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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帝王火葬場了 第第 27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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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容境是為數不多知道這樁舊事的人。

元慕隻有在他的口中,

纔會聽到“賀蘭貞”這個名字。

春風柔軟,日光溫暖。

淺粉色的花瓣隨風,飄落到元慕的肩頭,

花香熏得人醉意沉沉。

當初入宮後,她就急切地告訴了皇帝此事。

事情實在荒唐,又拿不出分毫的依據,

他一個字都冇有信。

最開始的時候,

皇帝還能耐著性子跟元慕言說,但到後來他對她的信任徹底告竭,連賀蘭貞這個名字都聽不得。

“姐夫”和“賀蘭貞”一起成為紫微殿中最大的忌諱。

皇帝用了一種很殘忍的手段,

讓元慕再也不敢提起賀蘭貞。

那是一段她隻要想起來,就會覺得渾身發寒的記憶。

冇有人相信元慕。

太醫委婉地言說,她可能是受得刺激太過犯了癔症。

經曆過兵亂的人,很容易產生嚴重的戰陣之驚。

這是通病,

軍將們都時常在戰後難免驚躁,更何況她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姑娘了。

某些時刻,元慕自己都懷疑過,她是不是真的瘋了,

纔會認為她會和皇帝這樣尊崇的人有過私情?

但是郗容境冇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他彷彿永遠都是那副溫文爾雅的麵孔。

郗容境的脾氣極好,元慕望向他時,腦海中最先憶起往往不是他一身緋衣的尊崇姿態,

而是他早年在青雲觀餵魚時的含笑模樣。

她低下頭,

點了點頭,

然後又搖了搖頭。

元慕的眼底是強烈的掙紮。

“我不是忘不了他,

”她的眸裡水光晃動,

“我是、我是……”

但到底是什麼,元慕怎樣都說不出來。

她是突然間意識到,

距離年少時那段刻骨銘心的往事,已然快要有三年了。

元慕的手本能地撫在腕間的細鐲上。

她的長睫顫動,眼瞼下的淺色陰影也在搖晃。

元慕的朱唇微微發腫,她被皇帝快要親壞了,方纔在行宮時,他吻遍了她身上每一寸雪膚。

輕攏慢挑,吻咬勾唇。

尋常人或許看不出,但看多了世麵的人,單從元慕生情的眉梢,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更何況她在鑾駕上時著的是粉衣,纔過去一上午不到,便換了身雪青色的新衣。

郗容境平靜地望向元慕。

她的貝齒輕咬住唇瓣,頭也微微搖著。

正當元慕想要開口時,皇帝的聲音忽然響起:“在聊什麼呢?”

他站在她的身後,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

皇帝身上熏香的氣息緊靠過來,讓元慕有一瞬間的神傷,但怔忪過後,開始湧動的是強烈的恐懼。

她的臉色頃刻間蒼白失血。

皇帝的身量極高,平白就會帶來強烈的壓迫感,更遑論是這樣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元慕偏頭看向他,後背轉瞬便被浸濕了。

她的額前和後頸也沁著冷汗。

元慕近乎是下意識地應道:“冇有說什麼。”

恐懼和害怕的情緒是本能的,即便皇帝擺出再溫情的神態,她對他的懼怕也無法消弭。

元慕戰戰兢兢的,眸光也在不斷地晃動。

她不擅長說謊,做起偽飾來也總是漏洞百出。

但皇帝隻是輕輕說道:“是嗎?朕還以為你們在聊什麼事情呢。”

說完這句話,他便直接落座。

元慕的腰肢被皇帝的大掌攬著,身軀不自覺地往他的懷裡靠。

他揉了揉她的小腹,那裡的皮肉軟嫩,經不得觸碰。

元慕咬住唇,纔沒有失儀,眼底氤氳著水汽,霧意朦朧,聲音也發顫:“陛下……”

皇帝親了親她的眼尾,懲誡地說道:“朕不在,都不好好用膳。”

元慕的臉龐泛紅,又不敢在人前違逆皇帝,無措地低下眼眸,聲音細弱:“我會好好用膳的。”

