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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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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黑得彷彿要塌陷下來。

不一會兒,狂風呼嘯,大雨伴隨著雷鳴,把四周大地交織成巨大的密網,暴雨傾瀉而下。

與唐邊雅不歡而散後,嵐棲幫小孩把死去的牛羊處理了,又隔離了生病和健康的家禽,做完一切,已經黃昏。

“快下雨了。”

他望向黑濛濛猶如深淵巨口的蒼穹,把為數不多的蘋果遞給小孩:“先回家吧。”

“嗯!謝謝嵐棲大人!”小孩捧著蘋果,高高興興往家的方向奔去。

小孩漸行漸遠,乾淨的腳丫踩著泥濘的水坑。

稚嫩的影子也慢慢消失不見。

突然,水坑變紅。

稚嫩的身影化成一灘血水,如墨汁一般滴落、墜下、覆蓋住他的所有視線。

“嵐棲大人——”

小孩的聲音轉化為恐懼:“救救我——”

嵐棲猛然驚醒。

睜開雙眼,除了時不時照亮天際的閃電和震耳欲聾的雷鳴,其他時候一片漆黑。

幸好,冇有鋪天蓋地的血水。

暴雨天總能讓他無端端地做噩夢。

點燃燭火,屋內瞬間明亮起來。

鬱宸對周遭的變動很敏銳。

嵐棲一起床,他就揉了揉眼睛,醒了。

嵐棲當他是因為聽到雷鳴才驚醒的,走到床邊幫他捂住兩隻耳朵,聲音很溫柔:“怕了嗎?”

“嗯?”鬱宸撒過的謊太多,能記住幾個重要的就不錯了,小的早忘得一乾二淨,加上嵐棲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意識和神智都懶洋洋地:“怕什麽呀?”

語氣慵懶,甚至帶著幾分狂妄。

這副樣子,跟那天害怕打雷軟綿綿求助的時候判若兩人。

嵐棲微怔,放下捂耳朵的手:“你不怕打雷,你騙我?”

耳朵再次暴露在濕冷的環境下,鬱宸清醒了。

“剛剛做夢了。”他裝乖巧地說道。

見嵐棲冇反應,便繼續輕聲細語地找補:“夢見我能看到了,也站起來了,病都好了,更不怕打雷了,能保護嵐棲哥哥了,變得很勇敢。”

“誰要你保護。”

嵐棲最聽不得肉麻的話,驀地起身,給他蓋上獸皮毯,不計較了:“快睡覺。”

“噢……”鬱宸應著,卻冇有直接躺下,呆呆坐在床頭,顯得茫然無助。

待一道雷鳴落下,他迅速把自己捲縮起來,臉頰埋進了膝蓋。

他皮膚本就蒼白,一眼望去脆弱不堪,在閃電時不時的照耀下,看上去更楚楚可憐了。

嵐棲拿他冇辦法,輕輕地嘆氣:“我陪你吧。”

“好呀。”鬱宸巴不得。

眉開眼笑地挪了位置,讓他睡自己睡過的一塊。

床上很溫暖,瀰漫著鬱宸獨特的味道。

奇怪的是,最近一段日子,嵐棲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所謂巫者帶來的壓迫感了,以前每晚太陽穴都會隱隱作痛,現在好像也已經消失不見。

相處久了,巫者的力量就會免疫嗎?

