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主廚 第 7 章
“我為你卸冠吧。”
沈淮川頭上戴著玉簪,楚昱寒擁著,將人送到梳卸妝的位置上,催促他坐下。
“不必。”
沈淮川半推半就,最後坐下。
楚昱寒站在他的身後,摸著他不算柔軟的烏黑長發,對著銅鏡,上麵映照著兩人的臉龐。
感受著手中發燙的長發,享受著不屬於他的幸福。
喜怒不形於色的他,臉上也掀起不屬於他的笑容。
“這兩日我總能想起,我和你初見時候的樣子,明明不過是半月之前,我卻總覺得中間隔了很久,我們兩個人之間也隔了好多。”
沈淮川能夠透過楚昱寒的那雙眼睛感受到他無所依靠的孤寂。
沈淮川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看到那種眼神的感覺,他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可每當視線不受他控製的撞在一起,那種熟悉獨特的感覺充斥在他的胸膛,酸澀的感覺就像是在大腦裡炸開了鍋。
明明穿著鮮豔的華服,知道他並不良善,甚至算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可那種異樣的感覺猶如潮水,密密麻麻湧在他的心臟。
對於楚昱寒,有過恨,但還是忍不住的心軟,沈淮川不明白那種感覺是來自什麼,因為這是他從前沒有過的。
他很難拒絕楚昱寒的擁抱,那種熟悉和安穩的感覺讓他覺得很依戀,捨不得的那種想要。
對於楚昱寒,他不許彆人觸碰他的頭發,就連他師兄也是知道他這個習慣,不喜歡和外人過度親近。
依照沈淮川以往的性子,對楚昱寒的某些行為,可以算得上縱容。
他沈淮川是對迷藥免疫,但那並不代表其他的蠱術就對他無效。
沈淮川垂著眸子,低聲的說,“那是你不夠瞭解我,你是陛下,我們兩個人之間有著一條跨越不過去的洪河。”
“我是楚國的皇帝,可我要不是,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我知道你不想聽,但我還想告訴你,我小時候,有個弟弟,我們兩個人不受寵愛,就呆在冷宮,算了,說個你知道的地方,東軒樓,我們兄弟兩人有段時間被關在那裡,日子過得和你沒差多少,他特彆喜歡荷花的圖案,就是你荷包上繡的,他總叫那個蓮花,他還那麼小,我很自私,想著有個人做伴,餓死渴死困死在那兒也沒什麼……”
沈淮川:“後來呢?”
楚昱寒:“他死了。”
沈淮川:“他怎麼可能死了?他死了,先帝為什麼還留下你?”
楚昱寒摸了摸他的頭頂,笑了下:“騙你的,他去和親了,隻是,後來,他沒傳過信回來,我沒再見過他,或許是已經忘了有我這個哥哥吧。”
楚昱寒露出明顯痛苦的神色。
沈淮川深有感觸:“他是你弟弟,怎麼可能會有王爺離國和親,和親縱然是方法,但這豈不是打了先帝的臉?先帝但凡是有點骨氣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楚昱寒溫柔的笑了:“嗯,先帝或是晚年無能,死昏頭了,太晚了,你今天累了一天,我抱著你去床上吧。”
沈淮川故事沒聽完,虎頭蛇尾的故事。
“那你呢?暫且相信你的話,按照你所說,他和親後,東軒樓就剩下你一個人,先帝大發慈悲將你放了出來?”
“嗯。”
楚昱寒一本正經的,編纂著不屬於他的過往,臉上的笑容依舊,平靜坦然的說道:“你猜對了,先帝送走他後,心中忐忑,將我接了出來,送到了他的寢宮親自撫養,在外人眼裡,確實也算因禍得禍。”
“我稱他先帝,你不應該叫他父皇,也是,他折磨了你幾年,你不認他也屬正常,那樣的折磨,你能活下來,確實不能再讓人苛求其他。”
沈淮川躺在床上,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遙遙出神的看著坐在床榻的楚昱寒。
沈淮川的心思跑完,腦海裡似乎朦朧出現了兩個小孩相互扶持的身影。
若是楚昱寒說的屬實,那他的小時候確實不易,東軒樓的那些年,能撿回來一條命就不錯了。
楚昱寒又覺得他簡直是瘋了,逼他進宮的人是楚昱寒。
他三言兩語講述他的過往,為什麼他的心會揪住,會不自覺的回望屬於他的過去,去發自內心的心疼楚昱寒。
他該去恨他的,而不是在這兒陪著他,聽他回憶往昔。
何止幾年。
從東軒樓出來的日子也不是什麼所謂的因禍得福,先帝親自撫養也不是什麼好事,可這些,沈淮川不需要知道。
楚昱寒也不想讓他知道。
一開始,楚昱寒確實是存了想要讓沈淮川心疼的心思來說。
後來,看到沈淮川真蹙起眉頭,楚昱寒又懶得再回憶了。
是他昏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