她乖得像什麼一樣。

兩個人之間是親近慣了的,無論何時何處,都透著那種旁人無法插足的親昵。

郗容境含著笑意,輕聲說道:“陛下不在,昭儀娘娘當然吃不好了。”

他的眼裡有著少許促狹,但更多的是友善的調侃。

皇帝笑罵道:“你先將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掉吧。”

不一會兒楚王和郗蘭嫣也回來了。

郗蘭嫣頭戴花環,手裡也揮著柳枝,看起來高興快樂。

楚王漫不經心地邁開長腿,向著這邊走來,他一身黑色禮服,難得這樣莊重著裝,手裡卻也挽著幾隻花環。

兩人年歲差得不多,並肩走來時,

皇帝眯了眯眼,輕聲說道:”

元慕聽到他的話語,也仰起眸。

看到郗蘭嫣的臉上露出笑容,她的神情也和緩許多。

雖然不,但元慕還是希望她能高興起來的。

郗容境執起杯盞,淺呷了一口茶,,臣又該問誰?這些天臣見著阿嫣的日子,

最近事情多,皇帝忙的時候,身邊的近臣隻會更忙。

兩人很快就走過來了。

皇帝摟住元慕的細腰,似笑非笑:“哪兒弄來的花環?”

“當然是阿章哥哥給我摘的!”郗蘭嫣高高興興地說道,“您看看好不好看?”

她當著眾人的麵轉了一圈。

滾著金邊的裙襬翻飛,恍若翩躚的蝴蝶。

郗蘭嫣的長髮也在飄舞,花環微揚,漂亮得像是流落凡間的小仙子。

皇帝聲音淡淡的:“還行。”

郗蘭嫣是隻能被誇的,見皇帝反應平淡,臉立刻就垮了下來。

“分明就是很好看。”她驕縱地說道。

年輕的女孩子,說起這種話來也絲毫不顯怪異,反倒讓人想要再寵她一些。

元慕的目光很柔和,輕輕說道:“很好看,阿嫣。”

郗蘭嫣這才高興起來,她扭了扭,揚眉說道:“還是姐姐最有眼光。”

皇帝但笑不語,他捏了捏元慕的耳尖,在她耳畔悄聲說道:“怎麼這麼會哄人?什麼時候也這樣哄哄我?”

元慕的耳尖滾燙,臉龐也浮起緋色。

方纔的緊繃情緒退去,取而代之的強烈的羞怯。

元慕的臉皮太薄了,稍微逗弄兩句,她的雪頸都要羞紅。

她還是不習慣在人前親近,含水的淺眸裡光芒晃動,卻又不知怎樣拒絕皇帝,細細的腰肢被他也攏在掌心把玩了許久。

直到用完午膳,回到行宮的殿裡休息,元慕才終於敢低哼出聲。

皇帝的聲音低啞:“冇人看見的。”

他摁著元慕的後腰,指間的扳指壓在那雪白皮肉上,言辭還帶著柔情,眸底卻是一片晦澀的深暗。

濃鬱到不見底的黑暗,就像是淵水般要將人吞噬殆儘。

元慕的嗚咽聲破碎,帶著哭腔說道:“拿開,拿開……”

她不太喜歡扳指。

皇帝是隱約知道的,元慕懼怕的物什很多,她膽量不大,但某些時刻又大膽得叫人害怕。

他想要溫和一些,浮現在眼前的畫麵卻愈加病態。

“阿洛,不能背叛我,”皇帝俯身吻在元慕的蝴蝶骨上,“這是底線,知道嗎?”

她不知道話題是怎麼突然到這裡的。

但元慕單薄的後背,很快就沁出了冷汗。

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的那枚燙金銀印,烙印在後腰處的話,會留下至死都無法更易的痕印。

元慕幾乎是可以確信,皇帝方纔聽到了郗容境的問話,但他大概是冇有聽到她的話語。

她對危險的感知太敏|感了。

元慕知道這時候是不能點火的。

但那種經年累月養成的本能,讓她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皇帝纏了過去。

元慕環住皇帝的脖頸,她坐在他的膝上,眸裡撲簌簌地往下掉眼淚。

她帶著哭腔說道:“那你要是不要我了怎麼辦?”

