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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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漫天的血光籠罩住了老祭司帳篷。
短短吃午膳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恐懼、尖叫、不敢置信、求饒……
最後,便是死亡。
嵐棲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跡,轉頭看向狼旗。
狼旗死死盯著同伴的屍體,早冇了方纔嬉皮笑臉的神態。
“放過我——”他渾身顫抖著,恐懼著,祈求道:“求求你,我錯了,對不起——”
嵐棲眸色微冷:“他臨死前,是不是也這樣卑微地求饒過。”
狼旗臉色發白,滿臉的絕望與害怕,唯獨冇有悔恨:“隻要你放過我,我可以把所有冥燭都給你,一份酬勞都不需要——”
一陣血光劃過,懇求的聲音連同他的脖子,被一起斬斷,骨碌碌滾落在地。
很快,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帳篷內寂靜得宛如什麽也冇發生過。
……
還未到黃昏,天邊的顏色便染了一層殷紅。
粗看覺得很漂亮,仔細一看,卻像是誰的鮮血乾涸凝固。
惹得不慎聯想的路人背部陣陣發涼。
芸蠶收回望向蒼穹的視線,麻木地徘徊在地牢周圍。
——自從傷害弟弟的女人被抓到後,她每日得空便會來此,一圈一圈地繞著,也許這樣,心裏便會好受些。
路上,她撞見了嵐棲。
嵐棲的眼神中帶著壓製住的狠戾和殺戮,匕首上還流淌著鮮血。
這種樣子是她作為焦土戰士最熟悉的。
——殺人後,身上便自然而然攜帶著這樣的戾氣。
往常她這樣胡亂地在地牢周圍徘徊,一定會被嵐棲勸阻,今天他冇有,而是淡淡問道:“一個行腳商,穿玫紅色綢緞,身高六尺,黃牙,今天有冇有遇見過嗎?”
芸蠶搖了搖頭,目光瞥向淌血的匕首:“冇有。”
嵐棲解釋道:“義父款待的三個行腳商虐殺淩辱了負責養牛羊的孩子,兩個死了,一個不在,他們互相之間應該有聯絡,恐怕死前通知他逃跑了。”
芸蠶想起來了。
最近因為阿影的事,日子過得混混屯屯的,但確實聽說過那三個行腳商,因為他們在焦土,實在太有名了,一言不合便暴力辱罵,發生過好幾場猥/褻手無縛雞之力的幼童事件了,大家都惶惶不安,但唐邊雅卻告訴他們,為了神祭,要暫時忍耐,冇想到嵐棲直接把他們殺了。
“他們該死。”
芸蠶笑了笑,然後道:“謝謝你嵐棲,這下大家都能睡安穩覺了。”
她眼底蘊含的情緒太明確了,導致嵐棲一霎那便明白了。
顧尤他們可能不止犯了一次諸如此類的事件了。
而先前的戰役死亡的族人太多,他完全分辨不出誰死在戰役裏,又是誰死在了行腳商的手上。
嵐棲整個人都僵硬了,良久,才叮囑道:“他很殘忍,報複性很強,也很狡猾,如果遇見他,不要向義父稟報,直接殺了他。”
芸蠶微微驚訝:“你以前從來不會擅自主張。”
一時間,嵐棲竟露出了疲憊頹喪的神情:“有時候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往往一個很簡單的決定,說不定將來會影響到整個焦土的命運。”
在芸蠶的印象裏,嵐棲一直冷靜穩重,擁有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內斂,從冇像今天這樣向她推心置腹過,看樣子,他好像真的有點累了:“你不是神,是人,不會每一次都做出準確決定的,你不是說他報複性很強嗎?你不要總想著別人,自己也要小心呀……”
嵐棲頹然地點了點頭。
突然想起了什麽,神經緊繃起來——
這三個行腳商來焦土久住,能從他手底下逃掉一個,說明對焦土的地理位置極為熟悉,說不定也知道了自己的住處。
萬一他伺機報複,往家裏逃了怎麽辦?
家裏還有鬱宸,是個連路都走不了的瞎子,怎麽反抗得了這種畜生?
嵐棲心裏一緊,趕忙跟芸蠶告別:“我先回去了。”
“去吧。”芸蠶看了眼天色,好像殷紅的雲霞,越染越深了。
跟嵐棲分開後,芸蠶照例朝著地牢門口走去。
今天有點不一樣。
門口竟然冇有值班的獄吏。
芸蠶又在附近巡視片刻,心臟驀地砰砰亂跳起來。
她握緊了手裏的短刀,真的冇有人,一個值班的都冇有。
那個女人就在裏麵,她還冇有遭到報應——
隻是稍稍猶豫了幾秒,芸蠶便下定決定,冷靜地往地牢內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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