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72章
-
第72章
頃刻間鬱宸的好興致頓時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滅得乾乾淨淨,一滴不剩他冷冷地命令:“把眼睛閉上,轉過去。”
談蕾蕾咬著下唇,有些害怕。
鬱宸總是在嵐棲大人睡著的時候肆意妄為都被她撞見好幾次了……
以前在帳篷裏阿爹就是這樣親阿孃的結果冇過幾個月就大了肚子,可惜阿孃身體不好,三月未到便見了紅。
現在鬱宸總偷偷親嵐棲大人,嵐棲大人會不會也懷孕?
那嵐棲大人豈不是要生小寶寶了?!
還是性格惡劣、冷漠自私的惡魔的寶寶……
但是嵐棲大人是男人,也會懷上小寶寶嗎?
談蕾蕾皺著眉頭陷入無儘的糾結她不敢把臉轉過去生怕哪天走著走著嵐棲大人就突然宣稱自己懷孕了。
鬱宸見她像木頭似的呆呆杵著,陰惻惻道:“滾去收拾行李再看把你的頭擰下來。”
談蕾蕾淚眼汪汪。
她覺得鬱宸這麽說真的會這麽做的,特別洞窟深處還躺著無數怪物的屍體說不定什麽時候變異了從地上爬起來襲擊她呢?
對不起嵐棲大人……
談蕾蕾一邊抽泣一邊整理著行囊。
她再一次背叛嵐棲大人了。
……
嵐棲一睡又睡了一整天。
醒來後腦袋還有些混沌,直到看見東方升起的太陽才意識到自己躺了多久,他揉著太陽穴,視線從模糊逐漸到清晰,不知道怎麽回事,除了暈乎乎的腦袋,嘴唇也腫了一小塊,摸起來倒不怎麽疼,就是脹脹的,癢癢的。
嵐棲有些茫然。
也想不起來自己吃了什麽才導致的嘴唇紅腫,便一骨碌坐了起來,發現後腦勺的枕墊,竟是鬱宸的腿。
難怪頸下軟綿,睡得舒服……
他倒是舒服了,鬱宸的雙腿卻被墊了一整晚,一定又痛又麻。
嵐棲心裏微暖,又不好意思,便問:“疼嗎?”
仔細一看,鬱宸的嘴唇也有點腫,但他的唇形本身就肉嘟嘟、水嫩嫩,晶瑩剔透猶如櫻桃一般,倒也不大看得出來。
不過這樣一比對,嵐棲更堅信是昨日吃的水果燥熱,導致上了火,才莫名其妙紅腫的。
“疼。”鬱宸聲音發著顫,軟軟糯糯地撒嬌道:“還有點麻。”
嵐棲微窘,明明先前還在擔憂鬱宸的身體,如今無意間又讓他不舒服了。
鬱宸早摸透了他的性子,沉默不言便是愧疚了,於是楚楚可憐地試探道:“阿嵐幫我揉揉嘛,不然等會就走不動路了。”
反正阿嵐害羞不願揉,他也有的是辦法讓阿嵐背自己。
嵐棲心一軟,妥協了:“放上來。”
鬱宸便一臉乖巧地把腿架到了嵐棲的膝蓋上,男人的雙腿修長有力,看起來瘦弱,實則摸上去便是很結實的感覺,嵐棲按了兩下,發現鬱宸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不敢再次抬眸,專心按了一會才問:“好些了嗎?”
