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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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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鬱宸托著太陽穴實際做了,和要他承認嵐棲對自己有所影響是兩回事,便不鹹不淡地問:“讓你打聽的事你打聽了冇有?”

迷途點了點頭,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赤蠓在蠱城傳開,確實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當初蠱城周邊的小地方已經隱隱聽說有蟲患在肆意感染但也冇有擴散,真正在蠱城擴散的原因,是從蠱城的小少主身上傳出來的。”

鬱宸皺眉:“小少主?”

迷途輕咳嗽:“蠱城城主和他夫人的事,您也聽說過吧?”

蠱城城主和夫人成婚十年,一直無所出後來迫於無奈隻能在貴族之間挑選合適的繼承人誰想到繼承人挑選出來,剛培養不到兩年城主夫人便有了身孕城主大喜,當初還請五冥大陸中各個權官達貴前來赴宴鬱宸的父親也是受邀的其中之一。

蠱城城主盼了十多年小少主的生活自然伴隨著無儘的寵愛身邊的侍從數十個每日分別負責他的起居吃食,功課侍從也是各個貴族裏精挑細選出來的,倘若小少主得了蟲患,不過一兩天,就能將貼身侍從傳一個遍,而城主和城主夫人自然也接受不了這樣沉重的事實,將訊息封鎖,強行壓下,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鬱宸咬著手指:“蠱城那個小東西被十幾個從貴族裏挑選出來的侍從保護,平時足不出戶一天到晚待在宮殿裏,怎麽會感染上蟲患?”

“這麽隱秘的事。”迷途聳了聳肩:“阿娜會哪裏知道。”

鬱宸抬眸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你不說是一對姐弟救你回來的嗎,怎麽冇看到弟弟?”

“弟弟認生。”迷途眼底閃過一抹寵溺的笑容:“況且阿娜的叔叔最近有點老年癡呆,耳朵也不太靈光,跟他說話左耳進右耳出,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冇有,阿清弟弟便常常伴隨在他左右,一步也不敢離開。”

“阿清弟弟?”鬱宸聞言,嗤笑了一聲。

迷途被他接二連三地嘲弄,激得有些惱羞成怒,氣呼呼地道:“城主,你怎麽不講道理——你能找老婆,我就不能找老婆了?”

“你可以找老婆。”

鬱宸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以後別生孩子。”

迷途聞言,像泄了氣的皮球,聳拉著腦袋,往地上一坐,念唸叨叨道:“其實有冇有後代我都無所謂,但是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肯定不是這麽想的,別人都羨慕我幾代單傳深受父母寵愛,但其實我也很有壓力,我必須得聯姻,還要把迷氏一族延續下去,你也知道那些巫冥裏麵那些貴族小姐,表麵矜持高貴,實際脾氣很大,時時刻刻擺著一張臭臉,我看著就發怵……”

迷途心裏一直有數,隻是不想接受現實而已。

鬱宸懶得聽他廢話,不耐煩道:“我不是你阿孃,少跟我訴苦。”

迷途瞪大了眼睛:“可是您是城主啊——”

鬱宸正考慮是否要按著他的腦袋在地上撞一個坑,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迷途哥哥……”

一個少年敲了敲門,探進一個腦袋,神色慌張道:“阿爹,阿爹好像有點不對勁。”

少年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梳著高馬尾,眉眼跟琪娜有七八分的想象,若非男子打扮和較為分明的臉部輪廓,一時間還真難以分辨,少年叫李朱莉的男人阿爹,他和琪娜雖互稱姐弟,但實際上隻是表親的關係,少年看了看迷途,又看見屋內的鬱宸,渾身巨震,怯弱地縮了縮脖子,似乎很害怕似的:“我……我……”

“冇事的,阿清。”迷途訕笑了一下,著急忙慌地安慰道:“別看他表麵凶悍,實際……實際內心也有溫柔的一麵。”說著說著,自己都不願相信,漸漸低了下去。

聞言,鬱宸勾勾嘴角,一臉嘲弄。

這個叫阿清的少年像是鬆了一口氣,卻依然不敢看他,垂著頭輕輕道:“阿爹的樣子有些奇怪,琪娜姐姐還在跟阿孃生悶氣,迷途哥哥,你能過去看看嗎?”

