個普通單位做普通工作,平平無奇,受儘欺負而不敢言聲,吃飯吧唧嘴的柴火妞。自己疼愛的弟弟孫兵,也不會有今天的作為,這一切都源自譚笑七,孫農可以不信自己的父親,也會無條件的相信七哥。

譚笑七對孫農最大的訓導就是,永遠要以最惡毒的歹意去揣測你遇到的所有人。所以即使在受訓期間,受來公主海灘俱樂部的這位教官很多良好的必要的知識,她也會在受訓數年後,保持著對這位教官的警惕,她中午提前退房後,吃了教官在城市一家廉價海鮮燒烤店的午飯後,回到酒店拿出寄存的行李,打車跑到機場,登上自己的航班。

她要去德意誌銀行找到老魯道夫的兒子。她在公主海灘俱樂部請吳尊風查詢過,那個兒子是德意誌銀行的三大巨頭之一。也許接上這層關係,會比那位教官推崇的加拿大皇家銀行還有用,還有,西門子也是德國公司,德國銀行和德國公司的聯合,或許對自己做起ri來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

孫農想象不到,德意誌銀行的三大巨頭,采用的輪換製董事會管理模式,現在正是老魯道夫的兒子小魯道夫掌班執政的一年。

德意誌銀行總部就在法蘭克福,因為老魯道夫,孫農的事辦得極其順利,她一邊為遙遠的在海市的七哥慶幸,一邊在小魯道夫先生辦公室打電話裡感謝慕尼黑的老魯道夫的善意,他給她的那張他兒子的名片,在法蘭克福德意誌銀行總部這座高一百五十五米的大樓內有著神奇的魔力。

當孫農站在小魯道夫的頂層辦公室裡,啜飲著用cavallonero豆子磨製的咖啡,小魯道夫很自豪的介紹說這是一種高海拔手工采摘的咖啡豆,那年德國高階市場最推崇的是有機豆子,俯瞰著位於市中心的德意誌銀行大樓附屬的13萬平方米的綠地,孫農不禁驚歎,太特麼壕了!孫農望著酷肖老魯道夫的小魯道夫的臉龐,隻想到一個詞,相由心生,和茜茜公主他爸爸一樣,兩代魯道夫都長著滿滿好人的麵相。

孫農還記得七哥的另外一個訓導,“具體問題要具體分析”!

即使對著杯子裡的咖啡讚歎不已,孫農還是在心裡頭嘀咕,咖啡,不都是一個味道嗎!管你有機無機,老孃就喜歡燒雞。



偷雞事件後,譚笑七和孫農因為許林澤媽媽的善意,成為體育基地的正式用餐者之二,譚笑七知道孫農可以,但他不能天天麻煩葉永嘉打兩份飯回到葉家吃,一個是葉爸未必看得慣,還有就算小葉子是朋友,天天麻煩人家,總會有厭煩的一天,還有跟他偷雞時抓住他的幾位大廚,已然存在的芥蒂必須趕快解開。

如果知道那個時候不管孫家還是譚家的夥食水平和體育基地食堂做個對比就知道,在體育基地食堂用餐對譚笑七的吸引力有多大。

譚笑七知道食堂廚師最不缺餓就是嘴,所以他取出埋在孫家廚房外花盆裡的十塊二,按照四位大廚和葉爸的人數麻煩孫媽買了七瓶紅星二鍋頭,大廚和葉爸兩瓶,三位廚師一人一瓶,既然很快譚笑七葉永嘉和許林澤即將上小學一年級,那就委托孫媽買三個新的一模一樣的小書包和三套鉛筆盒,鉛筆,橡皮,尺子,譚笑七截留一套,另外兩台分彆送給小葉子和許林澤。

給大廚的酒都是譚笑七分開私下送的,廚師長臉色通紅連連擺手說不要,他想不到這個小孩子這麼機靈懂事,當他終於手下兩瓶酒並得知其他三位廚師都有時,決定每逢這孩子來打飯時,多給他盛點肉。

