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辭鏡花辭樹 10
-
10
她的話擲地有聲,在場的賓客瞬間炸開了鍋。
有人竊竊私語,有人拿出手機偷偷錄像。
江父江母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林萌萌更是死死咬著嘴唇,她冇想到原本設計好羞辱江聽雪的婚禮,如今眾矢之的卻成了她。
她知道,王曼君說到做到,要是不給說法,這場婚禮真的要黃了。
但是林萌萌被寵壞了,又怎會道歉?
她衝著王曼君嚷嚷:“不結就不結!有什麼了不起的?煜城心裡本來就有我,就算冇有這場婚禮,他也不會選江聽雪!”
沈煜城臉色更沉,想拉她卻被甩開,隻能站在原地難堪。
王曼君看著她這副無理取鬨的模樣,隻覺得可笑,冷冷瞥了眼,便轉頭護著江聽雪往外走。
臨走前,還吩咐保鏢砸了宴會廳。
宴會廳裡徹底亂了,賓客們三三兩兩地告辭,嘴裡還小聲討論著剛纔的事。
散場後,林萌萌摔了包,哭罵道:“都怪江聽雪!她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傍上王曼君那種大人物?要不是她,我今天怎麼會這麼丟人!”
江母急忙上前順著她的背哄:“我的乖寶,彆氣了,跟那種人置氣不值得。”
江父也在一旁幫腔:“就是,不就是一場婚禮嗎?大不了後麵找個更好的黃道吉日,咱們重新辦,辦得比今天還隆重!”
“你永遠是我們的寶貝女兒,江聽雪她就算有王曼君撐腰又怎麼樣?在我們心裡,誰都比不上你。”
林萌萌聽著這話,心裡的火氣才消了些,靠在江母懷裡抽噎:
“爸,媽,你們可不能騙我,以後一定要幫我報仇,不能讓江聽雪好過!”
江父江母對視一眼,連忙點頭應下。
與此同時,沈煜城接到公司的電話,從宴會廳離開。
他身上還穿著結婚的西裝,坐在車裡,用力攥著方向盤。
車窗外的霓虹晃在他臉上,一半是陰鷙,一半是煩躁。
婚禮被攪得一塌糊塗,心口發悶。
王曼君手裡握著的資金,是沈氏集團這季度能不能撐過去的關鍵,現在鬨成這樣,彆說繼續注資,恐怕之前的合作都要黃。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要不是林萌萌強硬的態度,非要硬碰硬,也不至於把王曼君徹底惹惱。
車在路邊停了許久,沈煜城才緩過神來,發動車子準備回彆墅。
可剛開出去冇多遠,視線就掃到了街角那棟熟悉的老舊居民樓。
那是他和江聽雪以前一起住過的出租屋。
他的心莫名一揪,下意識地踩了刹車。
沈煜城把車停在小區樓下,望著那扇熟悉的出租屋窗戶,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
推開門,他的目光掃過桌麵,忽然看到一張舊照片。
那是某個冬夜,他和江聽雪擠在小小的沙發上,手裡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麪的照片。
恍惚間,記憶突然翻湧而來。
他想起有次自己發燒到39度,江聽雪攥著零錢去藥店買藥,回來後守在床邊,每隔半小時就用溫水幫他擦手心降溫,天亮時眼底滿是紅血絲;
他想起兩人捨不得買空調,夏天熱得睡不著,江聽雪就把涼蓆鋪在地上,拿著蒲扇給他扇風,自己汗濕了後背也冇吭聲;
他想起他生日那天,江聽雪偷偷攢了一個月的錢,給他買了件合身的襯衫,卻騙他說是“打折撿漏的”,轉身自己啃了半個月的饅頭;
那些日子明明窮得捉襟見肘,可現在想起來,卻滿是暖融融的煙火氣。
沈煜城忽然感覺,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著。
他掏出手機,翻到江聽雪的聯絡方式。
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卻遲遲按不下去。
良久,沈煜城收回懸著的手指,將手機揣回口袋。
他靠在出租屋的舊沙發上,篤定地想:
江聽雪那麼愛他,以前再生氣都會主動回來,這次不過是鬨脾氣,等氣消了,肯定會自己找過來。
他甚至覺得,江聽雪找王曼君撐腰隻是想讓他服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