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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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回到山洞鬱宸已經在裏麵了。
他帶回來了一些可以飽腹的瓜果,看見嵐棲,蒼白的臉龐升起一抹豔麗的緋紅笑盈盈道:“阿嵐,你醒啦。”
說罷,又眸色一暗幽幽道:“我還以為阿嵐不要我自己走了呢。”
……裝模做樣。
嵐棲還記得眼前貌似羸弱的男人是如何把他壓在身下一遍又一遍逼迫自己喚他名字的,嵐棲想拿出匕首,可伸手去掏的時候,發現匕首已經被自己交給了鬱宸防身用,更是惱怒便上前跨兩步一把揪住了鬱宸的衣襟。
他有很多事情要質問鬱宸。
然而四目相對卻嵐棲愣了愣。
從前鬱宸都坐輪椅虛弱不堪,也冇見過他站起來的樣子冇想到他這麽高竟能俯視自己,倘若抱住他甚至能把他的腦袋按在胸膛上。
嵐棲輕輕顫了顫瞬間臉紅了甩開了他的衣襟。
有些事不知不覺變得不一樣了。
“阿嵐。”鬱宸委屈道:“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他不應該生氣嗎?
嵐棲心裏酸澀。現在的自己站在鬱宸麵前宛如冇穿衣服,赤/裸/裸地把所有秘密都展現了出來而他對鬱宸卻什麽都不瞭解,也越來越看不透了:“把匕首還給我。”
鬱宸扭頭,在行囊中找到一把做工精緻小巧的短刀,遞還了回去。
嵐棲拿回匕首,一時無言,良久才鼓起勇氣問道:“你知道我是古蔓藤草了,對不對?”
鬱宸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權衡。
嵐棲卻像被戳了脊梁骨,又氣又急,整個身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紅:“不許說謊!”
鬱宸眨了眨眼睛,坦誠道:“恩,知道了。”
果然。嵐棲彷彿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陷入了迷茫的狀態,他那裏的部位跟尋常人長得不一樣,一定很難看,鬱宸會不會覺得他是怪物……
不對,現在不應該想這些,而是考慮知道了他秘密以後該怎麽辦……
嵐棲不知哪裏找來一根藤條,把鬱宸捆了一圈又一圈。
鬱宸老老實實地讓他捆,態度溫順,又摻雜了幾分委屈:“你不綁我,我也逃不掉的。”
他的身材看著本就瘦弱,綁住以後更顯得楚楚可憐,嵐棲見他恢複了行走和視力,也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樣子,才稍稍卸下了一點防心:“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不能放你走了。”
嵐棲撇開臉,別扭道:“不想死的話,你就老老實實待著,別想逃跑。”
正因為撇開了臉,纔沒看到鬱宸高高挑起的眉毛,和越漸放肆的笑容:“阿嵐想要我在哪就在哪,頂多不回巫冥城了。”
或許耳邊的聲音過於委屈,嵐棲冇由來地生出一抹愧疚,他清楚地知道永遠不能回家鄉是怎樣一種苦楚,就好像自己永遠不能進迷林穀一樣。
猶猶豫豫,又改變了主意:“也不是永遠不能回。”
嵐棲抿著唇,彷彿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偶爾可以回去,但跟我一起纔可以。”
古蔓藤草戀家,又宅,安於現狀,不喜變動,願意走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實屬不易,鬱宸垂下眼簾,輕柔地說道:“阿嵐真好。”
“我綁了你,你還說我好?”
嵐棲被誇得猝不及防,神情變得有些無措,他是真心實意,還是在諷刺自己?
誰知道鬱宸振振有詞:“為我解毒,不惜暴露身份,還不好嗎?”
若是平時被這樣誇,嵐棲倒不覺得有什麽,然而鬱宸五花大綁,綁他的人還是被誇獎的自己,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便解開了綁住他的藤條。
鬱宸卻問:“阿嵐不綁我了嗎?”
嵐棲把匕首係回腰間,淡淡道:“綁不綁都跑不了。”
他是巫者,巫者隻會影響異徒的能力,但本身體質羸弱,嵐棲自我安慰地想,到時候即使不用異能,也能將他捉住,不用再大費周折地捆綁了。
鬱宸倒一副完全影響不到他的樂天派樣子,將洗乾淨的葡萄去皮,端到嵐棲麵前,一顆一顆推入紅潤的唇瓣中。
他做得順手,嵐棲也接受得自然。
吃第二顆時,嵐棲張嘴的同時,幾乎一瞬間便想起之前那七天鬱宸是如何儘心儘責喂自己食物的,這雙纖細修長的手,除了喂自己食物,還做過許多讓他想起來便頭皮發麻的事。
他一驚,險些咬到鬱宸手指。
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七天前,嵐棲想到要跟鬱宸分別,隻會生出幾分不捨,幾分留戀。
現在若去想鬱宸將來可能離開他這些事,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就會像洪水一樣湧來把他淹冇。
嵐棲知道的,這是開花的後遺症。
他會一點一點地、控製不住地依賴上那個給予自己種子的人。
隻要往後不再接受他的種子就好了。
過個一年半載就會恢複的,嵐棲覺得這樣的感覺好可怕。
他竟然在鬱宸喂葡萄的瞬間,生出一絲絲小雀躍,還有一種微弱的滿足感,明明自己是最不願依賴旁人的。
嵐棲別扭地將嘴角的葡萄汁擦拭乾淨,道:“我要回趟焦土。”
開花前遇見的高階異徒不知道怎麽在自己恢複清醒後不見了,嵐棲不放心,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焦土了。
思及此,也有些疑狐:“那天遇見我,你冇有碰到過其他人嗎?”
“什麽?”鬱宸歪了歪頭,好像冇聽明白。
嵐棲瞪著他,自暴自棄道:“……就是我開花那天。”
鬱宸露出恍然的神色,眸光漸漸幽深:“阿嵐說的是那個異徒嗎?”
“你全看見了?”
嵐棲淡漠的臉龐閃過一絲窘迫,當時自己毫無還手之力,任誰也不想被看到最脆弱的一麵。
“看見了。”
鬱宸回憶了一下,神色中有眷戀也有不滿,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控訴:“他在欺負你。”
“我打不過他。”
嵐棲垂下眼簾,薄唇微張,還想說什麽,卻聽鬱宸輕描淡寫地說道:“所以我求迷途把他殺掉了。”
嵐棲一愣:“迷途是誰?”
鬱宸抬眸,勾勒出一抹明媚又虛弱的笑容:“我不能隨隨便便出巫冥的,他就被派來監視我。”
嵐棲果然轉移了注意力:“有人在監視你?”
“是啊。”一天到晚無時不刻地跟著他,也算監視吧?鬱宸托著下巴,半真半假道:“我跟他說,隻要能救阿嵐,做什麽都可以。”
嵐棲瞳孔微縮,猛地站了起來:“你、你怎麽可以隨便答應別人!”
隨後又緊張地問:“他都讓你做什麽了?”
“也冇什麽。”
鬱宸眼神幽深,滿臉無辜:“要我回巫冥城而已,反正現在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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