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臉不能動 第76章 談笑間 檣櫓灰飛煙滅
一
許林澤很高興,她說上次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還是她第一次拿到世界冠軍時,爸爸特意跑到北京來祝賀,一家三口跑到東四十條的十字路口的一家叫京粵的海鮮酒樓,因為許媽饞基圍蝦了。
中午在楊江,譚笑七跟著許林澤一家前往他們在河堤路的家收拾細軟,其實就是市府大院裡的小院,許林澤讓七哥在車上等,她帶著吳德瑞跟隨爸媽走進去,沒多久就見吳德瑞身上手上掛滿包包走出來。幾乎塞滿了兩輛道奇的後備箱。
譚笑七告訴許林澤他們許家一個車,他和吳德瑞一個車,這樣方便她和爸媽講話,許林澤看著在大院門口和幾個人告彆的父母,點了一下頭。譚笑七問“你爸媽之間說話用楊江話?”
“對啊,怎麼了?”許林澤有些奇怪。
“沒事,就是問問,我從沒聽你和許媽講楊江話。”
“哈哈,我就是說了,你也得聽得懂吧。”
一來二去的,車子到秀英港時已經三點半,路過華僑新村時譚笑七讓吳德瑞回去自己找飯轍。一路上譚笑七和大個子講的話已經徹底開啟了吳德瑞的心結,他想好了萬一楊書逸和譚笑七哄分裂,他應該怎麼辦。
車子開到金盤彆墅,譚笑七示意許林澤帶她父母進去參觀,自己往屋裡執行李,就聽在參觀一層客廳的許媽喊,“這也太奢侈了!”
譚笑七不知道她指的是房子還是新買的傢俱電器。
所有行李都放在一層後,許媽過來抱住譚笑七說“小七呀,你辛苦了,看這一身汗,趕緊去樓上洗洗。”
譚笑七在三層放了換洗衣服,有備無患嗎,他也確實有點累。和在一層給許爸許媽講話的許林澤打了個招呼他就上樓去了,他發覺自從見了父母後,許林澤有意和他疏遠了,不過他理解也並不在意。
譚笑七洗完澡就躺在床上養神,就聽見許林澤在二層喊他,說父母有些累了打算小睡一下,晚飯就彆去獅子樓,晚一點在附近找個排檔隨便吃點就行。譚笑七說沒問題,要不我回華僑新村,反正冰箱裡有食材,你和爸媽是出去吃還是在家做都行。
許林澤一跺腳,“你不許走,我爸還有話要和你講呢!”
譚笑七說好,那我也眯瞪一會兒,到時候你喊我一聲就行。
譚笑七恍惚間,聽見樓下很多動靜,多是許家一家人的談笑聲,嗯,譚笑七的笑,小個子思忖自己怕是永遠沒有這個日子了,不過他不覺得悲哀,什麼人什麼命,這樣挺好的,無憂無慮,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不過忙了一天,譚笑七確實有點餓了。當他在夢中被許林澤叫醒時,發現那塊來海市第二天在解放西路一家小鋪花三十七塊錢購買的正宗石英勞力士表的時針指向晚上七點半了,居然睡了二個多小時,譚笑七覺得歇過勁了,精神抖擻,可以迎接任何挑戰。
許林澤說從龍昆南路拐進來的路上,有一家東北菜館,於是大家步行過去一看,裡邊很乾淨,也有包間,譚笑七走進包間,遞給小妹一百元,讓她把空調開到最大,雖然外麵天氣不算熱,但是屋裡有些氣悶。
譚笑七覺得、許林澤和許媽都麵有疲憊之色,但是許爸神采奕奕,跟剛吃過國宴似的。譚笑七不時回應著許媽的詢問,許媽很關心譚笑七公司的情況,小個子知道這是許媽拿了那麼多錢,心裡不踏實。譚笑七慢慢的吃喝,既然許爸不喝酒,他就跟著許林澤喝可樂,許爸很能吃,譚笑七琢磨反正一會兒也沒機會跟許林澤打啵,就吃了四十個韭菜餡餃子,許爸吃了三十個。吃的差不多時,許媽挽著許林澤要告辭,譚笑七不放心外邊的治安,告訴許爸等他一下,他去送許媽母女倆,路上許媽一人一邊攬著譚笑七和許林澤的手,酷似某個名場景,但是譚笑七沒有感動,他不知道這一家子還有多少秘密瞞著自己。
再回到包廂時,屋裡邊的煙氣嗆得譚笑七直咳嗽,他心裡暗笑,許爸還是挺顧忌妻女的。
譚笑七坐定後,和許爸對望了許久,倆人都不說話,譚笑七知道,誰先說話誰先輸。看著默不作聲的許爸,小個子終於搞明白,許林澤最大的秘密就是她爸爸。
也許許爸覺得身為長輩不該和小輩打啞謎,“小譚,我家的事麻煩你了!”
