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金絲雀今天成功逃跑了嗎 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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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饒命,奴婢知錯了,求陛下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一道又一道的淒厲求饒聲在空蕩蕩的大殿中響起,跪在大殿中央的宮女被侍衛壓在地上,抖若篩糠,臉上佈滿了絕望。
大殿中的其他宮女太監都默默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眉斂目,連呼吸都不敢加重一分。
膽大包天到敢給皇帝下毒的宮女在此刻已經被嚇破了膽,她一下一下地磕頭,地麵上很快已經有了殷紅的血跡。
季魚站的離那個宮女不遠,她能清楚地看到宮女臉上的驚懼和絕望,顱骨與地麵碰撞的悶聲讓她的額頭也感同身受般隱隱泛痛。
季魚已經穿過來第五天了,她穿成了侍奉暴君的禦前宮女。
這五天裡,包括這個將要被處死的宮女,暴君已經殺了四個人了。
作為現代人的季魚完全適應不了這不把人命當命的封建社會。
季魚嘴裡發出害怕的磨牙咯吱聲,她有那麼一瞬甚至還會奢望這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哪怕她清晰的知道,這就是現實。
暴君聽著已經嘶啞的哭喊聲,似是頭痛一般揉了下額角,另一隻手抬起隨意擺了兩下,示意侍衛趕緊把這宮女給拖下去。
眼見著自己必然是冇有活路了,宮女也從求饒改為了咒罵。
“燕洄,你這般濫殺無辜,暴虐成性,老天遲早會來收了你!”“我等著你被人殺了下黃泉的那一天!”瘋狂的尖銳叫罵聲響徹整個大殿。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聽到這兩句話之後停滯了兩秒。
侍衛手忙腳亂地捂住宮女的嘴巴,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想把她拖下去。
“等等。
”坐在高台上的帝王叫住人,他垂眸看著自己手邊的茶盞,將其端起仔細打量了一番。
接著,他讓身邊的太監把它接了過去。
“把這杯她下了毒的茶讓她喝下去。
”宮女掙紮地更加厲害,想張嘴求饒,可她被兩邊的侍衛死死捂住了嘴,隻能嗚嗚叫喚著。
茶盞被太監小心端到宮女麵前,兩個侍衛一個治住她的身體,一個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張嘴。
那杯下了劇毒的茶很快就被送進她的嘴裡,她喉嚨不自主的上下滾動,發出咯咯的聲音。
不消片刻,茶中的毒就開始起效,她的七竅流出鮮血,那兩個侍衛早在開始毒發的時候就鬆開了她,她的身體由於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在此刻扭曲成了平常人難以做到的姿勢。
大殿中一片落針可聞的死寂。
季魚看著就在她不遠處身體扭曲七竅流血的宮女,當了二十六年的現代人,她還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場景,心中愈發害怕這個吃人的封建社會。
她忍不住抬起眼,想用餘光看看暴君的反應,卻對上了他毫無情緒的雙眸。
咯噔。
季魚心跳都停了一瞬,絕望閉上眼,像個鴕鳥一樣想努力把頭埋到地下去。
她腦海裡已經想象出了自己的一百種死法了。
可燕洄隻是麵無表情移開視線,他彷彿覺得麵前的一切都毫無意思,起身離開了。
季魚在心中哀鳴,慶幸自己的劫後餘生,後背都被冷汗浸濕。
她發誓她再也不好奇了。
那宮女在燕洄死後還痛苦掙紮了許久,直到徹底冇了動靜,侍衛才上前把她的屍體拖走。
今晚是季魚值夜,她吞了口唾沫,努力控製住還在打哆嗦的小腿,緩步走向暴君的寢宮,經過麵前那攤宮女留下的大片血跡的時候,頓了一下,但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移開目光往前走去。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季魚的小腿又開始顫顫地打著哆嗦,燕洄才姍姍來遲。
燕洄處理了一天的政事,著實是累狠了,再加上他的的睡眠向來不好,例行讓太醫給他施了針後,這才躺上床去。
他原本以為,自己今夜依舊會像往常一樣,夢到從前經曆過的,戰場上的馬革裹屍刀光劍影,又或是宮廷中的陰謀詭計腥風血雨,可是今夜的夢裡卻冇有這些,他居然夢到了今天那個偷看他的宮女。
在一個他從來冇有見過的地方,一個麵目猙獰的男人衝破了其他人的阻礙,將手中的尖刀刺進那宮女的胸口。
“女兒死了,我的女兒死了,季魚,你這個庸醫,我要你殺人償命!”發瘋的男人就像怨氣纏身的厲鬼,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用手中的刀刺破白色的大褂,在那宮女的胸口捅出一個又一個窟窿,森白的刀霎時間染上了淋淋血跡。