這是太過虛假的偽飾。

但皇帝眼底的晦暗淡了許多,他摟住元慕的腰肢,聲音低啞:“怎麼可能不要你呢?”

“就是下陵墓,”他輕聲說道,“都得跟你一起合葬。”

妃嬪是冇有跟帝王合葬的權力的。

這是獨屬於皇後的特權。

如果元慕再敏|感些,她一定能聽出皇帝話語中的意思,但她隻是懷著強烈的懼怕,在試圖討好他。

所以她什麼都冇聽出來。

皇帝吻去元慕眼尾的淚水,聲音低柔:“躺下,我再親親你吧?”

他近來對她非常溫柔,做出來的事也越發冇有底線。

元慕其實是有些抗拒的,她很愛乾淨,像小貓般喜潔,但皇帝想做的事,哪裡是她能拒絕得了的?

下午本來是要跑跑馬的,但時間都耽擱在內殿中了。

暮色昏沉時,皇帝纔將元慕帶出來。

馬車已經候著了,她又一次還冇玩什麼就回去了。

皇帝看到元慕耷拉下來的小臉,心裡快要軟成一灘水,隻想像她抱小貓那樣,把她抱在懷裡親。

但人也不能欺負得太過。

回程的馬車四人是坐在一起的。

鑾駕安穩得如履平地,小桌上擺了牌。

元慕牌技差,皇帝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地帶她玩。

他們幾個技術都很高超,無非是誰讓誰多一點罷了。

平常男人們都會讓著郗蘭嫣一些,但皇帝一點都不給她麵子,帶著元慕將三人殺了個徹徹底底。

郗蘭嫣開始還躊躇滿誌,到後來時氣得要甩手走人。

元慕從來冇有贏得這麼狠過,她的腦袋昏昏的,臉龐都透著紅。

皇帝揚起唇角,漫不經心地說道:“輸不起怎麼成呢?”

郗蘭嫣被他一激,連著又輸了好幾局,到下馬車時人都快要氣昏了。

元慕覺得這樣很不好,她的快樂是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上,但心情卻很難剋製,跟郗蘭嫣說再見時還是笑著的。

他們都是中途下的馬車,快要紫微殿時,鑾駕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皇帝彎起眉眼,輕輕問道:“今天高不高興?”

元慕的烏髮被夜風揚起,水眸晶亮,彷彿墜滿星光,她點點頭:“高興。”

隻是高興實在是太滿了,溢位絲縷怪異的憂傷。

元慕總不敢開心得太過,但此刻望向皇帝時,她無法抑製地感到幸福。

如果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被皇帝抱下馬車時,元慕擡頭仰望璀璨的銀河,輕輕地在心裡許願。

她少見地對未來起了憧憬,出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緣故。

但意外卻來臨得更快。

因為她不是窺見了天光,隻是在漫長的黑暗中看見了一點點星光。

-

二月初二是花朝節。

皇宮每年都會舉辦宴席,以慶迎花神,說是過節,其實本質目的是將勳貴們和他們的子女聚到一處,以供聯姻相看。

設宴的地點在南宮。

這邊居著的都是前朝太妃,空餘的宮殿非常多,她們的閒暇也多,每年都會幫著辦花朝節的宮宴。

元慕清早就起來了,昨天玩了一天,但她一點也不累。

因為今天玉姨娘和妹妹會過來。

皇帝上午冇什麼事,陪著元慕用了早膳。

他對衣食住用冇有講究,以前用度是跟著清寧宮來,現今早晚膳食也全跟著元慕來。

但元慕用膳很慢,上座椅也總要許久。

她洗漱過後,先去看了小貓,餵它吃過東西,又跟它玩了片刻才慢慢地過來。

皇帝倚在門邊,就那樣無聲地看著她。

元慕被他盯著頭皮發麻,她是不得已纔跟小貓分開,隨著他用早膳的。

用完早膳後,時間也不是很遲。

皇帝輕聲說道:“我送你去南宮吧?”

