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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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喉管被挑破隨著噴湧濺出的鮮血的,竟是一條粗壯的猩紅長蟲,它堪堪露出肉嘟嘟的腦袋便縮了回去,即便如此,還是嚇了嵐棲一跳。
他想起自己在唐邊雅書房裏看的那本薄冊他的症狀和那名為了王國種入蠱蟲卻在三年後變成怪物的將軍一模一樣。
正當嵐棲愣神時一雙保養極好仍留有歲月痕跡的手伸進唐邊雅的喉管裏,抽出了這條足足有二十五厘米長的胖蟲子,原來是良城祭司福夫人,她看情況有變,便冇有馬上離開冇想到撞見了這等好戲。
紅蟲一出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在福夫人手中拚命掙紮。
福夫人似乎經驗老道快準狠掐住了紅蟲命脈,緊接著一些小蟲便從唐邊雅的喉管中魚貫而出密密麻麻,宛如一張巨網看得嵐棲頭皮發麻:“這都是什麽?為什麽會出現在唐邊雅身體裏?”
福夫人把紅蟲收進自己的容器中解釋道:“它叫赤螭你看它像蟲實際卻是一條冇有角的龍祖先被人的血肉供養,周身便染上了一層紅色可惜後代冇有祖先那般運氣,喝不到人血,食不到人肉,於是想出一些旁門左道的法子,引得貪婪之人上鉤,成為它們的溫床,人若不想死,隻得去外麵幫其覓食,就是你們所謂得神祭。”
嵐棲蹙眉:“您是?”
五冥城的規矩便是不管年齡老少,低階者必須恭敬高階異,徒福夫人朝他行了個禮,回答道:“老朽自良城而來,原是幫唐領主完成祭祀儀式,如今唐領主已死,算白跑一趟了。”倒不算白跑,養育赤螭母蟲極難,這條赤螭在唐邊雅體/內窩藏了十年,算極品中的極品,日後帶回稍加訓練,正好解了良城戰士不夠,兵力不足的燃眉之急。
嵐棲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層:“你來之前就知道神祭隻是餵養母蟲的儀式?”
“冇錯。”福夫人倒也坦蕩蕩:“不過你不能怪我,老朽自當上祭司起,舉辦過無數祭祀,登上害人危險的黑祭壇更是數不勝數,若次次都提前說明,豈不累死,況且,並非所有人都願意聽一個陌生人的話。”
嵐棲沉默了。
他看向唐邊雅,喉嚨還淌著鮮血,不知道死前是否恢複了神智,是否後悔曾經的所作所為。
福夫人見狀,搖搖頭:“既然會選擇舉辦神祭,必然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唐領主肯及時坦白,他應該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那條赤螭也長不到今天的長度。”
說罷,又用蒼老而銳利的眼神細細打量嵐棲:“你應該是高階異徒吧?”
嵐棲用火把燒死了餘下小蟲。
福夫人不被理睬並不感到尷尬,繼續道:“領主死了,這裏的族人很快就會散去,我看你實力拔群,卻不願拋頭露麵,雖然不曉得什麽原因,但可以隨我一起回良城,憑你的實力,大可待在主城,享受衣食無憂的生活。”
“不用。”
嵐棲冇有離開的打算:“我從小就在這裏,已經習慣焦土的生活了。”
“好吧。”福夫人點點頭,既然不願意,也不能強求。
眼前的紅髮少年雖相貌豔麗,但不是侵略性的美,渾身散發著一股溫和的氣息,叫人忍不住親近,即使是福夫人這種看儘世態炎涼的老太婆,也願意同他多說幾句:“方纔老朽踏進此地,見到一位故人,他對我們來說,簡直是災難一般的存在,既然你打算留在焦土,切記事事當心,小心提防。”
福夫人口中的“我們”,指的是異徒。
然而嵐棲碰到的異徒太少,完全冇有反應過來:“您的故人是……?”
“咳咳,你不激怒他,他倒不會無端端地取人性命。”
福夫人不敢多說,含糊其辭:“小心就是了。”
嵐棲聽不明白,但也頷首應道:“謝謝,我會的。”
福夫人又寒暄了幾句,纔跟他別過,不愧是使用風的異徒,隻要想走,頃刻間便能飄至幾百米開外,一眨眼的功夫,已經不見了蹤跡。
福夫人一走,周遭安靜下來。
嵐棲緩緩踏上石階,對著石洞外僅剩的一群緊張觀望的族人說道:“唐邊雅死了。”
曾經焦土是荒地裏人丁最興旺的部族。
丁蘭婭帶領外族闖入攻打,冇了一批,行腳商來了,連帶著領地裏的年輕男孩女孩遭殃,再後來,唐邊雅失去神智,重傷了所剩無幾的族人,阿吾死了,二影無法甦醒,如今,熱鬨的土地卻一片蕭條頹然。
唐邊雅原是同他們說,舉辦篝火宴是用來助興的。
現在別說助興,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為他的入土而助興了。
嵐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種心情,他以為唐邊雅疑心重重,喜歡名利,卻絕對不會拿族人的性命開玩笑。
實際上,大錯特錯。
在這個世界上,好像和他聯絡最深的幾人,都相繼去世了。
一時間,嵐棲站在原地,神情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負責在焦土邊界看守的巡邏兵持著芭蕉傘,滿頭冷汗地跑來:“嵐棲大人,嵐棲大人不好了!丁蘭婭死了!”
……
巡邏兵本是專門看守地一名牢獄吏的同胞兄弟,見哥哥連續幾日冇回家吃飯,心慌意亂,便忍不住獨自去地牢檢視。
這才發現地牢的獄吏全部都死了,而囚犯丁蘭婭竟也成了一具屍體,便知大事不好,顧不得傷心,連滾帶爬地跑去向嵐棲報告。
丁蘭婭已經死了有幾日了,屍體麵目全非,連巡邏兵都有些看不下去。
“殺了就殺了,怎麽還被淩/辱成這副模樣……”
嵐棲撇開臉。
即使自己恨不得將丁蘭婭千刀萬剮,也同樣難以接受她慘不忍睹的屍體,嵐棲忍不住回想起那個曾經被三個行腳商侮辱的男童。
情況類似,幾乎一模一樣。
嵐棲想起藤淩斐一直不知所蹤,再重新打量屍體,便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魏若溫呢?過來做屍檢。”
一個巡邏兵回答道:“祭司大人好像不在這……”
“那先把獄吏的屍體清理出來吧。”
唐邊雅一死,嵐棲必須代替他履行領主的職責。
巡邏兵已經不夠了,隻好讓族裏年輕體壯的中年男人們一起幫忙。
“嵐棲大人——”
屍體裝到一半,族人發出一聲驚呼:“好像還有一個活著的!”
嵐棲一喜,趕忙上去檢視,等真正看清混入屍體中茍延殘喘的人是誰時,臉立即沉了下來。
眼前的男人滿口黃牙,穿著和獄吏截然不容的華貴衣袍,隻因為染上肮臟的血跡而變得極為醜陋,也不知道是怎麽在腐臭的地牢裏活下來的,他似乎渴極了,看到有人過來,眼睛冒出火一般的光芒,祈求道:“水……給我水……”
“藤淩斐。”
嵐棲手持佩刀,對準他,冷冷道:“一直在找你,原來躲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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