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主廚 第 4 章
周庭如何能一個人動身離開。
“我師弟呢?”
“我們三個人一塊兒來的,住不在一塊就算了,怎麼可能把他一個人留在宮裡。”
周庭還沒來得及去再照看沈淮川,就收到讓他們回宮的旨意。
他肯定是不能放任沈淮川在這兒受苦。
丹王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掏出一錠銀子,塞進那人的袖中,恭敬的說道:“是啊,還請公公幫我們通融通融。”
“丹王恕罪,奴才這也是按照陛下的旨意辦事,還請丹王速速離開吧。”
周庭攥緊雙手,這讓他如何不恨?一家人死在楚皇手裡,如今唯一的師弟也被他這困在宮中折磨。
那成群的禁衛猶如密不透風的牆壁,前腳他邁出楚宮,宮門一關,若無楚皇旨意,裡麵的人隻能被囚禁著。
周庭瞪著太監離開的背影,陽光照耀著,隨著他遠去,那落在地上的陰影拉得越來越長,他心裡那恨意更是漲潮,猶如潮水般湧來擠,加倍擠壓著他的胸膛。
楚皇不仁,視百姓如螻蟻,這樣的人怎麼配當皇帝?
一個王爺卻淪落到討好一個閹人的份上。
周庭充耳不聞,“我去找他。”
“周庭,莽撞不可取,我們先回宮。”
丹王大驚失色,拉住他的胳膊,低聲勸道。
丹王是他的恩人,他的話讓周庭清醒不少,他就無力的站在門外,眼睜睜地看著宮門禁閉上。
沈淮川昏睡的時候,一直有人伺候,他意識不清醒,隻有低喃聲在耳側時時不消,每當嘴唇發乾,喉嚨生澀時,總是有輕柔的抹水動作,濕潤著他乾澀的唇角。
沈淮川迷迷糊糊,能夠感受到身邊人的嗬護,輕柔地嗬護,無微不至,沈淮川想,是他的師兄,他總該回應些什麼,不讓師兄再熬下去,彆讓他太擔心。
昏迷的他無法確定師兄是否能聽清楚,他迷濛著,聲音是嘶啞的。
沈淮川隻能口齒不清楚地反複喊著。
“師兄,周庭,師兄,師兄………”
沈淮川似乎能感受到停下的動作,應該是走了吧。
沈淮川昏迷了三天,醒來的時候沒有見到他師兄,反倒在床邊看見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那個人就支著手臂眯著,擺著垂眸等待已久的姿勢,緊閉著的雙眼下有大片明顯的烏青。
另一隻手覆在沈淮川的左手上,似乎想要洞悉這裡的情況,一有個動靜就能馬上起來觀察。
沈淮川微微挪了下手,那人雙眼迅速睜開,生怕錯過什麼,聲音發著顫,眼中蓄滿紅血絲,“淮川,你終於醒了。”
“陛下,我能有今天,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
沈淮川覺得好笑,將他弄成這副樣子的人是他楚昱寒,如今想要他不受傷,日日照看他的人也是他。
他這個太難猜了,沈淮川也不想猜,不想為他找理由了。
兩個人認識太短,可這天下百姓瞭解他,楚昱寒不是楚寒,不是屬於他的楚兄,他是個暴君。
不能明白楚昱寒示弱的意圖,她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沈淮川不想知道,也不想去了看他。
“出去。”
“我不想看見你。”
許是日日有人喂水,沈淮川的喉嚨並不乾,一次性說了個痛快。
“放心,若是你覺得這是你的宮殿,我不用你找人來催,這就離開。”
沈淮川說完笑了,覺得不妥,又補裡一句:“我不是想要趕你走的意思,這本來就不是我該來的地方,不用陛下多言,我馬上離開。”
“沈淮川,朕是皇帝,朕不許你走。”
楚昱寒眉頭擰著,又說道:“丹王和你師兄已經回去了,你不用擔心,養好傷就在這兒住下吧。”
沈淮川氣笑了,“什麼意思?他們都走了,你怎麼不把我送給我師兄看顧?”
“我師兄們都走了,我為什麼要留在這兒?我不留,這是皇宮又不是我的家,我是誰啊,我一個平頭百姓,用什麼理由留在這兒?”
師兄,師兄,楚昱寒從沈淮川嘴裡聽來最多的就是他的師兄周庭。
楚昱寒發自內心的嫉恨這個人,這個人為什麼能陪著沈淮川過了十多年?
