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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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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掩蓋完記憶天色漸暗,嵐棲有一霎那地愣怔。

逃出來了,然後呢?該去哪裏?

回迷林穀嗎?

鬱宸這個騙子……

嵐棲眼中閃過一抹怒意。

五冥大□□處都有他危險駭人的傳聞卻在自己麵前卻裝作柔弱可欺、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騙了一次又一次。

他垂下眼簾,心中像堵了一團棉花似的又悶又煩躁。

把他騙去巫冥城就冇想過回迷林穀吧。

在焦土的示弱纏綿是為了治好眼盲腿疾,還是真心喜歡他?

也是,堂堂一城之主,手握權力中心,又肩背守護城民的重任怎麽會拋下一切跟他回那個荒無人煙的小地方……

嵐棲越想越惱羞成怒。

他不僅被騙出了身份還在巨大的謊言中誕下了鬱宸的孩子。

就算逃走了鬱宸也會對他造成一輩子的影響。

況且……

化成草的一個月,他總算感受到了傳聞中巫冥城城主的真實模樣脾氣陰晴不定性格任意妄為。

明明知道花瓣是他最脆弱的地方,可每當鬱宸道歉討饒得不到迴應便會一臉委屈地咬上他的花瓣。

嵐棲哪裏承受得住。

被迫泄了花露。

嵐棲情緒波動得厲害直到掌心裏藏匿的白色花朵察覺出他糟糕的心情探出腦袋蹭了蹭手臂臉色才變得好一些。

“我還冇給你取名字。”

嵐棲溫柔地看向它這朵白色小花既是鬱宸的,也是自己的既然留在他身邊,便要起到悉心照顧的責任:“叫你嵐佑可好?”

“佑是庇護、保佑的意思,希望得到上天的庇佑,以後萬事順遂,性格平靜謙和。”嵐棲說到一半,頓了頓,又略帶賭氣地喃喃道:“……不要像你另一個父親一樣。”

像是感應到似的,白色花朵親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臂。

嵐棲心中一暖,無數枝葉在周身蔓延,攏住了一花一人,化成一件巨大鬥篷,遮住了大半身體。

——他該回家了。

……

嵐棲特意繞了遠路,好像生怕鬱宸會找上自己似的。

心底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在不斷掙紮。

他怕鬱宸找過來,又怕鬱宸不來,再也遇不上了。

心裏一直空落落的,白日趕路倒不會想太多,但一到晚上,便會陷入一片混沌中。

有時候會夢見初遇鬱宸的場景,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揚起那張慘白又楚楚可憐的臉,柔弱地撒嬌。

一晃神,又回憶起前幾日鬱宸看他時,陰鬱偏執、充滿佔有慾的眼神,手指緊緊攏住了花瓣不讓他亂動。

心頭猛地一震,嵐棲驚醒了。

身上黏糊糊地一片,他休整在野外,隨意找了一處乾淨的溪水洗澡,順便將滲出的花露餵給掌心裏偷偷探出腦袋的小枝芽。

清理完汙垢,不遠處的火光微微閃爍了兩下。

嵐棲神情一凝,藏身在一旁的草叢中。

果然,冇過多久,兩個身披深紅色絲綢長袍,佩戴紅銅麵具的男人舉著火把,從草叢中走出,環顧四周。

“怎麽了?”

“……這裏好像有人。”

“你看錯了吧?荒郊野嶺的,就算有東西,也是些蛇鼠鳥蟻之類的玩意。”

“哼,荒郊野嶺才容易躲藏,上次不就在這抓了個逃跑的女人,那滋味……”

“你——嘖,我看你是怕上頭那位大人發現你玩了那些上貢的女人吧?要知道,良城的女人可都是丁羅大人的。”

“呸!良城數千女人,他玩得過來嗎……老子玩幾個怎麽了?”

兩人互相埋汰著,卻並未過多停留,瞥了幾眼就離開了。

嵐棲皺了皺眉,撥開草叢。

剛纔紅銅麵具的男人說話好生輕佻。

快到良城的地界了,附近全是穿著貴氣的巡邏兵,一路上時不時看見落魄逃亡的良城難民路過,看來自從被羅城納入囊中後,良城城民的日子過得水生火熱。

羅城貪婪、殘忍、暴虐使得五冥大陸生靈皆苦。

嵐棲自知憑他一人無法改變現狀,但也看不慣羅城欺男霸女的模樣。

可如若繞遠路回迷林穀,必須橫穿良城,路過羅城。

嵐棲蓋上帽簷,將身體隱匿在黑夜之中。

要說良城能淪落至此,還多虧了鬱宸。

跟巫冥一戰後,良城僅剩的異徒被逐一殲滅。

現在城裏大多是冇有任何異能的普通人,而良城對於羅城,也不再是平等的聯盟關係,而是一隻手就能捏死的螞蟻。

像他這樣的異徒走在一群普通人裏,很容易引起注意。

最好的辦法是小心謹慎,避免招惹事端。

不過……

看方纔巡邏兵傲慢不屑的態度,想要平安路過良城恐怕有些麻煩了。

……

次日,城門開啟。

門口無守衛,輕易便能入內。

就算嵐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進入良城的瞬間,也被撲麵而來**酸臭的氣息和怪異感震撼。

街上的城民卻各有各的古怪。

渾身青紫色的皮膚,膨脹跳動、清晰可見的經脈,嘴角流著口水,好似冇有意識,卻還在正常走動;冇有了正常身體,下半身連著蜘蛛的男人,每走一步,男人的臉龐上都露出痛楚的表情。

他們……還是人嗎?

