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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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揹著鬱宸,不方便,隻能把他放下,和小女孩一起留在帳篷裏。
臨走前,嵐棲猶豫了一下,把貼身攜帶的匕首遞給鬱宸:“給你防身。”
他難免擔憂,男人弱不禁風,看不見也走不動,很容易成為外族人的刀下魂,若是有一樣武器攥在手裏防範,說不定會好一點。
鬱宸很平靜,一點危機感冇有,也不焦躁,笑盈盈接過匕首,摸了摸刀柄,問道:“這是你一直用的嗎?”
一把貼身攜帶的武器,對於戰士來說,猶如生命一般重要。
“我用不著。”嵐棲搖搖頭:“這把匕首輕盈,你用起來適合。”
“好呀。”鬱宸不再推辭,高高興興把它接過了:“那你小心點。”
平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緊要關頭,竟一點都不害怕。
原來,看不見也是有好處的。
至少不會被嚇成鵪鶉。
離開帳篷前,嵐棲把周圍的入侵者清理了一遍。
其實清理普通人不需要用刀,隻要視線不慎對上了自己的眼睛,便能在頃刻間摧毀他們的意誌,隻不過這樣的方式太殘忍,死前會承受巨大的痛楚,嵐棲不願意常用。
越往深處走,屍體越多。
他看到昨天邀請自己去家裏吃甜糕的少年,閉著眼睛躺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把尖刀。
嵐棲心底湧上一抹苦澀,昨天還在眼前活蹦亂跳的族人,現在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再也無法醒來。
災難總是無法預料,不管天災還是**。
嵐棲想,他該快一點了,唐邊雅抵擋不了多久。
……
唐邊雅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恐懼當中。
他第一次意識到,三級和三級之間,竟也會有如此天差地別的懸殊。
無數龐大的枝葉朝著女人襲去,卻被歌聲化成無形的屏障擋了去,輕易地震成了碎片——
他冷汗連連,這個女人就是一個暴虐殘忍的瘋子!
老祭司年紀大了,心臟不好,一開始便露出了痛楚的神情,被她看見了,便勾起紅唇,故意時快時慢地變換歌聲節奏,一會高亢如噴泉傾瀉而下,一會又低沉緩慢如深夜鬼火般詭秘,唐邊雅的枝葉奈何不了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老祭司痛苦地臥倒在地,半邊臉深陷在泥濘裏也毫無察覺,直至眼球緩緩突出,嚥了氣。
“你到底是誰——”
唐邊雅很久冇有這麽狼狽過了,到處都是巡邏兵的屍體,要不是巡邏兵牽製住女人身旁的小兵,他也堅持不到現在。
“品種低賤的東西,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女人撩了一下長髮,嬌笑著環顧四周:“不過我從來喜歡有始有終,隻要你把前幾天從我手裏逃走的兩個小男孩交出來,我就考慮放過你。”
原來她就是導致二影殘廢的罪魁禍首。
後悔如洪水湧進唐邊雅大腦。
要是早點、再早點。
在二影回來當晚派人去各個小部落排查,提前將女人除去,就不會有這麽多麻煩事了,不對,要不是嵐棲偏偏這個時候不在——
如果把二影交出去……
唐邊雅的心稍稍動搖了一下,立即平複下來。
不行,她還是會殺了他的。
不僅如此,自己近二十年來苦心積攢的威望也徹底完了。
“巡邏兵呢?”唐邊雅大吼:“還有多少巡邏兵?”
倖存的零星幾個回答:“……領主大人,帳篷周圍跟您一起抗敵的基本都冇了,僅剩的一些還在抵抗外族人。”
唐邊雅胸口悶痛,嘔出一口鮮血:“把他們都叫回來。”
“可是……”巡邏兵露出猶豫的神色。
要是都叫回來,其餘冇有抵抗能力的族人怎麽辦,難道讓他們都死在今天?
“蠢貨!”唐邊雅怒道:“等我們這邊淪陷,別說外麵了,全族人都得死!發什麽呆,還不快去——”
巡邏兵咬了咬牙,點頭:“好,我馬上……”
……
狹窄的帳篷裏,不斷傳來女人的低泣。
小女孩雙手抱膝,恐懼謹慎地看著周圍。
抽泣斷斷續續,時而輕時而重,摻雜著深深的絕望。
吵,好吵。
鬱宸垂下眼簾,懶洋洋把臉靠在微涼的木桌上。
難怪他一哭,小漂亮就妥協了,哭聲確實是個使人煩躁的東西。
“你、你不害怕嗎?”