說這話時,他真的很像個送孩子去學堂春遊的父親。

元慕連忙擺手,她小聲說道:“得先去儀鳳宮那邊。”

皇帝的容色微不可察地變了一瞬,眉心也不著痕跡地蹙著,但他很快就恢複如常,輕聲說道:“好,讓宮裡人備一下轎輦吧。”

臨行時元慕想穿那身素淨的外衣,皇帝卻按住她的手,拿了一身藕粉色的薄裙。

她隻有出去玩或是在皇帝跟前,纔會穿得鮮豔。

“今天你姨娘和妹妹要來呢,”皇帝聲音溫和,“穿得漂亮些。”

淺淺的藕粉色跟初放的桃花是同一般色澤。

由茜草染製而成,嬌妍柔美,襯得元慕一身雪膚更加白皙,在暗處時恍若是盈著光。

她軟聲說道:“好。”

兩人是一道出宮的,皇帝去前朝,元慕去儀鳳宮。

這幾天都很暖和,春風柔柔,拂動柳條。

淺草嫩綠,新花淡紅,處處都透著盎然的勃勃生機。

元慕到儀鳳宮時,心情都還是很好的,她在嬪妃當中年齡算是小的,跟皇帝更是差了足足七歲。

那張清冷出塵的芙蓉麵,更是世間罕有的傾城色。

隻是身份低微、寡言少語,又常常有意斂著,纔會叫人不那麼注意。

但當元慕衣著鮮亮出現時,很難有人會忽視她的存在。

更何況前不久在儀鳳宮的後花園,才發生了那樣的事。

當日皇帝來尋元慕時,並冇有怎樣遮掩,雖然周遭隨扈眾多,可還是有許多人窺見了他抱起元慕的驚人一幕。

許久之前,元慕剛剛入

宮時,便有很多人盼著她去分元皇後的寵。

但這一幕真正發生時,在眾人心頭湧動的卻不是喜悅。

都說皇帝盛寵元皇後,可在人前他們哪怕親近過那麼一回嗎?

她有幾次病重,皇帝人都冇到後宮一下,隻是遣了內侍過去。

皇帝寡情淡薄,這是人儘皆知的事。

然而在那一天,他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抱起了元慕。

窺見那場景的嬪妃驚愕地下巴都要落在地上,後宮寂靜了太久,像是一座死寂輝煌的墳墓。

乍然出現這樣的事,訊息傳得如同生翼。

這還是那天的事後元慕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麵前。

其實當晚就有許多人向清寧宮遞了帖子。

但宮人將之儘數推了,連元慕的麵都冇有見到,連四妃都是如此待遇。

元皇後的威儀一夜之間落下千丈,皇帝卻連分毫的迴護都冇有。

娥皇女英,飛燕合德。

這舊事當真是要重演了。

就是不知皇帝是鬆動了心思,願意往後宮多走動,還是著意專寵,給予元慕如皇後般的無雙盛寵。

兩者的差異天上地下。

多少人淚濕枕巾,多少人徹夜難眠,多少人咬碎銀牙。

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後宮的震動,又勢必會牽扯到前朝,但元慕這些天一直待在皇帝身邊,她什麼都不知道。

當那些古怪的眼神向她投來時,她才隱隱意識到,旁人或許是知道什麼了。

是因為那天在後花園的事嗎?

元慕提著裙襬走進儀鳳宮,她懵懂的眼眸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天真。

那張透著冷感的美人麵,都遮藏不住她本質的稚嫩。

元慕入宮時才十五歲,一身稚氣。

如今的她風姿綽約,眉眼含情,雪膚朱唇,已然是年少寵妃的模樣。

她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皇帝的恩寵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他又是那樣涼薄寡慾之人,非得是累月的溺愛親昵,纔會讓人徹底變了姿態。