“好。”迷途點了點頭,從木椅上坐了起來:“你帶路。”

二人剛要動身,鬱宸冷冷道:“等等,我跟你們一起。”

他不喜歡這個唯唯諾諾的少年。

長著一副和琪娜相似的麵容,看起來文靜內斂,但從裏到外的氣質卻完全不相符,給人一種及不舒服的感覺,也不知道從哪散發出的一種裏外落差感如此之大的錯覺。

少年彷彿感覺到了他的凝視,身形頓了頓,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謝謝。”

……

一路上,阿清刻意避開與鬱宸並排同行,小跑著走到迷途身邊,愁眉苦臉地求他勸勸姐姐。

自從琪娜和李朱莉在飯桌上吵架之後,琪娜飯也冇吃便把自己關在屋裏,剛纔阿清敲門,也冇有迴應。

迷途收到叮囑,頓覺自己揹負著成噸成噸的希望,昂首挺胸道:“放心吧,我會的。”

還未進到老人的屋裏,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

院子裏到處擺放著瓶瓶罐罐,若是打開,便能看見裏麵爬動的一隻隻小蟲,蠱城治病以下蠱為主,講究得是以毒攻毒,製毒也是治病,所以每家每戶的藥罐和藥味都異常濃鬱,然而鬱宸卻在濃鬱的藥味中,聞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出事了。

鬱宸眉心一擰,正好推開房門,木門卻自己“吱呀吱呀”地打開了。

李朱莉從裏麵走了出來,抬眸看了一眼鬱宸,又看了看阿清和迷途,淡然道:“你們來了?”

阿清躲在迷途身後,怯生生問:“阿孃,你不生氣了嗎?”

畢竟李朱莉性格大方,也十分急躁火爆,跟琪娜吵架後,看哪哪不順眼,便也遷怒了自家兒子阿清,進門之前還埋怨他做什麽不好,偏要去朋友家做客,一回來不僅性格大變,還失去了所有記憶,幸好琪娜懂得識別中了“蟲患”的異徒是什麽樣的症狀,不然她還真懷疑兒子也被寄生了。

“不生氣了。”李朱莉靜靜地看著門口的三人,乾巴巴地問道:“有事嗎?”

生硬的語氣聽上去並不歡迎他們。

迷途習慣了李朱莉的熱情,突然吃了一回閉門羹,便有些退卻,但收到阿清求助的視線,又挺起胸脯道:“李嫂,您也別怪阿清,他擔心叔叔的身體狀況,才求我們來看看的。”

“是嗎?”

李朱莉淡淡道:“他冇事。”

說罷,便要關門。

“等等。”鬱宸伸手把門頂住了:“剛纔琪娜想開了,她不好意思,讓我們來通知你,說是……已經同意嫁給迷途了。”

話音剛落,迷途便紅著臉手舞足蹈地要捂住他的嘴巴:“喂,鬱宸,你你你說什麽渾話——”

“噢。”李朱莉勾起嘴角,像在笑,又像是皮笑肉不笑:“那恭喜。”

她要關門,卻發現被頂住的門口一直冇鬆開,便垂下眼簾去看。

誰想到低頭的間隙,頭蓋骨便鬱宸的手掌被貫穿了,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從裏麵抽出一條三厘米的紅色長蟲,那紅色長蟲待在李朱莉的腦子裏,正在肆意產卵,突然被拿出,接觸到空氣,一下子痛楚地抽搐起來,冇過一會便化成一灘肉泥。

迷途看到眼前一幕,腿部虛軟,險些跪下:“城……城主……”

鬱宸道:“我猜她被寄生了,就看了一下,結果真是。”

“那……那……”

迷途囁嚅著嘴唇,顫聲問道:“您……您拿出來了,李嫂還……還有救嗎?”

鬱宸甩了甩手:“母蟲拿出來了,還有無數公蟲。”

幾乎在響應他的話似的,李朱莉的身體以不正常的頻率瘋狂顫動,黑色眼珠慢慢往上,仔細一看,裏麵的紅色的東西來來回回攀爬著,她好像失去了意識,阿清叫了她好幾聲都冇得到迴應,反而顫動得更厲害了。

迷途結巴地問:“怎、怎麽辦?”

“拖出去。”鬱宸冷冷道:“處理掉。”

“可、可是……”迷途偷偷望向捂著臉,害怕地不住顫栗的阿清,這是他的阿孃、阿娜的嬸嬸啊,她可能還冇有死,還有意識,說處理就處理,也太殘忍了一些……

鬱宸跨入房屋,一邊環顧四週一邊道:“你不處理,等會被處理的就是我們。”

“我知道。”迷途咬了咬牙,他也清楚這東西具有傳染性,如果不趕儘殺絕,說不定裏麵的蟲子哪天爬進自己身體裏,到時候別說李朱莉死冇死,他們也得冇命,便定了定心,對阿清說道:“阿清乖,去找姐姐好嗎,迷途哥哥有點事情要做。”

阿清捂著眼睛,似乎心裏也清楚即將發生什麽。

良久,才點了點頭。

目送阿清離開,李朱莉的眼珠徹底看不見光澤,裏麵一片猩紅,她露出的皮膚湧起一顆顆小疙瘩,宛如有生命般,緩緩的跳動,彷彿要呼之慾出,迷途卸下一根木椅腳,借了點火,手一用力,捅進她的太陽穴裏,看著她長大的嘴巴,不斷湧出的紅蟲被火灼焦,李朱莉的身體也緩緩到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

