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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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忠叔冇了身體還可以繼續蠕動,將瑪菲婭的脖頸緩緩咀嚼下肚,嚼碎的肉沫又從喉管裏掉了下來如此循環,竟也不覺得違和。
瑪菲婭眼中的希冀終於渙散,她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明明才擺脫了妹妹的束縛明明還差一步就重獲自由了
明明……可以重新開始的。
嵐棲看不下去了一刀紮進了忠叔的太陽穴裏,把頭顱自上而下地劈開,裏麵的場景終於呈現在眼前。
一隻紅色的蟲子蜷縮在他的大腦裏,表麵已經跟腦漿融合在了一起,絲絲纏繞宛如蛛網一般不分彼此紅蟲很痛苦奮力掙紮著卻擺脫不了身上的漿液它得不到充足的養分,隻能慢慢萎縮。
談蕾蕾蒼白著臉道:“好噁心……”
即便是嵐棲看到這番場景也感到強烈的不適。
屬於人的軀體裏
血液、大腦、渾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蟲子霸占當做溫床培育後代,自我繁殖那這樣的人還能算人嗎?
“快走。”嵐棲催促道。
瑪菲婭已經乾擾了一段時間若再不離開等村民們返回就走不了了。
待出了賀庫村再回頭看那座龐大的山村,煙霧繚繞的同時又散發出一股詭異陰森的可怖氣息,草房上尚未修複的一個個漏洞,彷彿示意著他們就是被玩弄破損了的玩偶,一旦修複不了,隨意便丟棄了。
談蕾蕾雙腿發軟,輕顫地問:“嵐棲大人,那些村民最後會怎麽樣?”
嵐棲搖了搖頭。
他也不知道,裴玖崢原本應該是監管村民的人,而瑪妮娜負責提供資源供給,一個不管不顧逃之夭夭,另一個又被自己的姐姐奪去了性命,賀庫村便像無人照看、滿身疾病的孩童,本身就冇有獨立行走的能力,又冇了依仗,可能要不了多久,便會滅亡。
“你怎麽看?”
嵐棲側臉問鬱宸。
鬱宸倒是冇想到他會問自己,順勢挽住嵐棲的胳膊,打了個哈欠,興致闌珊道:“大概率跟村長老頭差不多吧……不是都說了是失敗品嘛……”
賀庫村貧窮偏僻,可能丁羅看待他們,如同看待焦土一樣,滅亡就滅亡了,根本冇當做“人”來看待吧。
“五冥大陸都是這樣的嗎?”
嵐棲的眼底閃過憂慮:“強者生存,弱者隻能當強者的玩物。”
是哦,大多數異徒和巫者都是冷漠自大殘忍的利己主義,怎麽會像阿嵐一樣,心軟又天真,見一個救一個。
思及此,便陰沉沉地看了身後的拖油瓶一眼。
談蕾蕾接受到冰冷且略帶敵意的視線,渾身一僵,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如果還想活著,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行,必須依靠嵐棲,至少在抵達下一個可以生活的部族前,需要仰仗嵐棲大人。
嵐棲突然問道:“巫冥城的城主,也和丁羅一樣嗎?”
“不會的。”
鬱宸立即收回冰冷的眸光,軟糯糯地回答:“城主一直對我們很好。”
嵐棲想了想,又問:“你們巫者,會不會很排斥異徒?”
可以看出這朵漂亮的小花對前往一個嶄新的地方抱著十分忐忑的心態,鬱宸晃了晃嵐棲的胳膊,柔柔弱弱安慰道:“不會呀,巫者大多比較熱情友善。”
並不是。
大多數巫者天生性格陰鬱,對非我族類抱有極大的惡意,不過對藥草卻帶著與生俱來的親近,所以也不算說謊,加上有他在,到時候哭著笑,也要對阿嵐熱情四溢地笑出來。
聞言,嵐棲便放心了。
小時候也聽唐邊雅說過五冥大陸的事,都是殘暴的、血腥的、食肉搶奪的,嵐棲聽在耳朵裏,也記在心裏,當時覺得反正他又不去,待在迷林穀挺好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鬱宸知道了他的真身,又幫他度過了發情期,還在花瓣裏留下了種子,他們是不能分開的,所以去五冥大陸也是必然的情況。
但他的心總有些空落落的。
可能也是一種不確定的未知帶來的彷徨吧。
……
出村時已經過了晌午,深秋的黑夜總是早早的到來,行了不到半日的路太陽便落下了山頭,暮色降臨。
嵐棲估計在天黑之前出不了山,便尋了個山洞落腳。
山洞倒是乾淨寬敞,蜿蜿蜒蜒地往裏延伸,似乎很深,黑漆漆地看不清楚。
“先在洞口將就一晚吧。”
說完,又怕裏麵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嵐棲道:“我來守夜。”
“阿嵐要守夜嗎?”
鬱宸撅起嘴:“可是我看蕾蕾妹妹特別想守夜……”
嵐棲愣了愣,問談蕾蕾:“你想守夜?”
就知道這個混蛋不會讓她好過!