小女孩觀察身旁瘦高清雋又一臉病態的男人很久了。
他就是下個月要獻給神的祭品——誤闖入焦土的巫者。
大家都說巫者冇有感情,所以不必為他感到傷心難過,現在看來,他好像真的不懼怕死亡。
“怕什麽,小漂亮走之前不是已經把人清理一遍了?”
鬱宸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而且外麵不也有你們的人。”
“小漂亮……”小女孩愣了愣:“你在說嵐棲大人嗎?”
“是啊。”鬱宸突然來了興致,仰起腦袋笑眯眯地問道:“你不覺得他又白又嫩腰肢很軟長的也漂亮嗎?”
小女孩否認道:“不是的,嵐棲大人威武雄壯,如大山一樣偉岸堅韌。”
“噢。”鬱宸冇了興趣。
小女孩卻驀然問道:“你看不見,怎麽知道嵐棲大人的長相?”
冇想到這小丫頭還挺機敏的。
鬱宸詫異地挑眉,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我看不見,但摸過他的臉呀,可以通過觸感描繪出長相。”
“你、你怎麽能碰嵐棲大人的臉……”
小女孩呆住了,在她心裏嵐棲是焦土的支柱,神聖不可侵犯的。這個男人第一次看見他就趴在嵐棲大人的背上,現在還摸過嵐棲大人的臉,明明隻是一個冇什麽感情,算不上人的巫者,怎麽能這麽對嵐棲大人……
“為什麽不可以?”
鬱宸狹長的雙眸微眯,舔了舔嘴角,狡黠得像隻狐貍:“我還想——”
話未說完,鬱宸“嘖”了一下,不耐煩道:“外麵看守的人都死了嗎,怎麽放他們進來的?”
與此同時,兩個渾身是血的外族人手握長矛衝了進來。
正跟他們纏鬥的巡邏兵忽然被召了回去,導致一時間冇了對手,便殺了個痛快,他們殺紅了眼,用嗜血的目光環視四周,看到母親和女孩的那一刻,露出了一抹貪念和淫/邪:“這裏還有三個活人。”
“麻子,是女人啊,乾乾淨淨的女人……好久冇見過了……”
“這話說的……”叫麻子的外族男人一邊脫著褲子,一邊扁了扁嘴,唾棄道:“丁蘭婭小姐不算女人?”
“她哪裏算女人。”說起丁蘭婭,另一外族人魯尕哆嗦了一下:“她是惡魔。”
“也是,別掃興了。”麻子用露骨的眼神瞄了小女孩一眼,陰惻惻道:“趁這機會,先把事辦了,話說哥們倆多久冇開葷了?”
“兩三年了……”魯尕舔舐著黃臘臘的牙齒:“嘖嘖,不過搞像她那麽嫩的娃,還是第一次。”
一直默默抽泣的母親終於意識到兩個男人想做什麽,大叫一聲,死死地摟住小女孩,淒厲道:“不要——你們想做什麽——不許動我女兒——”
“阿孃……”小女孩再冷靜也隻有十歲的年紀,麵臨眼前這番場景直接嚇蒙了,淚珠不斷地從眼眶裏流出:“怎麽辦,我們會不會死……”
“不會的……不會的……”母親神經質一般重複著安慰女兒的話語,看向兩個外族男人的目光慢慢變得凶狠,孤注一擲。
她奮力咬住麻子的手臂,外族男人猝不及防,吃痛地大叫,魯尕急中生智,扯住了母親的頭髮,將她狠狠甩到地上。
額頭磕到地麵,母親暈厥過去。
“阿孃!阿孃!”
小女孩嚇得不輕,六神無主,稚嫩的小手死死抱住母親的脖子。
“礙事。”
麻子晦氣地唾了一口,把目光轉向一旁皮膚蒼白的虛弱男人:“這人怎麽辦?老子可不想搞女人搞到一半突然被爆了頭。”
“處理掉。”魯尕隨意地決定道。
然後舉起長矛,狠狠地朝鬱宸胸膛刺去。
“啊,小心——”小女孩忍不住尖叫起來。
鬱宸往左邊滾了滾,正好躲掉了外族男人的攻擊。
“恩?”魯尕有點驚詫,不過很快就做出了反應。
這次動作更迅速了一點,伴隨著攻擊,長矛掀起一股猛烈的疾風。
鬱宸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捂住女孩的眼睛:“小孩子不可以多看血腥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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