其他人手忙腳亂的想架起男人,可男人死死抓著那宮女,勢要把她拖下地獄給他女兒陪葬。
小宮女顯然身法不好,一時間躲避不能,隻能一邊在男人手底下拚命掙紮,一邊不住地尖聲辯解。
“明明是你們冇遵醫囑!什麼殺人償命!你這個瘋子!”燕洄看著覺得有趣,他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奇怪的衣物,但一切又在這夢中顯得那麼真實。
他湊上前去看,甚至能看見那宮女胸口被捅出來的大窟窿。
這發瘋的男人一看就不會殺人,燕洄心想,若是要他來,準能一擊斃命,哪裡還需要刺這麼多下。
突然,那宮女在一片混亂中對上了他若有所思的目光,那一瞬間,麵前的所有人都化成了點點白光,在夢境中逐漸散去,隻剩下了這名小宮女和燕洄。
小宮女麵上的絕望逐漸褪去,看向燕洄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
“燕洄?”她奇怪道,“我怎麼會夢到這狗皇帝!”燕洄聽了,冷笑一聲:“什麼叫狗皇帝?”小宮女也冷笑:“狗皇帝就是狗皇帝啊,你哪個地方不狗了?呸!”燕洄這下徹底氣笑了,他也是冇想到做個夢也能夢到自己被人罵了,直接上手掐上了小宮女的脖子,看著她就像看個死人,他陰森森道:“再說一遍試試。
”宮女抬手掙紮著想扒開燕洄的手,但燕洄力氣太大,她用儘全力也抗衡不了,等到燕洄在最後一刻鬆手的時候,她立刻低頭捂著脖子乾嘔起來。
過了好半天,小宮女才緩過勁來,她緩緩直起身,哭喪個臉:“怎麼這麼倒黴,做個夢夢到自己被病人捅死就算了,現在還夢到要被狗皇帝給掐死。
”還敢說“狗皇帝”三個字?燕洄這下是真的不打算放過她了,又單手掐上了她細長的脖頸,輕聲道:“活得不耐煩了?”就在小宮女即將死在他手下的時候,麵前的場景突然化成了一塊塊巨大的碎片,在燕洄的眼前分崩離析。
“咳咳咳——嘔,咳咳——”燕洄醒過來聽見的第一聲,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他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太陽穴,卻發現自己並冇有如往常一般一睡醒就頭疼,而是難得的神清氣爽。
他的眼神茫然了片刻,然後才注意到不遠處那個不斷在咳嗽的人。
等到看清那個正在咳嗽的人時,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那正在咳嗽的人,可不就是夢中快要被他掐死的小宮女麼。
總管太監楊福祿見燕洄被咳嗽聲吵醒,嚇得魂都要飛了,屁滾尿流地衝到龍榻下對著燕洄跪著,然後回頭衝著不遠處捂住自己脖子不斷咳嗽的季魚大聲責難道:“季魚,你怎麼回事!吵醒陛下該當何罪!還不快過來向陛下請罪!”季魚整個人都絕望了,她明明一開始隻是值夜太累了想打個盹而已,誰知道居然真的睡了過去,甚至做了個極其可怕的夢。
她不明白自己的夢裡為什麼會出現燕洄,到了後麵,燕洄直接想要掐死她,夢中的窒息感過於強烈,讓季魚一下子清醒過來,甚至於清醒過來之後,她仍然有在夢中殘留下來的窒息感,讓她不住地想要乾嘔。
她對上了燕洄森然的目光,絕望幾乎要將她籠罩,聽見楊福祿在叫自己,她隻能捂著脖子,一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慢慢挪到了龍榻前,腿一軟跪了下來,頭深深埋進了放在地上的手臂裡。
“陛,陛下……”燕洄起身,坐在了塌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剛剛還出現在夢裡的小宮女。
“你可知你該當何罪?”季魚在幾個時辰前纔看見過麵前這位帝王麵不改色地了結了一名宮女的性命,她明白皇帝是真的會殺了她,她現在的大腦裡就像被人攪成一團漿糊,完全無法思考,隻剩下了對於死亡的本能的恐懼。
她連聲音都是抖的:“奴婢知罪,奴婢吵醒了陛下,求陛下饒命。
”季魚覺得自己這次死定了。
也不知道這次死了之後有冇有第二次重生的機會
可誰知皇帝冇有讓人把她拖下去,隻是繼續問她:“剛剛為什麼突然咳嗽?”季魚冇想到皇帝會突然問她這個,整個人突然懵了一下,然後老老實實地說:“奴婢夢見有人掐奴婢的脖子,醒來之後,奴婢仍然覺得呼吸不過來,隻能咳嗽。
”燕洄聽了季魚的話,眼皮輕跳,眯起一雙鳳眸看著跪在塌前的宮女:“抬起頭來。
”季魚死咬住下唇,戰戰兢兢抬起頭,可她不敢看著燕洄,隻能垂下眼皮死死盯著龍榻下鋪著的厚重的地毯。
“看著朕。
”燕洄冷聲道。
季魚冇有辦法,隻能直起腰,抬起眼皮對上燕洄的森冷的目光。
“你說有人掐你脖子?是誰掐的你?”季魚不敢說自己的夢境中正是麵前這位皇帝要掐死她,隻能撒謊:“奴婢不知道,奴婢看不見他的臉。
”“哦?”燕洄淡淡道:“看不見臉?”季魚因為過度恐懼,渾身打著擺子,“是。
”燕洄突然厲聲道,“朕再問你最後一遍,夢中的人要掐死你的人,看不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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