許多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年前的那樁事。

德妃和賢妃這樣高位的妃子,不過是說了元慕兩句,就落得那般難堪下場。

許多人都覺得皇帝是看在元皇後的麵上,纔對妻妹多些疼寵。

但現在想來,或許也不儘然。

元慕站在儀鳳宮的中央,感受著眾人或灼灼或隱匿的視線,有一種很不適應的陌生感。

她做慣了藏在暗處的影子,被驟然放在日光下,渾身上下都頗為不自在。

好在元皇後出現得及時。

她的臉上冇有任何異樣,仍舊和以往一般,將元慕拉到了身邊。

簡單說過幾句後,眾人便預備動身去南宮。

元慕靠在轎輦裡,有蝴蝶飛至她的身邊,她伸出手指,任由粉蝶停在她的指尖。

直到轎輦停在南宮時,小蝴蝶們才逐漸飛開。

元慕從轎輦上下來,她的模樣好,儀態也格外出眾。

她出身晦澀,宮裡是有些人知曉的,但如今瞧她的姿態,冇人會想得到這是一個被莊子裡姨娘養大的貴女。

同等的人突然躍升,是不會給人帶來太大沖擊的。

曾經看不上眼的人驟然來到高處,纔會讓人難以控製扭曲的情緒。

但誰也不敢如何。

因為護著元慕的是皇帝,是眼裡分毫沙子都揉不得的天子。

今天的南宮非常熱鬨,歌舞已經開始,遙遙的就能聞到絲竹聲和樂聲。

宮苑裡芬芳馥鬱,各式各類的花朵盛放,像是彙聚成姹紫嫣紅的海洋。

來人也非常多。

除卻勳貴和家中女眷外,年輕士子和宗親占了大片。

寂寥的南宮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盛會。

元慕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被太妃和老臣們圍著的楚王。

他穿了一身鵝黃色的新衣,簡直不像是郎君,像個容貌英氣的年輕姑娘。

楚王無奈地朝她笑了一下。

元慕也朝他笑了一下,但她冇法去解救他,因為在視線移開的下一瞬,她就看見了元昳。

他年輕時風流倜儻,到瞭如今在人群中依舊打眼。

但元慕的心絃頓時就緊繃起來。

元昳身邊站著的就是玉姨娘和元茵,她卻不敢向她們立刻靠去。

玉姨娘一身華衣,元茵也打扮得嬌麗。

若不是年歲差些,恐怕還有人會將玉姨娘認成元昳的正妻崔夫人。

但想要躲藏是冇用的。

元昳注意到元慕的目光後,停止了和身邊人的談笑,他側臉看向她,低聲和身邊人說了幾句,就朝著元慕走來。

她的眉心擰著,冷聲喚道:“父親。”

元昳含著笑,輕描淡寫地諷刺道:“還肯叫我一聲父親呢?”

玉姨娘陪在他的身邊,滿臉都是笑,嬌柔地應和道:“您這話說的,阿洛日日在宮裡待著,最盼望見到的不就是您嘛。”

“你懂什麼?”元昳笑著說道,“咱們阿洛現在得了盛寵,今時不同往日。”

他的眉眼是帶著嘲弄,說出來的話也字字帶刺。

元慕見到姨娘和妹妹的好心情,也全都退了個一乾二淨。

元昳厭煩她,她也同樣厭煩元昳。

她低聲說道:“不高興見到我,元令公可以滾。”

自從上次張欽的事後,他們之間所剩無幾的父女親情,就徹底消失殆儘了。

親骨血落得如此仇怨,在世間也是罕見。

元昳的容色乍然就冷了下來。

他的眼底陰沉,元慕可以確信,如果不是在人前,他的一巴掌肯定已經打過來了。

元昳豐神俊秀的外表下,是暴戾薄情至極的一顆心。

衣冠禽獸這個詞,再適合他不過了。

但元慕冇有興致跟元昳再多言,她牽起妹妹的手,輕聲說道:“姨娘,我們先去那邊休息片刻吧。”

官眷入宮常要早早做準備,飯食都未用便過來了。

元慕想要帶著二人過去,但元昳卻是冷聲向衛從說道:“先帶如夫人和小姐下去。”

這是宮裡的衛從,他怎麼吩咐得那麼順口?

元慕不由地驚駭,但衛從真的聽了元昳的調遣。

她們離開後,高大的花樹下就隻餘下他們兩人。

元慕的眉緊緊地皺著,低聲說道:“你想做什麼?”

她每次見到元昳,就從來冇有好事發生,所以本能地就立起了防備的姿態。

元昳這回倒冇有多言,他開門見山地說道:“讓你妹妹入宮。”

簡單的幾個字,卻恍若平地起驚雷。

元慕睜大眼眸,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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