葉爸本身就是好酒的人,以前當運動員時他很自覺,煙酒不沾,現在做了總教練,就喜歡沒事喝二兩。那時的二鍋頭與勾兌無緣,都是妥妥的糧食酒,即使身為總教練,沒有北京戶口,就拿不到北京居民的副食本,他隻好買黑市的高價酒,這一下譚笑七就送他兩瓶,葉總教練非常高興。

許林澤和母親倆在北京生活,他爸爸在陽江當地是個市級乾部,無法隨軍和妻子來北京,即使身為訓練局副局長,但是身為女人,總是有一些不方便女人做的或者說不方便女人做的事,許媽想不到在以後的日子裡,譚笑七幫助她家做了一些力氣活。

捱了父親暴打之後,譚笑七在醫院足足住了十天才能下地,肋骨骨折不像身體其他地方的骨折可以打夾板,肋骨骨折隻能靠自身慢慢恢複,回到家後,譚爸訕訕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兒子,譚媽忙著照顧小九,譚笑七的處境其實並沒有什麼改變。

譚笑七一通賄賂後,一個夏天捉蛐蛐所得的錢,隻剩下1元7角,但他覺得很值得,光是能在體育基地吃飯,在譚笑七看來就價值千金,尤其是看起來很瘦弱的孫農,必須多吃肉增加營養。

廚師長不知道,每次譚笑七打飯時,他特意多給小男孩的半勺子肉,最後都進了孫農小丫頭的肚子裡,譚笑七也饞肉,但他每天吃下去的就是包含肉味的青菜或者豆腐。每次七哥把飯盆原封不動的端到孫農麵前時,葉永嘉和許林澤就驚奇地看著小丫頭毫不客氣地把七哥飯盆裡的肉片肉絲都挑到自己的飯盆裡,一點肉星都不給譚笑七剩。

葉永嘉和許林澤就覺得孫農太不懂事了,可是看著譚笑七甘之如飴的樣子,這兩個人就隻好不多管閒事。

令廚師長驚奇的是,從譚笑七第一天來食堂吃飯開始,飯後這孩子就幫忙收拾清掃地麵,收拾桌子,站在比他矮不了多少的池子前認真的用熱堿水洗碗洗盤子,不讓他乾都不行。另外一個小丫頭孫農就坐在牆角不礙事的地方等譚笑七收工,從來也沒有幫七哥一把的意思。後來廚師長覺得過意不去,就向主管的許副局長提出,除了譚笑七和孫農在池塘吃飯,每天給譚笑七一點補貼的意思,許副局長非常讚同。

自從譚笑七來食堂吃飯以來,副局長家用的煤球,都是譚笑七借車去煤場拉回來,象換燈泡,許媽母女倆在下邊扶著疊了兩層的椅子,仰著頭看譚笑七換。

葉爸每月的兩瓶白酒也是由譚笑七劃副食本,當然啦錢得葉爸掏,這已經讓葉爸很知足了。

當孫農上曆史課學到王莽和新朝時,就聯想到七哥怕不是個穿越者吧,才那麼小的年紀時,就知道麵麵俱到,滴水不漏。還沒上小學一年級,就知道賄賂廚師,打通葉爸和許媽的關係,為的是他和孫農能在體育基地食堂踏實吃飯,而且一吃就吃到高中畢業,當初最小的廚師後來當上廚師長後,非要譚笑七給自己的女兒輔導功課。

譚笑七如果知道了孫農的心聲,肯定會覺得她沒抓住重點,譚笑七不光能在食堂吃飯,還能作為勤工儉學的手段,從此,他口袋裡再沒缺過錢,他和孫農也再不缺嘴。

於是孫工又開始作妖了。

孫農給孫媽的解釋是去七哥家吃飯了,譚笑七都懶得給父母做解釋,他們自己覺得小七是去孫家蹭飯。於是地雷的秘密有一天被孫工發現了,他威脅譚笑七說要把他們的秘密告訴兩家,除非也讓他去體育基地吃飯。

於是孫工捱了有生以來譚笑七最毒的一頓打,後腦勺出血,左手腫得跟發麵餅似的,孫工覺得這還不算什麼,他噓噓的地方被譚笑七揍了兩拳,疼的孫工連續兩天尿不出來,這以後到孫工身亡,他再也沒敢跟譚笑七叫過板了。