譚笑七覺得好笑,他覺得還是名人彆說暗話吧“您是要調到省裡還是北京?”
即使許爸再老謀深算,也很吃了一驚,他即將上調北京某部委的訊息就連許林澤都瞞著,隻有許媽剛知道。許媽從譚笑七手裡拿的錢,分彆送給了省裡和北京的一些領導和他們秘書們,要不事情也不會進展的如此順利,僅僅半個月,所有手續一路暢通,他和長期兩地分居的許媽就能長久相聚了。
“你還猜出了什麼?”驚歎譚笑七的睿智之餘,他想知道對麵這小個子還能猜出什麼秘密。
“談波是您的人?要不就算許林澤願意,他也未必願意配合,您和這邊市裡老一是同盟還是對手?”譚笑七相信許大美女至少有二個以上的沒告訴自己的秘密,那丫頭真是機靈得緊,嘴也緊,譚笑七相信許爸清正廉潔,否則許媽不會需要二百四十萬,許林澤也不會積極踴躍地蹭錢,但是許爸能奉調入京,應該和他一貫的廉潔有決定性的關係。
“你還能猜出什麼?”許爸的驚訝達到頂峰,他想不到許媽誇了二十多年的小個子如此聰明和敏感。
“您需要我做什麼,”譚笑七冷然對著許爸道,“還有您願意為此付出什麼?”
許爸喝了一口茶,“譚笑七小朋友,咱們慢慢道來,你看好嗎,你先說說,怎麼看出來的我要升職?”
二
“您的意思是我猜對了?”譚笑七不想跟著許爸的節奏走。他知道這幫子的中年人扯閒篇的功夫一流,一個不留神就能掉進他們挖好的坑裡,就是聊到半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的,你猜對了,我前一陣正在北京某部委的考察期,但是楊江有一些障礙,我隻能花錢消災。我沒錢,我固定關注的人裡,隻有你處在上升期,既進口了椰子,又和海市一霸的吳尊風攪在一起。談波給我出主意說許林澤出麵找你最合適。”
譚笑七一下子明白很多,他知道最重要的原因的許爸沒說出來,那就是譚曉煙和堂姐夫。
“您等等,就是你這個主意一開始許林澤就知道?還有許媽?”一想到許媽和許林澤一起算計自己,譚笑七幾乎無法忍受,這特麼真是拿我當凱子。
“那倒不是,先說你阿姨,她真的以為我出問題了,讓楊江一幫采礦的出麵真戲假做地誣陷我,並且向她勒索二百四十萬。”
“您知道我為什麼能看出這個局是您做的?”譚笑七的節奏突變令許爸應接不暇。
“你說說看。”許爸居然有點緊張,跟參加英語口試的學生戴上耳機一樣。
“相由心生,您肯定比我更瞭解這句話的含義,我一看見您就知道,您是屬於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元帥兼謀士的人,所以要說這裡邊有局,一定是您在幕後策劃設計並且謀定實施的。”
譚笑七這個馬屁讓許爸由衷地舒服。
“所以我一看見您,就知道許林澤跟我說的那些原因都不是真的,而且您不想讓她得知真相,否則她有可能會壞事。最近老一和談波都不找我,應該和您有關,但是這點做的不夠聰明,他們應該沒事找我點茬,我就會安心了。”譚笑七故意試探許爸,他想打聽許爸的底牌,這個老家夥到底想乾什麼,提拔入京跟我有啥關係,對啊,他要進的那個部委就是自己辭職出來的那個。
