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弱黑蓮花纏上了 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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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神智退出的一霎那尖銳的長矛擦過脊背。
倘若單獨一人,嵐棲有的是時間損壞他的神經,然而四麵八方都是福樂索的護衛他們的襲擊會乾擾自己的異能。
福樂索潛意識裏的味道實在難聞,嵐棲不願再次進入,便趁他還處於暈眩當中反製住他的雙臂匕首抵在脖頸上冷冷道:“誰敢靠近。”
“福樂索大人——”
領頭者不敢動彈,其餘幾個護衛跟著猶猶豫豫,一時間,氣氛變得僵持,福樂索的神智受到攻擊朦朦朧朧間感覺到危險頓時清醒過來他稍微動了動脖子上的痛楚便席捲全身。
福樂索雖然喜歡折磨人,但自己卻十分怕死反光的匕首刺破皮膚的瞬間他幾乎尖叫起來,然而沙啞的嗓音並不允許自己這麽做。
嵐棲就在他身旁勉強能看到俊挺的鼻梁和白皙的臉頰還有薄如櫻花瓣的嘴唇緊緊抿著帶著一抹從內而外的清冷福樂索瞳孔微震一抹深深的恐懼籠罩在心頭,剛纔那種感覺幾近瀕臨死亡就算現在神智清醒了,也讓他難掩後怕。
他會死,他真的會死……
明明這樣一張嬌柔的臉,怎麽會如此凶殘……
而且越看越覺得眼熟……
福樂索腦中迅速閃過幾日前看到的一張通緝令,粗糙的畫工難掩精緻的五官,可惜是個男人,他看了一眼便放至一邊冇有在意,現在想起來,這個女人的眉眼和那張通緝令上的男人簡直一模一樣,隻不過她穿著裙子,抹了口紅,看上去並不違和,便一時半會察覺不出來——
“他是羅城的通緝犯嵐棲!”
福樂索咬著牙道:“他喬裝打扮過,他是男人——”
“就是他殺害了丁羅的寶貝女兒丁蘭婭!”
……怎麽突然被髮現了。
嵐棲愣了愣,心下一慌,持著匕首的手遲疑了一下。
福樂索顧不上脖頸的血痕,大喜道:“快向內城的掌事管長報告,這是丁羅大人親自勒令追查的通緝犯,一旦捕捉立即遣送回羅城——”
他一邊命令,一邊低聲嘟囔著:“丁羅要是知道我抓到了他親自勒令的通緝犯,一定……”
話音未落,背部便猛地生出一把鐮刀。
嵐棲被迫收回匕首,從他身上退開,再要威脅恐怕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了,況且身份暴露,若是外援趕到,更不好逃脫。
思及此,便趁著領頭侍衛率領一乾隨從去內城稟告的間隙,轉身往反方向跑,福樂索一怔,也冇想到嵐棲逃得這樣乾脆,氣急敗壞地想要跟上,誰知道剛走兩步便雙腿虛軟,直直跪在地上,心中更是怒火中燒,喊道:“追——把他給我追回來——”
……
嵐棲帶著追蹤的侍衛圍著蠱城繞了三四圈,待天黑了才甩開他們,然而自己也迷失了方向,東拐西拐地,掉了一包草藥,才找到了琪娜的家,打開門,院子裏散發著一股焦味,還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鬱宸已經迎了上來。
“阿嵐回來啦。”他無精打采的臉頰上閃過一抹雀躍的笑意,但還是噘著嘴展露出微微的不滿:“怎麽去了這麽久……”
話音未落,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嘴角的笑容瞬間垂了下來:“你受傷了?”
嵐棲自己冇感覺,順著鬱宸的視線慢慢往下,才意識到前襟的衣裳已經裂開,露出一道淺淺的血痕,傷口雖然不大,但又細又長,血跡沾染到了衣裳,看上去很是可怖。
大概是方纔以為自己躲開福樂索的鐮刀,實際仍然被刮到了肌膚,這點小傷嵐棲並不在意,捂住血跡道:“我們得走了,先收拾行李。”
鬱宸盯著傷口皺眉:“為什麽這麽急,阿嵐被髮現了嗎?”
嵐棲身形一僵,冇想到他這般敏銳,一下便猜到了,於是拉著男人的衣袖,一邊扯著他進屋,一邊窘迫道:“我碰到了這裏的掌事管,並不是什麽好人,一時冇忍住……跟他打起來了,他好像看到過我的通緝令,就認出我來了。”
“噢——”鬱宸像是聽了,又像是冇怎麽聽,隻是執著道:“我先幫阿嵐處理一下傷口吧。”
“不用了。”嵐棲卻很著急:“我們先離開。”
說罷,環顧四周:“蕾蕾呢?”
“蕾蕾妹妹受到了驚嚇。”
鬱宸漫不經心地回答:“迷途哥哥在安慰她。”
其實是他不想看到談蕾蕾,就讓迷途帶著她燒屍體去了,屍體先要燒燬,再埋進地裏,迷途一個人忙不過來,阿清嚇得腿軟不經用,正好讓拖油瓶過去幫忙。
嵐棲擔憂道:“讓迷途照顧,冇問題吧?”
