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首對決 第2章 軍訓初較勁：站軍姿賭約
九月的太陽像個燒紅的火球，懸在市一中操場的上空，沒有一絲雲彩遮擋。塑膠跑道被曬得發燙，熱氣順著鞋底往上竄，把校服褲烤得貼在腿上，黏膩得讓人難受。軍訓才進行到第三天，站軍姿已經成了新生們最畏懼的專案——挺胸、收腹、抬頭、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地站在烈日下，每一秒都像在煎熬。
蘇沐橙站在女生佇列裡，額角的汗珠像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臉頰往下滑，滑過下頜線，滴落在胸前的校服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濕痕。她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緊貼著衣服，又悶又熱，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空氣，灼燒著喉嚨。
她的體力本就不算好，初中時專注於辯論隊訓練，很少參加高強度的體育活動，站軍姿纔到第二十分鐘，雙腿就開始不受控製地發顫，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胳膊也酸得厲害，保持著貼緊褲縫的姿勢久了，肌肉都僵硬了，稍微動一下就牽扯著疼。
“堅持住，蘇沐橙，不能輸！”她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眼神死死地盯著前方教學樓的窗戶，不敢有絲毫動搖。她想起報到日和江衍的衝突，想起他那句“總比忙無用功強”，心裡的不服氣就像一團小火苗，支撐著她不讓自己倒下。
佇列前方，教官拿著哨子來回踱步，聲音洪亮地喊著：“都給我站直了！頭抬起來！誰要是敢動一下，全體加練十分鐘！”
蘇沐橙的視線無意間掃過旁邊的男生佇列，一眼就看到了江衍。他站在男生佇列的前排，身姿筆挺得像一棵青鬆，雙手貼在褲縫，腳尖分開六十度，每一個動作都精準得像教科書，彷彿不是站在烈日下，而是在參加什麼莊重的儀式。汗水同樣浸濕了他的校服，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眼神平靜地望著前方，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炎熱和疲憊。
“真是塊石頭做的，都不覺得累嗎？”蘇沐橙心裡嘀咕著，剛想移開視線，腿卻突然一軟，身體不受控製地晃了一下。
這細微的動作，恰好被斜前方的江衍捕捉到了。他的目光沒有回頭，隻是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看到她蒼白的臉頰和顫抖的雙腿，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不易察覺的弧度，隨後又恢複了冷漠。
又站了十分鐘，蘇沐橙感覺自己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麻木得沒有知覺，隻有鑽心的痠痛在蔓延。她的眼前開始發黑，耳邊的蟬鳴聲和教官的吼聲都變得模糊，隻想立刻癱倒在地上。她咬著下唇，嘴唇都快被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才勉強保持著清醒。
就在這時，旁邊的江衍突然動了——不是大幅度的動作，隻是微微側了側頭，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淡淡地說了一句：“撐不住就直說，沒必要硬扛。文科生不僅成績差一分，體力也這麼不堪一擊？”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針，精準地戳中了蘇沐橙的痛處。她本來就快撐不住了，被他這麼一激，心裡的火氣瞬間壓過了疲憊，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看向他，壓低聲音反駁：“誰撐不住了？我隻是稍微晃了一下！你少看不起文科生，體力好不好，不是靠嘴說的！”
“哦？”江衍的視線依舊望著前方，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那你能站到最後？我看你頂多再撐五分鐘，就要倒下了。”
“你彆太過分！”蘇沐橙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和疲憊交織，“我賭我能站到最後解散！要是我做到了，你就得承認，文科生不比你差！”
江衍終於側過頭，第一次正麵看向她，鏡片後的目光冷得像冰，卻帶著一絲較勁的意味：“賭就賭。要是你中途倒下了，就收回你之前說的‘理科生沒生活’那句話，並且跟我道歉。”
“沒問題！”蘇沐橙毫不猶豫地答應，心裡的小火苗越燒越旺，“要是我贏了，你以後不準再用‘文科生不行’這種話嘲諷我！”
“可以。”江衍說完，便轉回頭，重新恢複了筆挺的姿勢，彷彿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有了這個賭約，蘇沐橙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疲憊依舊在侵蝕著她的身體，但心裡的不服輸支撐著她咬牙堅持。她盯著前方的目標，調整著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在保持姿勢上，儘量忽略身體的痠痛。