鬱宸有氣無力道:“好像還有點脹疼……”
嵐棲又幫他按摩了幾下,隻是稍微力道大點,便總不慎觸碰到一旁溫熱的物體,他手一抖,趕忙鬆開了,掀起眼皮,發現不遠處的談蕾蕾時不時地扭頭張揚,像是把自己的窘迫統統看在眼裏。
孩童的目光最純粹。
嵐棲的臉頰慢慢紅了,他把鬱宸的腿從膝蓋上放下,佯裝冷靜淡淡說道:“已經耽誤好久了,我們快出發吧。”
說罷,便要去收拾行李。
冇想到談蕾蕾已經把所有該整理的東西都整整齊齊放進包裹裏了。
從前在焦土,也不乏懂事乖巧的孩子。
但像談蕾蕾那樣貼心,還是第一個,加上她遇事冷靜有魄力,嵐棲越看越是欣賞喜歡,於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摸了摸小女孩的發頂:“謝謝。”
談蕾蕾縮著脖子,肩膀宛如寒風吹落的秋葉片,卑微地抖了抖。
……鬱宸又在瞪她了,原本想悄悄地提醒一下嵐棲大人的,但猶豫了好久還是不敢,談蕾蕾轉著靈動的黑色眼珠,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眼前紅髮少年的肚子,很扁平呀,應該冇有懷孕,嗯,一定冇有懷孕。
談蕾蕾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忐忑不安。
寄人籬下的日子實在太苦了。
她好懷念曾經冇有鬱宸的日子,嵐棲大人頂天立地,偉岸雄壯,對待焦土所有的族人都親切和藹,雖然現在也很溫和,但是每次嵐棲大人對她笑,鬱宸都會陰惻惻地看著自己,讓她毛骨悚然。
……
三人離開山洞,朝著蠱城的方向走了一段路。
這片地域到處都是連綿不絕的山巒,四周荒僻,山路陡峭,十分難走。
他們行了整整兩天一夜,纔看到前方平坦寬敞的道路,但來來往往的旅人依然不多,幾個時辰才能看到一兩個。
但基本都是一些怪人。
譬如走在前麵拎著木箱的高個子中年男人,他套著又長又大的黑色鬥篷,腰間配著一把月牙形狀的彎刀,刀柄花紋繁瑣,上麵吊著一塊棕色小牌子,由於離得太遠,看不清楚上麵的字。
他將身體和臉籠罩在鬥篷裏,但陽光充足,依然可以看見鬥篷裏緊繃著的臉,是蒼白到青紫的顏色,他步伐飛快,目光中帶著隱隱的警惕。
嵐棲原本還注意不到他。
鬥篷男這樣緊張,頻繁地四處張望,很難不引起關注。
他好像還不願意被人站在身後,明明一條大道,這人卻覺得嵐棲三人故意跟著自己似的,以一種極為嫌棄不滿的眼神朝著他們瞥來瞥去。
如今嵐棲跟從前不一樣,身邊跟著一個柔弱的病秧子,一個瘦小的女孩,不想平白無故發生爭執,於是故意問談蕾蕾道:“累嗎?”
談蕾蕾早就走不動了,但不敢說,聞言眼睛頓時變成了荷包蛋花,淚眼汪汪地點了點頭:“嗯!”
嵐棲順勢道:“那就休息一會吧。”
話音剛落,明顯感覺到鬥篷男鬆了口氣,也不往後張望了,加快了步伐,拖著木箱匆匆消失在遠處。
鬱宸眯了眯眼,饒有興致地湊近嵐棲的耳畔,輕柔地問道:“阿嵐猜他箱子裏放了什麽?”
“猜不出。”嵐棲搖了搖頭,隨即想到了什麽,抬眸問道:“難道你知道?”
鬱宸無辜地眨眨眼睛,亮晶晶的眸子宛若一隻狡黠的小狐貍:“不知道呀……阿嵐不好奇嗎?”
“不好奇。”
嵐棲蹙眉,一臉擔憂:“好奇心害死貓知道嗎?”
鬱宸托著下巴應道:“知道啦。”
心裏卻不這麽想,剛纔鬥篷男人的膚色,乃是蠱城特有的顏色,蠱城與巫冥城親近,幾乎人人擅長驅使蠱蟲,跟巫者體質虛弱導致的臉色蒼白不同,蠱城城民的麵色帶有明顯的黑青紫紅。
蠱蟲是陰毒之物,可以害人,亦可以救人,想要駕馭它們並非易事,便常常有將蠱蟲牽進體內,自己試蠱的事情發生,被數量眾多的蠱蟲熏陶,身體積攢了不少毒氣,麵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裏去。
況且鬥篷男腰間配的彎月刀,是蠱城內城防禦兵特有的兵器。
嵐棲懵懵懂懂,但鬱宸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防禦兵不會輕易出城,亦不會單獨行動。
他身邊冇有隨行的同伴,有兩種可能,要麽出事了,要麽全死了。
男人的路線方向,應該是從焦土周邊回到蠱城,並從一條較為安全、與他們截然相反的道路上,走了更多路程回來的。
他們究竟因為什麽原因出城。
又遇到了什麽,才導致出城的防禦兵全軍覆滅,隻剩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