譚笑七忽然覺得很煩躁,特碼的繞來繞去的,有話直說有屁就放不好嗎?還有縱容許林澤蹭自己很多錢,按照許爸許媽的格局,應該不至於吧。
”我和談波他爸亦敵亦友,你明白這個意思嗎?“
”共進退,但是細節上無法一致?“譚笑七大概明白這個意思,從談波和許林澤假結婚就能看出來,而且舉辦個盛大的婚禮,可以轉移相當一部分目光,誰會去查老一孩子的結婚證真假。關鍵是去離婚,等於在楊江呆不到二個鐘頭就完事了,這可能嗎,原老一的兒子和現任老一的女兒辦離婚,這玩意兒怎麼可能那麼順利。
”找你借車是事先商量好的,對你的情況的我們大致都瞭解,撞車也是真的,確實是談波撞的,為的是能有藉口和你繼續,談波有國際駕照,但是沒有國內駕照,他去過澳門格蘭披治大賽,車技比那個死去的賽車手還要高。他是同性戀,對許林澤沒有感情更沒有興趣,放風出來說他跟木木床上不行是我做的,沒辦法,搞政治的人就是這樣,子女都是工具。找你是木木提出來的,這是她不想當工具的第一步,但是她同意我提出來的第三步,就是跟你蹭錢。“
”您先等等,借種呢,是許林澤甘願的?”譚笑七很關心這個問題。
“是的,很早以前她媽鼓勵木木去追你,木木說過她可以和你借種,但是不會戀愛和結婚。”
譚笑七腦子很亂,他知道自己身處一個很大的局中。
“老一和你堂姐夫確實矛盾很深,但卻是因為你堂姐夫有野心,老一和你堂姐也許有男女關係,在去年你的直升飛機計劃實施之後。這個地皮拍賣計劃並非是非你不可,但是找上你了,也有繼續拉攏你的意思,這是另一步,把你搞的身敗名裂。當然是在借種之後。”
譚笑七此時非常冷靜,不過老一已和堂姐搞到一起這個事可能不是真的,也許是詐唬。“我不明白,我一個半年前還在打工的人,怎麼會讓你們如此費心?”
“這和你那個孫農還有她老師徐念東有關係,老一最大的公司去年被她搞垮了,他通過很多關係調查出,這事是孫農的主意並且操作,徐念東是她老師。”
對於徐念東這個名字,譚笑七倒是從孫農嘴裡知道一點這個人。
“孫農告訴過徐念東,還有徐念東的父親徐仁,說她的一身本事都是你幫她練出來的。”
我去,譚笑七心裡罵,這一大口氣,怎麼沒憋死你?
“所以呢,你們是找我幫忙複仇,是要抓住孫農還是徐念東?”
“沒有這個意思,我們覺得你很適合幫我們做商業上的事,白手套嘛,開始的打算是讓許林澤把你詐個半乾,再讓你堂姐夫弄得你身敗名裂,最後隻能在私下給我們做事。”
譚笑七搖搖頭,“您還是沒說實話,想讓我做事用不著這麼麻煩,您還有事沒說出來,既然合作,您就竹筒倒豆子,是不是說到底了我能聽出來。”譚笑七大腦疾速旋轉,他覺得事情的根本不在還是或者楊江,應該在北京。
“那你就猜一下,我們也得考察你的能力不是!”許爸的呼機收到一個尋呼,他看了一下問譚笑七“是彆墅的電話吧?”
