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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悍梟 第40章 衝陣!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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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稠如墨,秦猛領著十幾騎傷痕累累的“殘兵敗將”衝出林帶,前方烽燧堡輪廓猛地撞入眼簾。

堡牆之上,火光驟然跳動亮起,如同沉沉黑布上灼開的孔洞,將土堡粗糙的棱角清晰映照出來。

千瘡百孔的“周”字舊旗,此刻以近乎悲愴的姿態挺立,雖殘破襤褸卻依舊在夜風中倔強飄揚。

堡牆之下,幾十名女真騎兵也依舊縱馬繞著緩坡兜轉,放肆辱罵、嘲諷。弓弦偶爾炸響,零亂箭矢釘在夯土牆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無膽南蠻,鑽出烏龜殼!”

“周狗死絕了?還有喘氣的冇?”

……

夾雜著粗野女真語的叫囂此起彼伏。

韃子兵臉上洋溢著得意與殘忍,肆意享受戲耍“籠中之鼠”的快感,對身後樹林的動靜毫無警覺。

時機已至!

“殺,殺韃子——!”_隊伍末尾,

幾個軍漢刻意落後,猛地扯開破鑼嗓子嘶吼,手中破鑼破鼓被狠命敲打,發出刺耳混亂的巨響。

十來騎殘兵同時狠抽戰馬,揚起漫天煙塵。灰塵蔽空,馬蹄轟鳴。

在破曉前模糊的晨光裡,這一小撮人硬是造出了數百騎的氣勢!

“駕!快跑啊——!”秦猛裝作惶恐狀,緊伏在狂奔的棗紅馬背上。

張富貴,李山等人口中更是狂呼亂叫。頻頻回望,彷彿被惡鬼追趕。

此時,堡牆上的秦大壯一刀劈斷射來的箭桿,手臂震顫未止,身後殺聲已如山崩海嘯般響徹。

“是…是我們的人?”一戍卒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

“鋪堡冇丟?是鋪堡的兄弟在追砍女真狗?”另一人聲音猛地拔高,如同撕裂的布帛。

長久緊繃的弦被忽然而至的希望扯斷。狂喜如野火,瞬間焚儘積壓整夜的絕望、憤怒與憋屈。

“是援軍來了!”秦大壯用儘全身力氣嘶吼,帶著血沫腥氣,“開堡門,隨老子衝啊——!”

牆垛縫隙裡,一張張因疲憊扭曲的臉瞬間被瘋狂點燃。眼中不再是憋屈,而是餓狼撲食前的綠光!

燧堡內部猛然響起巨大撞擊和絞盤鎖鏈的沉悶摩擦。

“轟隆隆——!”

沉重厚實、包裹鐵條的木門猛地向內砸開,塵土飛揚,

閘門已開,困獸出籠!

“殺,嗬啊——!”憋屈整夜的守軍如同決堤狂瀾,裹挾無邊怒火轟然卷下土坡。

有人腿上箭傷深可見骨,拄著斷刀跛腳猛衝;有人嗓子沙啞,仍高舉缺口刀矛嗷嗷嘶吼。

這股洪流狠狠撞向正在嬉笑叫罵的女真騎兵。

韃子們幾乎同時聽到身後突兀爆發的震天殺聲。

“殺,殺韃子——!”人聲如雷。

煙塵卷地而起,影影綽綽似有無數人馬自背後林中猛撲而來。

“嗯?”女真領隊紮哈爾壯碩身軀猛地一震,徹骨寒意竄上了脊椎。他勒轉馬頭,銅鈴暴眼死死盯向塵煙。

——烽燧守軍竟放棄堅壁衝鋒?

這完全顛覆了數十年的“默契”。過往入境劫掠中,他從未見過大周軍隊如此不要命的打法。

更詭異的是鋪堡方向的追殺聲!

昨夜分兵拔堡的兀魯思帶走五十多人,按常理早該彙合,為何遲遲不歸?連個報信的都冇有?

這前後夾擊的驚變來得太快、太狠。

紮哈爾心頭掠過一絲疑惑,緊接著便是無法抑製的強烈不安。

秦猛藉著棗紅馬衝刺慣性與爆發力,一馬當先如血色利箭,轉眼切入女真大隊側翼百步之內。

李山、張富貴等人立刻按謀劃嘶吼,口中是臨時拚湊的女真短句:“安答,巴特,有…有埋伏!”

“跑,快跑!好多鐵鷂子!”

聲音扭曲變形,帶著極端恐懼的破音,彷彿見了世間至恐怖之物。眾人慌忙逃竄,硬生生將十來人奔逃演繹出大軍敗如山倒的絕望氣勢。

朦朧晨曦中,女真隊伍驟聞身後告警,又見十來個“自己人”血汙奔逃,立時騷動著讓出道路。

直到秦猛幾人高速衝至二三十步,非但未減速,反而再度提速時,靠前的女真兵才猛然驚醒。

不對!

圖魯木部第一勇士紮哈爾心沉冰湖。藉著微光看清領頭者麵容——滿臉血汙披著破皮襖,是部落兒郎的打扮,輪廓、眉眼卻無一熟識。

“不好,他們是假的,漢狗的詭計!”

“快,快射死他們。”驚覺的怒吼剛從他牙縫噴出。

一切已太遲了!

雙方距離隻剩最後十幾步!

轟!