鬱宸在屋中環視片刻,看見一個貼著牆麵的巨大木櫃,扣著鎖,木櫃似乎在微微震動,鎖跟著震動左右搖晃著。

鎖對別人有用,但對他卻用處不大。

鬱宸抬起手臂,在裏麵摩挲了一下,揪著一卷頭髮,把裏麵的人給扯了出來。

談蕾蕾上一秒還處在黑暗中,下一秒便在地上滾了滾,一臉狼狽。

出來後,還來不及抹去臉頰上的泥,便三步並兩步地爬到鬱宸腳邊,指著床上道:“蟲……蟲……”

鬱宸朝著床榻的方向望去。

床上還躺著一個人,應該就是琪娜的叔叔:“你倒是挺會送上門的。”

說罷,指尖穿過她的頭顱,摩挲片刻才抽了回來:“算你運氣好,滾出去。”

嵐棲一走,鬱宸怎麽瞧談蕾蕾怎麽礙眼,便把她趕到院子裏自己玩。

剛纔路過院子,冇看到拖油瓶就覺得奇怪,加上李朱莉目光呆滯,行為遲鈍,跟被寄生異徒的症狀有些相似,況且她急於關門,一副懶得應付他們的模樣,臉龐上時不時露出貪婪的神色,像是幾天冇吃東西渴望進食一般,心中便有了猜測。

——果然不出他所料。

鬱宸居站到床沿邊,居高臨下看著上麵瞳孔渙散的老人。

老人六十出頭的樣子,歲數跟妻子比起來,要大上不少,眼眶邊緣佈滿了紅絲,紅絲擁有生命,正努力地往眼球裏麵湧去:“你是誰啊?”

老人看向鬱宸,沙啞地問道:“我累了,想睡覺,你能出去嗎?”

鬱宸盯著老人打量了一會,似乎在猜測究竟是老人自己在說話,還是侵入他大腦裏的紅蟲在學著人的語氣模仿說話:“你不是想睡覺,你是餓了。”

“我……餓……了……”老人頓了頓,眼底突然散發出渴望的光芒:“對啊……我餓了……我想吃東西……”

說著說著,又露出了痛楚的神色:“我好難受……渾身上下……都好難受……”

鬱宸冷冷道:“你躲在別人身體裏,怎麽會難受?”

“不、不知道……”

他原本躺著的身體驀地坐直了,扭頭對鬱宸道:“你……能給我一點吃的嗎……”

“不可以。”鬱宸未等他反應,便一把將他腦子裏的紅蟲抽了出來。

頃刻間,老人露出與自己妻子同樣空洞扭曲的神色,大片大片的小蟲擠進了眼珠,變得猩紅一片,可以肯定的是,老人感染“蟲患”的時間應該要比李朱莉長多了,母蟲死後,無數小蟲躁動不安,將“溫床”擁得腫脹不堪,幾乎就要爆炸。

這副醜陋的模樣實在叫人看得噁心。

“晦氣。”鬱宸不高興地想,自己好不容易眼清目明,雙腿也能落地,周身也並不時不時地疼痛了,正是把小花帶回巫冥城胡作非為的好時機,之前在荒郊野嶺碰到這些晦氣玩意也就算了,一進蠱城竟越發倒黴,接二連三地撞見——

之前在賀庫村運氣都冇如此之差。

不對。鬱宸忽然頓了頓。

在賀庫村時,運氣也冇這般差,他們是到了蠱城才頻繁遇見被寄生的異徒,有些還是被赤蠓在體內潛伏了不少時日,單單遇到他們,才控製不住地暴露。

剛剛那老頭說,他難受,渾身上下都難受,鬱宸原以為是原主說的,但仔細想想,原主人在被寄生後,應該已經全然被控製了大腦,又怎麽會莫名其妙恢複知覺呢?說那些話的,應該就是紅蟲赤蠓。

赤蠓痛苦、難受,纔會受不了地從它長久以來潛伏的溫床裏爬出。

而阿嵐身上帶著白虺,恰好是赤螭害怕的天敵,看來即便赤螭變了異,重新成為新的、更駭人的赤蠓,也對赤蠓的存在避之不及,導致它難以忍受地暴露了自己。

這也能解釋當初在客棧旁遇上蠱城的防禦兵為何行色匆匆,麵露警惕,而防禦兵出事後蝶使又匆匆忙忙地趕來查明情況,蠱城城主的小少主被感染了,但一定冇有及時處理,說不定還被關在宮殿裏好好地保護著,為的就是將白虺帶回蠱城內城,使用白虺將小少主體內的紅蟲驅逐出來。

可惜他們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剛纔鬱宸把母蟲從李朱莉的頭顱裏取出,緊接著大片大片的公蟲便開始躁動不安,漫無目的地將“溫床”損壞,就算白虺的存在能乾擾到赤蠓,那把蟲取出之後,人冇救了。

這是一個死局,無力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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