“嗯,許林澤呼您,前台有座機。”小個子看著許爸走出包廂,他晃晃腦袋,試圖把那些無用資訊從腦海裡清理出去。“許林澤,許林澤,你到底瞞了我多少?”想到被那丫頭詐走好幾百萬,但是她對自己還沒有開誠布公,譚笑七覺得很窩囊。
還有這些天她幾乎時時都和自己在一起,沒見過她去醫院。那時驗孕棒剛進入國內市場,許林澤用過,譚笑七不知道也算情有可原。
許爸笑著走回進包廂,“木木很關心你,說你這幾天很辛苦,讓我彆熬著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咱們爺倆有話明天再說,反正我還不急著離開海市。”
“您是想通過我和劉湘搭上關係,再然後是她父親?”譚笑七發動一波突然襲擊,劉湘是譚笑七工作的那個部委老一的女兒,是譚笑七大學師姐,比他大三歲。兩個人私交還好,還好的原因就是譚笑七從來不求她最任何事。
譚笑七發現許爸眼睛裡冒出殺氣,心裡讚歎道,不愧是周瑜一樣的神仙人物,溫文爾雅,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譚笑七的談。
三
譚笑七覺得許爸和老一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真真的是要把自己的剩餘價值榨取到極致,先讓自己身敗名裂,再分光自己的錢,成為供他們驅使的牛馬。我他媽是上輩子欠你們的了?
“許林澤呢,她跟您一樣,那跟我借個屁的種啊,難道就因為談波的個子跟我差不多?”
“木木的想法不重要,她必須去國外任教。”
“所以您今天跟我這樣說話,是因為出了意外狀況,西德汽車貿易專員?”譚笑七忽然覺得自己對孫農多年的付出有了回報,但這不是他的本意。
“是的,我們之前推演過很多次,這個意外是絕對想不到的“,許爸讚賞地看了一眼譚笑七,心說這個小夥子還懂政治,可用,非常可用。”這個合作已經驚動了上層,所以我們沒法象計劃的那樣對待你,甚至我們試探過換人,但是西德那邊堅決不同意,說要是換了你,這種貿易方式就會立刻取消。”
“但是事情一旦做起來,很多不知情也不知死的人就會試圖取代我個人或者公司和西德合作,你們有什麼想法?”
“哈哈,所以尷尬了,我們不僅不能毀掉你,還要給你提供各種幫助,但是我隻有一個條件,木木必須出國治病,這是我聯係好的,治好了再回來,你倆願意怎樣就怎樣!”
“您就不怕我又愛上哪個女孩子?”譚笑七促狹地看著許爸。
”沒關係,許林澤從小就對我和她媽媽的相處感到不安,她心裡否認婚姻關係,說白了,她最大的心願就是給她媽媽還願,既然她以前沒有追過你,那她就給她媽媽一個你和她的孩子,不光你出錢,談家也會出錢養這個孩子。“
譚笑七繼續晃腦袋,這特麼關係真亂,“就是說這不僅是我和許林澤的孩子,還是談波和許林澤的孩子?”好在他能確定,許林澤跟他是第一次,否則他現在一定會懷疑一切。譚笑七覺得他現在能相信的除了孫農,就是吳尊風了。
”楊氏公司賬上趴著那麼多錢,您就不動心?“譚笑七還是很疑惑。
”小朋友,我們不單純為了錢,也不是土匪。去年孫農搞垮那家公司的手段很高明,最近看了你領導幾家的公司的手法,感覺你比孫農手段高明。送給毛總那家飯館的手腕看似簡單,可是一般人做不出來。孫農那個女孩子所在的行業讓我們不能動她,而且她最近和西德的大家族達成聯合,我們隻能通過你去接近她,放心,她有了這樣的身價和地位,我們隻會和她聯合做事。“
譚笑七依然覺得很亂,”那您接下來怎麼打算,什麼時候回北京?說實話劉湘和我的私人關係確實不錯,但我們隻是一般朋友,您要是想搭上她那條線不難,我可以引見,但是接下來我就無能為力了。“
”你不知道吧,劉部長是楊一寧的爸爸楊書毅的老戰友的至親,所以你通過兩條線幫到我們。“
”哈哈,許叔叔,說了半天,我沒有半點把柄落在你們手裡,不過讓我為你們做這麼多事,我有什麼好處,許林澤不是您唯一的牌吧,她從我這裡拿走多少錢,您肯定心裡有數!“
”你這樣說話我很喜歡,好處不是今天說,明天就能顯現出來,你既然走出了體製,選擇了做生意,那我們就幫你把生意做大做強。“
”然後呢,利潤的百分九十九都被你們抽走?譚笑七冷笑道,畫大餅的事情誰不會。
“我們要做的是長線,不會過河拆橋,你放心,隻要你不殺人放火,彆的事情都好說,就像你為了木木把儋縣那個北方佬給打一頓,以後這種事不用你做,說一聲就行,有公檢法出麵多好!”
