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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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談蕾蕾不想問的但架不住心底的好奇,忍不住道:“……是什麽?”
“餵養蠱蟲和黑祭祀的解析與用法。”
鬱宸垂簾,手指細細摩挲掌心裏的匕首語氣輕柔但泛著陣陣冷意:“而其中一項,是隻要在皮肉下種植一種蠱蟲,便可讓普通人擁有異徒的能力。”
“我當什麽呢。”談蕾蕾撥出一口氣露出一抹略帶得意的笑顏:“領主大人早就告訴過我們了我們也早就知道了嵐棲大人不也用這種方式變成異徒的嗎?虧你神神秘秘,還以為你懂得很多……”
“嘖,嵐棲天賦高,怎麽可能用蠱蟲才變成異徒。”
鬱宸不滿地哼了一聲,不過還是繼續說了一下去:“大多數蠱蟲喜歡把人體當作滋養孕育後代的暖床。”
他頓了頓等談蕾蕾回過味來臉色愈漸慘白琥珀色的眸子閃過意味不明的暗光,繼續道:“你以為自己獲得了它帶來的異能其實它已經在你的體內繁殖了無數蟲卵這些蟲卵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遍佈在你所有血管裏把你身體裏的養分掏空後再爬向你的大腦你猜屆時的你,會如何?”
會成為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
談蕾蕾咬著牙倔強道:“別想騙我,領主大人身體好著呢。”
鬱宸不屑:“身體好,還需要每年舉辦神祭?”
談蕾蕾不甘心地反駁:“身體好不好,跟神祭有什麽關係……”
鬱宸挑眉,視線淺淺地劃過她。
頃刻間,談蕾蕾隻覺得周身猶如被毒蛇纏上般冰冷,立即打了個戰栗,不敢再放肆,語氣裏多了幾分膽怯:“鬱、鬱宸,我想不明白,您能再解釋解釋嗎?”
鬱宸不悅:“……恩?”
談蕾蕾硬著頭皮道:“鬱宸大人。”
大人二字不是她真心喊出來的,顯得有些發虛。
“那還差不多。”
鬱宸重新換上一副笑盈盈的麵孔。
隻有和唐邊雅徹底決裂,嵐棲纔會乖乖跟他回巫冥城,決裂最直接的方式便是讓他知道神祭是怎樣一種不詳的儀式,鬱宸本有告訴談蕾蕾的打算,好藉助她的口告訴嵐棲,於是講解起來,難得極有耐心:“所謂神祭,說明白點,其實就是普通的養蠱儀式,利用冥燭將體內的母蟲驅趕出來,蠶食祭壇上早已準備好的祭品,母蟲把祭品嚼碎吞入肚後,再回到溫床餵給自己的孩子,每年一次,母蟲和自己的子嗣得以果腹,倒也不會時時想著驅動溫床出去吃人。”
談蕾蕾愣住了。
這和領主大人口中的神祭完全不一樣。
不是可以增強異徒的能力,讓焦土族人平安順平嗎?
鬱宸一邊說著,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卷長的睫毛輕顫著,清秀的臉龐上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屑與輕蔑:“你們神祭舉辦很久了吧,恐怕很早以前,他就被血液裏遍佈的蟲卵吞噬了。”
“對了。”鬱宸抬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善意地提醒道:“這種儀式一般隻會在母蟲驅使溫床狩獵幾次,被溫床發現,不得已想出的下下策,而且違背天意,一直舉行會有報應,洪災、旱災、瘟疫,都是上天回饋的懲罰,所以最近你們纔會又是旱災又是連連暴雨。”
談蕾蕾被突如其來的資訊量駭到了:“我、我……”不信。
比起現在一本正經的態度,她更希望鬱宸惱羞成怒,像之前一樣威逼利誘,迫使她相信,但鬱宸冇有,隻是托著下巴,嫌棄地拎起一隻烤羊排挪至一旁:“嗯,信不信隨你。”
談蕾蕾張了張嘴,人坐在位子上,身體好像被定住,思緒也飄遠了。
直到看見遠處那位穿金帶銀、年過花甲的老太太,一邊跟唐邊雅攀談、一邊又被幾個巡邏兵圍著,穿過人群,從遠處走向篝火會中央。
那方向,好像是衝著鬱宸來的。
……
原本唐邊雅已經打算放棄了。
他心知良城的祭司見過市麵不好糊弄,魏若溫蠢笨,不堪大用,做好了倘若今年無法順利進行神祭,便隻能抓幾個體質羸弱的族人藏進地洞中,餵給身體裏那不安分的怪物,即便如此,一想到要親手割族人的肉放他們的血,承受他們一點一點接近死亡時怨恨的目光,心頭便止不住湧上一股惡寒。
等魏若溫真正用從藤淩斐住的帳篷裏搜出的音蠱和老太太聯絡上,才知道她願意來焦土並不是因為跟藤淩斐的關係如何如何好,而是對無端端踏上焦土的巫者感興趣,唐邊雅暗罵藤淩斐奸詐,慣會給自己的臉添光,同時也慶幸他好愛吹牛,好歹讓這盤死局留下一線生機。
思及此,他不禁朝著身旁一直保持著居高姿態的老太太瞥去。
老祭司姓福,良城的人都尊稱她為福夫人。
福夫人身著華麗的綢緞長袍,目光如炬,眼睛炯炯有神,雖已經半鬢花白,但精神很好,下盤穩健,舉手投足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忽視的貴氣。
她對唐邊雅道:“那名巫者呢?”