秦猛手中的長槍藉著棗紅馬全力衝刺的恐怖勢能,槍尖朝前繃成一道筆直的寒光,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直刺而出!擋在最前方的女真騎兵甚至來不及抬起圓盾格擋,鋒利的槍尖如穿紙般穿透他的皮甲,從胸膛入、後背出。

“噗嗤!”血箭噴湧間,秦猛手腕猛旋,槍桿順勢向前一挑,竟將那騎兵連人帶甲挑離馬背。再將這具還在抽搐的屍體砸向側方另一騎。

“砰!”被砸中的女真兵驚呼著倒飛,又砸到身邊的人,幾匹坐騎受驚狂跳,瞬間攪亂了隊列!

秦猛毫不停歇,雙臂掄動長槍如風車旋轉,槍尖似毒龍出洞精準點刺,槍桿如鐵棍橫掃。

遇人便戳,逢騎就砸。槍尖刺入皮肉的悶響、槍桿砸中骨骼“哢嚓”的脆響聲接連不斷。

沿途的女真騎兵被這狂風暴雨般的攻勢打得人仰馬翻,根本無法抵擋。

轉瞬之間,秦猛衝鋒在前,便撕開一道血路,竟無一人能擋其鋒。

李山左肩纏傷布滲著血,此刻卻狀若瘋魔,手中長槍探出,精準刺穿女真兵腦袋,挑飛一個女真什長的皮盔,露出光禿禿頭頂和後腦小辮。

張富貴是個猛將胚子,拎著一條狼牙棒四處亂砸。

“噗嚓!”試圖舉刀招架的女真兵,頭顱如熟透的瓜果般被砸得粉碎,腦漿血雨噴灑開來。

“媽呀——!”驚駭欲絕的慘嚎成了潰散的前奏。又一個躲閃不及的女真兵被棒頭擦中腰肋,慘叫著撞倒身邊的同伴,隨後被後續老兵策馬踐踏,皆是筋骨儘斷,腦漿迸裂的下場。

王鐵山等軍漢被血腥場麵激得凶性大發,嘶吼著刀槍並舉,朝慌亂的韃子兵猛砍狠刺。

就在這時——烽燧堡方向更是爆發出狂吼,堡門洞開,秦大壯率守軍如決堤洪流與敵人交戰。

“衝,衝開他們!”另一側,秦大壯眼珠暴突,將捲刃的樸刀當作重棍,以全身之力橫掃。

“啪”的悶響,刀背砸中女真兵麵門,鼻梁塌陷,眼珠爆裂的聲音令人牙酸。那女真兵捂著臉淒厲嚎叫,在地上翻滾,被隨後趕來的兵卒一槍攮死。

兩麵夾擊之下,幾十個女真騎兵被秦猛小隊撕裂隊列,又遭堡內生力軍痛擊。戰馬擠在狹小緩坡,無法展開騎兵優勢,瞬間陷入絕境。

慘叫聲、兵刃撞擊聲、戰馬哀鳴聲響徹拒馬河邊!

夜色正濃,敵情難辨。周軍的亡命反撲如同滾燙油鍋裡潑進冰水,恐慌在女真兵中瘟疫般炸開。

“赤目鬼來了!”“是生撕人肉的閻羅!”

“長生天啊!赤目鬼?那個周人的眼睛是紅的。”有人看到渾身浴血的秦猛,驚恐尖嘯。

“跑啊——!”一個女真兵的淒厲尖叫壓垮了最後一根稻草。本就戰戰兢兢的隊伍瞬間土崩瓦解。

“逃命啊——!”

“跑回草原去——!”

恐懼摧毀抵抗意誌。哭嚎聲四起,韃子們瘋狂踢打驚惶戰馬逃竄,人馬傾軋踩踏,亂象叢生。

“不要亂,後退者死!”

紮哈爾見狀豈能甘心做喪家之犬?他鬚髮戟張,目眥欲裂,暴雷吼聲中,巨大彎刀狠狠劈下。

“噗嗤!”一個棄甲潰兵被連肩帶背劈成兩截,噴濺的鮮血染紅紮哈爾半個身子,如同浴血魔神。

他身邊幾個親兵同樣大吼,試圖聚攏族中精銳。

然而,殘酷鎮壓未能穩住陣腳,熱血反而澆滅最後抵抗火星。

反而將草原部落恃強淩弱的劣根性暴露無遺。

之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女真精銳,麵對人數不占優,又被兩麵夾擊,勇士精神蕩然無存。

兵敗如山倒!

任憑紮哈爾咆哮砍殺潰卒,在被夾擊事實和不斷倒下的同伴麵前,一切怒吼都徒勞蒼白。

眼見敵軍崩潰,秦猛殺意更盛。

他目光如電鎖定幾個試圖聚攏敗兵的心腹武士,暴喝一聲撥轉馬頭,棗紅馬如通靈般調轉方向猛撲。

長槍化作死神鐮刀,專絞殺試圖聚集抱團者。

他縱馬所過之處,殘肢斷臂四濺,如同撕裂的敗草。

亂軍之中,一抹迥異影子吸引住秦猛鷹隼目光。

——那是被七八名剽悍韃子簇擁一人。那傢夥舞刀不斷喝斥,叫罵,其架勢絕對是領頭的。

火光晨曦下,那人魁梧身形異常醒目,上身覆蓋精良的鐵鱗甲,頭盔插著斑斕花翎箭羽。

——正是之前那個射箭挑釁的巨漢,竟是個熟人。身下的墨玉黑馬肩高腿長,四肢粗大,異常雄壯,一看就知道是一匹難得的寶馬。

紮哈爾,圖魯木部第一勇士,部族長刀最鋒利的刃!

擒賊當擒王!

秦猛心頭烈火烹油,也眼饞那匹神駿的坐騎。瞬間決斷,深吸一口氣,一夾馬腹,暴喝如雷。

“賊廝,納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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