“您的意思以後黑白道都能幫忙?”
“是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咱們就在這間屋子裡說,孫工到底是不是你殺的?”這個案件始終是老一和許爸還有他們身後的人們心裡的刺,他們中一半認為是,一半認為不是。
“嗬嗬,警察調查那麼長時間,我也被關了三十七天,您說是不是我?”
“很難說,我們越是瞭解你,就越不瞭解你!”
“許叔叔,您是不是懂八卦會算命?”譚笑七忽然說,到此他才喊了一聲許爸,居然讓他心頭酸澀不已,為他自己多年的忍耐,為他一直心裡惦記的妻女。之前讓許林澤找譚笑七借種,他是很不樂意的,那麼個小豆子。
和譚笑七把話說開了,他才理解這些年來,許媽為何一直對譚笑七讚歎不已,這小個子是他迄今為止,唯一看不到心底的年輕人。
“確實是會一點,你是不是想算算你和許林澤的未來?”許爸充滿希望地問。
“姻緣天定,算與不算都是同一個結局。我覺得再相愛的兩個人,經過柴米油鹽後,隻會彼此憎恨厭倦!”譚笑七望著打算反駁的許爸,“您和許媽長期兩地分居,這也許不算壞事,所以我和木木也許不結婚才最好!”
許爸眨巴著眼睛,顯然譚笑七的理論讓他猝不及防。
“以後你的生意該怎樣做就怎樣,我們會在關鍵時候出手幫你,再有除非我們交給你的買賣,你自己的生意我們不會插手分利,你和我固定在每個月七號聯係一次,具體方式我會告訴你。”許爸頓了一下,“至於你和木木的相處,我不乾涉,我知道你對她很好,不會傷害到她,但是最多一個月後,她會和我去北京,然後出國任教,這個是早就商量好的。還有地皮拍賣,老一和你堂姐肯定會給你製造障礙和麻煩,就算是演戲,也得你自己想辦法完成任務,儘量不要自己買下來。“
譚笑七和許爸肩並肩走回彆墅,路燈下譚笑七窺見自己的身影比起許爸的比起來,又短又小。他有一種輕鬆,也更覺得沉重,他覺得自己不能和誰談戀愛了,那樣就是害了誰。
譚笑七爬樓時,根本想不到許林澤睡了沒有,摸黑走進三層的臥室時,覺得床上有個溫熱的身體,”你這不是胡哄嗎,你爸你媽都在樓下呢!”譚笑七擰開台燈問。
許林澤捂著嘴笑,“我就是上來看看你,你還打算乾嘛?”她爬起來,“我爸都和你說了什麼?”
“商量你啥時嫁給我。”
許林澤就跟他昨天喊“木木”一樣,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樓下的許媽暗笑,許爸在衛生間嘩啦啦的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