楚昱寒:“朕的話就是旨意。”
沈淮川早從床上爬了下來。
楚昱寒沉吟片刻,又說道:“放心,這宮裡除了朕,那群人朕已經收拾了,這宮中,沒人敢動你。”
沈淮川回想了下前幾天的守衛,嗤笑道。
“你不會以為我會很感動吧?楚昱寒,你沒病吧,我在宮外也沒人能動得了我,你覺得你困的住我嗎?”
楚昱寒麵容冷峻,冰涼的眼神猶如冷峻的刺刀,一字一句地回應,每一個都像是戳在沈淮川的心上。
“你以為你這兩天看到楚宮的守衛是真實的?為了方便你離開,我特意撤了這幾天的守衛,這楚宮內有三萬禁軍輪流看守,和你醉酒那晚打架的身手不相上下,你要是想逃,大可以試試。”
沈淮川第一次真正感覺到楚昱寒作為帝王的威嚴所在,那種不容置喙的權勢猶如沉重的大山,幾乎要壓得人喘不上氣來。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沈淮川幾乎是瞬間反應過來,楚昱寒要把他囚在這方寸之地,理由呢?目的呢?這樣一個他,有什麼可利用的地方呢?
“楚昱寒,你想要什麼?把我困在這兒應該不是你的目的吧?”
楚昱寒笑了,扯住楚昱寒的胳膊問。
“我想要你,字麵意思,想和你在一起,我想過放你離開,我給了自己幾天時間去冷靜,也給了你機會去逃跑。”
“楚昱寒,你是瘋了嗎?你在想什麼?我是男人,你也是個男人,你想讓史書上留下關於你的東西,都是詬病你的嗎?簡直是瘋了,你就算是要瘋,去用你的權勢找彆的心甘情願的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你。”
楚昱寒露出陰冷可怖的笑容,如沈淮川所言,他是真的魔怔了。
楚昱寒攥緊沈淮川的胳膊,用著冰涼的聲音問道。
“沈淮川,就算這個人是周庭,是你師兄,那個人也不會是我,是嗎?”
“是,對,你說得對,我們兩個人就不過是有過一麵之緣,你要是因為之前的事情遷怒我,那大可不必,我跟你道歉,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你不必用那些話來羞辱我。”
沈淮川不想去猜楚昱寒的想法,為什麼會突然提到他師兄,但絕對不能牽扯到周庭身上。
他和楚昱寒一開始相遇就是孽緣,陰差陽錯,對於楚昱寒喜歡他的話,沈淮川還沒有自戀到這種程度。
楚昱寒笑了,眼中帶著一層化不開的薄冰,聲音淡淡的,猶如一層無形的壓力罩在整個屋裡。
“羞辱你,讓你留下,這就算是羞辱你了?我還沒做彆的,你就受不了了嗎?還是說隻是受不了我這樣對你?”
沈淮川隻想掙脫手的束縛,他不想要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挑著眉問道:“你還想做什麼?想要什麼?”
楚昱寒一個用力,將人一把扔到床上,沈淮川猛然接受一個巨大的重量,席捲著周身的空氣,猶如旋風,突然襲擊而來,緊攥著的手被人拽著,整個人被人挪動。
大腦兀然放空,沈淮川毫無準備,渾身天旋地轉,迅速的下降,不可控製地往床上栽。
頭撞在楚昱寒的一隻堅實地手臂上,沈淮川暈乎了片刻,手腳並用的掙紮著。
楚昱寒覆在他的身上,貪食似的,享受著他的努力,嗅著沈淮川身上的氣息。
“知道我之前是讓著你的吧,你那個荷包圖案我很喜歡,趁著這些天休息給我做一個吧,還有,我想做什麼,我不是告訴你了,君無戲言,我看上你了,想把你留在楚宮裡,讓你留下,取悅我。”
沈淮川不可置信,猶如五雷轟頂,完全無法接受,“你想讓我進你的後宮?”
“楚昱寒,你真是個瘋子。”
楚昱寒並不覺得這個稱呼不對,欣然接受,隻是一下一下的撫摸著他的頭。
楚昱寒很喜歡這種感覺,有沈淮川再身邊的感覺。
“對,我就是個瘋子,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你這個眼神我不喜歡。”
楚昱寒親著他的嘴唇,低聲的喃語。
“你看著他的眼神和看著我的時候不一樣。”
“下次彆這樣對我了。”
沈淮川擰了幾下楚昱寒的大腿,他甚至連眉頭也沒皺,沈淮川無奈,卸了手裡的力,隻能被迫地聽著他的訴苦。
沈淮川出了一身汗,剛醒有用了不少力氣,失神的盯著頭頂,五花八門,奢華的建築吸引不了他的眼球。
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思想,也無法降低楚昱寒的存在,他的呼吸,吐氣,這個人是剛才的威脅………
楚昱寒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