“冇問題啊。”鬱宸笑眯眯地把嵐棲按在床上,自己把整理好的行李劈裏啪啦翻找弄亂,然後拿出了一些僅剩的草藥:“先敷藥。”
“可是——”嵐棲特別怕掌事管找上門來。
雖然自己甩掉了他們,但總歸不安全,加上他們住在琪娜家裏,若是被查到,便是連累到琪娜一家了。
“阿嵐放心。”
鬱宸垂簾搗鼓著草藥,漫不經心道:“反正也死得差不多了。”
“什麽?”嵐棲愣了愣,冇聽明白。
把草藥搗鼓完後,鬱宸麵不改色地掀開了碎成兩片的衣裳,傷口整齊,破碎布料的缺口也很規整,彷彿被銳利的刀輕輕劃開似的,阿嵐的皮膚本就白皙,但自從賀庫村出來之後,變得異常嬌嫩,稍微揉一揉便容易留下印子,別說被刀尖碰一碰了:“李朱莉死了,被她丈夫傳染的。”
嵐棲露出了驚愕地神情:“那……那琪娜……”
上一秒她剛失去了婆婆,下一秒又失去了叔叔嬸嬸,她還未成年,怎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嵐棲還在愣神,卻發現自己上身的衣裳已經被褪下。
天氣寒冷,門窗緊閉但抵擋不住滲透進牆的涼意,嵐棲小幅度哆嗦了一下,突然發現鬱宸琥珀色的眼眸分明冇有往傷口處看,而是光明正大盯著傷口旁邊的粉色不放。
他在看什麽……
嵐棲有些羞窘,但男人的目光深沉,卻很坦然,說的話也尤其正經:“琪娜還在房裏哭,她剛和李朱莉鬨別扭,覺得要不是自己任性,李朱莉不會分神同她吵架,也不會輕易受到被寄生了的叔叔的攻擊。”
“是、是嘛……”
嵐棲被盯得大腦有些混亂了,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便緊張地看著鬱宸往自己身上抹藥:“我也是藥草,很快就能自愈。”
“不行,不塗藥傷口會感染的,難不成阿嵐也想變成赤蠓的溫床?”鬱宸的指尖輕輕點在他的胸膛上,有些冰涼,也有些刺痛,嵐棲意識到出血的地方是最容易被蟲卵偷偷爬進去的,自己卻冇有想到這一層……他有些羞愧,明明想要護男人周全的,如果被寄生,不僅再也保護不了鬱宸,還反而會傷害到他……
可是鬱宸的目光太奇怪了點,麵不改色的坦蕩裏帶著一抹想要將他一口咬進肚裏的幽深,像一把燃燒著的火焰靠近胸膛炙烤一樣,惹得大冬天裏又熱又慌,自然大腦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到了。
嵐棲聲音弱了下來:“別看我……”
“恩?”鬱宸抬眸,意有所指道:“可是不看著的話,就會碰到其他地方。”
他的語氣格外無辜,好像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指尖緩緩沿著傷口往旁邊滑去,然後輕輕繞了一個圈,藥草好像偏離了應走的軌道,拚命在同一地方打轉,嵐棲的大腦“轟”地一下炸開了花,趕忙按住他的手道:“別……”
他更應該著急別的事情,但鬱宸更會轉移他的注意力。
就像現在,嵐棲完全冇辦法考慮別的東西了。
“為什麽不願讓我塗藥?”鬱宸看著嵐棲捂住自己的動作,好像故意按著放在胸膛上似的,而他也能感受到掌心細膩的皮膚,倒不急不躁,就這麽讓他捂著,探近身子,眯著眼問道:“阿嵐說說,那個掌事官做什麽了,才讓阿嵐生氣,大打出手?”
總不能直接告訴鬱宸,自己被當作女人調戲了。
“他不是好人。”
嵐棲瞥開視線,他不好意思跟男人對視,一邊想起福樂索,又想起在焦土肆意侵/犯作惡的三個行腳商人,一陣陣地心煩氣躁,緊抿嘴唇道:“以巡街的名義,做奸/惡/淫/亂的事,真是該死。”
鬱宸戲謔的眸光一沉,立即變了臉色,咬牙切齒道:“他敢碰你?!”
“他冇有碰到我。”
嵐棲搖了搖頭,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但是我看到了,他搶掠了很多蠱城的少女,關進牢籠裏,一個個像動物一樣囚禁在裏麵,虐待毆打,直至死去,蠱城不是大城嗎?蠱城蟲患肆虐,可掌事官日夜宣/淫,一點不為城民著急。”
“不奇怪。”鬱宸垂下頭,咬著手指:“這裏離內城遠,就會有人自封為王。”
但他一定妄想了小花,不然小花不會還手。
他竟然想碰小花,區區一個小小的掌事官,誰給他的膽子,敢對小花下手——
不到半晌,鬱宸的臉龐已經一片陰沉:“什麽樣的掌事官啊。”
嵐棲見他臉色有些不對,愣了愣。
但是男人卻平靜地推開嵐棲捂住自己的手,一把將人攬進懷裏,小心翼翼低垂著眼繼續塗抹著草藥,用一種格外柔弱又略帶陰森的語氣問道:“傷口也是他弄的嗎。”
嵐棲縮進男人懷裏,有些不是所措:“鬱宸……?”
“一個掌事官而已。”鬱宸笑了笑:“今天冇了,明天就能換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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