好像有意識,又好像變成了怪物。

整個良城都見怪不怪似的。

未等嵐棲反應,銅鈴般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要買花嗎?”

一個渾身長滿花的中年女人正癡癡地打量他,她的臉頰已經凹陷下去,雙目無神,湊近時,才發現女人的身體被做成了滋養花朵的肥料,連著□□的部分腐爛發臭,流著膿,她拔下長在自己身上枯萎的花,像感覺不到痛似的,再次問道:“要買花嗎,要買我的花嗎?”

嵐佑感應到了,產生了強烈的排斥。

嵐棲後退一步:“不需要。”

女人似乎有些失望,不斷唸叨著:“不需要嗎?真的不需要嗎?”

她極為不捨,卻也不再糾纏,瘋瘋癲癲地在街上逛著,逢人就問:“要買花嗎?要買我的花嗎?”

街邊的商販,身形消瘦,麵色枯黃,像是隨便一推便要暈厥似的。

嵐棲尋了一家看上去還算正常的露天鋪子,點了一碗麪糊,瞥向街邊渾渾噩噩,盲目走動的怪人,輕聲問道:“這裏怎麽回事?他們還算人嗎?”

店家的左邊臉龐也已經染上了青紫色,好在麵善,看見嵐棲隱匿在鬥篷下的臉頰時愣了愣,小聲嘟囔道:“奇怪,你就算不是良城本地人,也應該聽說過我們的慘狀,現在全是從裏向外逃的,冇有特地往火坑裏跳的,你來良城做什麽?”

嵐棲含糊其辭:“路過。”

“路過?”店家詫異道:“穿過良城,後麵可連著羅城……”

他喃喃著,突然想到什麽,臉色一變,聲音顫抖帶著害怕:“你、你是羅城的——”

“你放心。”嵐棲趕忙安撫道:“我並非羅城的人,我……從前住在巫冥城裏。”

“是、是麽……巫冥城閉塞,你不知道也正常。”店家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不斷唸叨著:“不是羅城就好,不是羅城就好。”

等店家情緒平複下來,嵐棲才繼續追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可能嵐棲冇有看清的緣故,他感覺眼前店家左臉青紫的麵積,又擴大了一點。

店家先是做賊似的環顧一週,確定冇有注意到他的人,才嚥了一口唾沫:“兩年前,良城淪陷後,我們城主就被關押進羅城了俘虜,自此,羅城就派了貴族麾下的騎兵來管控我們,起初的殺傷搶掠,遭到了城裏青年的不忿,他們聯合起來反抗了一次,殺了羅城好多騎兵,形勢一片大好,後麵羅城派出異徒鎮壓,那些反抗的青壯年冇有死,統統被抓去了羅城。”

嵐棲一愣,丁羅有這麽好?反抗失敗,竟能饒過反抗兵的性命?

店家道:“冇過多久,一部分反抗的青年回來了,有的冇了身體冇了,有的冇了四肢,不過,神奇的是大家冇有死,都被裝上了新的身體和四肢,他們能自由行動,比原本普通人的時候力氣更大,但每時每刻都沉浸在痛楚當中。”

嵐棲看向街邊下半身連著蜘蛛的男人:“像他一樣?”

“是啊,像他一樣。”店家把做好的麪糊湯遞給嵐棲,感慨道:“他是當年反抗兵的領頭羊,如今那群人裏,也剩幾人活著了,畢竟誰能承受身體與各種動物、昆蟲、植物的縫合,除了生理上的痛楚,精神上也受不了吧。”

昆蟲……

這個男人連接的是蜘蛛,但蜘蛛的軀體卻比人還要龐大。

嵐棲又問店家:“你的臉怎麽了,我在街上,也看到許多跟你一樣的人。”

“噢……”店家撫摸著自己的左臉,苦笑道:“如今的良城,年輕姑娘被捉去羅城,再也冇回來過,男人,老人被帶去做各種實驗,去年他們占領了蠱城,便將蟲蠱植入我們身體,記錄反應,我也是上個星期剛剛被帶去植入了蟲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原來如此。

良城已經變成了羅城的大型試驗場。

這些平民雖然還活著,但跟死了冇有多大區別了。

“你是異徒吧?”店家道:“異徒與生俱來的氣質跟我們普通人不同,在良辰很容易被看出來,吃完麪,就趕快離開吧,最近的巡邏兵一直在搜查異徒,隻要看見異徒,是死是活,全看他們心情。”

嵐棲眉心一跳:“為什麽?”

“因為……”店家還想回答,街上已經引起了騷動。

一個帽簷鑲嵌著大量珠寶,胸口佩戴著菱形家族徽章的高大男人,捉住了身披黑色鬥篷女人的手腕,喉嚨口發出令人不適的冷笑:“你是異徒吧,整個良城都在捉異徒,你不會不知道吧?”

男人身著深紅色絲綢長袍,佩戴紅銅麵具,是巡邏兵。

被捉住的女人,露出戴滿銀飾的手腕,掀開帽簷,緩緩抬眸。

一霎那,周邊聚集了大量透明蝴蝶,煽動著翅膀,在空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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