太陽越來越烈，操場上的空氣彷彿都被點燃了，不少同學已經撐不住了。先是一個女生腿一軟，癱倒在地上，教官立刻讓人把她扶到樹蔭下休息；接著，又有幾個男生陸續申請退出，佇列裡的人越來越少。
蘇沐橙的眼前越來越黑，汗水流進眼睛裡，澀得她睜不開眼，但她還是強忍著，眨了眨眼睛，把汗水擠出去，繼續保持著姿勢。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腿在不停地顫抖，像是隨時都會支撐不住，但隻要一想到江衍那副冷漠的樣子，想到賭約，她就咬著牙堅持下去。
江衍的狀態也沒看起來那麼輕鬆。他的額角同樣布滿了汗珠，後背的濕痕越來越大，握著的拳頭關節都泛白了。他能感覺到腿部肌肉的痠痛在不斷加劇，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痛感，但他依舊保持著平靜的表情，隻是偶爾會用眼角的餘光瞥一眼旁邊的蘇沐橙。
看到她明明已經快撐不住了，卻依舊倔強地挺直腰板，江衍的心裡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他原本隻是想刺激一下這個有點衝動的女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較真，硬是憑著一股韌勁撐到了現在。
“還有最後十分鐘！都給我堅持住！”教官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鼓勵。
蘇沐橙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都開始模糊了，隻能靠著本能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她想看看江衍的狀態，卻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在心裡默唸：“再堅持一下，馬上就結束了，不能輸給他！”
江衍也感覺到了極限，他的腿已經麻木得沒有知覺，隻是機械地支撐著身體。他瞥了一眼蘇沐橙，看到她蒼白的臉頰和緊咬的嘴唇，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較勁——他不能比她先倒下。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操場上的新生已經所剩無幾，隻剩下寥寥十幾個人還在堅持，蘇沐橙和江衍就在其中。
“滴——”
教官的哨聲終於響起，劃破了操場上的寂靜：“解散！到樹蔭下休息，喝點水補充體力！”
哨聲一響，蘇沐橙的身體瞬間失去了支撐，腿一軟就往下倒。就在她快要摔倒在地的時候，旁邊的江衍突然伸手扶了她一把，他的手很有力，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胳膊。
蘇沐橙靠在他的手臂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視線模糊地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沒力氣說話。
江衍也沒好到哪裡去，他扶著蘇沐橙，自己的腿也在微微顫抖，臉色同樣蒼白。他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保持著距離，語氣依舊淡淡的：“算你贏了。”
蘇沐橙緩了緩，終於找回了力氣，扶著旁邊的樹乾站直身體，雖然依舊虛弱，但眼神裡帶著勝利的光芒：“我就說我能做到！現在你該承認，文科生不比你差了吧？”
江衍沒說話，隻是從口袋裡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遞給她：“先喝水。”
蘇沐橙愣了一下，接過礦泉水，仰頭喝了一大口，清涼的水流過喉嚨，緩解了灼熱的痛感。她看著江衍，發現他自己也拿出一瓶水，慢慢喝著，隻是喝的時候，手還在微微顫抖——原來他也撐得很辛苦。
“你剛才……也快撐不住了吧？”蘇沐橙忍不住問。
江衍抬眼，看了她一眼，沒承認也沒否認，隻是淡淡地說：“賭約你贏了，我不會再用那句話嘲諷你。”
蘇沐橙心裡一陣得意，剛想再說點什麼，卻看到教官拿著一個本子走了過來，笑著對剩下的十幾個人說：“你們這些堅持到最後的同學，表現很好！接下來的軍訓標兵評選，就在你們中間選，明天進行正步走示範！”
蘇沐橙心裡一動——軍訓標兵？這可是個證明自己的好機會！
她看向江衍，發現他也在看著教官，眼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看來，我們的較量還沒結束。”蘇沐橙心裡想著，嘴角勾起一抹較勁的笑容。
江衍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轉頭看向她，眼神裡同樣帶著一絲較勁：“正步走，你也想爭標兵？”
“當然！”蘇沐橙挺直了腰板，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眼神裡充滿了鬥誌，“既然站軍姿我能贏你，正步走我也不會輸！”
江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不像嘲諷，反而帶著一絲期待：“那就試試。看看是你的文科韌勁厲害，還是我的理科精準更勝一籌。”
夕陽西下，操場上的熱氣漸漸消散，晚風帶來一絲清涼。蘇沐橙握著手裡的礦泉水，看著江衍的背影，心裡充滿了鬥誌——站軍姿的賭約她贏了，但新的較量才剛剛開始。她不知道正步走的比拚會是什麼結果，更不知道，接下來的軍訓裡，她和江衍之間，還會發生多少針鋒相對的較勁。而那個軍訓標兵的名額，最終會落在誰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