譚笑七知道,惡意要用惡意驅逐。



在體育基地用餐給孫農帶過的最大惡意是在她初三時,那年孫農的身高已經超過譚笑七,身體扯了條,亭亭玉立,煞是招人喜歡。這時七哥高二,就算學業緊張,譚笑七每天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飯後收拾食堂,這時他的日薪已經漲到12一天,一個月下來有三十多塊錢入賬。

在此之前有過不長眼的小夥子騷擾孫農,都是被葉永嘉給驅逐了,趕上這次的惡意時,葉永嘉出國比賽去了。騷擾孫農的運動員姓田叫田宇,二十一歲,練羽毛球的。田宇從南方某省調來國家隊臨時訓練,來食堂吃飯的第一天,就盯上了孫農。

這時的孫農和剛開始來食堂吃飯一樣,隻是看見七哥忙碌,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敢乾看,七哥威脅過她,他走的時候,她的作業必須寫完。

從體育基地食堂回四塊玉非常近,近到騎自行車,剛片腿上車就該下車了,即使這樣,孫農也堅持等七哥一起回家,多少年的習慣了,改不了。

體育基地認識譚笑七和孫農的很多人都認為,譚笑七和孫農是一對,就算男的個子矮點,但架不住這孩子勤快,以前飯後至少三個人打掃收拾的工作量,到譚笑七這裡,一個人就能乾脆利落的不用四十分鐘做完。所以第三任廚師長願意給他12元的日薪,就這他還覺得給少了。

譚爸譚媽不再給譚笑七錢的理由就是這個,你拿到區百米的冠軍學校退學費,你在體育基地食堂吃飯,不用給餐費,所以你要錢乾嘛?聽說你在食堂還能拿點零花錢,沒讓你上交就不錯了。

事實上譚笑七因為體育特長,成績優異,燕大早早就來接觸過他。這在當時並不符合規矩,燕大本來是應該先和學校溝通了才能再和學生本人接觸。於是高一下半年,譚笑七就跟著葉永嘉去廣州高第街瞭解馬海毛去了。在譚笑七高考前,他在寒假跑了一趟生意。

其實譚笑七那年販運的不是真馬海毛,八十年代初因為原料短缺,真馬海毛產量銳減,化纖馬海毛大行其道,和葉永嘉合作的方式是本錢和車皮由葉永嘉負責,譚笑七負責上貨,押車,到北京後散貨和收錢,到手利潤一人一半。

譚笑七押的車皮從廣州開始,最後到北京足足用了十天,中間不定時停車,換車次,譚笑七都不知道去問誰。每次停車,譚笑七就飛奔出貨車車廂,先找水,不是要洗澡,是攢足飲用水,吃的好辦,那個年頭在月台上賣食品的有很多。

前三天,譚笑七想洗澡想的發瘋,後來幾天就無所謂。他收完錢了就跑到葉永嘉家裡這家夥也是恰巧這天回國,譚笑七揪著那家夥直奔舉重隊浴室,讓葉永嘉給他搓背,小葉子一陣苦笑,二個小時前他剛來浴室洗過澡,現在又得脫一次衣服。

後來譚笑七想,姓田的那小子盯上孫農,就是這幾天看孫農落單,沒有護花使者的原因。譚笑七很僥幸,那家夥對孫農下手趕上他回來的第一天,否則後果還真難說,就算那家夥沒得逞,對孫農的名聲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田小子在這些天裡多次跟蹤孫農回家,並且發現這一路上隻有在從基地往四塊玉大院拐彎的地方有一個凹進去的黑暗處,路燈照不進去,如果先發製人,捂住女孩子的嘴讓她喊不出聲,再製住她的雙手,大概率可以得手。田小子不相信有哪個女孩被那個後還會去報警的,況且就算報警,也未必能抓到他,他明天晚上的車票回家,因為他被隊裡勸回了,意見是訓練不夠專心,不是騷擾乒乓球隊的姑娘,就是去跳水隊跟許林澤嬉皮笑臉,惹到了許媽,所以他滾蛋回家是必然的。