良城曾經在五冥大陸中,也是實力強勁的一座城池,可惜自從被巫冥城城主隻身闖進城中攻打以後,死了諸多能兵乾將,新一代的孩子裏,也冇幾個能力拔群的,便漸漸衰弱下來。
福夫人還是中年時,當過新任城主的奶孃,她居住在主城,親眼看見那巫冥城城主跟良城裏的左右護法打了一天一夜,直到他們精疲力竭,才把將他們絞殺。
那時起,她突然意識到,異徒對巫者的瞭解知之甚少,而巫者似乎對異徒瞭如指掌,這如何贏敵?
然而巫者人少,不喜出門,平時相見,都是兩城交涉派來的使者,試探不了什麽能力,正滿腹憂愁,卻受到她一個遊離在各種蠻荒之地當行腳商的遠房親戚發來的資訊,說是焦土的領主唐邊雅抓到一個巫者,便顧不得什麽,匆匆趕來了。
唐邊雅不知福夫人心中所想,生怕她一不高興,一走了之,於是露出一抹討好得的笑容,指向鬱宸坐的位置,道:“就是他。”
福夫人應了一聲,順著指的方向望去,起初,隻見到一抹纖長瘦高的身影,接著,她以為自己年老昏花看錯了,蒼白的臉龐,與膚色極不相符的鮮紅嘴唇,漫不經心卻帶著隱匿的狠戾……等真正意識到位子上的男人是誰的時候,渾身猛震,蒼老的手指像鷹抓似的牢牢抓住唐邊雅的胳膊,聲線哆嗦:“你、你說的那個祭品巫者是他?!”
“對啊。”唐邊雅不明所以,依然用尊敬地語氣問道:“福夫人,您是覺得哪裏有問題嗎?”
“辦不了。”福夫人生怕遠處男人發現似的,踉蹌了一下,飛快地往回走:“唐領主,請回吧,老婆子冇本事,這祭奠恐怕冇辦法幫你完成了,你另請高人吧。”
唐邊雅心下一沉,不甘心地追問:“怎麽會辦不成呢?您在良城德高望重,也是連城主都尊敬三分的祭司……”
“冇錯,我是。”福夫人轉身,唐邊雅這纔看到她的額頭上竟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水珠,像是過於害怕導致的冷汗:“但你知道他是誰嗎?”
唐邊雅腳步微頓,隱隱感到一絲困惑:“……誰啊?”
他想,不就個走不動路的瞎子嗎……能是誰啊?
卻聽福夫人囁嚅著嘴唇,顫抖著回答:“巫冥城城主,時宸。”
她永遠忘不了良城被入侵的那一天,風和日麗,萬裏無雲,天氣好得不得了,卻遮擋不住蔓延在空氣裏的、無窮無儘的血腥氣。
無數高階異徒死在這個漆黑的夜晚,年輕的巫冥城城主時宸著一身白衣,蒼白清俊的臉頰上掛著肆意病態的笑容,絕美豔麗,卻也叫人寒毛直立,看他模樣,彷彿並不是在襲城,而是在完成一件有趣且愉悅的事,隨後,他闖入宮殿,用白到幾乎透明,纖細修長又有力的手穿過良城城主的胸口,抓住了他跳動的心臟。
白衣沾著點點紅色,宛若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福夫人當時就站在旁邊,看到他眼神陰狠,卻神態輕柔,收緊掌中的心臟猶如掐死一隻無關緊要的螞蟻,直接嚇軟了身體,兩條腿猶如綁上千斤鐵石,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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