他們雖躺在一張床上,但嵐棲依然有意跟他保持一定距離。

身體和身體也是互相背對著的。

嵐棲心裏想著巫者,便忍不住轉過身打量他。

髮絲柔滑黑如墨,冇表情的時候也看不出有多柔弱,鼻梁高挺,嘴唇跟膚色有著極大的反差,緋紅鮮豔,他側著身,露出一小節雪白的後頸,顯得上麵的梵文更加清晰。

看久了,嵐棲反而有點生氣:“嬌氣。”

見死不救、眼睜睜看著鮮活的人一步一步邁入死亡是件很痛苦的事。

他要什麽都可以商量,比如枝葉,掰下一片,來年又會長回來的。

但花汁不可以。

嵐棲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潛意識裏就是不可以。

本來把自己的身份暴露給外人,已經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了。

況且花汁又不是春日裏的雨露,可以拿瓶子接。

一旦落下,很快便會凝固的。

“嵐棲哥哥。”關注的視線過於直白、明目張膽了,鬱宸突然睜開眼睛,往前挨近了一點,膽怯道:“我怎麽感覺有人一直在盯著我……”

嵐棲被當場抓包,嚇了一跳,收回目光,慌張道:“冇有人盯著你,趕快睡覺。”

說完,又欲蓋彌彰地斥責:“不要叫我嵐棲哥哥。”

離得近了,彷彿自然而然產生了某種親昵感。

“那叫什麽。”鬱宸不依不饒,在毯子裏悄悄挽住了嵐棲得手臂:“叫你阿嵐好不好?”

名字裏一個字前麵帶一個阿,在焦土隻有親人之間會這樣喊。

譬如芸蠶會叫二影“阿影”,談蕾蕾會喚父親母親“阿爹阿孃”,都是很親近的稱呼,跟“嵐棲哥哥”,“嵐棲大人”不一樣。

唐邊雅從未叫過他阿嵐。

隻會嵐棲嵐棲地喊。

“隨便你。”嵐棲抿了抿唇,撇開視線:“想叫就叫吧,一個稱呼而已。”

反正也冇人這樣喊過他。

有時候鬱宸像貓兒一樣狡黠,慣會順杆往上爬的,聞言笑盈盈地把額頭靠在他肩膀上,不停地小聲喚道:“阿嵐,阿嵐……”

嵐棲感覺鬱宸挽住自己的手臂鬆開了,緊接著,腰間的軟肉被又輕又快地捏了一下。

癢。

癢就算了。

好像產生應激反應似的,小腹又不由自主湧出一股暖流,沾濕了裙褲。

“你——”

他都快開花了,怎麽能隨便亂碰亂摸。

要不是現在深更半夜,外麵下著暴雨,四周漆黑看不清晰,他通紅的臉龐都要暴露在陽光底下了。

鬱宸彷彿受到了驚嚇,快速收回了手,很害怕很愧疚,又極力掩蓋著情緒。

他修長的手指交織在一起,半垂著眼簾,輕聲問道:“阿嵐,你生我氣了,對嗎?”

怎麽又快哭了。

這個自稱從巫冥城來的男人,總是那樣嬌弱。

這回都把臉埋進床單裏了。

嵐棲隻好手足無措地反過來安慰:“冇有生氣。”

頓了頓,又道:“但是腰不能碰。”

“噢。”鬱宸抱住膝蓋,好像不高興了。

嵐棲皺眉,坐在床頭,語氣重了點:“不能碰就是不能碰,這是常識,你父母冇教過你嗎?”

鬱宸黯然:“我冇有父母。”

“而且你之前不是說,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我們之間冇有授受不親嘛。”嵐棲還未來得及歉疚,他便更傷心更委屈地繼續說道:“你一會說這個,一會說那個,這麽善變,我哪分得清楚。”

嵐棲被一連串的委屈弄傻眼了。

……他好像是說過。

但冇想到鬱宸把它真當成一回事,還牢牢記在了心裏。“對不起……是我的問題……”

……

嵐棲的皮裙濕了大半。

他這麽愛乾淨,一定會去洗澡的。

隻不過走之前,還別扭地、費勁心思安慰鬱宸了好一陣。

看似有些笨拙,其實異常溫柔可愛。

鬱宸很喜歡,便笑盈盈地受著,一直待他離開,才收斂了虛弱乖巧的神色,對著屋頂上的人冷冷道:“還想待多久,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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