她剛剛看見了!這個混蛋、這個混蛋一直盯著嵐棲大人的嘴唇看,眼神都快黏到嵐棲大人的嘴唇上了,他一定想對嵐棲大人圖謀不軌……隻是自己在不好下手,惱羞成怒才找她的麻煩!
談蕾蕾困極了,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已經縮著身子把存在感將到最低,冇想到還是被鬱宸點了名,她迎著嵐棲詫異的目光,特別想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可緊接著又被警告的視線逼迫著,強忍著睏意道:“我……我想守夜。”
“不用。”嵐棲從行囊裏拿出一條獸皮毯子扔給她:“你睡覺。”
談蕾蕾頂不住鬱宸陰沉沉地注視,急道:“我……我不睡,我一點都不困,嵐棲大人,你……你就讓我守夜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跟著您了!”
嵐棲冇想到她會這樣說,蹙眉:“你不是累贅。”
談蕾蕾卻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滿頭大汗地解釋:“我……我要是不付出什麽,自己才覺得虧欠呢。”
嵐棲拗不過她。
小女孩太過懂事反而讓他心生憐憫,於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吧,要是撐不住了就直接跟我說。”
談蕾蕾快哭了,掌心落在頭頂的一瞬間感到通體一片冰冷,她含著淚道:“好的,謝謝嵐棲大人。”
嵐棲確實有些累了。
最近不知怎麽地,變得尤其嗜睡,後腦勺一沾上軟綿綿的東西,一下便進入了睡眠,換做從前遇到陌生的環境,即便睡覺也會保持警醒纔對,可是最近莫名地無法做到……
夜一深,天氣一片寒涼。
山洞裏雖烤著木柴,但覆蓋的範圍不大,談蕾蕾冷得打了好幾個噴嚏。
鬱宸抬眸,嫌棄道:“離阿嵐遠點。”
談蕾蕾隻好又往洞口挪了挪,冷風一股一股地湧進來,頓時覺著更冷了。
她看到鬱宸側著身,托著額頭,伸出手指,饒有興致地,一根一根地數著嵐棲大人的睫毛,捱得也太近了,以前阿爹就是這樣挨著阿孃的,可是這個混蛋跟嵐棲大人又不是阿爹阿孃那樣的關係……
嵐棲大人要被玷汙了。
她很早就有這樣的感覺,在丁蘭婭帶領別族衝進焦土的那一天,鬱宸用危險又雀躍地語氣舔著嘴唇,描述嵐棲大人的時候,嵐棲大人還什麽都不知道……
知道的話,怎麽還會處處護他周全。
鬱宸這種人,別說一個賀庫村,十個賀庫村都能全身而退。
談蕾蕾內心肺腑著,突然見他若無其事地將手臂滑進了寬大的粗布麻衣裏,頭皮一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他他他他在乾什麽——
許是視線太過明顯,鬱宸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有些不悅:“把眼睛閉起來。”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我——”我要告訴嵐棲大人!
談蕾蕾特別想指責他,但巨大的壓迫感迫使她的喉嚨被某種東西堵住了似的,根本無法將剩餘的話說出口,她憋了半天,最終認命地捂住了眼睛。
她實在太困了。
一旦眼睛陷入黑暗,大腦立即變得昏昏沉沉,即便耳畔旁傳來摩挲的聲音,也隻為嵐棲大人悲痛了一霎,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
談蕾蕾是被凍醒的。
入夜的冷風如刀子般,四麵八方地朝身體裏灌去。
她隻有一條薄薄的毯子,根本抵禦不住深秋的寒冷,於是在做了無數個短小的噩夢後,終於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瞬間,她看到不遠處的鬱宸也已經睡著了。
烏木般漆黑濃鬱的長髮散開,幾縷貼在纖細蒼白的脖頸處,營造了一種脆弱病態的美。
都是假象,談蕾蕾唾棄道。
他這種緊緊包裹著嵐棲大人睡覺的姿勢帶著濃烈的佔有慾,她年紀小,雖不太懂,但是隱約也意識得到,不要臉,明明嵐棲大人清醒的時候,什麽也不敢做。
想著想著,談蕾蕾感到一陣腹脹。
她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過了半晌,才下定決心。
到底是女孩子,跟兩個男人同行有著諸多的不便,想方便又不能就地解決,於是披著獸皮毯,持起火把,就著一束光,戰戰兢兢地往洞窟深處走去,洞窟陰冷潮濕,談蕾蕾冇走多久便害怕了,她有些猶豫。
正在這時,她看見前方有一個橫著的長條包袱。
包袱在火光的照耀下,輕微動了動。
起先,談蕾蕾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
剛揉完,睜開雙眼,那長條包袱再次動了一動。
什麽東西?
談蕾蕾眉心一跳,心臟也跟著顫動兩分。
她戰栗著往前湊近,纔看清楚了前方的玩意根本不是什麽長條包袱,而是一具橫躺著的屍體,屍體全身都爛了,衣服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隻有一張臉還算完整,當她看到臉時,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上。
那張臉,竟長著跟裴玖崢一模一樣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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