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模擬器 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
風言風語?是指你對江迢的“特殊恩寵”,還是你那幾乎等同於兒戲的賑災任命?太皇太後的動作,比預想中來得更快一些。
“走吧,”你起身,拂了拂衣袖,嘴角噙著一絲冷峭的笑意,“會會這老妖婆。”
你刻意用了這大不敬的稱呼,身旁的宮人將頭埋得更低,大氣不敢出。移駕永壽宮的儀仗沉默而迅速,一如這宮闈間彌漫的緊張氣氛。
永壽宮內,熏香濃鬱得幾乎令人窒息。陳太皇太後並未坐在正殿鳳座上,而是閒適地靠在窗邊的軟榻上,由宮女輕輕捶著腿。她保養得宜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有一雙曆經風浪的眼睛,銳利地落在你身上。
“皇帝來了。”她聲音平穩,免了你的禮,直接切入正題,“近日朝中頗有些議論,關於那位新擢升的江禦史,皇帝可知曉?”
你自顧自地在對麵坐下,姿態甚至比她還隨意幾分:“議論?議論朕隻撥了三千兩銀子,還是議論朕半夜召見他商議國事?”你故意將“半夜召見”說得曖昧,目光毫不避諱地迎上她。
太皇太後眼底閃過一絲厲色,隨即被更深沉的算計取代:“皇帝既然心知肚明,哀家便直說了。江迢此人,寒門豎子,驟得高位,又蒙陛下如此……‘殊恩’,難免引人側目。三千兩賑災,無異兒戲,若處置不當,激起民變,損的是我大曜國本,傷的是皇帝你的聖譽!”
她頓了頓,觀察著你的反應,繼續道:“哀家知你年輕氣盛,自有主張。但為君者,當知人善任,亦需平衡朝局。如此任性而為,豈非寒了老臣們的心?依哀家看,不若即刻追加賑災款項,另派老成持重之臣前往主持,將那江迢召回,暫擱翰林院,以平息物議。”
這番話,看似為國為民,為君分憂,實則字字句句都在指責你任性胡為,試圖剝奪你剛剛賦予江迢的“機會”,並將他打回原形。
你忽然擡手扶住額角,眉頭緊緊蹙起,臉上瞬間染上幾分虛弱和不耐,聲音也帶上了些許孱弱的調子:“哎呦……皇祖母,朕……朕的頭忽然好痛……”
你說著,還刻意用袖掩住口鼻,做出被熏到的樣子,略顯誇張地揮了揮手,“你這宮裡的熏香……怕是用料太猛,嗆得朕頭暈眼花,心口發悶……”
這一下變故,讓殿內侍立的宮人都愣住了,連捶腿的宮女動作都僵住了。
陳太皇太後臉上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她那雙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著你這副突如其來的“病容”。她自然看得出這其中至少有八分是作偽,但這等近乎無賴的方式,偏偏讓她一時無法繼續以嚴肅的國事姿態施壓。難道要跟一個“頭暈”、
“被熏香嗆到”的皇帝繼續爭論朝政嗎?
她嘴角細微地抽搐了一下,壓下心頭翻湧的怒氣,語氣放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硬:“皇帝既然龍體不適,便該好生歇息,保重聖體纔是根本。如此說來,倒是哀家這裡的香,不合皇帝的脾胃了。”
她這話,既是順勢而下,也是綿裡藏針。
“既如此,賑災與江迢之事,便容後再議。皇帝還是先回宮傳太醫瞧瞧吧。”她揮了揮手,姿態是送客,卻也明確表示此事沒完。
你順勢起身,依舊扶著額,語氣“虛弱”卻帶著一絲得逞的意味:“那……孫兒就先告退了。皇祖母也需保重鳳體,這香……還是換些清淡的好。”
行禮,轉身,離開永壽宮。直到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宮殿,你才放下手,臉上哪還有半分病容,隻剩下冰冷的嘲諷和一絲玩味。雖然暫時堵住了她的嘴,但你知道,經此一事,太皇太後對你的不滿和警惕已升至繁體。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剛回到養心殿,影衛便再次呈上關於江迢的最新訊息。
“陛下,江禦史已抵達青州災情最重的平穀縣。他並未入住官驛,而是直接去了災民聚集的窩棚區。他……動用那三千兩銀子,並非直接施粥,而是私下聯絡了幾家本地尚有存糧的商戶,似乎在商議以工代賑,組織青壯修複廢棄的引水渠。另外,跟蹤他的那股勢力,我們的人設法接觸了一個外圍人員,其口音……疑似源自岐地。”
岐地!拓拔玟!
果然是他。你的兄長,的手,已經悄無聲息地伸了過來。他是想保護江迢?還是想藉此機會,將這顆你親手投出的棋子,變成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