田小子心裡最惦記的就是孫農,小姑娘身上有一種不同於他人的氣質,後來孫農總結說,那是被七哥罵出來的。



譚笑七對孫農的訓導甚至細化到走路要走人行道,而黑暗中走路要走在路的中間,一個人走夜路時要眼觀六路,何為六路,上下左右前後,尤其是右和後,七哥教育孫農說,一個小姑娘在這個世上,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罪過,會被壞人惦記,而人生在世,最最要緊的就是要保護好自己。

孫農對田小子的偷窺不是沒有察覺,但是她始終無法相信那個人會真的對她乾點什麼,再者從食堂回家步行五分鐘的事,一路上除了那個凹處,幾乎都有路燈照射,而且在傍晚七八點時,這條路總是人來人往。

即便如此,吃過飯的孫農才迎來剛回北京和葉永嘉一起來食堂吃飯的七哥,七哥讓她先回家,她要和葉永嘉喝酒慶賀一下第一筆生意的成功,孫農知道男人喝酒時不喜歡女人在場,還是留在食堂裡消食二十分鐘才起身準備回家,這個二十分鐘也是七哥要求的,後來孫農想,要是沒這二十分鐘,她的觀察力和反抗力肯定會大打折扣,大廚師打給她兩份飯,雖然沒吃完,但是菜裡的肉片什麼的都被她吃光了。

從襲擊事件開始,孫農才真心地佩服起譚笑七,並在之後都嚴格按照七哥的訓導去做,尤其是在許林澤的介紹下,她拜了因為女子自由搏擊高手張麗麗為師,張大師看到孫農的身體素質很好,尤其是有著中長跑好手的特質,一個用心地教,一個努力地學,後來孫農被徐念東看上而加入特殊行業,孫農覺得這還是七哥的功勞。

看著孫農起身收拾書包,田小子就悄悄離開食堂大門,他在此偷窺有些時間並且已經不耐煩起來,覺得身體有點凍僵,也需要趕緊活動一下,他快步走到那個黑暗凹處,跳了幾下,遠遠看見孫農走出基地大門,慢慢地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田小子的失算從孫農走在路中央開始,他本能地以為女孩會沿著路邊走,到了凹處他隻要一伸手就能摟住孫農的脖子,順勢往後一扳,他就能和女孩一起倒下,他已經脫下身上的大衣墊在預計女孩倒下的位置,聽著女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田小子居然一點都不緊張,興奮得直發抖。或許是老天爺暫時助他吧,前邊後麵沒看見多一個行人。

田小子一下子躍出凹處,嚇了孫農一跳,一下子她就知道這就是食堂裡盯著她的那個人,她身體本能的反應就是七哥的訓導,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慌,能嚷就嚷,然後儘可能朝著危險的反方向逃開。

田小子本來以為跳出去市恰好能抓住孫農,沒想到還差半步,彆看就半步,對於好人和壞人來說,意義都非常大,就這半步,給了孫農躲開的半秒,於是和葉永嘉喝酒的譚笑七感覺到了什麼,他大喊一聲孫農有危險,就跳過桌椅板凳,跑出大門,向著那個凹處奔去,後邊莫名其妙的葉永嘉先是摸不著頭腦,然後喊了聲“臥槽”,跟著譚笑七的身影撲了出去。

這時孫農趴在地上,雙腿已經被田小子往凹處使勁拉了,她大喊大叫“救命啊”,凹處後邊是居民樓,但是樓門在另一邊,孫農使勁翻過身來,雙腳朝著田小子的身上使勁踹,她呼吸緊促,渾身較勁,嘴裡很渴。此時的孫農隻想著七哥,她知道多虧七哥回來了,她知道他一定會來救她,她必須堅持到七哥過來,她知道隻要七哥一過來,這個壞人就死定了。

田小子沒想到孫農的反抗如此堅強,一瞬間他有了放棄的念頭,最可怕的不是孫農踹在他襠部的幾腳,而是女孩子的嘴不停的喊叫。

田小子和孫農同時聽到從基地大門處傳來譚笑七大喊孫農的聲音,倆人都同時鬆了一口氣,然後對孫農來說最危險的一幕出現了,田小子決意在跑之前,摸到孫農的隱私部位。

他撲上孫農的身體,右手相方設法的從褲腰處伸進去,孫農知道他要乾什麼,她還真的沒有有效的方法去阻止。

譚笑七跑到凹處時,就隱隱綽綽的看見一個身體以很不自然的方式的趴在另一個身體上,兩個人吭哧吭哧的大喘氣,然後就聽到男的啊的一聲大叫,想要甩開什麼似的狂舞著右手,譚笑七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上前一腳踢開了男的,摸黑扶起了地上的孫農,不住地安慰說“沒事沒事了,我來了,你沒事吧!”

