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眸霜雪半彎月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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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經年跪在地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心中像是被萬箭穿過。

那門，是他親手鎖的。

他知道圓圓小姐還為紮刀的事，跟他置氣，可昨天看謝老爺子的臉色，他要不下點重手給個交代。事後他還會找人傷害圓圓小姐。

他管著碼頭的各種瑣事，近期還要去南洋，他不能拿圓圓小姐的安全冒險。

便隻能忍著心疼，親自動手。

可他下手有分寸。

傷口看著恐怖，其實冇有傷及要害，過不了幾天便能痊癒。

跟上來的王秘書，頓時急了，連忙撲上來，大喊大叫：

「賀總！你醒醒！你撐住啊！方小姐的後事還要靠你！」

可此時的賀經年什麼都聽不見。

眼前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像是他遍尋不到的方圓。

他一把拽著人，手忙腳亂地解釋。

「圓圓，我弄錯了，我以為我喜歡的是何若棠，可你走了我才發現，那隻是少年時期的執念，我……我真正在意的人是你！」

「可我們日日朝夕相處，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份感情什麼時候變了質……我其實冇想騙你，想和你坦白的，可我擔心說出來會刺激你的眼睛，醫生說要讓你保持情緒穩定……」

「是我錯了，是我渾蛋，我不該糟蹋你的心意，你彆丟下我，你起來打我好不好？」

在夢裡，他哭得像個孩子。

拽著來人的手，不停地扇在臉上。

可無論他說什麼，方圓並不原諒他，隻是反反覆覆的說著：

「賀經年，我已經成全你了，無論我餘生怎樣，我這個累贅都不會再拖累你……」

賀經年驚恐的大叫，想拉住人。

可手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抓不住。

一聲大喝之後，他猛地從床上驚醒。

這才發現，自己人在何家。

見他清醒，何若棠沉默著坐了過來，半晌才吐出一句：「經年，事情已經發生，你放過自己好不好……」

「她已經死了，可你總要顧及活著的人……你知道，我爸答應我們的婚事不容易……這個節骨眼千萬不能再出岔子……」

「何家隻有我一個女兒，以後整個何家都是咱倆的，無論你是想繼續學術還是從商，我都尊重你，」

「夠了！」

她話冇說完，便被賀經年無情地打斷。

他原本半白的頭髮，此時已經全白，像真正的六旬老人，扶著床杆瑤瑤晃晃站起來。

看著何若棠的眼神，像是泛著光的刀。

「你有一句話冇有說錯，你爸答應我們的婚事的確不容易，不如，就此取消……何若棠，你還欠方圓一隻眼睛，你是自己還給我，還是要我親手拿回來？」

後麵的話，他冇說完。

可他眼底的狠意，何若棠看懂了。

「經年，你……」她不死心，還想上前再勸幾句，卻被賀經年重重推開。

男人背過身，聲音冇有任何溫度。

「有人告訴我，你的車禍根本不是意外，是你自己一手安排，為了逼真，你撒謊眼睛受創，就是為了逼我做選擇！」

「何若棠！你和我一樣，都是害死方圓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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