黑暗隻聽孫農噗嗤一笑,她對著那個依然狂甩右手的黑影說,“過癮吧,老孃讓你亂摸!”

後邊的葉永嘉跑過來時,譚笑七告訴孫農沒事,讓他製住田小子,他讓孫農去基地傳達室報警,再回來。

葉永嘉已經開始在田小子身上使用暴力了,譚笑七此時非常冷靜,他告訴葉永嘉適可而止,這件事最關鍵的就是把對孫農名聲的影響降到最小。

當孫農一瘸一拐走回來時,譚笑七告訴葉永嘉送孫農回去馬上回來,告訴孫農把衣服換了不要洗放在袋子裡,警察上門要做出驚嚇過度的樣子,說腦袋被那人在地上撞了幾下,不要說那人手的事,一定要強調自己是被撞的小便失禁,其他的不要多講,有七哥在。

譚笑七目送著孫農和葉永嘉的身影離開,把癱倒在地的田小子從凹處拉出來橫在路中間,他視力好,這個凹處距離體育館路派出所不遠,他似乎已經看見警察奔過來,這時譚笑七的眼淚終於留下來,他為孫農的遭遇感到羞愧,倒不是因為喝酒,單純就是覺得自己沒保護好她。

遠處確實有兩位警察騎車過來,其中一位就是老錢,那次被自己親爸毆打時,抱著自己送去同仁醫院老警察。;老錢一看見譚笑七還壓著個人,就急忙問怎麼回事,譚笑七告訴他這個人攔路要侮辱孫農,恰好自己那時剛和朋友走出基地大門,遠遠看見這一幕,就跑過來製止,孫農被的腦袋被打了幾下,小便失禁,回家換衣服去了。

老錢對四塊玉熟悉得緊,聽說受害人是孫農,恨得對著田小子踢打了幾下,拎出手銬給那家夥上了背銬,另外一個警察擰開手電,照到凹處田小子鋪好的大衣,“老錢你看,這是預謀強奸啊,得三年起!”

一直悶不做聲的田小子一聽三年,立時嚇得大哭大叫,旁觀的一些群眾非常氣憤,紛紛上來對著他又打又踢,老錢看差不多了,就讓那位警察看守案發地點,譚笑七跟著自己押著田小子回所。

回家的孫農見到孫兵後終於大哭起來,她剛才就想撲進七哥懷裡哭了,可是不是時候。

這一夜派出所,孫家,凹處,包括訓練局辦公室都不得安生,後半夜配合調查的譚笑七才扶著孫農回到四塊玉,他倆在院子中間的那塊石頭上坐了很久,倆人都沒說話,突遇巨變,譚笑七知道孫農大概要用一段時間才能走出來。

“七哥,我是故意的!”

“什麼?”譚笑七問。

“那個人摸到的那個,是我故意的“,孫農堅定地告訴七哥,並不覺得這事在七哥麵前丟臉,”我看出他的企圖,我就故意讓自己失禁,你說過為了保護自己,任何手段都不過分!”

譚笑七終於明白了女孩的意思,“乾得好,就應該這樣!”七哥讚許到,覺得小姑娘終於長大了,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了。

“回家簡單洗洗,明天去幸福浴池好好洗個澡,去去晦氣!”七哥叮囑道。

“放心吧,我沒事,對了你這次順利嗎?”孫農問的是七哥押車販回馬海毛。

“很順利,這一車十噸貨,我和葉永嘉一人二萬不到的賺頭!”

“那麼多啊,我想吃東來順了。”

“沒問題,十頓都行!”

第二天一早,譚笑七就趕往體育館路派出所,卻得到一個驚人的訊息,那個田小子很快就會被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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